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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9大结局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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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结两果,偏只能独留一果。在悄无声息中争斗,汲取养分,如此一来,到了最后,这满树的千颗果子里,最终只能留一果。

一株二艳,并蒂双花。它们在一枝梗子上互相爱,却也互相争抢,斗争不止。它们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至死亡。

直到最后,它们甚至愿意杀死对方,因为任何一方死亡的时候,另一方也悄然腐烂。

几成桑田成沧海,又逢枯木两生花……

这就好像我和蠕蠕一般,她活着,我不完整,我完整了,她却死了。

霞光万丈的双生河畔,彼时已然变了天。自双生果彻底熟透那一刻起,四海八荒怕是已经得了消息,正朝着双生河畔赶来。

我静静地坐在树下,消化着今日所闻一切。不知过了多久,仿有脚步声渐近,抬眼时正对上一双眸。我涩涩一笑,十七就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盯着双生果,明明我就在他前方,而他却故意将我忽视。

我欲起身,又因对十七怒意难平而止步,怨他瞒了我,欺了我,此时心头却又不禁一颤。他向我走近,将我的手握得很紧,我对他存有怒气,不想搭理他,可我却无法不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声音却轻轻响起: “你应该知道了一切,我……也不做多言。”

他的眸光里,不复灼热,一贯的浅淡,我此刻竟突然有些读懂他这些年来的寻找和苦痛,他在寻蠕蠕吧!

低头思索,他到底爱的是赵蠕蠕,还是眼前的我。

人世最难是深情,情也是一种病,情来如山倒,情去如抽丝,遽烈容易流逝,在似水流年中煎熬。

十七眼里的悲伤,是说不出的哀痛。我曾为百十有缘人圆梦,自然知道他此刻所伤为何。

我恍惚开口:“十七,你喜欢的人,是蠕蠕还是我呢?”我这一下不知失措、忍不住低声询问的一句,竟是将他与我都难住了。

“你和蠕蠕,本就是同一人,你想我如何回答?”。他不答反问,让我颇有些无奈。

当时情深并不罔顾他人,此刻也是厚谊,怎又如此这般伤怀。不禁有些好笑,我这到底算怎么回事,我竟会吃一个已故之人的醋,况且那人还是我两窍精魂所幻化。

我静定心神,悠悠开口:“若你心系于她,那我便舍去自己两窍精魂让她重生,成全了你们。若你已然放下,可愿彻底忘怀,不再记起前尘而与我天长地久?”

十七犹豫许久,似乎很难启齿。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苦笑一声,就那样等着他,面上不慌不忙,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般。

他正欲回我,却生生被眼前突然到来的人打住,我回首,那人竟是辛彦!

他的指攥着一块石盘,指节上血迹斑驳。我定神瞧着,竟是我在轻河梦里看到的盘古阵,我大骇,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树上的双生果,十七同他也抬头看了一眼。

在气氛诡异局势微妙之中,辛彦向我们走来,他脸上都是阴霾,唇角却轻笑薄现,笑意阴侧。

不知何时,河畔已来了好多人,有神有魔,亦有半神半魔。

梦婆婆来了,执犀来了,图河携着飞天姗姗而来,不远处那人是司琚。

辛彦手中的盘古阵神光若隐若现,从中释放一股吸力,不停地吸着树梢之上的双生果的灵力。两物相互感应着,似要在恰逢的时机合二为一一般。

十七见状,对辛彦怒目而视,压低声音问他;“辛彦,你想做什么?这双生果你碰不得,盘古阵,你也得还回来。”

辛彦冷冷勾唇一笑: “我做什么,不用任何人来质疑。”继而又道:“我等了千年,此刻怕是不需要再等了。我等这颗双生果,等得太久,太久了……”

不知谁的声音响起: “辛彦,你手里拿的可是盘古!你莫非想要盗取双生果,再次启动盘古阵!这神物乃是天家所有,你怎会私藏盘古神石,你想谋反不成!”

辛彦并不回他,只是摸索着那块神石,倏而低喃细语道:“再等等,你再等等我,我马上就能让你回来。长一,你等我。”

我整个人惊呆住,辛彦此番所说,让我惊诧大过怒气。

逞论是我,还有这河畔上的所有人。

我浑身跌跪倒地上,低低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梦婆婆的震惊却不下于我,她浑身颤抖,摇头笑道:“你……你是十安吗?”

‘辛彦’望向她,轻轻道了一句:“植萝,别来无恙。”

我怔怔看了梦婆婆一眼,她垂眸往下,我看不清她神色,却看到地上圈圈驳驳的湿润。

多年挚友相逢,本就百感交集,可谁会料想会是这种场合,这种方式,如此又怎生伤情?

