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海之蓝不会忘记,村里没有菜铺肉铺之类,仅有一个卖豆腐乳、榨菜等咸料的小卖店,店里最奢移的物品,恐怕是摆在架上的廉价香烟了,因而他在镇圩上买点熟食、鱼虾、水果等礼物回去孝敬两位老人。
叔祖公和叔祖母都是年过七旬了,但眼不花耳不聋,尤其是叔祖母,白天还能穿针引线,此时两人正摆下桌子,准备吃饭,忽见海之蓝回来,喜得有如捡到从天上落下的金元宝,围着海之蓝身边团团转,问长问短。稍后,叔祖公从屋里挑出一个新嫩的椰子,用小刀凿开椰眼,把椰汁倒入碗里,递给海之蓝,海之蓝喝后,顿觉香甜清洌,沁入心脾。
吃饭时,叔祖公从一个旧坛里倒出两碗药酒,山里人喜欢抓些毒蛇、蜥蜴、山鸡等小动物泡酒,再加点野生蜂蜜,喝起来香滑可口。叔祖母也能喝,从老伴的碗里分舀出一小杯。
“阿蓝,这次你爷爷为啥不回来?我兄弟俩都七老八十了,能在世上活多久?聚一次就少一次了。”叔祖公啃着海之蓝买回的烤猪手,似乎很长时间吃不到这东西了,连手指都舔了好几个来回。
“爷爷他们还不知道我回来,我这次回来是逃命的。”海之蓝见问,便把实情说了出来。
叔祖母听后,过来扒开海之蓝的上衣,见一道道伤痕如大蜈蚣般爬在身上,心疼得一边落泪一边骂开来:“那些天杀的,怎下得了这狠心?把我孙儿打成这样,如果不是路远,二奶奶找她拼命去。”
“二奶奶,你别伤心,这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海之蓝忙起身,扶着叔祖母坐下,哄道。
“等吃完饭,二爷爷给你涂擦一些跌打去伤药酒,当年你爷爷打仗受了伤,是我和你太爷爷把他背回家,用的就是这种祖传秘方,很快就会好的。阿蓝呵,你这次能捡一条命回来,是靠那个妞儿救你,你要记住人家,做人可不能忘本。”
叔祖公见到海之蓝身上的伤势,也是心疼不已,但他毕竟是男人,风风雨雨几十年,见惯了这些,只是皱皱眉头。
“嗯,我会记住你的话,二爷爷。”海之蓝重新坐下,恭声应着。
“那就好,听你说,估计是那个什么鸟市长使的坏,人家是市长,为啥这样对你好?他就是想利用你,再说哪有这么巧?他一打发你出门,你就被人绑架了。分明是他居心叵测,早就和别人串通一气,想置你于死地。阿蓝呵,为人处世,要多长几个心眼,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二爷爷当了几十年农村干部,被人陷害了好几次,但也摸出了一些经验,总结出不可亲近的人有几种,凡是无缘无故对你好的;凡是甜言蜜语讨好你的;凡是非亲带故来串门的,类此之人,绝大多数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说不准还会打你的闷棍。”
姜还是老的辣,叔祖公的话,一语破的,细嚼一下,不无真知灼见,看来蒋文博真不是东西,想到这里,海之蓝惊得冷汗涔涔。
叔祖公见海之蓝有所触动,喝了点酒,话儿也多了,继续说:“阿蓝,你要记住,凡是带着场字的,不是惊心动魄就是暗流涌动,诸如战场、官场、商场、**、情场等等,哪个不是拼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所以呵,一定要小心谨慎,凡事先谋定而后动,切忌浮躁、轻信、过于自信。人有正直心正义感并没有错,但要讲究方法、策略。”
“二爷爷,你懂得真多,不像爷爷,开口闭口都是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听着就烦了。"海之蓝由衷地赞着。
“我那个哥哥读的书比我多,只是转回地方后,当上了点芝麻官,大干苦干,战天斗地,结果拧成了一条筋。阿蓝呵,社会天天在变化,你们年轻人要跟着时代,有所作为才行。”一说到自己的哥哥,叔祖公就笑了起来。
“阿蓝,先吃点东西,别老是听你二爷爷说话,他呀,吹牛吹到老,说起来头头是道,到头来一事无成,被人骗了一次又一次。”叔祖母剥了一条虾,伸进海之蓝的嘴里,慈爱地说。
“你这个死老婆子,我每次教育晚辈,你都是说三道四,搞破坏,怪不得咱们子孙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叔祖公笑骂着。
“阿蓝不用你教,读了大学,你在家教的儿孙们,都成了泥腿子,还好意思说。"叔祖母一句话,呛得老伴儿哑口无言,
海之蓝见状,忙笑着解围:“二爷爷若生在这个时代,比我出息多了,二奶奶。”
“你看看,读书人就是懂事,不比你们,大字不识几个,就知道歪理。”叔祖公有了海之蓝的捧场,甚为得意,可叔祖母不理他,指着门口那把弯头劈刀对海之蓝说:“既然有人追杀你,你就在家里呆着,莫怕,他们若敢来,我就用那把刀砍死他们。”
