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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一人生病 十家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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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红李带了四千块钱一个人赶了来。看见水生的时候,红李脸上平淡如水,一样同水生打招呼,好象他们之间从来不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水生开始以为红李是想避过华曼的眼睛,后来一看华曼不在跟前的时候,红李还是外人一样,水生心里才慌了。

“李子,对不起。你现在都还好吗?”

“水生哥,你没有对我不起,是我对你不起是真。”红李面上一脸纯洁,丝毫没有往日私情样。好象他们两个从来不曾有过些什么。

水生本来想从后面抱住红李,一看红李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水生十分的尴尬。

“变得这样快?”水生恨恨地说。

“水生哥,我一点没有变,我是怕遭天遣啊。”红李看着水生的眼睛说:“我跟你缠绵了这么久,而且你看我也有了。”

红李挺直了腰身,果然有些显怀了。

“有了你的孩子我满足了。”红李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幸福,“这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满足了。我要一心一意把这小孩抚养大,我知足了。”

水生的心往下沉,脸色凝重。

“水生哥,莫人心不知足啊!贪心大会有报应的。我想我们的缘份已尽了。”

“啊?”

“这一段我也想了很多。”红李唉了一声,“你也有家庭我也有家庭,想到你们家的冬梅这么贤慧,我再来破坏你们的家庭,我良心上过不去。特别是我们家的苏平心狠手毒,我怕那天会害了你啊!”

这才是真心话!水生心里的郁闷一口气就呼了出来。

“好吧,李子。不过你可以记住:只要我能做的,任何时候我都会做的。”

“不不,你什么都不要做,你给了他给我就行了。你也可以记在心里,我是确确实实地爱过你,将来还是。但为了孩子,我们不能有私情了。”

两个人相视良久,四只眼睛交织着千言万语。最后还是水生轻轻地拍了拍红李的肩膀,默默地想走了开去。临出门时又回转头来问红李:

“哎李子,呵红李,”水生一丝苦笑,“跃进哥呢?”

红李咬着嘴唇不出声。

“发生什么事了吗?”

“估计跃进哥跟水莲吵了架,跃进哥不肯说。只说请我先来照顾我嫂子几日。”

没有钱的时候讲到钱,左右都是阻碍。水生可以设想得到跃进和水莲一个不顾一切,一个心里窝火的情景。按跃进的脾气,谁人也拦不住的。水生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心想不要一桩事没完又搞出另一桩事来就坏了。

“红李,我要回去一下。跃进现在没有什么理智了,我怕他做出一些莽撞的事情来。”

“我来就是换你的。你走吧,这里有我呢。”

水生也就不再多说,辞别华曼就到白沙南站坐汽车赶了回来。

水生先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去了跃进家里。进得门来一看就什么都明白了:水莲用条毛巾扎着头,左边嘴唇胖得老大,跃进脸上也被抓了几条血印,雄贵两夫妇也从县城回来了,一家人正在讲数的架势。显然华曼生病的事牵动好多人了。

“都是你俩个老糊涂,害了我和华曼,现在好了,称了你们的心啦,救都可能没得救了。”跃进昂着颈脖子,一副恨恨不休的样子,“我不管。人我是一定要救,离婚也好,分家也好,我一个人都要救华曼。”

“谁说了不救哇?”雄贵呛红了脸,想火也硬不起来,“一辈子都是个犟牛。水生来了最好,我们一起来合计一下该怎么办为好。水生你看是不是这样?”

“还合计个屁,白沙等着钱救命。”跃进没什么好气,“你们肯也好不肯也好,我第一就是买了这辆车先,先兑现几万块钱再说······”

“不行,卖车不行。”水莲不让,表现出少有的强硬。“卖车我不同意。”

“几时轮到你说话?!”

“这个家我也有份。今日公公婆婆都在,理要说清楚。”

“那就离婚,各管各。”跃进的话象刀子割肉。

“离就离。”水莲叮当火响,很硬气。说着嘴里带着哭腔,“反正我也没有过过几日好日子。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两个女儿着想。”

“你是毒在心里,多时巴不得华曼有事。现在逮着机会了,不就报复上了。”

“我没有。人要救,车不能卖。”

水生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等四个人都不说话了,这才插得上嘴。

“雄贵伯父,还有伯母,你们两个都在,本来是不轮到我来说什么。”

一听水生的口吻,雄贵马上就说:“大侄子,你跟跃进是好朋友,有话尽管说。”

“水莲的意见是对的,车子不能卖。”

