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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回 柿子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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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刚娃一直在为儿子的事儿奔波着。其实,小裴也就是刚娃现在的老婆,虽说和建娃没有血缘关系,但人家还是关心建娃,甚至可以说是挺上心的。只是前阵子刚娃老爹的话无意中伤了小裴,才使得人家最近有些灰心的。不过,除了中途抢了建娃爹,小裴各方面还是不错的。小裴心里明白,不把建娃的事办妥,她下半辈子也难有宁日。不是吗?所以,过了一阵子,小裴对建娃的事还是热心如初。

说来也巧,小裴她们当年一块儿插队的一个女同事,和煤建公司上层也就是石油公司,最近连上了直接关系,人家老公成了石油公司的书记。这没啥说的,小裴听说之后就找了过去。她那位女同事很客气,也挺讲交情,二话没说就答应帮忙了。熟人归熟人,小裴还是给人家送了礼,也请人家吃了顿饭。或许是这个朋友得力的缘故,或是刚娃和小裴一直在找煤建公司的原因,反正半个多月后,建娃的事戏剧般地解决了,终于转成了合同工。

得知建娃的事办成了,刘家老爹妈甭提多开心了,甚至觉得小裴在这方面是比环儿强,能办点事。也因为建娃没有了后顾之忧,环儿也不再来平阳找刚娃了。柿子花开的时节,刚娃带着小裴和小女儿回了一趟老家,这老刘家别别扭扭过了几年之后,重归于好,其乐融融的。

可没过多久,这刚娃和小裴之间又出现了新情况,弄得刘家老父亲心里七上八下的。小裴原本是北方一座大城市的知青,最初是在平阳农村插队,后来才到刚娃他们单位上班的。小裴虽然已经结婚成家了,而且还有了女儿建梅,但每年都回爹妈那里一趟。最近,小裴老母亲来了封信,说是希望小裴能回到她身边工作,因为小裴老父亲身体不好,老想见小裴。

这小裴,爹妈就她这一个。人都说,女儿是爹妈的小棉袄。这小裴爹,就特别喜欢女儿,有什么话都想跟女儿说说。小裴插队这些年,她爹就甭提多难过了。这不,有了政策,再加上人家又是个不小的干部,给小裴安排工作是不成问题的,现在就看小裴的了。

看过信之后,小裴把这事告诉了丈夫刚娃,刚娃几乎没多说什么。是呀,人家是知青,人家要回去照顾她爹,他拦不住,也没有理由挡人家。可他没法跟小裴去,因为他是刘家的唯一的儿子,他得给老父母养老送终,更何况老父母还在农村里,而且眼下岁数也大了。还有一点,即使建梅跟小裴去了,他这里还有一儿两女呢,他已经让这三个孩子的母亲也就是环儿改嫁了,他不能让三个孩子再看不到父亲,虽然孩子们因为家里的婚变而不大理他,可他毕竟是父亲呀。就这样,刚娃又陷入了不安和苦闷之中,他不知道将来等待他的是什么。

很自然,小裴也看出了刚娃的心思。可小裴心想,这么多年了,自从离开家到这里来插队,她对两个弟弟没尽过一天做姐姐的义务,现今父亲身体不好,需要她照顾,她不能不管。再说了,梅儿要跟她回去了,将来也有个更好的教育和前途,她自己因为插队已经被耽误了,可不能再耽误了女儿,她想,得想法动员刚娃,一块儿回她爹妈那边去。但想来想去不知如何去说,因为刘家老爹老妈以及刚娃的几个孩子都在这边,小裴真不知该如何说服刚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裴家妈妈不断来信,小裴这边一时还没有个头绪。这暂且放下不提。

话分两头说。却说瓜儿给云岭去了信之后,左等右等不见回信。眼看清明节就要到了,虎虎就劝瓜儿不要等了,干脆回老家一趟,弄个究竟。于是,清明前夕,两人就向学校请了假,回清平去了。

不用说,回到老家后,首先是上坟。虎虎陪着瓜儿,先去给瓜儿养父母也就是武家爹妈上了坟,然后又去云岭地里给瓜儿的叶子干妈上了坟。上坟时,瓜儿自然念叨了念叨准备办婚礼的事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九泉之下的亲人。

也是在给干妈上坟当天,瓜儿领着虎虎来到了云岭的杏儿家,可这梁家铁将军把门。瓜儿就去邻居家里问了问,得知狗娃和杏儿都在省城,只是不知道具体地址。

一听这话,瓜儿和虎虎高兴极了,心想这下可好了,找到他们应该问题不大了。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了着落,而且还近在身边。瓜儿顾不得邻居在场,一下子抱住虎虎,满眼的热泪禁不住涌了下来。高兴之余,瓜儿打心眼里为这兄妹仨相依为命的拼劲而自豪。

