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走入了迷魂八卦阵,分不清生死之门,韦驰这才相信这个女魔头所言非虚,洞里果然暗藏玄机,不禁毛骨悚然,他不敢盲目折腾了。他知道,洞里放着金条等贵重之物,不是闲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洞口周围必定是机关重重,既是生门又是死门。所幸自己辨错了方向,不然,今天恐遭暗算,死于非命。想到这里,他泄气了,按着女魔头所言,不乱闯不乱动,而是坐下来,倚着洞壁,自个儿抽烟。
黑暗之中,落入魔窟里的恐惧感一下子袭来,使他陷入绝望之中,生死茫茫,此时,他并没有反省自己,而是恨厂长徐寿进给他小鞋穿,恨妻子给他绿帽子戴,恨岳母等人给他打脸,正是因为有着这种因果关系,他才离家出走,他才误入了魔窟。
人的情感一旦出现误区,就会产生心理畸形,在某种意识形态中,他认为自己已成为社会与家庭的弃儿,受到歧视甚至厌憎,为此,他自暴自弃,妄自菲薄,就像秋天里的一片枯黄的落叶,随风飘零,或飘于山谷,或落于溺水,或陷入沼泽,最后形销魂灭。
世上不乏有葬花之人,是出于葬花人的怜惜与情痴,可世上没有葬叶之人,是因为落叶贱如尘埃,被人扫地出门。其于类此的心理变化,韦驰的思想开始嬗变……
因水烟简不是经常随身而带,为防烟瘾发作,他口袋里经常兜着一包云烟,想不到这次派上用场,在郁闷与压抑中,他一根接着一根,几乎抽完这包烟,才悻悻地回到平台。
“这回该相信我的话了吧,愿赌服输,你要伺候老娘一辈子,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今后就叫我姐吧,叫名字也行,我叫黎阿缘,缘分的缘。quot;女魔头见他满脸都是沮丧的神色,象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不禁哑口失笑。
“倒霉八辈子才遇上你,我听说过有野人,但没见过鬼,你就是这样在坟墓里过日子呵?”韦驰极不情愿地,可又显得万般无奈。
“一个大男人说话为啥这样尖刻呢?前世和你有仇吗?什么鬼不鬼的?这叫隐晦韬光,只要你情甘意愿地跟随我,待我伤好康复如初后,就带你周游世界各国,让你过着神仙般快活逍遥的日子。”女魔头见韦驰动心了,咯咯地笑了起来,加大了诱饵。
“又是空头支票,现在肚子饿了,去哪里弄一点吃的才是正经话。”折腾了一夜,韦驰饿得肠子蠕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此时,他真想填饱肚了,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实在是太困乏了。
“靠近凹槽那个大房间就是厨房,柴米油盐酱醋腊肉鱼干罐头香烟洋酒什么都有,够咱俩吃得上半年,你去整一点过来,我肚子也饿了。”女魔头手一指,吩咐道。
韦驰是男人,但绝对不是一个懒男人,几年里的部队生活,使他变得勤快,吃苦耐劳。退役回到了家,大多时候都是他系着围裙下厨,时间一长,也能整出几个好菜。遗憾的是,这里只是干货,无法献出厨艺。只是搞了一盘腊肉炒香菇、红烧肉罐头炖土豆、清蒸姜丝鱼干。
当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菜端上来时,女魔头食指大动,赞不绝口,忙教韦驰取过一支洋酒打开。
“伤口未愈忌辛辣,你不能喝酒。”韦驰见她想喝酒,忍不住地道。
“哟,想不到你挺会体贴人的,洋酒醇香,性温不烈,喝了会去淤活血,来,为咱俩有缘相识干杯。”
虽然韦驰这句劝言是脱口而出,根本不是什么存心的善意与体贴,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女魔头不由对他有了好感,举杯敬道。
此时的韦驰愁绪满腔,正想借酒浇愁,他娘的,管你是什么魔头芋头的,喝醉了自己就是天王,所以,他不客气地碰了杯,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下肚子里。这是高脚杯,装酒的容量有三两左右,一般人喝下去,会呛得咳嗽流泪,而韦驰眉头也不皱一下。
酒场上,流传着一种颇是寻人耐味的说词,即是喝酒时,千万不要和这几种人斗酒。一:酒鬼;二:兵佬;三:娼妓;四:官痞。若以英雄排座次,官痞的酒量最大,因为这种人经常在饭局上应酬,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磨砺之下,就算不锋利,也是白晃晃的吓人。
“你当过兵?”女魔头眼光很毒,从他的酒量与喝酒的动作与神态中一下子猜出来。
“你怎么知道?quot;韦驰一惊,乜着眼问。之前对女魔头说出自己的境遇时,他隐瞒了当兵的历史及离家出走的原因。有道是家丑不外扬,隐私不可曝,若说出自己因当兵受伤失去生育能力,致使红杏出墙,那就让人耻笑了。
“若以酒量论英雄,酒鬼怕兵佬,兵佬怕娼妓,而娼妓又怕当官的,这些人中,酒鬼你不像,当官的你不是,排除了这三种人,你只能算是兵佬了。”女魔头笑着应道。
“我的确是当过兵。”三杯下肚,韦驰酒中吐真言了。
“咱俩虽然不是在同一壕沟,可都是当兵的,真是有缘呵。”女魔头有伤在身,不敢猛喝,浅酌之下,双颊也见有些酡红了。
“你在哪个部队的?”韦驰听后,想起夜里她在驾驶室里说过什么鸟都见过言语,不禁晒笑,问。
“不瞒你说,我是越南人,曾经在16A师服过役,所以说咱俩不在同一壕沟。”女魔头说罢脸形有点扭曲。
“啊?quot;韦驰一颤,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见了魔鬼,酒杯里的酒都溅出来了。
“啊什么啊?中越之间不是同志加兄弟吗?据说远古时候还是一家人呢,虽然打了一仗,但现在不是和好如初了吗?”女魔头见他的表情太夸张,不满意地嗔道。
趁着酒兴,她对韦驰说出了自己的不幸遭遇,也许是憋得太久了,吐出的历史时断时续……
女魔头就是象她在上面自我介绍的一样,叫黎阿缘,越南南方人,1975年,抗美胜利后,胡志明的部队乘势解放了南方,统一了越南,那时的黎阿缘还在读书,在赤色宣传下,她怀着激情与梦想,参加了主力部队16A师。
这个师为摩托化步兵师,可谓是越南部队中王牌的王牌,清一色的苏式装备,下辖174团、98团、176团三个摩托化步兵团,还有一个师独立炮兵团。该师擅长于山岳丛林地带作战,同时也有在平原河网地区打运动战、攻坚战、阻击战、长途奔袭等作战经验。拥有载重卡车150余辆,8700余名士兵,000余具火箭筒,458门各式火炮。
猫儿战胜了老鼠,跑到河边洗脸,一见到水中自己的影子膨胀了起来,庞然大物般,以为自己是老虎了,便不可一世,居然嚷嚷着要和毗邻北方的中国决一死战。
1978年,16A师从南方调到北方驻防,目的是对抗解放军,翌年月初,解放军包围了越南甘塘地区,因为甘塘是越南重要的经济城市,拥有亚洲最大的磷矿。越南当局急忙派出六大主力之一的16A师前往甘塘进行增援,由于情报失误,越南认为中国军队在甘塘地区只有两个团的兵力,当16A师到达甘塘时,才发现在这里的中国军队达到整整4个师的兵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