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陌玉的身躯滚烫,吻亦火热。
“廉贞,你在发烧……”叶沙华在他的唇间喘气说道。
“……是么。”南宫陌玉单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好像是有点……”他说,“我受伤了。”
“受伤?那个花,很难采?”
“嗯,很难采……乱我心神,趁虚而入,还好我厉害……”
但依旧还是掉了半层皮。
叶沙华又好笑,又难过。
自己都没有弄明白,心中的那一缕疼惜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他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此时说话的语气,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沙华,你的身上,凉凉的,好舒服……”南宫陌玉说。
叶沙华正语塞,他的手指,已飞快地拉扯开她的衣带。
“喂……”她连忙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
南宫陌玉却低头往她怀里拱,隔着兜衣张开嘴一含。
“唔……”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叶沙华的头脑间一片空白,浑身酥软没有半丝力气。
兜衣被扯下抛去一旁,他的唇舌和手指横行肆虐。
叶沙华大口大口喘着气,难受地弓起身子。
她感觉自己仿佛一条溺水的鱼,沉沦在他的温柔海洋里。
“沙华,我好热,你也摸摸我……”南宫陌玉抓着她的手,按上自己的胸膛。
触手火热,叶沙华像被烫了一般缩回手指,惊觉他的上身竟也是一/丝/不挂。
也……
她的面颊滚烫,却被他牵引着,安抚他燥热的身子。
南宫陌玉折腾了许久。
察觉怀中人的颤抖,他方才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强压下了心头的**。
他将脸埋在她的肩窝,沉沉睡去。
叶沙华对着黑暗,出了许久的神。
她迟疑地伸出手指,抚一抚他披散的长发,赤/裸的后背,手指顺着腰线往下,却终是及时收了回来。
她推开他一些,起身穿回兜衣,方躺回了他的边上。
他的胳膊依旧紧搂住她的细腰。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他抱进了怀里。
隔了一会她又睁开眼来,看看黑暗之中他紧阖的双目,纤长的睫毛,鼻息变得匀细绵长,体温也恢复正常。
她闭上眼,同样安心入梦。
这一睡,便是一觉好眠。
直到一阵门扉阖起的声音将她惊醒。
南宫陌玉正半靠床头,双手搂抱住她。
叶沙华睁开惺忪的眼,有些摸不清头脑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南宫陌玉弯唇低头,摩挲了一下她的面颊。
“刚刚,是谁?”叶沙华问。
“是霏羽。”南宫陌玉说。
叶沙华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手心里细腻光滑的触感。他的上身依旧裸着,而她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兜衣。
“嗷,没脸见人了……”她哀嚎着钻进他怀里。
南宫陌玉朗声而笑,翻身覆住她。
另一间房,南宫夫人满是惊异地看着女儿又羞又恼,涨得通红的脸。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南宫霏羽拧着两条英气的眉毛,是紧闭着嘴不说话。
南宫夫人只能自己在那里瞎猜猜。
直到她看见对面房间那两人,手拉着手一起走出来。
这、这女孩子,是凭着这样,俘获了她儿子的?
不至于吧!
他儿子,又怎会是一个沉*色的人!
可想到昨日,儿子听到“曲溶月”三个字时的淡然,南宫夫人又有些不确信了。
那女孩子再好,毕竟都已作古百年,又哪能比得上活生生的温香软玉在怀。
只不过,现在这个姓叶的小姑娘,一开始接近她儿子的目的,怕不单纯吧!
南宫夫人看着儿子略显苍白,明显气血亏空的脸,显而易见一愣。
这、这都已经到这般程度了?!
“母亲。”南宫陌玉走进房来唤道。
叶沙华也跟着笑嘻嘻地行了一礼,“南宫夫人。”
南宫夫人冲他俩人淡淡地点了点头。
“若是母亲已收拾妥当,咱们这往长山去吧。”南宫陌玉说。
“往长山去?”南宫夫人有些没好声气,“你这副鬼样子,去什么去?”
南宫陌玉在镜前端详了自己半晌,实在有些不解地问叶沙华:“我这副鬼样子……什么鬼样子?”
叶沙华同样盯着他脸看了好大一会,说道:“好像是比你往日里白些,看来你真的伤得不轻。”
南宫陌玉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说道:“这样呢?”
叶沙华看着他面上很快褪去的红痕,噗嗤一笑,打趣道:“给你擦点胭脂吧。”
谁想南宫陌玉竟也笑道:“好啊,你给我擦。”
叶沙华哈哈笑着跑出去。
南宫夫人正数落南宫霏羽。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闯你哥哥的房间……”
可她自己又有些上愁。
难怪昨日里看儿子神情憔悴,原来、原来竟是因为这……
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南宫夫人。”叶沙华嬉笑着走了进来。
南宫夫人立时停止了口中的嘀嘀咕咕,正襟危坐。
南宫霏羽直接避到了内室去。
“我想问您借一下胭脂。”叶沙华说。
借胭脂?
这又是想打扮了,狐惑她的儿子吗?
“我没有胭脂。”南宫夫人神情冷淡地说道。
叶沙华一怔。
所以,你昨天是用什么,把自己打扮成那样妆容精致的宫装丽人的?
她很快明白了。
原来自己,已经不被人所喜欢了。
叶沙华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陌玉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那个承诺要来帮他擦胭脂的人。
他去敲门,却只听到常波对他说,沙华在睡觉。
去找母亲,母亲则对其他的话只字不提,只令小二端了一桌的鸡汤、鸡蛋、山药、韭菜命他吃下。
南宫陌玉蹙了蹙眉。
他辟谷百年,母亲如何关心起他的日常吃食来?
莫非是看出他身上有伤?
但算是看出来有伤,却也不是吃喝这些东西,能补的啊?
