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印雪听完萧夫人的话, 点头颔首道,“先带我去瞧瞧您女儿吧。”
“好,谢先生您往这边来。”
萧绪林往旁侧站, 给谢印雪让出一条路来:“上次和谢先生您一别之后, 我们也找其他先生来家里看, 烧香,也给如诗戴了护身符, 可没两天又周而复始, 甚至变本加厉。”
萧夫人也走在谢印雪身旁, 和他说话:“是啊, 苏谦虽不住在这里, 但他也经常来看如诗, 可如诗总是躲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了,唉……”
谁料人刚刚进屋,就听见另外一道惊呼从客厅里传来, 那人的声音谢印雪和柳不花还都很熟悉:“你家这么大啊?”
“是的。”回答这人的声音也同样熟。
而那人则继续:“你车呢?”
“送去修了。”
“也是,方盘和座位都没了。”
“可不是吗?”至是重重的一声叹息,“幸好我出来的时候车就在停在马路边上,不我他妈都不知道要怎么和交警交代我车的方盘、刹车和座位都去哪了。”
另一个声音也激昂了起来:“我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啊。从秦府别院里面出来后我就回了之前待的商场厕所,但是我那个隔间里的马桶没了!我怕有人以为我在偷马桶赶紧出来, 不碰上保洁或是保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结果你知道吗?”
那人稍微压低了些声音,萧绪林和萧夫人是听不到了, 但谢印雪还是听很清楚:“出来后我才听说我在的那个商场发生了火灾,烧好多人,和我待在同一个厕所拉屎的都了两个, 就我因为马桶没了提前跑出来没被烧。”
“而邪门的是火灾竟是旁边居楼失火导致的,火灾蔓延到了商场,陈云她们整个宿舍当时也在那个商场里面逛街,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猜出来了。”
“……楚丽和严芷都被烧了?”
“陈云告诉我,楚丽的皮全被烧焦了,浑身所有□□也都蒸发殆尽,严芷的头则被倒下的柱子砸稀烂,和游戏里的法乎一样。”
那人说到这里,谢印雪和柳不花他们也穿了玄关,站在客厅门口,而沙发上正在谈话的两人闻言也扭头来,一人顶头新潮时髦的奶奶灰发色,另一人带眼镜满脸浓郁的学生气,不是萧斯宇和吕朔,又能是谁?
“谢印雪?!”
他们两人转头看清谢印雪那张熟悉的苍白面容后都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惊呼。
萧绪林也讶地望他,道:“斯宇,你认识谢先生啊?”
萧斯宇看看谢印雪,又看看柳不花,确自己不是看花眼后犹豫道:“……算是认识吧?”
萧夫人闻言下识道:“那你之前还说他是做——”
不她的话说到一半便戛而止,但谢印雪微笑,替萧夫人说出那个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评语:“做鸭骗钱的。”
萧斯宇:“……”
吕朔很是震惊,他用手肘拐了萧斯宇一下,小声嘀咕道:“萧斯宇,你在秦府别院里一直说我胆大,看不出你才是胆子最大的那一个啊。”
萧斯宇委屈,他要是早知道自己父母请回家给姐姐萧如诗驱邪的人是谢印雪,他怎么都不可能说出那样的话啊。
当时他根本没见谢印雪,只是听到爸爸妈妈在家里讨,说什么那位先生长漂亮,不像是个天师,看上去还病恹恹的不怎么靠谱,他才会多嘴随口吐槽了一句:“别又是哪个鸭冒充天师骗咱家钱的吧?”
他会这么说,还不是因为萧如诗以前就被一个小白脸鸭子冒充神棍骗钱!
结果这句吐槽不知是被他们家保姆还是厨师传了出去,还传到了谢印雪耳中,幸好萧绪林制止的及时才没有更大范围的传播,这也是谢印雪还愿来帮他看看女儿的原因之一。
“萧如诗在哪?”
谢印雪似笑非笑睨了萧斯宇和吕朔一眼,看他们两人毛骨悚浑身发毛,开始战战惶惶后才挪开了双目,环视一圈客厅道。
萧绪林早就习惯了儿子隔三差五就带些朋友回家里来,起码今天带的这个头发还是黑色的,就也懒管他,只萧斯宇:“你姐姐呢?”
“她和林阿姨在院子里晒阳。”萧斯宇指后院道,“说什么屋里阴气重,有鬼,她待不下去。”
萧绪林谢印雪进屋前说的那些话,头疼道:“……是挺重的。”
——或许还真的有鬼。
他们还没走到后院小花园里,就听到了萧如诗惊恐慌张,有些神经质的低语:“林阿姨,有鬼啊……”
“家里有鬼啊!”
