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杏儿和秀儿下楼买菜去了,可这王家妈哪里坐得住呢,早转来转去看起了狗娃新分得的房子了。这房子,的确挺宽敞,二十多平方米的客厅,还有个大阳台;房间两大两小,小的也有十二平方米的样子;厨房和卫生间各有近十个平方米,厨房还带个小阳台。房子已经做了简单装修,门窗都有而且已经漆好了,灶台和卫生器具一应俱全,水泥地也平平整整的,都是油漆过的。不用说,王家妈对房子挺满意。
不一会儿,菜买回来了,杏儿和秀儿在厨房里张罗起了饭菜,王家妈则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杏儿说:“嫂子……”“嘿嘿,我还不习惯,你就喊我姐姐吧。”“嘿嘿,这有啥不习惯的,肯定就是嫂子了。”“嘿嘿,还是先叫姐姐吧。”“能行,嘿嘿,嫂子……,不,姐,嘿嘿,哎呀,这还得适应一下。”“嘿嘿。”
“嘿嘿,我是说啥呢。我哥本来是想礼拜六去古平的,这不,搬进新房子啦,就提前一天、星期五下午就去了。”“嘿嘿。”“你俩就跑岔了。”“没事。他去他的,我来我的。”“嘿嘿,你说得倒轻松。”“嘿嘿。”“你们早点把婚结了。”“不急。”“还不急,真的假的呀,嘿嘿。”“嘿嘿。”听了杏儿的话,秀儿心里甜滋滋的。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吃过饭,三人又聊了聊,杏儿给他哥床上加了一床被子,让秀儿和她妈在狗娃房间休息。见床头柜和写字台上都放着自己的照片,秀儿这一夜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上午,杏儿陪着秀儿和王家妈在小区里转了转,看了看附近的环境。下午,秀儿就和她妈回古平了。到家的时候已是晚饭时分,狗娃正帮王家爹弄饭菜呢。
王家妈走进厨房说:“小梁,我来吧,你歇会儿去。”“没事。”狗娃答道。“嘿嘿,你伯母让你歇会儿,你就去。”王家爹笑着说。“那多不好意思啊。”“去吧去吧,你不是要和秀儿说那个什么吗?”王家爹道。“哦,那不好意了。”“还客气上了,去吧。”“嗯。”于是,狗娃从厨房出来,进了秀儿房间。
“嘿,没想到跑到两岔去了。”“嘿嘿,谁让你自作主张呢?”“嘿嘿。”“累了吧?歇会儿。”“嘿嘿,不累。哎,跟你商量个事儿。”“什么事?”“哎,看这是什么。”狗娃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盒。“什么?”秀儿似乎猜到了什么,红了脸问道。“你打开看看。”秀儿一打开,惊喜地说:“哟,戒指嘛。哦,上面还有朵梅花。”“嗯,不大。”“花这钱干啥?!”“不贵,就八百块。”“这么贵?顶我两个多月工资呢。”“戴上试试,看合适不合适。”“什么意思?你。”秀儿明知故问道。“还什么意思?!要你嫁给我。”“嘿嘿。”
狗娃趁秀儿转身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了秀儿小声说:“哎,把结婚证领了吧。”“急什么?”“当然急了。”“嘿嘿。这得看我爹妈同不同意呢。”“我这次来,就是说这事的,上午已经给爹说过了。”
“脸皮真厚!”“哈哈。”“我爹怎么说?”“他不反对。”“嘿嘿,可不能告诉我妈说你给我爹说过了。”“哦。”“嘿嘿。”就在两人抱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秀儿弟弟跑过来道:“哎,该吃饭啦。”“嘿嘿。”两人不好意思地笑着从房间出来,抹桌子、端菜、端饭的,一家人便坐下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秀儿收拾锅碗去了,王家爹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狗娃也坐了过来。“伯父、伯母,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哦。”王家妈应了一声。“你们要没意见的话,我想和秀儿把结婚证领了吧?”
