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英杰把他们接到酒店,放下行李,英杰看着司琴:“司琴,还好吧?”司琴点点头,“还行,拜托你问的事怎么样了?”
“还真是个怪人,不过越是这样的越要小心。他的财力和你不相上下,这些年收了不少东西。来历看上去简单清楚,不过太清楚了。”英杰看着司琴,“休息几天吧,也不急这一两天。我领你好好玩玩。”
“如果大英博物馆开卖就好玩了。”司琴笑笑。
“笑得出来,就好。看来是没什么。”英杰笑着抱抱她,“好好休息,你的开局很好。香港那边的东西收到了,东西很好,参展没问题。没想到你的红蓝宝石、钻石首饰也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只喜欢翡翠呢。”
“谢谢你,大哥。这几天也没什么事,谢谢你请我来。”司琴笑笑。
不出司琴所料,第二天的展会上姬麟如就笑嘻嘻地出现了。
“早,没想到在这里见面,独孤小姐。”司琴听见后面的声音回头对他笑笑:“早。”“你对珠宝也有兴趣?”姬麟如笑着问。
“我对我的感兴趣。”司琴看着展示柜里的东西说。
“对啊,你是珠宝设计师嘛,能自己学到这个份上真不错,花了不少精力吧?”姬麟如看着灯光下的项链说。
“这不是我的。”司琴笑笑。
“也是,那么大块的祖母绿。”姬麟如看看坠子,“你的大概是那套蓝钻?”他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展示柜说。
“不是,我的还没摆出来。”司琴离开展示柜,往下一个台子走去。
“为什么?难道主办方看不上?那可真是瞎了眼。”姬麟如跟着她来到毛宝石的展区,“真想不到,那些漂亮昂贵的首饰,是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做的。你每天要花多少时间在这上面?才把它们做成那么漂亮的东西。”
“具体情况不同,花的时间也不同。”司琴笑笑说。
“哎,别这样,我还以为我们和解了呢,我没有要卡珊德拉做什么,只是请她家给我做了担保,去看看那个拍卖会而已。”姬麟如看着司琴认真地说。
正说着,若兰先生走过来,“司琴小姐,你真要把你的作品作为拍卖品?我想那是你留给自己的吧?”
司琴笑笑说:“没事,它们会回来的,我哥哥会把它们买回来。”
若兰先生笑起来:“你们这么个捐助法也是少有。”
“直接开支票没多少意思。”司琴一笑:“谢谢你邀请我参加展会。”
“谢谢你对基金会的支持,你喜欢小孩子?”若兰先生笑着问。
司琴看看不远处的儿童白血病基金会广告说:“只是我对小时候的病痛记忆犹新,虽然不是那些孩子那样致命的病痛。好在我的父母、祖母、哥哥们都对我很好,熬了过来。”
“我在美国时听说那里的一本儿童读物是以你为原型?我记得书名是《龙马》。”若兰先生看着司琴问。
“那是我哥哥妻子的作品,起源是我们那里的儿歌,‘龙马出,美人祭,天海归。’也有人说是,‘鬼马出,美人祭,天海归。’”司琴笑着。
“我看龙马比较好,你好若兰先生,司琴小姐不肯告诉我那些是她的作品,您能给我一份拍品清单,我来猜。”姬麟如突然笑着开口。
“当然,我去给您拿一份,一会儿见,司琴小姐。”若兰先生笑着离开他们。
“那家伙来了,在那边角落里呢。”姬麟如幸灾乐祸地说。
“谁?”司琴笑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林锐出现在另一端的角落里。“啊,我朋友的哥哥,听说林皓吗?钢琴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司琴笑笑,回头看着姬麟如手里的展会说明书,“没付拍卖品名录?”
“有吗?”姬麟如忙着打开说明书,翻了几页,“有了,我来猜猜,哎,别人的宝石一颗比一颗大,你倒好,彩钻,不过很好看。定位年轻人,卖相很好,销售量一定不小。”
“姬先生也想考虑这些东西?”司琴看看周围的展示柜问。
“我?有意向这一行,还向你请教。”姬麟如看着司琴说,“能不这样说话吗?我觉得累。”
“姬先生再见。”司琴微微一欠身离开展台。
“哎,”刚想追,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他要的拍品目录来到他跟前。等他接过目录,抬起头来,司琴已经不见了。
司明和英杰在展厅外临街的玻璃窗前找到司琴,她抱着胳膊看着窗外的街。英杰看过去,单面透光的玻璃窗外,街道忙碌,淅淅沥沥的小雨行人匆匆。不远处一个光着头任雨淋的人犹豫不决,似乎想回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这边,站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英杰看着窗外,叹口气:“你们谈过了?”
