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办?”鬼奴沉声道,面容颇显哀伤。剑奴凝了凝神,狠狠道:“牛鼻子,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尝!”说罢,猛的篡紧拳头,朝地面砸去,立时石屑飞溅。鬼奴不再言语,缓缓垂头,剑奴按捺一时,心思流转,思索了半晌,若有所悟地说道:“照此看来,魔君已被他们先发带走了,我们先回去吧!”
“难道就这么算了么?”
剑奴面色阴沉,冷冷道:“算了?想的美,再没有夺回魔君前,我会潜伏在蜀山,直到夺回魔君为止!”鬼奴道:“我也去!”
“不可,人多会引起注意,况且这清虚心计之强,你也看到了!你还是回去和二宗一尸准备一下!”
“难道要……”
“恩,来‘五魔焚天’!”剑奴狠狠说道,暗淡目光倏而迸出一道精光,连鬼奴都略有感触,不觉后退两步。剑奴斜眼一窥,续道:“你担心个什么劲,现在……”剑奴话音未落,猛觉足下颤动,摇晃不定,鬼奴也是一惊,顺着地表颠覆,踉跄倒地。仓促间,忽听喀嚓有声,随即一声长啸传出,足下大地砰然龟裂,那裂纹不消半刻,逐渐扩大,向鬼奴蔓延开来。剑奴见状不妙,微一旋身,五指一勾,轻松地将鬼奴提起。
那裂纹如有灵性,顺着剑奴足迹急速开裂,裂纹若碗口粗细,而令人匪夷所思的却是裂纹扩大时,会有几束淡淡的赤红光芒从地底窜出,丝丝流转,妖异骇人。
鬼奴朝地面看去,不由得浑身一颤,心下猛觉惊异,仿佛几百年的胆怯一次涌出,脑海中忽的隐现阴影,想要捉摸,却又和流水一样,划指而过,思索间,已是身如筛糠,抖个不停,眼眸流转,看向剑奴。只见剑奴冷汗如流,涔涔而下,看其背后润湿,似乎也凝起了一股汗浆,颤声道:“是……是蜀山剑阵!”
鬼奴暗自心惊,凝神了好半天才道:“不……会是那阵法吧?”
“是……是锁妖困魔!”
…………
“我三天前就把柳家夫妇带走了,至于魔君,现下正在蜀山正殿!”清虚一字一顿,一字一吐,而每一字,都仿佛一把把利刀,疯狂地割着三人按捺了七百年的心神。
“胡言乱语,老子才不信!”刑一悲极生怒,七变立时随身而起,只在瞬息,拳影便已在清虚眼前。而清虚似乎毫无惧意,流转手中仙剑,顺着那幽幽赤芒轻轻一拨,登时将刑一拳劲打散。
“老家伙,别冲动,先走再说!”鬼王虽然伤入肺腑,但却未乱心神,见状不妙,当下劝道。清虚左掌一推,激出一道光芒,将刑一逼退,冷冷道:“想走,那就先破了我这耗法百年的‘锁妖困魔阵’!”
“你……!”青冥鬼不知为何,忽的心下一凛,只觉点点回忆蓦然涌出,周遭环境也觉的熟悉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七百年前的天山绝顶。不知下一刻,他还会不会目睹这噬神灭魔的蜀山剑阵。刑一听罢,也觉心头耸动,身体滞涩,不敢再做攻击。
“啊!!!”苍茫天际,传来一声嘶吼,凄凉,悲痛,仿佛一瞬间尽数随之涌出。
但随之而起的,却还有一个声音,沉重而又冰冷,愤恨又觉悲伤,伴着那一声嘶吼,幽幽喝道:“天外九幽,神外称王,魔心九州,一涌万江!”
清虚眉头一蹙,瞳孔倏张,仿佛事在意料之外一般,惊怒地朝云下看去。只见一团火影缓缓升起,身上背负着一人。刑鬼青三人也是蓦然一惊,随之看去,那火影越来越大,升到云端,才看清楚,那竟是一个浑身火焰的魔鬼。背上还背着一人,细看下,却是个女子,身材妖娆,虽紧闭双目,面色如纸,但还是掩盖不住那艳丽而不可方物的脸庞。
“锁妖困魔?七百年前是,七百年后还是,没个新花样么?”那浑身火焰的恶魔道。刑鬼青三人齐声惊呼,“炎魔!”原来这恶魔不是别人,正是妖皇的元神——炎魔。难怪清虚如此惊诧,要知这妖皇本体,正封印在锁妖塔的最顶层,那里的禁止便是清虚也实难突破,思及此处,当下狐疑满腹,道:“你怎么出来的?”
“主人耗法五百年,在塔内势成犄角的阵眼处,将我送出!”炎魔狠狠道,仿佛将其中的险阻和艰难,都顶了出来。清虚长吐了一口气,“你怎会知道今日魔君出世!”
“魔君告诉我的,不过是在七百年前!”
“好家伙,原来门主还藏了一手!”刑一面容舒缓,似乎方才的惊恐,随着炎魔的出现消减了不少,但看到炎魔背上的女子,神情瞬息又复凝重,道:“幽月怎么了?”
“哼,谁知道那个蜀山小子不知发什么疯,竟不惜耗费精血练那破命之法,弄的连我都差点元神破散!”炎魔狠狠说道,连原本悠然的目光,在这一刻都变的凌厉异常,盯着清虚厉声道:“这就是你蜀山的作风么!”
清虚听罢,起初还大为惊讶,又觉悲痛,但只消片刻,便回复平常,沉声道:“道灵以身殉道,死则重于泰山,又有何不可,倒是你们这些邪魔妖道,只知将人命玩弄于手掌,还明白什么!”清虚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几人听来,蓦地无言以对了。
过了半晌,炎魔哼声道:“不过说来,仅平这阵法,似乎还不能至我们于死地!”
“你大可试试!”清虚虎目陡张,看似对这阵法极为有信心。鬼王心头一凛,道:“炎魔,不要冲动,妖皇当年都被困与此,更何况是你!”
炎魔回头看去,墨色瞳孔如欲喷火,笑道:“不用担心,妖皇这七百年也不是白过的!你们先走吧!”
“这如何使得,要走一起走!”刑一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