四个人都惊诧地看着水生,没有想到水生竟会是这样的意见。

“华曼的病不是一般的病,尿毒症是十分的危险。说句不好听的话,得了这病就等于判了死刑。如果不出现奇迹,再多些钱搭进去也是瞎子点灯——白费力。”

“救还是要救。”水莲咬着嘴唇,一脸的严肃,“这么轻的年纪,刚刚才过四十岁,两个孩子,还一个那样的丈夫,好象是家里的一要顶梁柱子一样,不救良心上都过不去。但我们这里一个家,那边还一个家,如果最后钱都用光了,人又没有救回来,我们还活不活?几个孩子还活不活?所以我的意思是救人是一定要救,但我们不能断了生计。现在厂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钱出,两家人的生计暂时都指望这部车子赚点钱。”

理不辨不清,话不说不明,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么有理智的话来,这个女人不简单。水生不由多打量了水莲一眼。

“水莲说的是对的,就是这个理。”雄贵点着头,下了结论,“华曼也是可怜,我们都尽力而为吧。老太婆,我们存折上还有一万多块钱,也拿出来吧。”

雄贵老婆点了点头,转头数落开了跃进:“水莲说的都在理,一辈子都是一副牛脾气。”

“她开始是那样说吗?”跃进还不服软。

“你什么时候会听过我说?你又有什么事会跟我商量?”水莲声音也不低地回辨。

中午时分了,雄贵一家想留水生吃饭,水生说不要。水生心里是想说他也想凑几千块钱给华曼治病,但冬梅比较小气,要从她手里拿出几千块钱来,绝对不容易。所以话到嘴边水生还是没有说出来。水生又把白沙刘加成垫了两千块钱的事说了一遍,说加上红李带去的四千块钱,这一个月的医疗费用有多。雄贵一家人千恩万谢,跃进还送水生送出好远。

“兄弟,多谢你了。真的,这两天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好。不过你还要帮帮我······”

“放心吧。我回家安排一下再来找你。”

水生回到家来,冬梅挑着空箕正准备去后山去挑土,看到水生后马上放下手中的工具,亲热地打水给水生洗脸,一边还问这问那。水生就把华曼的病情大致说了一下。

“这么凶险哪?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好人总是多灾多难?华曼姐大可怜了。”

女人都是心肠软,冬梅唉声叹气起来。水生也长叹了一口气说:

“我在寻思我们是不是也帮帮华曼?”

冬梅马上警觉起来:“我们?怎么帮?”

“冬梅,华曼这次是遭到了大难,在她们家里她就是一根顶梁柱子,两个孩子又小,我真的很想帮她一把。你说好不好?”

冬梅沉默着不吭声。

“人都有个三灾两病,说不哪天我们也会求到别人。现在我们能够帮人一把,我觉还是应该帮帮华曼。钱这东西是用去了还会再来,生命却是只有一次。如果我们这次能帮助华曼把病治好,就是大好事一件,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真正救不回来,我们也尽到了心意。你说是吧?”

“是是是是,但家里哪里有钱,现在过年都没有钱了。”

“老婆,拿点来吧。我知道你还有点钱——你卖松木卖了五六千块钱······”

“那钱我早都用光了,现在哪里还有钱?”

水生眼睛就瞪大了,他明显的不相信。

“这么快——干什么用了?”

“买起屋的木料和瓦,还要预付扮砖的工钱,家里零星百用,小孩读书穿衣,人情往来,不都是钱哪。”

“还有多少?”水生的声音高了八度。

“恶什么恶?还剩四五千块。”冬梅撇着嘴不高兴了。

“拿来。这是救命,明白吗?”

冬梅走进里间拿出了五千块钱来,看着水生怒爆爆的样子,又忍不住“卟哧”一笑:

“看你这光景,好象华曼是你的亲娘一样。这么上心,是不是因为华曼是红李嫂子的原因?”

水生也忍不住笑了,作势要打人的样子:“是你个尸。这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胡扯。”

水生心中也有些歉意,笑笑样对冬梅说:“钱是身外之物,用去了可以便财去挣回来。不要太过心疼几个钱,华曼是我的救命恩人,帮得一把是一把。”

第一次听到水生用这么温柔的口吻同自己说话,冬梅心里很舒服,脸上笑成一朵花:

“我不心疼。这钱也是家里的,我能说不给呀?”

“看看,心里边还不是真的通了嘛。”

“好啦好啦,别在这里磨蹭了。赶快去吧。”冬梅催水生。

“哪我就去了啊。”能够有个这样的结果,水生心里已经很满意了,要是平时,拿一百块钱冬梅也当是割她的肉一样。“跃进一家人都好象掉了魂似的,我还要去帮一下。”

水生揣着钱正要出门,四毛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李老师,华···华···华曼是不是很不···不好?”