“是。”司琴轻声回答。
“他来找过我,希望我能说些什么,他愿意承担所有,只要能和你谈谈。他说在那边,子琦和雁南几乎把你和他隔绝了。”英杰看着一步步走远的林锐。
“司琴,仔细想想,你们真的不合适。”司明看着远处的街道。
“我知道,所以说开了,我想我开口比较容易。”司琴平静的声音却是伤心欲绝,“只是没想到用他的行为做借口,多少狠了些。”
“你们十多年就这么完了?”英杰看着司琴问。
“也是时候告别了,想想我不会离开我的地方和生意,他不会离开他的事业和生活。我们彼此两不相欠。”司琴苦苦一笑,“我们拖累了太多人。”
林锐最后在街角站住,回头看看这边,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应该解脱了罢?”司琴想,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
“那家伙过来了,不达目的不罢休,还真是。”英杰笑着,“我们回去吧,说说我开家首饰店如何?”
“不错的想法,三姐那边的旅行社可是人满为患。”司琴笑着。
“宋英杰,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过来。”姬麟如笑着迎上来。
“啊,你好,姬先生,我妹妹的作品首次在伦敦展出,当然要过来了。姬先生呢?你不去巴黎的拍卖会?我听说几个不错的酒庄待价而沽。”英杰笑着说。
“啊,这次就不去了,我的休假也差不多了。”姬麟如笑着:“我们进去吧,拍卖要开始了。”
“请。”英杰挽着司琴的胳膊微笑着。
几番竞价,价格远远高出其它名师作品,姬麟如高价拍下司琴的作品,四周一片掌声。姬麟如笑着举举手中的酒杯,对英杰和司明说:“谢谢两位适当放手。”展台上若兰先生站在模特身边,请设计师上台,司琴咬咬嘴唇,控制好情绪,快步走上展台。灯光掌声,“这不是我的生活,可是我就站在这儿,做自己的女王罢,至少还有自己。”司琴笑着来到若兰先生面前,若兰先生介绍了几句,把麦克风让给司琴。司琴微笑着在镁光灯里说了该说的话,谢了该谢的人,离开展台。心里却在哭着说,“也谢谢你,锐哥哥,从此再不是小孩子。”
走下展台,司琴接到几张请柬,英杰笑着替她回复了几家公司,司明替她定下想要的毛宝石。回头看着司琴在人群中微笑着,目光流转间淡淡的忧伤,美好的外表,光彩照人的模样。一身黑色的细绉纱一字领长裙,黑色手工编织丝腰绳,两头各一颗蓝色的宝石,扣住流苏,胸前手工编织的细黑色皮绳上,扣着同色的蓝色宝石坠子。看着皮绳,他不禁轻轻叹口气。“怎么?觉得她穿戴寒酸了?我倒觉得别出心裁,雅致有趣。”姬麟如的声音打断司明的伤感,拉他回到生意场。“我妹妹喜欢就好。”司明礼节性地笑笑。“丝绳和皮绳的打法很特别,那三颗红宝石哪儿来的?不是泰国,越南也不像,老挝?居然毫不怜惜地把那么好的宝石拿来穿个洞,真了不得!”
司明笑笑:“非卖品,不好意思。”
“我没说要买啊,再说,她戴过了,卖给谁?谁敢戴?”姬麟如看着司琴:“真漂亮,你们都这么说话吗?能好好交谈吗?就算我们初次见面也…….”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在自言自语,司明已经不知去向。
回到酒店,英杰让人把午餐送到房间,看司琴自己进了房间。告诉司明自己下午过来接他们去父母家吃晚饭,如果司琴不想去就算了。司明笑笑说:“没事,我们过去。”“司琴她…….”英杰小声问。司明看着他叹口气,“没事,说开了当然难过一阵,在美国都没事,放心,司琴不是要死要活的人。”
“在美国到底怎么了?怎么就会吵到这个地步?还是在司斌和子莘的婚礼上。”英杰忍不住问。
司明看着他想了想,一笑,“也是,他怎么会告诉你,子琦和雁南也不会告诉你。我猜他今天能那么安静地离开,司琴告诉他的。”
英杰瞪着他问:“老实说,怎么回事?”
司明看看他,“我们当晚撞见他进了白小姐的门,早上才回来。他和你说要解释误会?他们吵架?司琴会为这事和他吵?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不好。”
“小子!骗我,那我姑妈、姑父,我奶奶知道了?”英杰又问。
“不知道,所以请你别和舅舅他们说。”司明严肃地看着英杰。
“我知道,奇怪,怎么没听妩颜说这事,卡珊德拉和她关系不错。”英杰想了想,“子琦,他拿什么让那‘鬼子’闭嘴?”
“妩颜怎么说这事?”司明看着英杰问。
“啊,司琴和男朋友吵翻了,心情很不好,乱买东西呢,雁南拉都拉不住。”英杰一笑,“所以我才相信了他的话,好吧下午我过来接你们。司琴的那些东西真就算了?”
