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如小草的安排,中队长果然又安排时间让谢允祥去洗衣房打水,谢允祥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来到洗衣房,他佯装老实人,默默地打水。
“他走了,跟我来。”小草过来小声地对他说,他一听忙放下桶子,跟着她进入洗衣房。
洗衣房很大,有三间瓦屋分别堆放干净的或脏的衣服、被单,旁边还有一个大棚,预防回潮天和雨天晾衣服用的,旁边还有一个供消毒用的大池。
谢允祥随着小草进入最里面的一间,里面衣服堆积如小山丘,屋角有块可容一张床的空间,明显是有意整理出来的,地上铺着一床被单。谢允祥不知这是中队长和小草偷情用的,还以为是小草为了他而刻意的安排,因而他十分感动。
正是因为快乐而忘乎所以,正是因为侥幸而酿成苦果。一个月后,小草发现自己的“大姨妈”不来了,初时以为干活过于劳累例假有可能推迟,可过了几天,她突然嗜酸、呕吐……牢间里的女犯大都是生过崽的,一看就知道她怀孕了,窃窃私语,有好心的悄悄地告诉小草说这是妊娠反应,小草一听,惊得没有了魂儿。
这可怎么办呵?还差十个月就刑满出狱了,隐瞒肯定是隐瞒不了,狱方若知道,肯定找上门来的,此事传出去,面子是小事,可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却是一个未知数。因为她在狱里知道一些女囚犯若怀了孕,狱方为了掩盖这等丑事,总是动员孕妇流产,不同意就强制执行。
她知道这是谢允祥撒下的种,但她不能告诉他,怕他冲动起来反而坏了事。看来只好咬定中队长了,逼其就范,或许能保护自己和孩子。
“中队长,我有了,这如何是好?"在洗衣房里,她哭了起来。
“这不可能,每次我都有措施。”“猪公”吓了一跳,似是不相信。
“谁知道你做的什么措施?这可害了我,呜呜。”
狡黠,是每个女人聪颖的天资,一遇到事儿,她的应变能力比男人还强。
“猪公”闻到小草怀孕的事,本来心乱如麻的,又见她又哭又闹,一时也昏了头,慌然无计,只是一个劲儿地骂道:“什么破厂?专门生产这坑人的玩意,这下可害死老子了。”
“我昨天想了一宿,想到一个方法,可保你、我、孩子三人安然无恙。”小草抬起泪眼,道。
“什么办法?你说。"“猪公”急不可耐地问。
“我还差十个月就刑满出狱了,听说怀上孩子三四个月还未显身,所以若能减刑半年提前出狱,这事就能瞒过去了。”小草说出了自己的方法。
“这倒是一个方法,不过,减刑要有立功表现才行。”“猪公搔着头,闷声应道。
“你真是食古不化的,不是有积分减刑吗?你是中队长,专管犯人积分的,动一下脑筋不就得了。”小草恼骂着。
“那也要经过场长审批,送给法院改判才行呵。”“猪公"显得有点无奈。
“你可以花点钱贿赂场长呵,有钱能使鬼推磨。”小草见他怂样,生气地道。
“那我先试试。”“猪公”终于应承了下来。
在小草的如意算盘里,本以为他是个中队长,大小是个官儿,这事十有八九能成。然而,她的希望破灭了,几天后,“猪公"哭丧着脸说,场长不同意,理由是犯人刑期很短了,不必要减刑,除非她有重大立功表现。
苦思无计,看来“猪公"只好坐等处分,小草坐等流产了,孩子是谢允祥的,她必须把这件事的后果告诉孩子的父亲,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听说小草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谢允祥既喜又忧,如何保护好她和孩子?他皱着眉头苦苦地思索着,这个貌似老实的年轻人,或许是急中生智,三天之内居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我在家里曾经当过泥匠,这些天过来打水,发现洗衣房西北角是个视线死角,外面岗楼哨兵根本看不到,因经常有洗衣水浸泡,那里土质松软,挖一个洞儿就越出围墙电网,如果我是死囚,早就从这里越狱了。”谢允祥对小草道。
“你对我说这些什么意思?还不够烦吗?”小草使劲地搓洗着衣服,不好气地骂道。
“场长不是说你若有重大立功表现,就能减刑出狱吗?你可以检举我呵,说我准备从这里越狱。"谢允祥走过来,附着她耳语。
“你疯了?”小草吃惊得杏眼圆睁,失声地问。
“我没疯,为了你和孩子,我豁出去了。"谢允祥神色凝重地说。
“不行,这样你会延长刑期的。”小草摇头不赞成。
“不用此计,不但孩子不保,而且你也会因此遭到狱方的严厉制裁,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我多坐一段时间,我身体强壮,熬得过去,何况有中队长在关照着,事情或有转机。”谢允祥劝道。
“指望中队长关照你?若他知道了咱俩的事,恨不得让你坐穿牢底。”小草哼着。
“他不会知道咱俩的事,肯定会关照的,因为我帮了他的大忙,不然,这件事捅出去,他会被撤职,甚至有坐牢的危险。”谢允祥蛮有自信地说。
“你越说越让我糊涂了。”小草感到莫明其妙,这和中队长有啥关系?
谢允祥东张西望,见没有人,便在她的耳边嘀咕了一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