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那边出事了。”祥和到天坛边看风云变色的高云浩身边低声说道。
“皇后?”转身收回视线眼中是一闪即逝的疑惑,好陌生的称谓,“袁秀天。”高云浩绝佳的记忆居然还记起了这个他一次都没有见过的女人的姓名。浓眉微蹙,她能出什么事?死了吗?
“回逸睿宫。”回到寝宫高云浩换下了上朝的黑袍,着金色龙袍踩着缎靴坐靠在龙榻上处理政务。
祥和伺候好食物和香茶,得,高云浩一个说字后,这才堪堪而下在旁禀报到:“皇后娘娘那边叫侍卫把太医院给搬空了。”
“然后。”高云浩眼都没有抬一下,修长的手指翻一页奏折。
祥和不由怔忪,然后,然后,其实也没有啥了。
“太医院那边的太医现在有些为难。”何止是为难,听小果子来报,说是太医们都在地上打滚哭闹,一个个跟泼妇一样,就差着找白绸上吊了。
“祥和,她多拿了药吗?若是触犯了规矩才该是上报的事,不要再跟朕说些没有用的话。”高云浩冷眼扫一眼祥和,笔尖停顿在奏折上,墨汁润湿了那一方的白纸,就像他心底的怒气一眼氤氲而开。
只因为手中的这一份奏折居然是六位官员联名秘奏梅毅君梅丞相,这其中居然还有梅毅君的门人。
他那边刚破格给袁楚夫偌大的权利赈灾,这边就有袁楚夫的人参梅毅君,他们会不会步步紧逼的太甚了!试探试探的太狂妄了!
“回皇上的话,没有。”祥和看高云浩眼中勃然而起的怒火,心里咯噔一声响,皇上这是怎么呢?
“还站着干什么?”高云浩借着润湿了毛笔敛了敛心中百般的怒火,继续批改着奏折。
“但是皇上,皇后娘娘那……”
“那怎么?她用她规定用度内的药有问题吗?”高云浩语气依然淡漠也依然没有看向祥和。
“但太医院闹的厉害。”
“祥和,如果每件事朕都要亲力亲为,那要你们何用。”轻柔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冷清的眼神游走在奏折上,但高云浩身后燃烧的熊熊烈火却能将人吓的半死。祥和扑通一声跪在了,皇上怒了、怒了,这是真怒了。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了,请皇上赎罪。”
他当个太监容易么他,祥和在暗地流了一身的汗,皇上的话确实也没有错,可皇后娘娘突然这样异动,皇上都没有探究的心思吗?居然还是不动如山的模样,好像这些事都是常事一般。
要知道,这皇宫上下谁人不晓得皇上根本见都没有见过皇后娘娘,连大婚之日都是让皇后娘娘独自一人守着一对龙凤烛燃尽到天明,可以说是颜面扫地。
而大多数人也吃准了皇后娘娘的软弱性子,对其多番不敬,料定皇后娘娘不会到袁太尉那去告状。
可奇怪的是袁太尉这么精明的人,多少也该听说皇后的事情才是,但这都一年了袁太尉也没有就皇后娘娘的事情对皇上和任何人发难过。
所以后宫之中对皇后娘娘的不尊不敬就越甚,以至于都发展到下人都不在意这位出生和地为都颇高的皇后娘娘。
“下去吧。”高云浩扫一眼祥和瑟缩的身影也知道他是衷心,又体谅他年事不轻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打发走了好沉下心来思量未来的这盘君臣之棋该怎么走。
正准备再动笔,没想祥和居然又开口:“皇上,皇后娘娘还有一件事。”
“说!”
祥和咽了口唾沫:“皇后娘娘让人向后宫各房一一打赏着,而且银两还都是一样的。”你说这皇后怪不怪,没有名头的打赏也就算了,赏的少不说还都一样,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去了么。
皇后的日子一向就没有好过过,现在再唱这么一出,今后那些看似漂亮却蛇蝎心肠的各宫娘娘们,还不联手把皇后娘娘往死里整啊。祥和想到了后没有想到前,因为他不知道袁秀天已经不是曾经的袁秀天,更不知道袁秀天已经给予了后宫妃嫔多么大的打击。
高云浩终于将头脸从奏章中抬了起来,微微的笑,缓缓的问:“没有分品级吗?”
“都是只给了十两银子。”祥和看着高云浩的脸色小心的应答着。
高云浩高深莫测的俊容上露出宽慰的表情:“祥和,你看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老奴不过是一介下人,怎么敢猜测主子的想法呢?”祥和自觉会看人眼色,但是对当今皇上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平时琢磨朕的想法还琢磨少了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奴才也是希望能为皇上分忧,才斗胆想窥的皇上的心思,奴才以后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行了。”高云浩出声止了祥和的自残然后才说道,“皇后是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这后宫早就没有等级之分,没有规矩可言了,祥和你说朕猜对了吗?”汗不由的从祥和的额头滚落了下来。
高云浩手中的毛笔应声而断,成两半滚落在龙案上。
他靠上龙榻上方枕,龙袍铺陈半张龙椅,丢开手中的奏折,让它翻飞随意的砸进一堆在旁的奏折中。噗一声响然后混为一片。
意气风发的取一本在旁的书单掌托起,放离双眼半米的位置,明眸微阖,浓密长翘的睫毛轻动,眼神流转细读书上的每字每句。
“祥和,朕的话,你现在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是吗?”
翻一页线本,纸滑过空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听在祥和耳力却像死亡的脚步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