回到清平后,像往年一样,瓜儿带着礼物先后去看了邢家婶子和武家的河南老乡,特地向河南老乡和邢家婶子介绍了虎虎,告知了她俩即将举办婚礼的好消息。因为知道干妈和邢家婶子的关系,瓜儿就向邢家婶子问了问狗娃和杏儿的情况,得知了他俩在省城的通信地址。

春燕衔泥筑巢忙。瓜儿和虎虎这两个早已领了证的“恋人”,一路上开心地谈论着筹备婚礼的事儿返回了省城。回师大第二天,瓜儿就按邢家婶子说的地址,赶紧给狗娃写了一封长信。在信中,瓜儿先介绍了自己和目前的情况,说她是叶子的干女儿,然后又如数家珍地回忆了干妈以往对她的关心和资助,真诚地表达了对干妈的感激和怀念之情。瓜儿诚恳地说,想和狗娃、杏儿见个面,相互认个干姊妹。在信的末尾,瓜儿特地写上了自己的通信地址和办公室电话。

信发出去以后,瓜儿几乎天天都去查看系里的信箱,焦急地等待着狗娃的回信。几天后,瓜儿接到了狗娃的回信和电话,约定礼拜天上午九点在杏花饭店门口见面。瓜儿高兴极了,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虎虎。两人商量了一下,说定第一次见面还是瓜儿一个人先去。

临见面的前一天下午,瓜儿特地去理发店做了发型,人一下子精神多了。晚上,躺在集体宿舍的床上,思来想去的,独自体味着找到亲人的幸福。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梦见了叶子干妈:似乎是在一个说是熟悉却又说不清哪儿的地方,母女俩不知道说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热泪浸湿了彼此的肩头……

第二天上午,九点差一刻,狗娃和杏儿就已经站在杏花饭店门口等着了。瓜儿一下公交车,就径直往杏花饭店走去。到了饭店院门口,瓜儿对保安说她找梁主任,也就是餐饮部梁经理。早在一旁等候的兄妹俩一听这话,还没等保安答话,就迎了上去。

“是瓜儿姐吗?”“嗯。你是狗娃?”“嗯。”“这是杏儿?”“嗯。”“哎呀,可算把你们找到啦!”瓜儿禁不住飞出了几滴泪花。狗娃看出来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随口道:“走,咱到对面公园边玩边聊。”“哦,行。这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嘿嘿。”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公园走去。

晴朗的天儿,春光明媚,甚至走路多一点还有些热呢。公园里游人挺多,和风绿水,柳翠花红,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三个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又是划船,又是玩碰碰车的,还在草地上吃了东西,脸上堆着幸福,很快就没有了太多的生疏感。当然,在玩的过程中,三人也不免拉了拉家常,瓜儿自然说到了干妈叶子,问了问狗娃和杏儿的情况,也得知还有个二狗。因为初次见面嘛,彼此还不熟,三人也就玩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

说实在的,对于这次见面,瓜儿很期待,可狗娃和杏儿倒不见得多在乎,甚至内存疑问。这不,下班回来,杏儿就问狗娃说:“哥,你说,妈为什么要认这个干女儿呢?”“搞不清。”“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哎呀,甭瞎想。妈都过世这么久了,不要再打扰她了。”“额又没说什么。”“问题是你瞎猜了。”“不是,额就是随便这么一说。”

“哎,哥,你还看出来了?”“啥?”“嘿嘿,额觉得这个干姐姐的眼睛,还真有点像咱妈呢。”“又瞎说啥呢!怎么可能呢?又没有血缘关系。”“额也没说有血缘关系。反正,额就觉得有点像。”“你去大街上看看,长得像的人多着呢,可实际上一点相互关系都没有。你没听说嘛,心里觉得像,就越看越像,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嘿嘿,额看上就是像。”“你说像就像吧,可不要瞎说。”“嘿嘿,莫名其妙,额会对谁呢。”“额就这么一说。”“知道。反正,额就看上有点像。不信,你下次留点意,看是不是。”“额才没有那个闲心呢。”

“那你整天想啥?”“额呀,也说不上来。”“不想说就甭说。”“你这鬼东西。”“哎……”“咋?”“人家说,夫妻有夫妻相。那让额看看,看你和恩娃有没有夫妻相?”狗娃扬起手逗杏儿。“看你那鬼哩,看啥的!”杏儿笑着赶紧闪到一边去了。

这一夜,狗娃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这是在想杏儿的话呢,还是想二狗的事呢,要不然,就是单位或者同事之间有什么麻烦事,他没有对杏儿透露,旁人也弄不清实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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