“有个女人在那里看我,就在我卧室那里,你看到了吗?”
“小姐你冷静一点……”林阿姨心疼地抱躲在她怀里的女人,安慰她道,“窗户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我不是让你把三楼的窗帘全拉上了吗?”萧如诗痛苦又绝望摇头,“为什么现在又打开了呜呜呜……”
林阿姨闻言也不由皱了下眉,仰头看三楼,她清楚的记自己早上打扫卫生时确实依照萧如诗的思把窗帘都拉上了,而今天除了她去了三楼以外,没其他人去三楼了,那为什么……现在三楼萧如诗卧室的窗帘被拉开了?
谢印雪径直走到萧如诗面前,启唇温声她:“萧小姐,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被惊惶萧和恐惧包裹,乎已经绝望的萧如诗听见这道声音,便怔怔从林阿姨怀里抬起头,最先映入她眼中的是青年雪青色的衣角,还有他肩头那支银绣梨花。
“……不认识。”萧如诗望青年清湛的双眸,下识回答道,“我从没见她。”
“如诗,这位是谢先生。”萧绪林和萧夫人赶紧上去把起浑身虚软萧如诗,“他是来帮你的。”
自从她出事后,萧家就开始闭门谢客,萧如诗清楚能被请到家里还要称之为“先生”的是什么人,只是……她望身前这个身形纤细,面容虽精致,双颊是久病不愈的苍白,似乎比撞邪半个月的她还要孱弱的青年,怎么也无法将他与“驱邪天师”这一身份联系起来。
还有,“谢先生”这个名字很耳熟啊,萧如诗看站在花园门口的萧斯宇,疑惑道:“阿宇,这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
“姐!”萧斯宇睁大眼睛,疾步冲上来捂她的嘴,“你快先和谢先生说说你的事吧。”
萧如诗也登时反应来这些话可不能在谢印雪面前说,赶紧咽回肚里,她舔了舔干燥的双唇,努力忽视那道自三楼落在她身上的阴冷目光,颤声道:“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当时清明节,我和我公回了一趟他家……”
……
萧如诗和她公苏谦是今年年初结的婚。
萧、苏两家门当户对,这场婚姻双方家长都十分满,他们两人感情也不错,算不上爱去活来,但都还是很喜欢彼。
而结了婚之后,萧如诗和苏谦都是住在自己买的婚房里,没去双方父母家里住。
直到上个月清明节,萧如诗陪苏谦去他家为先祖们扫墓,并在家住了半个月,而怪事,就是从那时发生的——
苏家宅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国洋房,这洋房保养维护起来十分麻烦,所以房里总像是墙壁有缝似的,时不时就从哪冒出一缕阴风,卷走人身上所有的温度,偏偏他们去宅那时正巧碰上宅翻新,地上的瓷砖木板全被撬开,只铺一层硬冷的水泥,人走在上面还会发出沙沙的摩挲声,将宅里的温度拉更低。
所以萧如诗刚踏进宅就觉身上冷发毛,不她认为可能是乡下温度比城里要低些,并未深。
又因为她路上晕车,于是才到宅就去苏家人在二楼给他们俩准备的屋子里睡下了。
可睡到一半,萧如诗忽被一声音给弄醒了:那是一脚底与地面接触走动时的声音,比步声轻,反而要更加清晰。
就好像有人正在水泥地上走路似的。
萧如诗猛地睁开眼睛,没在屋里头看到人影,被屋子里的昏暗吓了一跳。
这座洋房在清明的阴雨天气中本就显十分昏暗,也许她一觉睡到了下午,天色便愈发阴沉,屋子里拉了窗帘又没亮灯,所以哪怕阳还没彻底落山,屋里也如同深夜一样乎伸手不见五指。
萧如诗摁亮床头灯后环视一圈屋子,发现公并不在卧房里,便掀开被子跳下床去楼下寻他,只是走走萧如诗就发现那沙沙声又来了,她停下脚步,沙沙声也随之消失。
是自己发出的吗?
萧如诗看自己的双腿,试走了两步,倒的确有沙沙的摩挲声,
而萧如诗的心脏并未放松,反而提更高了,因为她感觉伴随自己出现的沙沙声不像是自她脚下传出的,而是……来源于她的身后。
像是有个人如影随形跟在她背后,转身她看不到那个人,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萧如诗把这件事和苏谦说了,苏谦只道可能是萧如诗坐车久累头了,他们今晚早点休息,第二天应该就好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萧如诗后面天就没再听到这声音了。
但是第七天晚上,在萧如诗和苏谦睡下后,她又在半夜被这声音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