水生有心瞒着他,不忍说实话:“四毛,不会哇,华曼住院了,正在那里治病。你听谁说的?”

四毛脸涨得通红,一脸不满:“李老师,你···你不···不要瞒我了,我个嵬回来跟我说了。”

四毛的儿子清清,就是跃进同华曼生的那个儿子,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可能跃进他们商量问题的时候没有留心小孩听到了,回去跟四毛一说,四毛那有不急的道理?水生瞧了瞧冬梅,又看了一下四毛,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四毛,华曼得了很重的病。”

“是不···是尿···尿毒症?”

连病名四毛都知道了,水生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水生只得说:“是。”

四毛象是遭了雷击一样,眼泪立刻就下来了,象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嘴里还有一个字没一个字的:

“怎么···么办···办呢?我···我问···问过乡卫生院了,他···他们说这···这病没···没得医。”

水生头都大了,四毛是憨人,哪个缺德的偏要给他说真话。

“谁说没得医?你想没得医?”水生只得先唬住四毛。

“我···想···医。”四毛还在那里抽抽泣泣。

“想医就要听我说。四毛,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带好两个小孩子,华曼说的。”

“我···我不。我···我要去看看。”

一看这憨人拗上了劲,水生犯了难:“四毛,现在华曼的病要用很多的钱,我们都在这里到处找钱,你去干什么呢?”

“我···我就是要去。华曼是···是我堂客。我···我要去。”

水生只得作罢,回头看住冬梅说:“你去把清清两个小孩接到我们家来,好不好?”

冬梅“唔”了一声,挥挥手叫他们两个快走。

四毛寸步不离地跟在水生的身后,来到歪脖的小卖部时,一屋的人看着水生和四毛两个人。牌桌子上的人全部都起了身,走近水生身边来问长问短。水生没有心情多说,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华曼的病很凶险,可以说凶多吉少了。一众人除了摇头叹息,也说不出更好的话来了。水生也管不许多,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就拨开众人走了。

来到跃进家里,跃进一看四毛也来凑热闹,眼就睁大了。水生赶紧拦住跃进,说:“人家是华曼的老公,事关华曼的事怎么能不听听四毛的意见。”

水莲也点头称是,一边还进里面搬了张凳子给四毛坐。

研究华曼的病情以及下一步怎么办是在跃进的房间里,雄贵两夫妇,跃进水生加上四毛,一共五个人。左邻右舍几个堂客也来到了跃进家里听事情,水莲就在外边招呼人客,没有进来。

水生先把主治医生的话复述了一遍,说明华曼的病情十分严重,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手术把华曼双肾的结石取出来,看看肾脏功能能不能有恢复。但由于华曼的病拖得太久,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很可能还贫血。手术还只能一次动一边肾脏,不能两边一齐来。这样一来,钱就要用得多得多。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听医生的。”雄贵没有异议,“现在围算一下,看到底需要多少钱。人家欠我们的钱,该要的要,该借的要借好,不能到时手忙技能乱来不及。”

“听医生说,动一次手术,大概两万块钱。但加上平时吃药打针的钱那就肯定不止。”水生说,“我现在手上有五千,加上白沙加成哥垫了两千和红李带去了四千,已经有了一万一。连同伯父存折上的一万多,第一次手术和药费已经够了。”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争取尽快动第一次手术,一刻都不要再拖了。”雄贵虽然退了休,说话做事还是有点官样,“四毛,这样行不行?”

四毛一个劲地点头。

“兄弟,我心里乱糟糟的,华曼的事恐怕还得你来帮我。”跃进拉住正要回家的水生说。“我和四毛没读多少书,字都不多认得几个,很多事还得兄弟你来替我们拿主意。”

雄贵也眼泪巴沙的看着水生:“大侄子,还真的求你再辛苦一下。”

“行。我们明天早上就一起去白沙。”水生也没有二话,环视了跃进四毛一眼:“行吗?”

憨人老实得好,动完手术的这几天晚上都是四毛在守夜。水生白天忙了一天,一到晚上眼睛都睁不开,哈欠连着哈欠。跃进更是不要讲,平日里从来都是别人侍候他,他哪里侍候过别人,一个晚上不睡觉,好象大病一场一样,失精无神说话都睁不开眼来。只有四毛,搬张凳子坐在华曼的床前,一刻不离地看着华曼,实在困了就趴在华曼的床边瞌一瞌。但那怕是最微小的响动,四毛都会马上跳起来,象照顾婴儿一样小心呵护华曼。这情景不但水生感动,连跃进也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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