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辽对那所zhuangbility的母校没什么感情,补考、重修、泡妞、打游戏,旷课三天窝在寝室通宵达旦的看盗版《大唐双龙传》,为湖人和马刺的西部决赛两个寝室对门大骂……那自由自在的四年,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想着想着,戚辽也傻呵呵的笑起来,包子里的油汁顺着嘴角满了出来……
“大人……”老崔神情怪异的看着他,吃个包子,至于笑成那样吗,难不成,是在啃物思人?想到这儿,老崔笑得更欢了——两头都有心,这事儿就好办了。
戚辽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牛羊猪各一个。吃完了,在原地走了几圈,这才对老崔道:“老崔,吩咐你的事儿,半点都不得马虎,那可是关系朝廷和东江军大计的!”
“诺!”老崔连忙一个挺身,自然知道戚辽指的是哪件事。
“我想去长甸看看。”戚辽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长甸?”老崔讶道,“不在宽甸多呆几天?”
“宽甸也就这样了,有窦十三在,不会出乱子,开春之前,鞑子也不会动兵。你,长风,跟我一起去。”去长甸,戚辽自然有他的打算。
“我这就去准备。什么时候走?”老崔问道。
“明天一早。”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当中,戚辽全都与窦十三呆在一起,把他所知道的后世的游击战的知识全都交给了窦十三,尤其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一经过了历史和现实考验的十六字诀,更是让窦十三这个大文盲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另外,戚辽觉得现在的飞熊营匪气太重,跟山贼强盗没多大区别,于是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随意打骂,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戚辽一边写,一边念。当然,在几个细节处,戚辽还是做了改动的,比如把群众改成了老百姓,把不打人骂人改成了不随意打骂。越念,窦十三的脸色就越别扭。
“大哥,这是啥?”窦十三的脸色有些别扭,这当中的几条,老熊营上下几乎人人都犯。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戚辽解释道,“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是三大纪律,也就是约法三章。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随意打骂,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这是八项注意,就是军规八条。我走以后,你立刻定个处罚条例出来,凡是违反军规的,一律严惩不贷!”
戚辽继续道:“还有几条:第一,身体锻炼不能松懈,不管是出操、跑步、爬山、游泳、踢球,总之每天都要出汗——出汗总比没事打架强;第二,严抓内务卫生,不能随地大小便,睡前要洗脚,每天至少刷一次牙;第三,我交给你的那首军歌,每天早晚都要唱,谁唱得最响,谁第一个吃饭。”
窦十三点点头,全都答应了。尽管暂时还拐不过弯来,但他知道,戚辽说得这些,对自己,对飞熊营都是有好处的,于是便应承下来,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按照这上面的去做。
戚辽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知道你手下的都是些什么人,放在老林子里打游击,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东江军要壮大,你的飞熊营也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山里。走出去了,就是我大明朝的军队,你愿意老百姓成天指着鼻子骂你是匪兵吗?匪兵是打不了天下的!”
道理,窦十三都明白了。
“最后一句。”戚辽站了起来。
窦十三也站了起来。
“两年之内,我要你的飞熊营,变成东江军,乃至我大明朝最能打,最拿得出手的一支铁军!”
“诺!”窦十三大吼一声,还以一个标准的军礼。
“稀溜溜……”一辆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前,正好挡住了戚辽的去路。
车窗的帘子被轻轻揭开,探出半张清丽的面庞,道:“大哥,上车吧。我也回长甸。”
戚辽瞧了身旁的老崔一眼,老崔则是一脸的无辜,像是在说,宽甸城就那么大,哪能瞒得住啊……
戚辽没有多说什么,闪身钻进马车。老崔和杜长风一前一后,翻身上马,护着马车出城而去。
“老大!”狗儿一溜烟跑了进来,对正在背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窦十三道,“戚大人上了坠儿姑娘的马车,像是要往长甸去。老崔和小杜也跟着去了。”
人言可畏,若非戚辽与窦十三过命的情分,狗儿的这番话,便足以让兄弟之间心生间隙。
窦十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不耐烦的挥挥手,把狗儿赶了出去。
五年了,窦十三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
马车一路向南,经过大甸、永甸后,地处宽甸六堡中最南面的长甸堡(另外一座新甸堡,因坐落在宽甸西面,所以不曾路过)已是遥遥在望。一路上,戚辽一边看着路边的雪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坠儿聊着,听她讲述边区的风土人情。两人面对面坐着,戚辽却不大敢去看坠儿的眼睛。坠儿倒是若无其事的充当着免费导游,兴致盎然。
“轰隆!”马车一震,坠儿身子一歪,戚辽连忙伸手扶住她。
一触之间,戚辽心里竟冒出一个念头:索性把她娶了吧!
很快,马车又恢复了平稳,戚辽撤了手,突然道:“去旅顺吧。”
“旅顺?”坠儿惊讶的望着他,她需要一个理由。
“宽甸太小了,旅顺是个海港,将来也会是我大明朝最大的海港。”戚辽说得没错,可他想的,却是宽甸边区太小,太穷,也太危险,后金军随时都会打来,他不想坠儿身陷险境。而旅顺三面环海,即便后金军打来,也能依仗水师从容撤退,不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坠儿却摇了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
“时候未到。”坠儿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神色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