水生醒来的时候,周围人影子都不见了,只有黑狗还一团死肉一样趴在地上不动弹。大概是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响了,他这才站起身来,准备走近水生身边来。一看水生冰霜一样的眼光,这才低下眼帘来。
“**的是一个混账王八蛋,谁挨着你都会倒霉透顶。滚——”
看着黑狗象条丧家狗一样走了,水生蹲在路旁的树下,失声痛哭起来。
水生冷静地想了一会,第一时间他就跑到了火车站派出所报了案,并请求车站派出所派两个人跟他去追这几个北方佬。
派出所长觉得水生可笑,嘴里呲了一声:
“派人——你以是你家里?火车站每天流动人员上十万,如果一有事我们就得派人去,哪我们劈成八块都不够用。”
所长不肯帮人也就罢,说话这么难听,激起水生一肚子火。他把办公桌子一拍,那张小桌子一跳起:
“人民警察为人民,这是不是你们的承诺?”水生用手指着所长背后墙上的标语说:“现在在你的眼皮底下发生了抢劫案,你不但不积极侦破案情,反而冷嘲热讽。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到了林洲,水生他才不怕什么了,而且派出所门外围了不少的旅客在看热闹。派出所的人也怕收不了折,只好搪塞说案发现场在东城派出所管辖之内,车站派出所管不到。出了火车站转过了街口,水生也搞不清哪里属谁管。而且派出所这些家伙对这样没有油水的事是绝对不会出力的,应付你也只是走走过场。
水生拨通跃进的手机:“跃进哥,你在哪里?”
手机里传来跃进欢快的笑声:“兄弟,我拉客人去平县。你回来啦?”
“跃进哥,我出了大事——我被抢了。”
“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林洲火车站。”
中间只隔四十五分,跃进就到了林洲火车站。坐上跃进的车,水生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跃进说了个详尽。跃进开着车在林洲城里兜了几转,希望能找出几个北方佬的蛛丝马迹。结果还是很失望。人海茫茫,要找几个人确实不那么容易办到。而且这几个家伙是走还是藏都很难说。就是要走也有很多条法子,火车汽车还有轮船。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用,徒步走出林洲也不是不可以呀。
毫无头绪的情况下,水生跟着跃进来到了东城派出所。跃进不认得派出所长,但认识一个姓王的警察。刚好王警察当班,一听是跃进的同村兄弟被劫,王警察还是十分上心。上上下下都说到了,大家也十分同情水生的遭遇,派出所长就要王警察协助水生跃进追这几个北方佬。因为不抓到人,一切都是白搭。
水生喉咙也嘶哑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总在林洲火车站周围转悠,一心想找到这几个贼仔,但跑了两个白日都一无所获。第二日的晚上,水生才睡下,稍微眯了一会,就被恶梦惊醒了。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一看时钟才指到九点半。水生脑子里一激愣,突然间意识到这两个白天去追这几个北方佬都是白费功夫。水生拉着跃进找到王警察家里,把正要睡觉的王警察拖起身来,一定要他今日晚上陪着出去,连枪都要带着。
王警察不愿意起身。白天都已经够累了,晚上哪里还有精神去追贼呢。
“王兄弟。”水生不叫同志也不叫警察,就叫兄弟。“这几个北方佬是流窜作案的,随意性很大。他们可能躲了两天,今日晚上同明日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今日晚上和明天晚上我们还找不到,那这几个人就已经走了。”
“你这么肯定?”
“我只能这么一赌了。所以还得辛苦你一下。转到十一点我们就回来,好不好?”
人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什么尊严面子统统都见鬼了。水生左哀求右哀求,已经到了低三下四的地步。王警察的老婆看不过眼,就对自己的丈夫说:还是去一下吧,人家也是没有办法了。王警察这才慢吞吞地爬起身来,脸上的不乐意是表现得清清楚楚。水生和跃进两个也是拼命用好话喂他,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起身穿衣。水生没看见王警察带枪,就说请他带着枪。
“不带也行吧?”
