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婴究竟是谁的种?是不是蒋文媛认错了?周小斌疑云浮生,他把鉴定书藏在衣兜里,并叮嘱医生不准乱嚼舌头,然后径直上门,询问蒋文媛。
“这孩子确实是我生的,小手上有两道黑圈,如戴玉镯,我还给她起个小名叫小玉镯呢。"蒋文媛指着小女儿手上的黑圈,语气百分之百的肯定。
若是她生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女婴是她和别人的野种,周小斌也耳闻过这个小姨勾三搭四的风流艳史。
“这就糟了,亲子鉴定书上写的是这孩子不是刘堪进的亲骨血。”周小斌把亲子鉴定书递给蒋文媛。
抖开一看,蒋文媛脸红到耳根,这孩子既然不是刘堪进的种,那就是姘夫小钱的,假如不是这次做亲子鉴定,孩子她爹是谁?连她也闹不明白。
“你真是荒唐呵,事情闹到了这地步,都无法收场了。”周小斌一看她的神情,就明白了,不由埋怨着。
“大不了犯个诬告陷害之罪,有小姨顶雷,你怕啥?"蒋文媛既羞又恼,骂道。
“我打个电话问舅舅这事怎样处理?”有“沙漠之狐”之称的周小斌这回犯难了,又被蒋文媛一骂,慌无计策,便想起了蒋文博。
拨通电话,他如实说了这事,不料遭到舅舅劈头而来的训斥:“你脑子被驴踢了?到了这份上,你就不会造一个假的亲子鉴定?"
站着吆喝腰不疼,司法亲子鉴定说造假就能造的出来?搁下电话,周小斌一边嘟囔一边来回踱步,苦思造假的方法。
“妈,我的肚子饿了。”蒋文媛四岁大的女儿见到母亲一脸愠色,胆怯地说。
周小斌一听,马上有了主意,问蒋文媛道:“大丫应该是你和刘堪进生的吧?”
蒋文媛尴尬地点头,因为生大丫前,小钱已被流放到基层,自己新婚燕尔,未曾接触过另一个男人。
“有方法了,我们把大丫的血送去,再来一次亲子鉴定不就得了,反正这事是我负责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周小斌一拍大腿,说出了“狸猫换太子”的损招。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天衣无缝。”蒋文媛听罢,也觉得此计高明,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将刘堪进沉入“怒江”之中。刘堪进呵刘堪进,你不仁,我无义,你初一在前,我十五于后,别怪老娘心狠,一报一还,互不相欠。
于是,在周小斌的暗箱操作下,新的司法鉴定结果终于出炉了,那女婴确系刘堪进亲生的,在“事实”的面前,蒙在鼓里的刘堪进供认不讳,承认了自己因是孤儿,受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的影响,渴望生个儿子继承刘家的香火,所以超生了二丫,隐瞒了真相,欺骗了组织。
这次刘堪进自作聪明,玩火自焚,可算是栽到家了。原以为“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只要把二丫的事遮得严实,让纪委的“政犬"们的鼻子嗅不到,自己就可以混蒙过关。
事实上,无孝为三无后为大,不单单是刘堪进在玩火,很多官员在台上唱高调,台下却是对“双职工只准生一个子女”的计生政策持着不满的情绪,对抗的态度,他们绞尽脑汁地想出各种“超生、私生、偷生”的方法,类此“老鼠戏猫”的游戏已是司空见惯,“民不告,官不究”,这一古人遗训,已成为一种理顺官民之间关系的法则。
假如蒋文媛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份上,不告不理,刘堪进就不会出事;假如纪委“政犬"们找不到二丫,刘堪进就能混蒙过关;假如调查人员不是周小斌,二丫是野种的真相就会***;假如刘堪进不抱着侥倖的心理,如实向组织交代此事,可能会得到市委书记陈同贺的宽大处理……真是太多大多的假如了,然而,世上的事没有假如,同理,人生也没有假如。
市委书记陈同贺经不住市长蒋文博的谗言挑撩,一怒之下,不但撸了刘堪进县长的职务,而且开除了他的党籍。
有牵有挂而来,一丝不挂地走,被贬为平民的刘堪进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令他伤心的城市,去深圳投奔堂哥,从此走上了经商之路。
W县是一座古城,历史上不乏有清官廉吏,载德厚物,万民景仰。刘堪进这个七品芝麻官,声名虽说入不了贤人祠清官谱,但也在W县百姓的心目中,竖起了一座无字的丰碑。诚然,在这个物欲横流、炫耀虚荣的年代,有谁见过不知肉都不舍得吃的县长?又有谁见过踩着破自行车上班的父母官?
自古以来,人民崇尚清官,更是呼唤清官,当刘堪进被双开除的消息传开来,百姓走上街头或聚集在政府门口抗议,社会团体上万言书挽留,然而,法不容情,清官的影子还是在风雨空濛的驿道上消失了。
古城民风淳朴,爱憎分明,正是因为出于对刘堪进深深的爱戴,人们在挽留不了清官的情形下,便把所有的怒气都倾泻在蒋文媛的身上。这个官家小姐,为图一时之快,扳倒了刘堪进,却想不到恶梦随之到来,班不敢上了,因为每天都有人堵在办公室门口喊打喊杀;街不敢逛了,因为人前身后,唾沫纷飞;家不敢回了,因为有人抛砖掷石,击窗砸门。
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她只好申请调回老家工作,因人丑且声名不好,再也嫁不出去,十二年后,郁郁而终。临死前,怀着愧疚、赎罪的心理,教两个女儿去深圳认父。
此时的刘堪进在堂哥的帮助下,已成为电子行业的一个小有名气的老板了。上深圳不久,他娶了一个漂亮的湖南籍妹子为妻,两口子恩爱无比,还生了两个儿子。现见两个女儿前来投奔,百感交集,欣然接纳。不过,他见二丫长得漂亮、乖巧,既不像他和蒋文媛,也不似大丫,不由内心起疑,暗里做个亲子鉴定,才知道二丫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怒之下,他状告纪委,炮制冤案,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刘堪进和苗翠竹、文枫喝酒那晚,王绛仙回到公司办公室取资料,一时心急,竟然听不到房间里有动静,当打开房门,随手揿亮室内电灯时,眼前的一幕使她惊呆了,只见黄小菊和陈宝玉在做那事……
忽地刺目的电灯亮起,他俩吓得不行。陈宝玉是个“探花郎”,早就瞄上了魔鬼身材的王绛仙,经常在她的面前献殷勤,而王绛仙生了儿子又遇上变故,性情大变,对这种事冷淡起来,甚至有厌恶的感觉,故不搭理他。
现被王绛仙撞破好事,陈宝玉不但不感到羞惭,反而笑嘻嘻地上前,猛地抱住王绛仙,说:“看日不如撞日好,咱们三个一起玩。”
王绛仙一惊,挣脱出来,顺势打了他一记耳光,骂道:“无耻。"她气急之下,资料也不拿,就气冲冲地扬长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