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真是够凶的。”陈宝玉用手捂着火辣辣的脸孔,朝王绛仙的身影啐了一口,骂道。
“就怕她把咱俩的事告诉文董。”黄小菊走过来关上门反锁着,并按灭灯,忐忑不安地道。
“怕个球呵,文枫若不是遇上我哥,哪有今天?王绛仙若是敢说出去,我就让她滚蛋。”陈宝玉过来搂着她,说。
“哟哟,你有这权力吗?你这总经理的职务是个空架子,整个公司上下哪个不知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黄小菊冷哼着。
她这句话深深地戳到陈宝玉内心的痛处,他想不到文枫貌似懦弱,内心却是强大得很,出招往往让人无法招架,莞城的公司经营了多年,根深蒂固,并不是站不稳脚跟,而是这娘们怕控制不了他,以这为理由拍卖了公司,还说什么伸出十指不如攥紧一拳,这堂而皇之的籍口教他无话可说,只好乖乖地来这个鬼地方混饭吃了。
外表上看,他是总经理,甚为风光,事实上是狗不理,没人瞧得起他,因为上至副总,下至员工,都是文枫的人,他根本没有话语权,更没有决策权,这次龟岛开发的计划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他在会议上提出否决的意见,可没有一个人响应,显然他们在背后早就商议好了,开这个会只不过是向他打个招呼而已。更让他不满的是,除了公司一些无关紧要的应酬、活动外,诸如接待领导、重要的客商等场合,文枫一概让他靠边站。
他来这里不久,听说苗翠竹和老公离婚后,还是单身,心里痒痒的,作梦都想把这个美女县长勾到怀里来,每次苗翠竹来公司,他总是满脸陪笑,屁颠屁颠地像卫星围绕着地球转,向苗翠竹大献殷勤。文枫似乎看出他的心术不正,防贼似的盯紧他,或找个事由支开他,今晚文枫请刘堪进和苗翠竹在外面吃饭,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使他感到十分恼火。
他回到家里,老婆许如锦已备好饭菜,和一对已读初中的儿女正在等着他回来吃饭。桌子上摆着鱼虾等海鲜,还有一只白斩鸡,一瓶剑南春酒。
“今晚搞得这么丰盛?"他坐在正中的位子,不解地问。
“看你整天都是丢魂落魄的,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你都忘了?”许如锦白了他一眼,骂道。
“哦,没忘,龙吟,生日快乐!"他摸了儿子的头,笑了笑,祝福道。
“谢谢爸爸,妹妹刚才还嚷着吃蛋糕呢。”龙吟很有礼貌地告诉他。
“这里不是莞城,哪里有蛋糕卖的?给你一只大鸡腿,宝贝。”他笑呵呵地用筷子挟起鸡腿,放在女儿的碗里。
“本来今晚想请文枫母子过来吃个饭,但她今晚又有应酬了。”许如锦挨着他坐下,道。
“你就别提她了,她根本就不把咱们放在心里。”他一听,刚压下的火气又冒了。
“你可别胡说,人家文枫懂事,经常过来问寒问暖的。”许如锦听着他这话儿有点刺耳,反驳道。
“懂事?那是看在咱死去的哥面上,摆给别人看的,依我看呵,公司日后必定败在这女人的手里。”他倒酒入杯,气呼呼地道。
“公司败不败关你屁事?依我看,人家文枫比你强多了,你只会吃喝玩乐,当年办砸了多少事?老是让堂哥给你擦屁股的。”许如锦数落着。
“你这娘们手肘咋的往外拐?老是说别人的好话,好歹我是你老公。”他面色一变,骂道。
“我手肘往外拐了吗?文枫和孩子是不是咱本家人?我这是实话实说,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心里明白,我还不明白了,文枫咋的给你当总经理?其实凭你的能力,当个小主管,就算是文枫抬举你了。”许如锦不客气地揭着他的短。
“你这娘们,真是欠揍,不吃了。"这一呛,他气得推开饭碗酒杯,愤然地出门了。
“陈宝玉,你有本事就别回这个家,不吃还好,剩下的我拿去喂狗。”许如锦不是好惹的女人,呲牙朝着他骂个不休。这对夫妻,真是前世冤家,一见面说不上三句话,就像猫狗一样,龅牙呲齿,互不相让。
如果是在莞城,他就去休闲场所,喝花酒了,偏在这个破镇,没地方泄气,他只好憋着,想回到办公室喝茶。经过王绛仙的办公室,见灯还亮着,不由心里一喜,忙敲门,可开门的不是王绛仙,而是黄小菊。
这个黄小菊,初中毕业后就不肯读书了,见姐姐黄小兰每年春节回家,打扮得漂漂亮亮,钞票一沓沓的,心里十分羡慕,哭闹着要跟着姐姐出去打工,黄小兰被缠不过,又见父母帮腔为妹妹说情,就同意了。
她在莞城干了几年后,两姐妹怕年纪大了没人要,就合伙开了一间发廊。
那年文枫的到来,使这对姐妹花喜出望外,显得十分热情,她俩内心算计着,倘若文枫真的是找不到工作,就拖她下水。不料,该是文枫命旺桃花,得遇陈宝琛,从此帆正风顺,走上商途。
见到昔日的闺蜜已成了富婆,黄小菊既是羡慕又是妒忌,思忖自己干这种营生让人瞧不起,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她决计投奔文枫,说不准运气好,遇上一个有钱的老板,也捞个阔太太的名份,扬眉吐气,享受富贵荣华。
文枫念在旧情上,虽然接纳了,但并不重用她,还让她给王绛仙当副手,说好听点是副经理之职,其实是监工或是一个倒茶扫地的活儿,这使她心理上很不平衡。过惯了大都市的夜生活的她,犹如一树夜繁花,星目迷离,可这个鬼地方,夜幕一旦四合,镇圩大街上商铺就关闭,只剩下几个类似孤魂野鬼的人了。
一个人索然无趣,恰好王绛仙交代她整理一下加工场职工的出勤表及加工时所存在的问题,因而她就来办公室借此打发时间,没想到,陈宝玉也跟着来了,她不知道他和老婆怄气而来的,以为是男人的德性,喜欢惹草拈花,瞄上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