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可以说是顾钧儒人生斩获颇丰的一天,他不但得到叶帅授与的破敌“锦囊”,而且在思维中得到了不少的启迪,诸如:东北“虎”砸酒事件,懂得财富是不能炫耀的,强中自有强中手,过于自信只能自取其辱。叶帅陷囹圄之苦,则意味着商业帝国已在另类权力的掌控之中,若想生存,必须调整发展的思路,避免和这些“红顶”商人狭路相逢。
待酒足饭饱,出于感激之情,顾钧儒欲将砸酒的赌资退与叶帅,却遭到他的训斥,道:“人之立本,以信为先,我若收回赌出去的东西,岂不是存心坑了对方?如果你小子有良心,日后就多陪我这个糟老头喝几杯,聊聊天。唉,人老了才知道钱财本是身外之物。”
顾钧儒听后越发敬重,说:“只要您老不嫌烦扰,晚辈即使事务繁琐,也会抽出时间向您老请安的。”
“好,好,这就好,我走了。”叶帅眉开眼笑,连声说好,告辞而去。顾钧儒怕他喝多或出意外,便教司机送他回去,顺便摸知老人的住所,以便闲时拜访。
送走叶帅后,顾钧儒暂时搁下公司事务,飞往A城。
陆师爷和殷雨荷他们早就在等待了。这次顾钧儒破例地显得宽容,仅是责备了殷雨荷几句。然后,把叶帅的计策说了,陆师爷听后不由仰天长叹道:“智者千智,不如明者一智,叶帅真是高人呵,他这“点石成金”之术,让我们真正领略到什么是空手套白狼的招数。"
“此是咱公司三A级商业机密,若有谁敢泄露?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顾钧儒用鹰隼般的眼光环扫着,脸部不怒自威。
“就我们几个知晓,保密不难,不过,现趁着政府还在招商引资的意向初始阶段,应早点实施,免得夜长梦多。”陆师爷颔首提议。
“嗯,我拟定于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因为后天是农历九月九,重阳节。因时间紧迫,现分工一下,政府主要官员和本地有头脸的人士由我和殷雨荷出面邀请,陆师爷和沈师爷联系新闻界记者,中央新闻单位驻豫记者站的,省市电视台、电台、报社的,凡是长枪短炮的,都给我请过来。其余的人布置好会场工作,要布置得隆重一点知道不?谁还有什么补充意见可以提出来?”顾钧儒如走上帅坛,发号施令。
“请新闻界的,要不要给红包?"沈师爷问。
“这年头还有谁饿着肚子扛轿的?不但要给,而且要给大点。”顾钧儒呵斥道。
场面沉默了几分钟,见无人发言,顾钧儒就宣布散会,众人鱼贯而出,各忙各的去了。
金秋九月,天高气爽,重阳节这天,A市某高级酒店的大厅,横幅高挂,彩旗飘飘,九时正点,一场别开生面的新闻发布会举行了。
菊花围簇的主席台上,市领导端正而坐,台下的记者们有的拿着笔、记事本,有的拿着音筒,摄影记者更是忙得不亦乐乎,抢点制高点,摆开架式,各种长枪短炮对准着主席台。
油头粉脸、西装革履的顾钧儒出场了,因他长得牛高马大、肌肉结实,看起来是一个标准的北方大汉。只见他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地走到麦克风前,向主席台的诸位领导及台下的听众鞠躬致礼后,便发表了演讲,他的口才极佳,都是打腹稿或临时发挥,从来不用看手稿。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朋友们:
您们好!金秋送爽,菊花飘香。今天正逢农历九月九,这是中国人传统的节日——重阳节。在这样一个意义非凡的节日里,我给这个美丽的城市献上一束爱心的鲜花,表达我多年来想在这里建一个敬老院的心愿。
也许有人问,你是一个南方人,跑来这里建敬老院,究竟是何种情结使然?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们,没有情结只有爱心,因为爱心是不分天南地北的,因为我们都是炎黄子孙。只要我有信心、力能所及,我不但在A市建,而且在B市建,同样可以在C市建,
我的心愿就是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使尊老、敬老、孝老、助老的良好社会风尚进一步发扬光大,使无奈、无助的老人们能欢心地度过自己的晚年!
孟子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老人们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人们常把老年比作夕阳,比作晚霞。但我说,老人就是国宝,是指明我们人生道路的人。正是他们,为我们积累了经验和智慧,辨证了人情练达、世事洞明。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当他们尤其是没有子女的老人家在最困难的时候,需要关爱的时候,我们有什么理由漠视他们呵?所以,只要我们每一个人都能献出一份爱心,他们就可以享受着一个大家庭的温暖,幸福无撼地走完人生之旅。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朋友们,首先感谢你们给了我一个献出爱心的平台,给了我一个完成宿愿的机会。然而,慈善事业是无止境的,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故我希望你们特别是我们的政府给予大力支持与帮助,并且能加入这种爱心行动中来。
谢谢!”
顾钧儒演讲完,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市委书记阎立军走过来和他拥抱,颇为感动地说:“顾先生心系苍生,大爱无疆,实是慈善义举的典范。你放心,我们政府会大力支持你的。”
这一拥抱的镜头,被镁光灯定格在报纸的版面上,第二天,市民们都知道这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迎来了一个大慈善家,一时,街头巷尾,津津乐道。徐厚财看到这则新闻后,自忖实在不是顾钧儒的对手,知投标无望,当天就灰溜溜地离开了A市。
海之蓝没有出席顾钧儒举行的新闻发布会,因为他随着市组织的招商引资团去香港洽谈投资项目了。当他返回A市时,市委已划拔市中心那块地皮归顾钧儒使用了。
从感情上讲,他为老同学能获得那块风水宝地而欣慰,但站在睿智的领导角度上,他又隐隐地担忧,因为顾钧儒这个人他太了解了,远非建一个敬老院那么简单。为此,他找到市委书记阎立军,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小海呵,我明知道他是在下套,但这个时期,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敢于来这里下套的人呵。是的,我廉价给了他的地皮,他为我们建敬老院,可能还搞其他项目,可不管他搞什么,只要不违法,他就是一个投资者。你可以算计一下,建一个敬老院是不值得几个钱,而那天开新闻发布会,他邀请各大新闻记者到场,这就等于给了我们作了一场免费的宣传广告,类此弘扬社会风气的宣传效果,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我们不抛点香饵套住他,一则我们无法向社会与市民们交代,另则这个大财团就有可能投入别人的怀抱里,这样一来,我们就亏大了。所以呵,他套我,我套他,究竟最后谁套住谁?那就看谁的本事大了。”
阎立军显得老谋深算,耐心地解释着。他知道海之蓝是有大背景的人,不敢过于给他冷凳板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