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麟如回房间再没出来。司琴、司明在露台上看那支琴,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他为什么要拿出来拍卖,又自己买回去?琴上还有丝弦,看制弦的手法是日本过来的东西。司琴试了试,是正调,琴音轻灵悠远,看来有人常弹,居然可以弹,前主人一定视如珍宝,怎么又到他手上,却又拿出来卖?看他的样子真的是要买回去。知道他是奔着传说里的‘水月观音’来,但是为什么卖东西?看他不是钱不够的人,请白家作保还请白玉娴一起来。
司琴信手簌簌弹着曲子,确是好琴。听见门铃,司明出去开门,林锐站在门前,司明立刻把他推开,关上门,“想干什么?”
林锐并不反抗:“我只想和她说句话。”
“没赶你走真是失策。现在给我滚!”司小声把他推向他的房间。
“我只和她说一句话,求你。”林锐看着司明说。
“看见有钱的,就赶没底的?也是应了名声。”姬麟如站在房门口笑着。
司明放开林锐一笑:“今天看见他们在一起了?恭喜中奖!”司明在林锐胸口锤了一拳,“收拾东西比较好。”
说完回到司琴房门前,打开门,‘老梅花’灵动有力,越战越勇。姬麟如猛地回头,看着司明打开的房间,抬脚跟着司明往里走。司明回身挡住他,“你卖了它,记得吗?还好有自知之明,你不配它,琴会自己找主人。”迎着他和林锐的脸关上房门。
林锐勉强走回房间,心里却是千万的不舍,但是,如何面对?下午的拍卖再清楚不过,和卡珊德拉一起的人处处针对司琴,和雁南说的一样,自己是什么?可是,看着满地的废纸,自己写不出任何完整的句子。满脑子都是司琴,她穿着华丽的藏袍在海棠林里跑,她骑着白雪在鸢尾花里漫步、她像精灵一样出现在杜鹃林里,她……林锐不敢再想,如果子琦和雁南也像司明那样痛打自己一顿都好。可是他们理智地给自己照片,让自己看清事实,他不敢再想,只怕自己会疯狂,提起行李离开酒店,这一去真的见不到了。电梯里林锐突然想起司明说过他们要和雁南去欧洲。就像突然看到一线生机,林锐打起精神,叫车直接去了机场。
姬麟如回到自己房间收拾行李,看来那‘水月观音’不在这儿,那么该在欧洲了。白白赔了张古琴,好在看来是个好归宿,她不会烧了它。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打电话给卡珊德拉直接去机场。但是,他还想听听那支曲子,想了想,拿起电话往北京打。“等我下飞机,一切就明白了。”他在房间里自言自语。走了几步,他走向门口,打开门,直接去按司琴的门铃。
司琴听见铃声打开房门,看见他,笑着说:“我在想你是这会儿来敲门,还是晚上来。看来你要走了,我不会把琴留给一个粗俗下作的人,自然也不会烧了它,我只想救它于水火,再见!”
“别,我想我们一定有什么深刻的误会,我不知道什么造成的误会,但是如果原因是在我这边,那么请你原谅。我还没找到我造成误会的原因,一旦我知道,我一定再次真诚地道歉。”姬麟如严肃认真地说。
“您哪能有错?有错能拿得到这琴?您没错,错是别人的,再见,旅途愉快。”司琴笑着关门。
姬麟如伸手推着门说:“我道了歉,可是你也不能把你和朋友吵架的气,出在我身上啊。”
司琴停下来看着他,点点头:“我们欧洲见。”说完笑着关上了门。
当晚司琴接到几束鲜花,洛伦佐还附带一张邀请函,请司琴和司明当月二十一日参加他的聚会。除此之外还一只礼物盒子,里面是当天下午他拍下的一只翡翠胸针,通体碧绿,若水通透,白金托架,边缘水波纹。若兰先生也请他们参加他的珠宝展,若司琴愿意可以带几件自己的作品。司琴想了想,打电话让阿苏把自己平日留下的几件首饰、文具送到英杰那儿等自己过去。司明听着她的电话自己笑起来,雁南走进来问,他笑着说:“司琴不把她给二舅、三舅的蟹八件送去太可惜了。”
司琴放下电话:“我想送绣花剪、顶针。”
“修指甲吗?”雁南笑着,“子琦让我们把机票退了,他让人通知机场我们后天坐他的飞机走。美人就是占便宜,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他从未这么关照我。”
司琴一笑,“今晚请我们吃饭?”