眼前这人,是我阿爹,而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你果真是十安?”梦婆婆眼眸大睁,惨淡一笑,又哑声低喃道:“你消失了那么多年,我原本以为你随着长一而去,可未曾想...你竟躲在了辛彦体内,你瞒了所有人,为的就是这一刻对吧!”

十安凄凉一笑了之,继而开口:“一千年了,一千年的今天我到底是等到了。我已经得到盘古阵,麒麟珠、龙魂,只要再得到这双生果和青丘魅果,彼时,我便能重新再造一个长一。”

“那真正的辛彦去了哪里?”执犀发声质问着十安,他的疑问也是很多人都关心的。

十安淡淡暼了执犀一眼,道:“他早死了。五百年前那次龙狐大战,他便死了。他死后,我便寄存在他体内,做了几百年的辛彦。别说,这副身体还真是好用,不但行事起来畅通无阻,没人会怀疑。就是能得到这龙魂,也是多亏了这副身体,不费吹吹灰之力,那个东海的公主自己就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龙魂给了我。”

我此刻听着这些话,慌神到手足无措。原来十安一直没能放下长一,消失千年,竟是为何等待这时让长一复活,而且还坐下如此骇人听闻的事迹。我不敢设想,十安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到底做了些什么。难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他早已布好的局吗!

我思酎着,良久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十安扭头看向我,神色难辨,我却努力抑制内心狂喜,以为他定是将我认出。然而,当他手指轻轻一抬,竟将我的收梦盒给夺了过去,一下打开,里面那颗平躺多时的魅果,已全部呈现在人眼前。

梦婆婆踉跄着走到十安身边,在众人大惊走近他身边,一手抚住心口一手紧拉着他,眸光惊惧又不可置信。

我看看梦婆婆,又看看十七,竟一时怔在原地。

我猛地被人推了一把,看去却是朝凰。她冷笑,“诸神皆传,你是梼杌山神长一和白泽十安的私生女,怎么,如今亲爹到得眼前,你为何不上去相认。哦,我忘了,怕是你那亲爹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只怕去了也讨不到好。”

我咬紧牙,万没想到这话是从朝凰嘴里说出来的,而她又所言非虚。我窘极,一声不吭的瞧着她,眸光触处却突然撞上远处一双眼睛,那是——十七。

他站在角末,轻轻看着我,脸色甚白,唇上却浅笑淡淡,眸色如水。

梦婆婆啼哭的声音,响彻整个庙宇。

十安一怔,也是情不自禁为她拭了拭眼泪,轻轻道了一句:“莫要再哭了。”

梦婆婆数度哽咽,低头方才看到十安划破的手指,血污里,隐隐透着丝黑。血已经止住了些,但刺眼的口子仍能一眼看到。梦婆婆掏出一块罗帕想替他理伤,十安却是不让。

“十安,别再错下去了。长一回不来了,一千年前,它就已经回不来了。”

十安脸色苍白,不发一言。

我抬头看向十七,他也是一声不出,眉宇紧皱。我却大急,只在旁不断问着执犀,十七狠狠扣住我的腰,沉声喝止。现在没有一个人不忧虑,就怕十安会突然出手,他现在手里握着四方神物,神力不可小觑。万一动起手来,只怕也是两败俱伤。

十安眸光微动,环了众人一眼,“她会回来的……”

我只觉手被攥紧得极紧,十七轻声道:“待会儿动起手来,你自己找个地方躲着,没有我的准许你不得出来。”

我恍惚点点头,却随即怔住,心头狂跳,一个意识在脑里闪过,颤声道:“动手,你们……能打得过十安吗?我不希望他受伤,也不希望你受伤。”

我的话,却教十七厉声打断。

“这场战事,避无可避。”

而来,我在十七怀里,重重喘息着,哭得不能自已,喃喃道:“不要,不要去....我去求十安,他如果知道我是他女儿,说不定他会收手的……”

我说这些话,其实毫无底气,不用十七告诉我,我也知道我在白日做梦。最终却绝望地发现,此刻的十安,怕是早就入了魔。

再回头,十安的眸光始终深凝在快要坠落的双生果,诸神屏气凝神,只待圣物功成。

“如果长一知道十安如此爱她,想必也是无悔了。”我和十七交握的手,被他用力摩挲着,我的指蜷在他厚实的掌心里,视线早已一片模糊......

十七和阿爹并没有交集,和阿爹交情笃深的是他的母亲辛诏,我原本和众人都以为十安爱的是辛诏,到了此刻才是惊觉,十安挚爱是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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