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席会议后,由督导组、省调查组、原市调查组合并成新的联合调查组,秘密地开入案发区,为了案情不受到外来干扰及安全起见,办公地点设在区武警中队营地内,原区武警中队暂时调走,由省武警总队派来一支防暴中队来调防,负责警戒、防暴、抓捕等任务。
营地里设有调查、电台、审讯、拘留等科室,所有电话都实施监控,非公务电话不准往外打,不准私带call机、移动电话之类,外出人员佩带由电台遥控的对讲机,旨在预防有人向外通风报信。调查组所有成员出入要登记,不准擅自外出,若外出执行公务或审讯,均采取三人小组制,即是督导组一人、省调查组一人、市调查组一人,相互监督,调查必须有记录,谈话必须有录音。调查小组回营地,必须单独向科室负责人汇报情况,有出入的地方,科室另派人核实。谈话录音有方言的,另送通晓本地方言的专家翻译,以防有诱供或暗示等行为。
一个团队的运作,纪律很重要。何况这是一次高级的设置,防火墙是必不可少的。海之蓝制定这些措施,就是想屏蔽恶魔的耳目,使其成为瞎子、聋子。这样,破案就容易多了。
联合调查组安营扎寨不几天,殷雨荷当了一回“贵宾”,被传至营地谈话,因她和海之蓝是熟人的关系,海之蓝回避了,负责问话的是夏侯公子,陪同的有省调查组吕律、市调查组薛图,还有负责记录的吴翡翠。
问了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后,夏侯公子就单刀直入,切入主题了。
“你和海之蓝是什么关系?"夏侯公子劈头而问。
冷不防遭到这样的问话,使殷雨荷暗吃一惊,海之蓝怎么了?这次召她来营地的,不是海之蓝,而是吴翡翠按着海之蓝提供的电话约她过来问话,可这哪像是问话呵?分明是在审讯犯人。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这是我的隐私,和你们有关吗?”殷雨荷甚为反感,反问道。
“严肃一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夏侯公子敲了一下办公桌,眼光逼视着对面而坐的殷雨荷,沉声道。
“我不犯法,就是三堂会审,即使上阎王殿我也不怕。”殷雨荷脸无惧色地应着。
“你,你……”居庙堂之高夏侯公子被一个小女子当众一噎,气得问不下去。
因夏侯公子是副组长,又是生于侯门,吕律和薛图十分敬畏,不敢僭越,还是吴翡翠打破僵局,给夏侯公子沏上茶,示意他消消气,同样她也给殷雨荷递上一杯茶,笑吟吟道:“殷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们这次问话,主要是向你了解一下案件的有关情况,并不是什么三堂会审?什么年代了这是?我相信你是一个有文化、有觉悟的年轻人,会积极地配合我们破案,还望你如实地回答夏侯副组长的问题,若避而不答,或有对抗的情绪,这是涉嫌包庇的行为,我想你一定不愿意这样做的,对吗?"
有道是蛤就是蛤,看谁爆炒?名厨主理,香色味形具有,令人食指大动。别小瞧吴翡翠,她年纪和殷雨荷不相上下,外表看似文静,若是知内情的人就刮目相看了,从政法学院毕业的她,入部委工作后,参予查办了一些大案要案,有一定的办案经验,尤其是善于协调督导组各方面的调查运作,在政法系统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铁娘子”,这次老周抽调她入督导组,名义上是机要员,实际上她是联络员、监督员,甭说其他人,连夏侯公子都敬畏她几分。
这次传夏雨荷过来谈话,属于非正式约谈,充其量是了解情况,不必要摆出这种正经八百的场面。可夏侯公子的想法就不同了,在书本里所读到的,在影视里所看到的,朝官整冠上堂审案,那肃杀、威武的公堂气氛让他神驰,所以,他想效仿,没想到一上台就遇上口齿伶俐的殷雨荷,顿时卡了壳。幸得吴翡翠打圆场,这次谈话才不至于闹僵。
首次和京官掰腕,殷雨荷虽然在官场商场混出来的角色,但面对的是“钦差大臣”,未免心里有些胆怯,尤其是吴翡翠那薄薄的眼镜片里透折出的一种冷光,软中有硬的言语,使她不敢犯倔了,她报上一个微笑的表情,算是一种和解的方式。
“我和海市长是一般朋友,在A市相识的,这次我休假去海南旅游,他回乡省亲,正好是结伴同行。”殷雨荷主动回答了夏侯公子的问话,她机灵,也可以说是圆滑,为了避免对方的误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不再称蓝哥了,而且表白是一般的朋友。
事实上,夏侯公子的问话是出于内心的私念,他多么希望殷雨荷说是海之蓝的恋人,哪怕是不寻常的男女关系,他也会如获至宝的。因为这样,他回京后就可以加油添醋,向杨紫琼说海之蓝的绯闻艳史,好让她对海之蓝感到失望。然而,殷雨荷一带而过的回答,使他怅然若失,嗅不出一种异味。
“你是如何发现有人监视郝家的?”夏侯公子失望之下,转入正题问。
这能如实回答吗?殷雨荷当AV女郎那段辛酸史从不敢向别人提起,对外称是当广告模特借以掩饰。那段时间里,被人监视多了,自然成了反监视的专家,可这种“奇异功能"容不得她半点炫耀。
“我无意中发现那两人贼头鼠脑,形迹可疑,就告诉了海市长,他曾经当过警察,自然掂量得出。"殷雨荷显得轻描淡写。
“听海组长说,你缠住那两人,脱逃后在车站又被他们截住了,此事属实吗?那你又是如何摆脱警方的?”夏侯公子又问。
见对方啰啰嗦嗦,殷雨荷似是不奈烦了,特别是他那副娘娘腔,十分刺耳,她干脆不用他问,把那天的情形说了出来。
“如果那两个人站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出来吗?"吴翡翠听后,基本上和海之蓝说的吻合,就不想夏侯公子这样漫无边际地纠缠下去,便插话问。
“能。"殷雨荷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应道。
“那好,请你随我们去操场。”吴翡翠转脸征询夏侯公子的意见。
都表态了,还表个鸟呵?夏侯公子心里虽然有点不高兴,可不敢得罪这个老周身边的红人,只得点头同意,吕律和薛图觉得气氛有点异常,巴不得早点结束这次谈话,并不异议。
操场上,按事先的安排,武警战士们早已列队等候了,殷雨荷逐一辨认,还是把那俩个人揪了出来。
原来,在殷雨荷来之前,联合调查组通过海之蓝的描述特征,在区公安局里经过排查,很快地找到监视柳家那一高一矮的家伙,并秘密地带入营地,毕竟海之蓝当时仅凭自己的眼光,很难确定,就想让殷雨荷过来证实。在这次问话之前,海之蓝就交代了这件事,吴翡翠怕夏侯公子任性,就越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