“对,你二爷爷那把猎枪挺好使,一打准是倒下一片。”叔祖公连声附和着。
海之蓝望着两位老人,感动得几欲掉泪。饭后,叔祖公叫海之蓝脱下衣服躺下,先用盐水消毒,然后取来药酒涂抺在伤口上。正是伤口上涂上一把盐,此时的海之蓝一放松才觉得疼,痛得喊了起来。
“死老头子,毛手毛脚的,你就不能轻一点呵,孩子嫩皮薄肉的。”叔祖母骂着,用扇子朝海之蓝伤口轻轻地摇风。
“臭小子,做人要坚强点,当年你爷爷受伤时涂这药酒,吭都不吭一声。"叔祖公涂完,边骂边不意识地往海之蓝的屁股拍了一下。不料,正好打在海之蓝的伤口上,海之蓝痛得直呲牙,却不敢喊了。
在叔祖公和叔祖母的精心照料下,海之蓝的伤口恢复得很快,一个星期后,就如同常人,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了。
堂叔们知道海之蓝回来的消息,便轮流作东,请他吃饭。刚好有个堂哥海之湛在深圳打工回家,一见海之蓝,很是热情,硬扯着他去镇圩一个农庄里美美地吃了一顿海南山羊煲。
见到农庄羊煲生意火爆,绝大多数食客都是外地人,慕名而来的。海之蓝心里一动,在报社时曾随一个记者采访了一家养殖公司,这家公司以公司+基地+农户的模式,办得很成功。老家的地理环境,自然条件,最适合放养山羊了。何不利用这一机会,带动乡亲们发财致富。
席间,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海之湛,听后海之湛不但赞成,还决定不去深圳打工了,留下来和海之蓝一起干。
年轻人说干就干,选个倚山临水,阳光充足的平缓、空旷地带租下,砍树木打桩圈起地,搭起羊舍守棚,然后买来几十个小山羊饲养。
由于这一带灌丛树叶、禾本科植物茎叶等十分丰富。番薯藤、花生藤、蔬菜叶、野草、树叶等供应充足,羊儿长膘很快,海之蓝兄弟看在眼里,暗里欢心,认为这条儿走对了,只要自己养得好,不用宣传,群众的眼晴是雪亮的,他们会自发性地响应自己“公司+基地+农户”的发展计划。所以,兄弟俩尽心尽力,吃喝撒拉睡觉都在这里,日夜守候着。
转眼入冬了,尽管这里是热带地区,也觉得有点冷,或许是热冷气团交锋,雨水仍是充足。
这天下午,突然间又下起了倾盆大雨,洪水从山上泻下,很是吓人。天已黑了,堂兄回家看望生病的堂叔还未过来,海之蓝不放心,穿着雨衣,打着手电筒,到羊舍检查一番,又清点了羊数,然后绕着圈地走,看看栅栏是否是雨水冲垮?
当他行至省道这边时,隐约听到山脚下桥洞里发出救命的女人声音,海之蓝耳尖,确认无疑后便踩小道下山,路滑摔了好几个跤,才来到桥洞。
雨大,山上的水一齐压下来,桥洞已积水齐腰深了,且水势很急,稍一不慎,就会被洪水冲走。桥洞又长又黑,海之蓝用手电筒照射几个来回,都没看到什么,可明明喊救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听得十分清晰。海之蓝不犹豫了,下水往里面走,水越来越深,行至几十米,才见到一部死火的小车,水快没车顶了,一位美女在小车天窗上露出头,呼救着。她一见海之蓝,喜极而泣,求道:“大哥,快,快来救我。”
海之蓝爬上车顶,用力把她拔上来。
“你会不会游泳?”海之蓝问,美女摇摇头,无奈,海之蓝只得先滑下车,然后背着她游出桥洞,由于水势太急,上面有她压着,他呛了好几次水后,总算出了桥洞。
外面风大雨大,寒意袭身,因雨衣太小,海之蓝只好把她搂入怀里,搀扶着她回羊圈。入了守棚,海之蓝对着冷得发抖的她说:“你脱下衣服,先到被窝里暖和一下,我回去拿几件厚衣服,马上就过来。”
那美女一听脱衣服,先是一惊,后见他不像坏人,才怯怯地点头。待海之蓝走后,实在冷得受不住,便照着海之蓝的话脱下衣服,躲入被窝里才觉得暖和起来。
不一会儿,门开了,她以为是海之蓝回来了,便裹着被子坐起来,不料,进来的是另一个男人。原来是海之湛赶回来了。
“你是什么人?”海之湛一见床上坐着一个美女,以为见到鬼,惊得差点晕过去,他哆嗦地问。那美女同样是惊魂未定,把被困在桥洞遇救的过程说了。
海之湛一听,就不害怕了,但见一个活生生如画人儿的美女赤身坐在床上,还未娶到老婆尝到女人味的他,邪念又起,色迷迷地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再过来我就喊人了。”那美女望着他那张被欲火烧扭曲了脸儿,顿时花容失色。
“不用怕,陪哥玩玩。”海之湛已失去了理智,上前不顾一切,扒掉被子,顿时,一尊肤若凝脂的牙雕呈现在眼前,海之湛看呆了,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扑上去,那美女拼命地反抗着,哭喊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