王警察心里也是打算象农民守西瓜田一样,到街上转一圈就回来。
水生坚持:“兄弟,还是请你带上。这几个家伙是忘命之徒,只有枪才能对付。”
王警察一脸轻视:“嗨——有我在,你怕什么吗?几个毛贼我根本不放在眼内,我在警校的时候···好啦,你说带就带着吧。”
天气气温很低,呼出的气到是一团白雾。坐在车子内不觉得,但找人就得把头伸出来,寒风一割,脸上刀刮一样疼。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转了两圈还是没有看见人。天寒地冻,街上的行人都少。水生的心直往下掉,大啦啦的四万块钱,自己几多的欠债人情都等着它了。如果真的是找不到人,自己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在街上找了一个半钟头了,还是毫无踪影。王警察就说算了吧。水生就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对方身子上,说:
“兄弟,你靠着后背眯一会,我来盯一会。跃进哥,你把车子开慢点。”
火车站附近转了不是多少次了,水生就叫跃进开着车子到河西这边转一圈看看。
才过桥,黑暗中就看见马路两边有几个人影。水生拍拍跃进的肩膀,叫他慢下来。王警察浑身一抖,手就去抓枪:
“在哪?在哪?”
“我看得不是很真。跃进哥你还慢一点。”
路上几个人冻得缩头缩脑,大衣一穿,胖瘦都不好分辩。车子慢慢地在几个人的身边滑过,水生把头缩了进来,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响。
“我考,这两天看把我闷得。老大,回家算毬。”
“我考你奶奶,你以为我不想啊。再做一两桩再说吧。”
车子刚好碾过说话的人旁边,隔着车窗,水生把这人的脸都看到了。水生心内一阵狂喜,连忙叫跃进把车开过去,并用手搭在王警察的肩上:
“就是他们。”
车子开出五十米开外停了下来。王警察对抓贼还是十分内行,他眼睛对周围一扫,方案就出来了:这般贼仔一共有五个人,流窜性很大,稍有风声就会走个没影。现在要全部抓住已经来不及,叫人围捕或者是等机会都不现实。唯一的办法就是捉住主要分子,其他的从犯没有这么要紧。王警察说只要抓住瘦子胖子和拎包的就可以了,他有枪对付为首的瘦子,跃进对付胖子,拎包的由水生去对付。水生咬着牙关,眼睛里闪着寒光,说他去对付瘦子。
三个人互助一点头,跳下车来,就朝各自的目标冲去。
瘦子走在最后边,大衣裹着整个的身子,衣领子也竖了起来,看外边就是眼前一线。等其他两人已经行动了,水生才刚刚跑到瘦子面前。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瘦子猛然间看见自己的抢劫对象,四目相对,一时也都木住了。瘦子也是个老手,一看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知道自己可以选择的路子也没有了。瘦子手一抖,一把短柄匕首就亮了出来。水生没有动,一丝胆怯使得他没能动作。真正面对危险的时候,特别是看到那柄寒光闪闪的利刀,个个都还是有些害怕。如果是瘦子看出其中奥秘,双腿起飞脚,尽命一跑,水生是没有办法了。瘦子一看水生什么都不反映的架势,自个儿就先软了,只道是遇上了一个要钱不要命的角色了。水生的胆怯瘦子没看出来,但瘦子的胆怯水生却看在了眼里,心里胆气就上来了,侧身躲过瘦子的直刺,顺势一扁腿,就把瘦子踹倒了。这是水生家祖传的独门武艺——扁腿,在现在武术中就叫做侧踹。那一天被抢之时,一是事出突然,水生一时没有反映过来;二一个是当时也是胆怯。如果开始就抱着拼命护钱的想法,水生并不是没有机会走脱。现在一看瘦子再作黔驴技穷的最后一搏时,水生抬起右腿用尽力气朝瘦子的下阴踢去。
水生最恨就是就是瘦子。一脚下去,脚上的当面骨头都硌得生疼。瘦子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哎哟,你硌着我的卵子啦!”瘦子情急之下惊叫惨呼起来。
水生腮帮子上咬出两条肉楞来:“我要你的命!”