雁南看看她:“听上去你像在做生意。”
“生意比人情简单,我喜欢做生意。”司琴一笑。
“就好,对了,他问你这张琴要不要他给你送回去?其它都收拾好,按你说的一部分发香港,一部分发上海。”雁南看着露台上的琴说。
“这个我带着,路上还可以解闷,再说得给人个理由时不时来打扰。”司琴笑笑,“知道他的来历吗?”
“英杰的消息和司明知道的差不多,这就奇怪了。看他不像是资金上有问题,不时出入的都是小范围的拍卖会,这些拍卖会东西出类拔萃,不便宜。但是对他印象却并不深刻,大概让人代为出价。大型拍卖会很少见到他,去也是看看而已。”雁南看看司明,“你在北京还听到什么?”
司明想了想:“他的底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在故宫博物院学了段时间,后来自己干。但是这不是他的本行,倒像是爱好,道听途说似乎是金融业。”
“他和我同样出身,这会儿在等北京回电话呢。看起来昨天的事,是白小姐自己弄了一出。”司琴一笑,“我们不必费力,他会一直跟着的,都冲着‘水月观音’呢,觉得我知道下落。想对了,我还真知道。”
雁南看着司琴惊奇地问:“已经消失了几十年,上个月突然出现,又消失,还不知道真假呢,你就知道在哪儿?”
“大体方向不错,让人认为我也是冲着它去多好。”司琴笑笑。
“有多少人会相信?一个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宋代白瓷观音,会完好地留到现在。”雁南看着司琴说。
“他就是最好的证明,白家都出动了。”司琴安静地看着楼下的花园心不在焉地说。
司明低头看看,林锐正拖着行李离开酒店,接着姬麟如和卡珊德拉也走了。
“这女孩很能干,她家怎么回事?”司琴看着她的背影问。
“白家到欧洲几十年,大约四七年来的。发了战争财,买下些地产,开始做食品,后来倒腾旧货,这些年做东欧的生意多些。卡珊德拉是他家大哥的孩子。第一个妻子死后,他娶了个来历不明的欧亚混血女人,不久生下卡珊德拉。自从娶了那个女人,他的生意很好,做起百货来了。不过这个女人在卡珊德拉小时候就去世了。听说是遗传的疾病,卡珊德拉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但是她性格古怪,善于刨根问底,有时候做事不顾后果。常常弄得家里鸡犬不宁,所以得了‘疯子’的绰号。她的长相更多像西方人,兄弟姐妹受不了她的性格,叫她,‘鬼子’,就有了‘半个鬼子’的绰号。长大做了咨询顾问,其实就是帮人摆平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麻烦事。出乎预料,她做这行很合适。现在越做越大,不少人都请她。”
“那么也有不少人恨她了?她到很享受的样子。她怎么洛伦佐了?”司琴回头看着雁南问。
“这个你都知道!”雁南叫起来。
“她怎么那小王子了?”子琦笑着走进来,“从没听说啊!”
“你怎么知道?”雁南没理子琦看着司琴问。
“今天下午,和他们聊了几句,中间看见洛伦佐。就向他晃晃酒杯,算打招呼,洛伦佐就扑了过来,直接揭穿卡珊德拉的生意。问姬麟如为什么要杀了我。”司琴笑笑,“卡珊德拉的生意,一般不会有人这么直接,除非惹狠了。”
“这样!”雁南笑起来,“起因呢,我们小王子爱车,爱速度,爱美女,爱快艇,爱惹事,不务正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洛伦佐找人说和,听说那边和卡珊德拉熟,就找了她,结果,她两边吃。小王子要亏一些,就记恨上了。不过吃一堑长一智,长了记性。”
“这样,明天上午走行吗?司琴,司明、雁南,今天到我家吃饭吧,我父母和叔叔、婶婶都想见见你们。”子琦笑着说。
“好啊,我也想见见他们。”司琴笑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