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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 不亲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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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瓜儿和虎虎正闹着别扭。不料,这事被系领导看出来了。于是,这天书记就把他们两个找来谈话。书记说:“你们两个最近好像,好像有点不对劲嘛。”瓜儿和虎虎都没吱声。“当初同意你们领结婚证,一是你们自愿的,二是考虑到能给病危的瓜儿母亲一个安慰。”“谢谢书记,真的。”瓜儿道。“这可以讲是开了特例的。一般像虎虎这样还没完成学业的,学校是不会同意结婚的。”“是的,谢谢书记。”虎虎道。

“但你们既然领了证,那就是法定的婚姻。双方都要维护,别人也得尊重。对吗?”“就是。”虎虎看了瓜儿一眼道。瓜儿却瞪了虎虎一眼。“人在一起,不可能没有磕磕碰碰的。但有了心结,就要解开。虎虎,你是男同志,男同志要有男同志的胸怀和处理问题的能耐。你先说说看,这个事怎么处理比较好。”书记点名道。

虎虎低下头道:“我?”“当然,你先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瓜儿可能是正常的同事交往。”虎虎酸酸地说。“怎么说成是‘可能’呢?本来就是嘛。”瓜儿立刻反驳道。虎虎扭头瞪了瓜儿一眼。

“那,那瓜儿你说,你说该怎么办。”瓜儿也低下头,不吱声了。书记见虎虎没说到点子上,反遭瓜儿一击,不由得笑了一下。接着,书记干脆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不错,是正常交往,我也没怀疑过你。但正常的同事交往,也有一个时间和场合的限制问题,因为你已经不是单身了嘛。”瓜儿顿时低下头答道:“哦,我明白了。书记,以后我会注意的。”“你对我说没用。你要对你丈夫讲才对。”瓜儿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虎虎一眼。虎虎稍微扬了下头,笑着瞟了一眼瓜儿。

“这不就结了。以后,你们两个都要注意这个问题。都不能小心眼,要相信对方。”“嗯。”虎虎应道。“但同时,都要适当限制自己与异性同事交往的时间和场合,多站在对方的心理上考虑考虑。”“知道了。”瓜儿应道。书记又对虎虎说:“虎虎,这个对你也一样,也要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对,书记说得对!”虎虎答道,瓜儿也低声附和着。

虎虎接着说:“非常感谢,非常感谢书记的关心和帮助!瓜儿,咱请书记吃顿饭吧。”“对,书记,你今天说的这个太重要了,对我帮助很大。一起吃顿饭吧,还想多听听书记的教诲呢。”“哈哈,改天吧,我还得回去做饭呢,孩子们今天回来。你们和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就这样,经过系领导调解,两人又恢复了平静。

这天下午,虎虎和瓜儿上完课,走在校园马路上。“妈又催着典礼呢。”“没房子咋结婚呢?再说了,你还没毕业呢。”“嘿嘿,婚不是已经结了吗?就差入洞房啦。”虎虎笑着说。“等不及啦?瞧你那点出息。”“我妈也真是糊涂了,我还没有毕业工作哩,就急着让我给学校打申请要房子。”“嘿嘿。我已经找过领导了。”瓜儿红着脸看了虎虎一眼。“哦,真的?”“看把你急的。”“我才不像你呢。没立业咋成家呢。”“你不是说定了吗?”“啥?”“你的工作呀。”“哦,对,是定了,就留在系里。”

“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没……”“什么?”“没心思……”“有什么话,就直说。”“也该告诉你了。”“什么事?你说。”“我爹妈不是我的生身父母。”“哦,以前你说你爹妈五十多了才有了你,我就有点纳闷。”

“是五十多了才有了我的嘛,这没错。”“好好好,你没错。赶快说,我在听呢。”“只是抱来的罢了。”“噢。不过,你对养母蛮好的。至于嘛,对养父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那当然了,我爹都殁了快十年啦。”“开玩笑的。”“我知道。不过,虽然我是抱来的,但养父母对我都非常好。”“我最终选择你,也是看上了你对你养母的孝敬。”“还选择我哩。我还没选择你呢。”“哦,哦,我说错了。是爱上你。”“这还差不多。”“都不是搞文科的,还咬文嚼字呢。”“我作文就是比你好。”“对,这也是我爱上你的一个理由。”“嘿嘿。”

“言归正传,继续。”“后来,有个阿姨,认我做干女儿,对我特别好。我上大学,大部分费用也是干妈供的。但实际上,实际上她并不宽裕。”“你干妈真是个好人,了不起。”“虽然干妈没对我说过,我也不好问我妈;但直觉告诉我:干妈好像是我生身母亲。”“有可能。有时候,人的第六感觉很管用。”“在我心目中,干妈就是我生母,我就这么认了。”

