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一个年轻的异性,谢允祥将心里的苦水倾吐出来,觉得好受多了,但小草不幸的遭遇,又引起了他的十分同情。诚然,一个弱女子,由于生活所迫;,漂泊天涯,沦落风尘,防骗防劫防警察,日子过得本来是挺艰难的,偏逢浊浪滔天,被卷入是非的漩涡中……
当一名洗衣奴,在高墙内算是轻松的工种了。其实,除了洗衣,她不会干别的活了,初来时,她白天被管教人员训斥,甚至体罚,晚上在牢间,又被女狱霸欺凌虐待,这些疯狂的女人,为了发泄自己心里的怨恨,满足自己神经上的快感,折磨一个新女犯,手段比男人尤为毒辣几分。为此她苦不堪言,常常以泪洗脸。
直至“猪公”从另一女监区调到这辖区,她的日子才好过起来,因为“猪公”狠狠地惩罚了这几个女狱霸,增加了她们的劳动强度,并警告她们再敢无视狱规,胡作非为,必定严惩不迨。
果然,这几个女狱霸见到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噤若寒蝉,不仅不敢欺负她,反而对她奉若神明,毕恭毕敬。因为她们知道,这个“猪公"已瞄上了她,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他,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干不了重活,“猪公"就安排她入洗衣房。一个人管偌大的一个洗衣房,工作量相当大,幸好日不晒雨不淋的,倒也适合她工作。当然,她是风尘女子,自然知道“猪公”的用意,因为洗衣房是个禁区,闲杂人员不得私入,这样,他就可以占有她。
出于感恩的心理,她顺从了,事实上她不敢不顺从,拒绝的结果只能重演之前在牢间备受折磨、生不如死的悲剧。
这个年代,警花们都不愿意到偏僻、边远的地方工作,尤其是监狱,臭烘烘的,每天接触的都是非奸即盗,杀人纵火投毒的罪犯。所以这里的看守人员、管教干部,大都是从部队转业或是武警留守的男人,也有少数从司法系统中抽调出来的骨干。
“猪公”就是一个转业在这里一蹲就是二十多年军官,搞过的女犯比他在部队时管过的兵还多,狱方领导或多或少地知道他的行为不检点,可女监区根本无人愿意去,故对他闭一眼开一眼,采取不升不降的态度,任他在女监区蹓跶。
他从女犯一中队调到二中队,职务不变,仍是中队长,走马上任第一天训话时,他的眼光睃扫着每一个女犯,神情似是在选美。
训话内容千篇一律,当了这么多年的管教干部,如小孩子念《三字经》,不用手稿,却是背诵如流。未了,他又对小队长及管教干部们说:“我们身为管教干部,不能以官老爷自居,要抓住两点,深入下层,摸清搞透……"
台下女犯们一阵窃笑,一个胆大而泼辣的女犯有意挑撩地问道:“中队长,两点是什么?深入下层,摸清搞透,福音呵。”
“哈哈哈。"众女犯听后,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在旁的男管教干部们个个脸红耳赤,神情尴尬。
“严肃一点。”副中队长龙泉见“猪公”答不上来,敲了敲桌面,示意安静,然后解释道:“中队长说两点是指在工作上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次要矛盾,深入下层,摸清搞透,即是到每个牢间去,摸清每个犯人的思想动态,做好思想教育工作。”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猪公"用赞许的眼光看了龙泉一下,又继续地说下去。
小草夜间被那几个女狱霸折磨,白天干活又累,此时支持不住,便栽倒在地。
场面一阵骚动,“猪公”是军人出身,年纪虽大,但身手还是敏捷,忙跳下台,抱起她急奔医务室。
经医生急救,小草醒了过来,一见中队长他们守在病床前,大惊,挣扎着欲起身下床。
“躺下休息,医生说你过于劳累了。”“猪公”忙制止她,温和道。又见她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不用问,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女犯肯定是在牢间受人欺负了。于是,他召来牢间看守,训斥了一顿。