“一会儿,一会儿他就会送过来,司琴有他想知道的消息。”司明笑笑。
“司琴真是,好吧。”英杰笑着离开了。
晚上司琴带着纽约买的几样小东西去舅舅家吃饭,一只钻石胸针,一对宝石袖扣深得舅妈喜欢。听英杰说,子琦用私人飞机把司琴送过来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说子琦果然是大家风范,礼仪周全,回头对司琴说:“司琴呀,你就别再犹豫了,我看你和那孩子那么多年,倒像是兄妹的样子多些。这样也好,给自己一个机会,多看看别家的孩子。这世上呀,好的男孩子可不止一个,不然大家怎么活?我们做父母的怎么活?”说得一桌子人笑起来,气氛轻松不少。
回到酒店,前台送来一束花,上面的卡片写着,希望可以和你共进午餐。落款,麟如。司明接过来一看,“还真是自来熟。”
“要到‘官命符’,自然上个台阶了。给我面子呢,不去大概我就蠢了。”司琴笑笑,“不去。”
司琴坐在美术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眼光从一幅画移到另一幅画,有时目不转睛,有时又像在倾听。
“这是死了谁啊,怎么把自己穿得像寡妇似的?”姬麟如坐在司琴身边笑嘻嘻地小声说,“不过,真漂亮,只是你穿黑色,看上去风一来,就要被吹走了。”
司琴站起来离开展厅,姬麟如也跟着站起来,“这样不好吧?”
站在旁边临摹的人对着他,把食指放在唇边,“嘘…….”
外面的雨停了,地上湿漉漉的,司琴的百褶长裙盖住脚背,她放慢脚步走向街道。“你这样不是风把你吹走,就是人把你抢个干净。”姬麟如赶上来,走在她身边,“宋英杰也是大意,怎么让你一个人在伦敦乱跑,遇到小偷怎么办?跑岔了路遇到强盗怎么办?”司琴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哎,我说的是真的!”姬麟如走在她身边,“这样我怎么把那些珠宝还你呢?我想你本意是留着自己玩儿的吧?”司琴像没听见一样往前走。“我说,有人交谈,答应一声不为过吧?”姬麟如看司琴一眼不满地说。司琴安静地顺着街边走。姬麟如想了想,跟她一起往前走,一路无话,走了一段,司琴转向另一条街,进了一家咖啡馆,司明已经在里面了。“调虎离山!”姬麟如看着司明说,“哎,你就这么让她自己在街上走?够狠的,真出了事怎么办?”
司明对他笑笑,替司琴拉开椅子,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姬麟如只好在不远处另找一张桌子。看着司琴对同桌的两个人笑语轻言,相谈甚欢。等他们谈完,姬麟如已经离开了。“不会跟着我们了吧?”司明看看周围笑着说。
“没那么简单,他胃口大着呢,居然找到我在哪儿,卡珊德拉就在附近吧?”司琴笑笑,“会在欧罗巴遇上的,还会跟着我们横穿欧亚大陆。”
“你就打算这么让他跟着?”司明笑着问。
“他爱跟不跟,我不会把东西给他。摘了戒指生气,可以理解,但是把气出别人身上就讨厌了。”司琴一笑。
“咦?”司明想了想,“还真是,看上去摘了不久。但是他没结过婚,姬家孙子辈的能人。有个妹妹,关系很好,前不久死了。他也是他家唯一称得上成气候的一个。在那样的家里不容易,有个女朋友年前被他撵出门。不过有人说是那女孩儿单方面的想法,不顾一切地到处宣扬,欲盖弥彰?”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目的金屋藏娇,无论什么,和我们无关。让人看好那女孩儿,白家要遭难了,能帮她一把就帮她一把。”司琴坐在车里,安静地说。
“当真?筱家、楚家、白家,其他几家,他们有一段时间可是很好的,还相互嫁娶呢。”司明认真地看着司琴。司琴看着他一笑,“他们只要见死不救就好了。”
“行,这边事情差不多了,后面出境、运输大哥说他做,我们明天去巴黎。”司明说回正题,“你买下的这批宝石够用吗?”
“看销售量差不多了,黄金应该还差些,回去再说。”司琴想了想,“阿苏昨天发过来几张设计图,有两个孩子不错,我想放他们去深圳。”
“也是,该有些年轻人出来,你够忙了。”司明笑着说。
司明带着司琴踏上欧洲大陆,从巴黎开始一路向东,到罗马参加洛伦佐的酒会,美人、名车、葡萄酒。米兰的秀场,王子、名模、衣香影丽。司明往上海打电话,要那边筹备车行。司琴取得几个品牌的代理权,通知广州做准备。带着若兰先生的介绍信去了比利时,知道她喜欢彩钻,准备充足收获颇丰。奥地利拜访雁南家,见了几个姐姐,客客气气,礼物小巧华丽和适宜,皆大欢喜。苏黎世、日内瓦、阿卑斯山见识了不一样的火绒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