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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为谁疯狂为谁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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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逃至海边,王绛仙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胃里翻腾,有点想吐的感觉,海之蓝忙过来搀扶着她。

“椰风,快逃,游过去沿着海堤向南走,过几百米就是山林了,翻过这座山向西折,顺路至尽头再向南走就是107国道了。”王绛仙出生在堤南一个山村,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仙姐,我走了你怎么办?他们不会饶过你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连累你。”海之蓝见王绛仙冒死救自己,甚为感动,之前的怨恨霎那间被海风吹得无影无踪。

王绛仙听到海之蓝还是象过去那样叫她姐,又这样关心自己,内心不由涌起无限的蜜意,滚出的泪珠在星辰下显得晶莹泛光。

“他们不会怀疑我的,再说有老头子罩着,准保无事,你放心走吧。包裹里有衣服、食物和钱,我已做了防水包装,总之,你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他们可是一帮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王绛仙的语气有点哽咽。

“那我走了,不过有朝一日我会回来的。”海之蓝听她说得倒是实情,凭她的身份,关云等人再凶残,也有所顾忌。想到这里,他向王绛仙辞别,绑好包裹,套着游泳圈,纵身跳入海水里。

看着他游至对岸,王绛仙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兵营,见场面还是乱哄哄的,鹞等人正在分析着“贼子飞”的死因。

为了给海之蓝提供充裕的逃跑时间,这个聪明的女人又蹑手蹑脚地潜入电台室,破坏了电台发射器。然后才返回卧室。在羊角村协助海之蓝监守电台时,海之蓝曾经教她一些电台接收发送原理,尤其是强调了电台发射器的作用。

出于王绛仙意料之外的是,“贼子飞"不是触电而亡,而是触电时仰面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被一枚钢钉刺入脑袋致死,这里曾是工地的旮旯,遗留着很多废弃的钢钉、角铁片等锐利之物。

“这小子一定是偷看师娘洗澡,被师娘发现,惊跌下来,刚好摔在钢钉上。呸,如此缺德,死了活该。”杀猪养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就算是飞哥偷看师娘洗澡,罪也不至死,你这样幸灾乐祸,安的是什么心?”“贼子飞”的一个心腹,人称“刀疤五"愤愤地质问着。

“我说这话怎么啦?干这种欺师辱门的事,不摔死我也会砍死他。”杀猪养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你砍一下试试。"“刀疤五”脸上伤疤狰狞,恶狠狠地说。

听到两人恶语相向,几欲拔刀而出,围观的人群立即一分为二,摆开架势,准备厮杀。

老婆被别人偷看,鹞早就羞愤不已,现见那人还在偏袒“贼子飞”,语气森森,咄咄逼人,不由火冒三丈,骂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老虎不发威就当是病猫是不是?”

“你别以为是云哥的老子就可以在这里摆谱,我们跟云哥打天下时,你还在街头卖膏药。"“刀疤五”冷着脸讥讽道。

鹞气得七窍生烟,铁青着脸,欲扑过去。这时一个“贼子飞"的手下跑过来喊道:“不好啦,那小子跑了。”他是负责看管海之蓝的,听到“贼子飞”的死讯,自忖海之蓝被绑在石柱上跑不了,便去现场看个究竟,他胆子小,刚才见双方剑拔弩张,怕伤了自己,便溜了回来。待至监守室,他才发现海之蓝逃跑了。

其实,他在不在监守室结果都是一样,王绛仙是铁着心救海之蓝的,事前拟好的计划是用自己防身的麻醉枪打晕看守后再放走海之蓝,没想到他去看热闹,给王绛仙省了不少麻烦。

“去你妈的,看我如何剥掉你的皮?”“刀疤五”气急败坏,踹了那看守一脚,一边命手下全岛搜索,一边奔电台室,欲呼叫总部,可电台又坏了,“刀疤五”只好派人回县城向关云汇报情况。

鹞正在气头上,听说海之蓝逃走,气略消些,带着徒弟徒孙们继续喝酒,任“刀疤五”他们折腾。

待酒足饭饱,他回到卧室,带着醉意讨好王绛仙,学着戏子唱诺:“关某说到做到,谨遵夫人之令,已经放走了椰风。"

王绛仙听着心里冷笑,但还是装出笑脸,开心的样子,鹞见老婆转怒为喜,迫不及待地抱住她,又想干那事。王绛仙推开她,说有孩子了,不能干那事,不然会流产的。鹞一听,象泄了气的皮球,打着呼噜自个儿睡去。

王绛仙用手捂住他的鼻子,憋得他一惊,醒过来,问:“什么事?”