“哎,不要伤他命。”
王警察在远处看到了,大喊。王警察是追那个提袋子的家伙,这贼仔反映奇快,一看势头不对,撒腿就跑。王警察在鸣枪无效的情况下,果断地向那贼仔开了枪,一枪就把那贼仔的大腿打了对穿。其他三个吓得浑身发抖,动弹不得了。
东城派出所的人也到了,一看抓住了一个流窜作案的团伙,个个都高兴得不得了。看着一个个被戴上手铐装上警车,水生才吁了一口气。手心一手汗还不为奇,背脊梁上还冷汗直流。
接下来水生向跃进借了钱,在林洲东城酒家请派出所的人吃了一顿。喝酒唱歌一条龙服务,一两千块钱就花去了。
水生有些沮丧。他以为抓到罪犯了,当面一对质后,被抢去的钱就会马上还给他。哪里知道这事还十分复杂,左一个记录,右一份材料,公安局准备材料要检察院提起公诉。水生陪着笑脸不要紧,还要陪功夫。更为头疼的是这几个贼仔在林洲有亲戚,不但请了律师出庭,还四处拖人找关系,力图减轻罪责。
水生身心俱疲,同跃进一商量,找个借口就溜回了三星垅里。
回到家中一照面,一看冬梅脸上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水生心里有点怀疑。
生意场合呆久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有时会连自己的好朋友与妻子都瞒着。有钱也好没有钱也好都打哈哈,有钱的时候说成没钱,赌咒发誓地哭穷;没有钱了绝对不能现丑,不然借不到别人的钱事小,你欠人家的一分钱都会问上门来。
水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林洲被抢之事。如今人们心里都复杂,人走好运的时候不觉得,个个都对你笑脸相迎,长一点短一点都无所谓;如果你一走厄运,即刻有人翻脸不认人,芝麻大的事也要说成箩大。做了几年生意了,由于多种多样的原因,水生一直没有剩出来多少钱还不要紧,欠账却不少。拿冬梅的话说是羊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钱没赚到,名声不得了,不知道底细的人以为水生赚了不得了的钱,其实水生是欠账超过十万。黑狗一回来,水生估计自己这事也瞒不住了众人,副作用肯定不小。但今日回家来,居然风平浪静。
傍晚时分,黑狗一俟冬梅去到新屋里去收拾屋子,静悄悄地跑到了水生的屋里来。
水生一见他就火起,眼眉就竖了起来。
黑狗一见水生这副表情,讲也不是不讲也不是,嘴里支支唔唔地不知说什么:
“水···水生哥······”
“干什么?!”
“水生哥,我求···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水生眼光恨恨地把黑狗从上扫到脚,嘴里没有出声。如果是这个无赖这个时候来讨他的工钱,水生真还没法说。
“水生哥,我···我求你不要把这次被抢的事告诉别人,好不好?”
水生吃惊得张大了口,半日都没能合拢。想到一百个事也没有想到黑狗提个这样的问题。
“如果是人人都知道我这么没用,以后没人会理我了。”说完黑狗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来。
水生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他扁着嘴饶有趣味地看了黑狗一会,慢慢才明白黑狗的意思。黑狗是个二流子,在他那个圈子中间,讲究的是凶狠恶毒,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这样才能扬名立万,才能有号令他人的本钱。如果是被人知道自己稀松浓包,不要说去号令别人,马上就会被人踩在脚下。面子对于他来讲重于一切,没有面子了,他也不要在那个圈子里混了。
“水生哥,我求求你啦。”黑狗真象剥了皮的赖皮狗一样,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知道我这次很对不起你了,钱被人抢去,责任在我。但我确实是怕啊,你想那把刀这么长,就架在我的脖子上······”
水生别开脸去,不看黑狗的窝囊样。
“水生哥,顶多以后你叫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好不好嘛?”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水生顺坡下驴:“如果有人知道我被抢了多少钱的话······”
“放心放心,外人绝对知道不了。”黑狗马上满面堆笑。
一看黑狗松毛松翅膀的架势,水生脸一寒,再也不想理他:“莫在这里吵死。滚吧。”
经过一些波折,林洲被劫案子最终还是判了下来。几个贼仔的亲戚虽然想尽办法,但毕竟水生死死的顶住。在公开审判之日,水生把时间地点发生经过讲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最后水生讲到这几个贼仔穷凶极恶,见人就抢,不严惩的话,公理何在?市民的安全感何在?听者无不点头。对方律师也低头来,不再抗辨。
最后交接赃物的时候,四万块钱只得一万四千块钱,余下的二万六全部被这几个贼仔用去了。水生不能接受也没有用,王警察说抓到这个贼仔的时候,袋子里只有这一万四千块钱,有很多个人在场。水生拿着这一万四出得公安局的大门来,心里面什么滋味都没有。捉到这几个贼仔后,请吃请喝,找熟人拖人情,上下一打点,用去了五六千。还去这些人情花费,到得自己手上只剩下八千多块钱了。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还了金生的五千块钱,到屋就只剩下三千块钱了。水生唉声叹气睡了一两日,冬梅也生气,又是埋怨水生这样没做好那样不该这样干,说得水生吹胡子瞪眼睛起来:
“你以为我想这样哪?我发觉你这个做人堂客的人一点都不体恤自己的老公。人家女人要是见到自己的丈夫遇到这样的危险,肯定会吓个半死,担惊受怕都来不及。你倒好,几个钱还重过老公的这条命。要是这次这几个贼仔心狠一点给了我一刀,你又会怎么样?”
