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秃驴”因为贪色,不守寺规,被王雁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自叹触了霉头,但仍不思悔改,反而迁怒王雁从中作梗,坏了他们的好事,于是他们密谋想除掉王雁,一则报被挨打之仇,另则可以重温以往快活的日子。或是上苍怜悯,此事被邓若鸿偷听了,才使王雁幸免于难。
邓若鸿是个嫉恶如仇的汉子,同时也是个狠角色,从戎期间,凡是奸恶之徒或是异党分子,他概不留情,唯独对王雁例外,可见他对这个小师妹爱得何等沉深而真挚,现得知智明三个欲谋害自己的心上人,他岂能容忍?
尾随智明等人出了寺门,到了一个偏僻地方,未待至林子,他就想干掉这几个凶和尚,因为他知道,若留着这些淫徒,终是个祸害,日后他们不但危及“了凡"师太,而且还会骚扰上山的良家妇女,更重要的是,听他们的话意,显然对师妹恨之入骨,随时会对师妹下毒手的。与其防不胜防,倒不如一劳永逸,暗里超度他们去极乐世界。
想到这,他腾身纵跳,兔起鹘落,用在军校里学到的擒拿、制敌招数,左手勾勒着走在后面的智通,右手紧搭智通的左脸,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拧断了智通的脖颈。
走在前面的智明、智慧还算机警,闻到动静,驻足回头一看,见邓若鸿如形附影,跟在后面,仅一个招式便杀了智通,不禁毛骨悚然,来者不善,两人条件反射地同时从僧袍里拔出明晃晃的短刀。
“智光,你、你……”智明持刀指向邓若鸿,却骇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这个新来的小师弟曾是国民党W县保安团长,若知道了,肯定惊得尿湿了裤子。
“尔等身为佛门弟子,不思向善,四处害人,我若不超度尔等,人间正气何存?”邓若鸿脸若寒霜,道。
“你也是佛门弟子,出手即谋取别人的性命,如此心狠手辣,爷倒是饶你不得。”
智慧色厉内荏,知道今天遇上了勾命判官,断难逃生,索性拼个鱼死网破。说罢他挽刀划出一弧银光,一招“仙人指路",疾身杀来。
邓若鸿不同于王雁,自幼练就一身内外兼修的武功,加上在军校学过的擒拿、格斗之术,对付这般货色,如同捏臭虫般。只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上身杨柳一摆,躲过刀锋,右手屈指成鹰爪,搭上智慧的手腕,扣住即擒拿,反腕一扭,分筋错骨,智慧右手一麻,刀咣当落地,而邓若鸿不放手,顺势左脚挪步上前,左手骈指化掌,往其背部狠狠一击,这一掌,力开石碑,震得智慧口喷鲜血,五脏俱裂,闷哼一声,栽倒于地,象发瘟鸡一样蹬蹬双腿,便一命呼呜。
智明在鹰峰地区为匪多年,在游击队的追剿下,走逃无路,只得剃度为僧,躲过一劫,虽说他杀人无数,可哪里见到这样的场面?赤手空拳,杀人如掐嫩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究竟是谁?”智明浑身发抖,颤声地问。
“教你今天死得明白,我原是保安团长邓若鸿。”邓若鸿冷冷地道。
“我的妈呀。"智明一听,如遇鬼魅,哀嚎着撒开丫子拼命地逃。入寺这几年,闲惯了,只知道吃睡,身子长起了一堆赘肉,想逃容易吗?何况,身后追赶的是一只威猛疾飞的猎豹,未逃上一百米,就被邓若鸿拦住了。
“你还是自己了断吧,若污了我的手,不会给你全尸的。"邓若鸿的语气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如地窖里钻出的幽灵。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大不了咱俩同归于尽。”智明知道逃不了,干脆不逃了,从怀里掏出手雷,一边晃着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威吓道。
邓若鸿倒是不防备智明这一招,心里暗惊,饶是他机智,装出若无其事般,一撩僧袍,淡然道:“这是一枚哑雷,你看扣环就知道了。”
智明信以为真,忙低头查看。说时迟,那时快,趁他分神霎那间,手里的暗器激射而出。原来行武之人,大都有一种暗器藏于身,以防不测。邓若鸿用的暗器是一种特制的小小铁蒺藜,可以藏在衣服任何一个地方,刚才借撩袍机会,已取了几枚铁蒺藜扣于手心,一见智明中计,手一扬,铁蒺藜就像长了眼晴,分别钉在智明的脸上、手上、身上,剧痛之下,智明哪里顾得了手雷是哑的还是好的?疼得倒在地上打滚,如鬼哭狼嚎。
邓若鸿迅猛扑过去,抢过手雷。这是美国产“菠萝”式手雷,杀伤力很大,估计是当年他带保安团入山和游击队作战时某个士兵丢失的,无意中被智明发现捡得。抢到手雷后,他不理会智明的哀哭,退至约摸二十米的地方,在岩石上用力敲一下手雷,朝智明丢去,只听得一声巨响,智明的哭叫声便在腾起硝烟一下子消失了。
灭了三个作恶多端的“秃驴",邓若鸿迫不及待地赶往菩提洞附近的那块林子里,正见到王雁仰头望着列着队形的雁儿怔怔地出神,连他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还以为是在梦幻之中……
“师妹,我是你师哥呵。”邓若鸿见她一个劲儿发呆,以为她疯了,大惊失色,忙上前搂住她,深情地呼唤着。
“真的是你吗?师哥。”王雁并不挣扎,似在自言自语。
“真的是我呵,师妹,想不到咱俩又能在一起了。”邓若鸿心酸得掉下眼泪,滴在她的脸上,一点点凉意,使她从浑沌中清醒过来,她仰着脸仔细地端详着他,是的,确实是她日夜思念着的心上人。
“师哥。”王雁悲喜交加,紧紧地搂着他,生怕他突然从自己的身边飞走,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
劫后重逢,这对师兄妹、恋人紧紧地拥抱着,不知是悲或是喜?几年的不同立场,打打杀杀,虽然志不同而道不合,但儿女之间的情感,有如地壳里的岩浆,在压抑着,同时也熊熊地燃烧着,期待着有朝一天,喷薄而出,腾起象征着爱情的蘑菇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