“老头子,咱们不能再干这伤天害理的事了,不然,孩子生出来准没屁眼,明天咱们回县城,就是打拳卖膏药,吃咸鱼薯粥,我也愿意挨这份苦。”王绛仙语气甚为坚决。

鹞先是受“贼子飞”偷看老婆洗澡之耻辱,刚才又被“刀疤五”呛得心脏病几乎发作,现见老婆如此明事理,很是感动,当即同意道:“好,咱们不受他们的鸟气,明天召杀猪养他们回县城,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慰师傅在天之灵。”

但鹞不知道,王绛仙用女人特有的心计,不但救出了海之蓝,而且还为海之蓝的逃跑争取了充裕的时间。

且说海之蓝上岸后逃入山林,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是王绛仙偷拿鹞的,虽说老土一点,还算合身,然后一边吃着王绛仙送给他的饼干与矿泉水,一边按着她指的路途向前走。到了107国道,他怕连累家人,不敢回农场,拦截了一辆去海口的长途大巴,逃入海南境内。

当时他也想过去东莞,寻找文枫,只可惜,文枫每月只往袁校长帐号里汇款,且是用公司的帐户,因而袁校长也不知道文枫的地址。

琼州一号客船穿过琼州海峡至秀英码头,东方鱼肚已白,街头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落,海之蓝寻个僻静的地方,斜靠着一棵椰子树,寻思着去哪里找落脚点?

脚下这块红土地,曾经是爷爷浴血奋战、旌旗怒卷西风的地方。自从他懂事的那天起,爷爷几乎每年都带着他回祖籍一两次,顺便探望留在海南的老上级、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们,所以他对这里并不陌生。

太疲劳了,在腥咸而又清爽的海风吹拂下,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晌午,饥肠辘辘的他,走入路边一家大排档,胡乱吃了一餐,结帐时打开包裹一看,里面除了一沓钞票,还有一张存折。路上太过于仓惶,无暇顾及,现细看之下,吓了他一跳。

找个无人的地方,海之蓝打开存折,户头上竟然有七位数字,还夹上写着密码的小纸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几下,才确信这是真的,不禁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知道,昨天王绛仙去浴室布置妥当后,回到卧室为海之蓝准备逃亡的东西时,考虑到自己生死未卜,就一古脑儿地把自己多年的储蓄给了这个被自己“玩"了一次,又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的男人。

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还给了你这么多,究竟是你欠她的?还是她欠你的?海之蓝呵海之蓝,你也太混帐了你,海之蓝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下。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离奇古怪,人海茫茫,擦肩而过,何须回眸?偏偏地,上苍注定的一段孽缘,教你分不清是爱抑或恨?

噙着热泪,海之蓝朝荒岛的方向望了望,伫立良久,他默默地把存折放在包里,决定先回去祖籍躲避一段时间,待风平浪静,再回W县,将钱还给王绛仙。

如果说临海镇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么海之蓝的祖籍就是一个蝙蝠都不愿意栖息的村落,这个离三亚市区还有百多里的村子,深藏在高山峻岭和原始森林里,解放几十年了,海南也建省几年了,唯一改变的是村民终于撤下煤油灯,点上5瓦电泡了。

村里没有厕所,男女老幼都在林间撒拉。有一次,海之蓝拉肚子,看看四周无人,便在叶儿繁密的小树下蹲下,爽后回头一看,一个白花花的屁股正在倾泻,他臊得连滚带爬,回到叔祖父的家。

从这以后,他如探雷般搜索方圆百米外没有异常动静后才敢撒拉。此时他才明白,祖辈们为什么揭竿而起闹革命?除了信仰,恐怕还隐藏着一个“穷则思变”的朴素人生哲理。

海之蓝没有祖屋,叔祖父住的是比猪舍高半截的破旧小瓦屋里,三个儿子都安家立业了,女儿也结婚在本村。人穷,但叔祖和叔祖母身子骨挺硬朗,门前有一口大塘,是村里为了表彰海之蓝的爷爷参加革命,解放海南有功,特地分给海家的,塘里养着鱼,叔祖父经常下去捡点死鱼或小虾下酒。

山里的村庄夜来早,外面才是太阳落山,这里已是夜幕四合了。海之蓝回过多次,始终认不了路,只好在镇里搭乘着一辆摩托车回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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