“嗯,那你干妈眼下在哪儿?”“几年前已经殁了。”“哦,那咱以后每年都去给干妈上坟。”“嗯。不过,听说干妈过世后,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就留下三个孩子,孤苦伶仃的……我想认,想认他俩,做我弟弟妹妹。”“嗯,行,也能照护照护。”“真的?”“那当然了。”“反正你这会儿什么都答应。”“嘿嘿,没哄你,我是认真的。”“可到现在,我还没找着他们呢。”说话间,瓜儿掉下了眼泪。

虎虎赶紧把手帕递给了瓜儿:“不哭,不哭,宝贝。”“我找了好几次,都没见着人。”瓜儿接着说。“你怎么找的?”“我每次去云岭,都到干妈家里去找。”“真傻,既然知道地址和姓名,为什么不先写封信呢。”“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到了宿舍,我马上就写,明天就寄出去。”

“要是还不行的话,等放了假,我陪你回老家去找。”“嗯。我是想让他们参加咱的婚礼。我没有别的亲人啦。”瓜儿说话间又掉下了眼泪。虎虎急着安慰瓜儿:“应该的,应该的。一定要找到他们。”“算你还有点良心。”瓜儿擦着眼泪、露出了笑容。“那当然,你会选错人嘛。”

“甭贫嘴。这个事,先甭告诉别人,包括你家里人。”“我家人又没关系啦?!”“最好不要告诉,省得麻烦。”“也对。听你的,夫人!”“夫人?我也太便宜你了。拿礼物来!”虎虎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把瓜儿搂到了怀里,吻着心爱的人儿,一切是那样的自然、真诚而热烈。第二天,瓜儿就按虎虎的点子,给云岭写了封信,寄了出去。

话分两头说。且说到这时柿子湾一带,随着乡镇企业、三资企业的不断发展和老百姓的逐步富裕,市场很快转向了买方市场,一些国营企业的产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陆续出现了“销售疲软”的现象。看到这个机会,贵娃入伙人家私人公司,通过先付定金的方式,从南方一家国营肥皂厂搞了一批比出厂价还优惠点儿的积压香皂。

国营老企业嘛,人员负担重,产品卖不出去,企业还等着给职工发工资呢,也是急于压缩库存的原因,这个肥皂厂也很配合,通过业务关系,从火车站要了一个小点的集中箱,就把货发给了贵娃他们。

这时的铁路货运,还不是很畅通,一个多月下来,等香皂运到平阳的时候,打开集中箱一看,贵娃傻了眼,不少香皂的外包装纸因集装箱进了雨水而出现霉点儿。人常说,货卖一张皮。虽然香皂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包装纸不成样子,没了卖相,摆在摊儿上几乎无人问津。虽然肥皂厂后来也应贵娃的要求,又寄来了新的包装纸;但毕竟耽误了一段时间,市场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香皂价格下跌了,贵娃他们折腾了两三个月,几乎没赚到多少钱。

可日子还得想办法过。贵娃又通过请客、送礼的,与南方几个中小国营厂建立了人脉关系,把玻璃器皿、日用陶瓷、日用化工之类的产品弄到平阳,在新田市场上租了个门面,做起了坐地生意,实际上就是给那些厂家在平阳搞了一个直销点儿。直销点刚开始还可以,贵娃他们也没有多远的眼光,就这样又稳定下来,维持了大概一半年的时间,没有再折腾。

渐渐的,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和产品升级换代的加速,这些国营企业的产品因款式陈旧或功能滞后而濒临淘汰的边缘,销售利润越来越薄,而大市场里的门面房租金却年年攀升。于是,没有多长时间,贵娃这坐地生意又维持不下去了。

也是被逼无奈,贵娃不得不走上了给人打工、靠工资吃饭的道儿。这不,贵娃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最近又给一家公司搞起了销售,成天价东跑西颠的,发货、催款,忙得不亦乐乎。

实际上,村里出去的不少人,靠小买卖在城里头也站住了脚。可不情愿脚踏实地的贵娃,虽说不时能看到一点希望的光,继而又被现实打懵;但仍然不甘心,总想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天马行空,空手套利。有了钱,花天酒地,甚至去歌厅醉生梦死一通;没钱了,就想法子吃“软饭”,找个有点钱的老姘头过活,骗吃骗喝的,不时还小赌一番。这日子过得也算是逍遥自在,至于那仨儿女嘛,贵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其实,他也知道儿女都大些了,也到了花大钱的时候了。可他没钱,也只得这样逃避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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