王家爹没吱声,王家妈看了老公一眼便道:“小梁,我们家秀儿,可是家里的老大,还指望她照顾两个弟弟呢。”“我们肯定也会的。”“哎,我家秀儿就是痴情,死心塌地要跟你。看你这孩子还行,我们也就没有反对,我和你伯父还是蛮开明的吧。”“谢谢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秀儿的。”“是不是真的?”秀儿笑着说。“一定的。”“只要你们幸福,我们也就放心了。”
“按道理,我们应该先和你爹妈也见个面,商量商量。这不,你妈殁了,你爹也……”“啊,这事我就自己做主了。”“也不和亲戚商量商量啦?”“那有啥商量的。”“哦。那秀儿,你想好了?”“嗯。”“她爹,你说呢?就让他们把证领了?”“行,领就领了吧,都不小了。”“记得先婚检,哦,小梁?”“嗯,放心吧。”就这样,狗娃当天后半晌,上了回省城的火车。
又过了一阵子,秀儿请假来到并州。赶来的时候,她妈再三叮嘱不能在狗娃这里过夜,而且买好了返程票。可来了之后,秀儿还是找了个借口,把票改签了一下,在狗娃这里也就是杏儿房间住了两宿。也是这次来,和狗娃领了结婚证后,才回古平去了。
此后,杏儿老催哥哥赶快把婚结了,狗娃也觉得也该趁热打铁,准备这事了。不然,秀儿不踏实,他自己也不放心。于是,过了一阵子,把单位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便以老家有事为由,请了几天假,又跑到古平去了。王家爹让儿子把折叠床拿出来,狗娃和秀儿跑过去搭手,抹抹干净,在弟弟房间里支了一个简易的床铺。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是有些挤,但狗娃心里感到挺温暖。
在古平这几天,狗娃和秀儿的家人朝夕相处,相互间有了更多的了解。和秀儿一道做家务、散步,彼此之间也更加融合了。只是王家妈妈特别留意、甚至常找借口打断秀儿和狗娃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这天,是个周末,秀儿回来得早一些。和狗娃在沙发上闲聊,也不知说到了什么,两人便情不自禁地抱在了一起。“哎,注意点影响,甭太放肆了。”不知什么时候秀儿妈回来了,碰了个正着,笑着对两个年轻人说道。狗娃慌忙起身,赶紧去厨房给丈母娘沏茶去了。而秀儿呢?羞得满脸通红,低头嘟囔道:“证都领了,怎么还这样……”“这是在我家里。”“哼。”
“甭不高兴,我是为你好。”“那看你弄得多难看呢。”“嫌难看?”“那当然了。”“大姑娘家家的,甭等不及的样子。”“谁急了?”“鬼东西。你不急我还急呢,赶紧把婚礼办了,省得我操心。”“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嗯,我说的。你们赶紧计划计划。”“嘿嘿,我列了单子了,待会儿咱再商量。”秀儿笑着回自己房间拿去了,狗娃已端过来一杯茶给丈母娘,扯起了别的事,这才粉饰了刚才的尴尬。就这样,狗娃这次在秀儿家待了几天,和秀儿以及老丈人、丈母娘一起商量了商量,计划了计划,才返回并州去了。
话分两头说。却说恩娃从并州回到清平后,成天价愁眉苦脸的,吃了睡、睡了吃的,躲在家里不出去见人。刘家爹妈看在眼里,愁在心里,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而刘家奶奶呢?则更有意思,不时提恩娃的婚事。也是,城里是城里,村里是村里,恩娃虽然才从大学毕业,但村里头和恩娃一般一岁甚至还小两岁的都结了婚了,有的小孩都满地跑了。
这天,刘家奶奶又在恩娃面前念诵这事:“恩娃,你现在没事,赶快和杏儿把婚结了吧。”“工作都落实不了,还提这事,真是的。”恩娃有些不耐烦地答道。
“寻不下工作的多着呢,人家敢就都不结婚啦?”“哎呀,我心烦着呢,甭跟我说这些。”“看你那个鬼样儿?”“不立业,咋成家呢?”“屁话!”刘家爷爷在一旁有些生气地骂恩娃道。恩娃看了看爷爷,没再吱声。
“你骂娃咋呢?!有话好好说嘛,娃又不是不懂事。”刘家奶奶护着道。“我说我忍着,就忍不下去了,看样子不说是不行了。”“光说哩咯那谁不会说呢?工作寻不下,娃心里破烦的,你就少说上两句。”“甭挡我!重锤才能敲响鼓。今儿个我得好好说他几句。”“我可挡得你咋呢?!可你好好和娃说。”
“恩娃,你毕竟大学毕业了,总比没文化的强吧。连鸡都知道自己找食吃,更何况人呢。寻不到工作,你就种地,那也能生活。这么多农民也没人安排工作,不是都活得好好的吗?看你那点出息!”没想到刘家爷爷一口气训了恩娃这一通。
恩娃眊了下他爷爷,便坐在那里低着头,没再吱声。的确,刘家爷爷的话,话丑理端,似乎触动了孙子。但恩娃转眼又想,一个大学生去种田,那不让人笑掉大牙啦。此后几天,恩娃的情绪虽然有所转变,可还是闷在家里不出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渐渐的,见爷爷奶奶岁数那么大了,还忙了田里忙家里的,成天价手脚不停点,恩娃终于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就开始主动和家里人一道下地干活了。当然,在干活的过程中,刘家爹妈也找机会和儿子说些往后的打算,想以此来激励儿子。就这样,在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恩娃的心态便慢慢开始起变化了。他心想,自己有手有脚的,总不能靠爹妈养活一辈子吧,就算是出去打工,大学生总比没文化强吧。于是,也开始寻思自己往后的出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