左右可也不可的事情,他自然也懒怠去违拗母亲,尽数吃下。
到了傍晚,叶沙华依旧还不理他。
南宫陌玉站在门外垂首忖度片刻,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打坐调息,缓慢治愈体内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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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天朗气清,惠风和煦,几缕轻纱似的白云蘸秋华为墨,鸟羽一般淡淡扫过湛蓝天宇。
长山派山门大开,八方宾客如云而至,俱沿自山脚始的八百级白玉石阶,拾级而上。
山门广场云柱参天,金碧玉屏耸立高建。几乎大半个修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集中在了此时此刻的长山。
然而负责迎客的却俱是身份相应的后辈子侄,长山老祖本人并不现身。
但无论是来的哪一位宾客,都觉如此实在是理所应当、合适之至。若真是老祖亲临,才不知要折煞多少人,又引得多少人诚惶诚恐。
叶沙华与常波把臂同游。
她正打量四面,转过脸来却正撞上南宫陌玉的视线。
她露出小白牙,极是灿烂地冲他嘻嘻一笑。
虽不知究竟是何原因,南宫陌玉却明白,她已再一次戴上了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具。
但,没关系。
“沙华,你想要四处去,逛逛吗?”他说。
叶沙华一怔。
她,可以吗?
劫后归来,她从不曾回过凌波。
因怕物随尘散,触景伤情,她更无法面对那一堆残破不堪的废墟。
但长山不一样。
百年长山,几乎与前未做半分更改,让她欣喜的、欢悦的,无论人、物,都还在。
如果,她能够四处去看一看,只是看一看,或许,还能够再偷偷看一眼那个人……
南宫陌玉已然唤来侍女,一番拜托之后,粉衫侍女含笑引路,带着叶沙华往内部建筑群走。
常波被留在了南宫夫人身侧。对于常波,南宫夫人依旧还是如前几日那般亲近的。
说是粉衫侍女引路,叶沙华却走在前头。
长山派内的路,她似乎比这侍女还熟。
侍女先还是微微讶异,但当叶沙华经由四五个传送法阵,还要再往前去的时候,她的面色终于变了,颊上温和有礼的微笑,再不复存。
“叶姑娘,请勿、请勿再往前走。”她说道。
叶沙华回首看她。
“为什么?”她问。
“因为前面的山头,共天随居,是我们老祖的住所。”侍女目透不安道,“还请客人千万不要擅闯。”
叶沙华点了点头。
侍女还当她是答应了,不由舒一口气。
可下一句,叶沙华又问道:“你们老祖,现在在随居里面吗?”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侍女垂头说道。
身畔人半天没有搭话。
侍女疑惑抬头,身子差点惊讶得后仰。
这前后左右,哪里还看得见那女孩子的半个鬼影啊?!
廉贞公子刚刚的那句,“若有何事,还请多多包涵”,难道是指的这样的事!
侍女正提起裙裾要往共天随居那边追,她的耳畔却听到了一声轻柔的女子声音。
“这位姐姐。”
侍女往喊话女子看去,便见一袭青色长裙如清荷飘曳,说话人的面容比莲花更娇,薄纱披帛在她的臂上微微摆动着,极尽优雅与美妍。
今日来的那么多宾客,侍女不定人人都识得,但其中最为有名的那几个,她却定然都是能够认出来的。
比如眼前的这一位,代父而来的林绰窈,林大小姐。
“林小姐有何吩咐?”侍女按下焦急,含笑问道。
“绰窈误入此处,不幸迷失路途。”林绰窈说,“还请劳烦姐姐,带我出去。”
侍女稍作犹豫,只得说道:“林小姐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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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寒并不在共天随居。
叶沙华确认这一点时,心下有些失望,却又同时舒一口气。
她之所以能够确认,是因为白曦寒的习惯好似百年未变。
他若在时,居所之内大概还能看见灵仆、灵童随处洒扫,侍弄花草。可他若出门,则必将这些人全都赶出去。
便似现在,整个共天随居一片静悄悄的。
她极是轻易地登堂入室,走进他的书房。
她想看一看,这百年来,他可有发展出什么新好了。
虽说闭关百年,但大概,也总不是一直闭着的吧?
书房桌案之上空空荡荡,全无一物,连笔墨纸砚也全都收了起来。
叶沙华分明记得,百年之前这里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毛笔,可是整齐码放成一片小树林的,且全都是名家手作。
长山老祖其人,虽然水平奇臭,却最是好附庸风雅,非但无一日可离笔墨,所用之物还必得是名家名品。
他自己做的那套竹笔,大概也只有她看得上眼了。
叶沙华正有些出神,耳边忽然刮掠起一道风声。
她一惊转头,却见一道人影风风火火闯将进来,极快速地摘下墙上琉璃晶封的画卷狠砸在地,然后又飞快跑了出去。
叶沙华看着林皎然那几乎飞起来的背影,目瞪口呆。
死了……
这是一刹那间她心里面的感觉。
只是,说好的让她姐姐来呢?!
她低头看向地上的一堆琉璃残渣,既以如此珍石密封,显而易见白曦寒是极其珍此画卷的,指不定又是哪位名家的遗作。
可是现在却被那一堆碎石给戳了个千疮百孔。
叶沙华拈起那副画,一看呆怔。
哪里是什么名家遗作,根本是她当年未画完的半只鸭!
叶沙华心绪复杂,面色又纠结,又无奈。
“叶姑娘,你在这里吗?”
屋外,传来先前那粉衫侍女小心翼翼,惴惴难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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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皎然一口气跑出共天随居,一屁股坐在山脚处撕下膝上贴的两张御风符纸,方敢大口大口喘会气。
姐姐让她跟着那臭杂役伺机而作,如今,任务圆满完成了。
哦也!(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