冬梅哑然,半日才抗声:“你这是打横来讲。我没有这意思。”
“算了。我算是看透了。”水生一脸淡然:“你也不要说得这么多了。今后我的事你少搅些闲事,我不要你管。”
“不管就不管,你以为我想管你不成,而且你这个人什么时候会受人管?”
说完这两句,冬梅又站住了。
“哎李水生,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一点好。你不要以为我是个傻瓜,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儿子马上都快考大学了,我又沾过你什么光不成?早年你教书,田里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做,挑粪担谷我都是自己来。人家男子家里的重活全包了,我们家呢——做完了你还不称心,做了也是白做。”
突然间听到妻子这样说自己,水生才感到自己过火了。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我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我没有读多少书,长得又不好看,更没有学会来嗲你,所以你在外面有人也好没有人也好,我都不想管。”
哀莫大于心死,一听冬梅这种口吻说话,水生也心慌了:“冬梅,你······”
“你听我把话说完。”冬梅用手背揩了一把眼泪,眼睛红红的看住水生说:“你刚才说不要我管,你自己扪心说一句,这么多年了,我又真正管过你没有,你又会不会受我管?有哪一件事你会同我商量,你会听听我的意见?钱不归屋,数也不让我知道。一桩生意下来,是亏是赚,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清楚。生意你也做了这么多年了,家里除了两个小孩子读书用了你一点钱之外,你又拿了多少钱来做家用?家里一年的用费,加起来也是一笔大数。人情礼数,婚丧嫁娶,柴米油盐,你从来不管。每次问到你,总是一个没有钱,要我自己想办法。我常想,人家也做生意你也是做生意,为什么人家家里茶香酒香,里里外外都风光,而我们家却总是缺钱用呢?会不会是你真的有了别的女人,把些钱都用去偷婆娘**去了?”
“冬梅,你别瞎猜。”水生汗都出来了,说话的口吻也软了:“这几年生意不景气,也没有赚到什么钱,加上打牌也还是输了一些。”
冬梅一脸苦笑:“你也不要紧张,我也不会找你吵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欠一身账,到时自己还不清了,还要父债子还就行了。还有,以后有人来问账我不能理了,你自己去应付吧。一年三百六十天,几乎天天有人问账,烦都会烦死人。”
“哪你以后不要理,推给我就行了······”水生好声好气地走到冬梅的身边来。
冬梅拨开水生的手,长叹了一口气,说:
“唉,做女人哪,找男人千万别图好听好看。宁愿找个比自己差一点,或者年纪大一点的都不要紧,这样才会有人知疼知热。日子辛苦一点也无所谓,起码日日在自己身边,百事都有个照应。不会象我现在这样,名义上我是有老公,实际上等于没有,守活寡一样。一到晚上,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我真不知道以后小孩他们都出去读书去了,我怎么过。”
说完之后,冬梅心如止水,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水生脸上有些愧色,第一次真正的心平和地留在家里做了一顿中午饭。做好之后,叫了冬梅三次起来吃饭,冬梅都没有理他,也没有下床来。
水生自讨没趣,在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知道冬梅脾气犟,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刚好这时水生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号码就知道是“肥猫”找他,十有**是“肥猫”找他打牌。水生没敢应。一会儿水莲又打电话来说在县城老地方等他,水生就对冬梅说我要去瓷板厂,就一个人出得门来。走到歪脖的小卖部旁边,碰巧有部回头的士车停在小卖部旁边等人。水生讲好十五块钱车费才上车,平时到县城的士费要三十块钱。
来到县城那家私人旅馆,话还没有说几句,水莲就说以后不方便多会面了,好象跃进也有所觉察一样,今后可能会少些亲热了。水生的面色马上就冷了下来,跳下床来不理她了。
水莲的本意是说自从华曼死了之后,近来跃进对她好多了。跟进跟出多了,她就不是以前那么方便走人,跟他水生亲热的机会也少了。本来还有些撒娇的成份在里面,一看水生变脸,水莲也慌了,赶紧下床来搂住水生:
“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
水生心里很久以来就十分的矛盾,同水莲的私情和他同跃进的友情时时在内心煎熬。他觉得十分的愧对朋友,但又割舍不了对水莲的贪恋。有心想不去了,但神差鬼使一样,又会一次又一次的挨到一起去。今日听水莲这么一说,水生想就势下来。
“我生什么气?我去搞我好朋友的堂客,本身就不是很光彩的事。既然你这么说,那就······”
水莲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水生一句不说,穿好鞋子就走了出去,把一脸惊讶的水莲丢在了房间里。水生走得还奇快,一阵风似的不回头,他怕水莲追出来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