第二天,他亲自送小草回牢间。
“是哪个把她打成这个样子?给我站出来。”他怒喝道。那几个女狱霸知瞒不住,颤栗地站出来。
“既然你们几个有力气打人,那好,罚你们就去砖窑搬砖三天,男犯搬多少,你们就搬多少。"他冷着脸道。
女狱霸们一听,吓得脸色如土,跪下求饶。他不为之所动,骂道:“你们以为我说的话当屁放吗?日后再敢打人,就不是三两天的事了。”说罢,他拂袖而去。
过了几天,“猪公”又把小草安排在洗衣房,名义上是照顾身子虚弱的女犯,实则上是看中了这个年轻而有姿色的风尘女子。他是老山猪,知道这样涉世未深、阅历还浅的女人,只要给她一点小恩小惠,就容易认蹬上马。
果然不出其所料,小草不仅不反抗,反而曲意逢迎,使出风尘中练过几年的媚功,把他摆弄得神魂颠倒,乐而忘归。
人生就是一种交易,一个是利用自己的权势猎取美色,一个是想在他的翼孵下轻松地度过服刑期。正是各取所需,肮脏与高尚之间没有子午线。
从某种角度上说,“猪公”是个好色之徒,但也是个重情义的人。自从和小草有了一“腿”,他就格外照顾着她,时不时地从狱外买回好吃的食物,让小草尝个够,这对一个囚徒而言,算是一种奢侈的待遇了。衣服洗不完,就叫别的女犯过来洗,洗衣服倒没什么,深井打水确实是一件辛苦的事,他就调谢允祥过来帮忙,但他意料不到的是,谢允祥的到来,使小草那棵快要枯死的心又滋润了起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样的命运,一样的悲情,使这两个年轻人的心相互撞击,迸发出某种情感的火花。
“大哥,你出去后有什么打算?”小草一边搓洗衣服一边问。
“一个劳改犯,打工估计没人要了,回去种田呗,你呢?”谢允祥打满了几大缸水,又过来帮她洗衣服。
“我这个样子,有家不敢归了,出去后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小草说着,忍不住泪水滚滚而落。
“妹子,如果真的没地方去,就去我那里,日子虽是过得苦一点,倒不至于饿死。”谢允祥动了隐侧之心。
“我哪敢去你那里哟?在监狱里时曾有人警告过我,若再敢回去就弄死我。”小草凄然一笑,应着。
“那咱俩不回去,我有的是力气,可以在外面打苦工,你在家里煮饭洗衣服。”谢允祥鼓起勇气表白。
“你不嫌弃我吗?”小草问。
“咱俩是苦命鸳鸯,谁嫌弃谁呵。”谢允祥叹道。
毋庸置疑,他对这个妹子甚为好感,说白了,也是对女人怀有一种饥渴的情感。
炎夏的天气热得要命,洗衣房又没有闲杂人员,所以小草穿着单薄,背心搭上短裤衩,坐着洗衣服。
每天听到牢间里的男犯说那男女间的事儿,已是过来人的谢允祥,整天恍惚在一种亢奋之中,此时近距离地闻着女人的气息,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而粗重起来,他几次想把手伸过去,但又不敢。
小草看出他的心思,抬起眼睛闪扑地望着他。
有了她的许诺,谢允祥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她亲在一起……良久,她推开他,用手梳理了一下纷乱的头发,说:“中队长快回来了,咱俩不能干那事,若让他瞧见,咱俩就受罪了,听说他明天有事出去,待他回来我就求他,让你明天过来打水,这样咱俩就能快活了。”
一提到中队长,谢允祥心里一惊,现听到小草这样说,只好拼命地把流出来的口水咽下去,不敢再动手动脚了,蹲下来继续帮她洗衣服。不一会儿,“猪公"回来了,他一见谢允祥还在这里,劈头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怕你还有差事调遣,不敢回去,只好在这里等你。”谢允祥也算机灵,装出害怕的样子,应道。
“今天衣服多点,见他闲着无事,我就叫他帮我洗几件,刚洗着你就回来了。"小草在旁笑着解释。
“那里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猪公”朝谢允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谢允祥偷看了小草一下,依依不舍又不可奈何地走出洗衣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