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监视者中，高个子叫姜玉翔，矮个子叫符泽九，两人都是在区刑警队，这天他俩在办公室闲着聊天，突然被调查组带走，待到了营地，又被安排在武警队列中，虽然人数众多，但还是被殷雨荷认了出来。
他俩一见殷雨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道是这女的为上次被抓的事报复而来，不由脸色大变，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女菩萨"地求饶。待分别进入审讯室，才明白调查组传唤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第二审讯室里，贺朝圣不同于夏侯公子，问话尖刀直入:“柳志鹏被害后，是谁派你们监视柳家的?”
“是施文举局长，他说柳组长遇害，怕有人对他的老婆孩子下毒手，特地派我俩暗中保护。”姜玉翔避开贺朝圣犀利的眼光，小声应道。
“又是谁派你俩去车站拦截的?”贺朝圣继续问。
“没人派，当时郝月莲母子俩失踪后，我们以为她俩被坏人劫走了，首先想到的是在车站设伏，只要母子俩不离开本地区，营救就有希望。"姜玉翔想了想，答道。
“那你俩向施局长或局里汇报了情况没有?"贺朝圣脸无表情地问。
“当时我们都吓坏了，哪里敢汇报呵?只想侥幸地在车站设伏，意在救回郝月莲母子俩，将功赎罪。”姜玉翔苦丧着脸道。
“按理说你俩是失职了，事后遭到局里处分了吗?”贺朝圣追问。
“没有，只是抓回刚才那个姓殷的女人回公安局，被施局长赏了几记耳光。”
“哦，你们局长平时就喜欢这样对待部下吗?”姜玉翔饶有兴趣地问。
“嗯，他这个人脾气比郭礼局长还暴躁，喜怒无常，不少人挨了他的打。”挨了施文举的暴力，姜玉翔似是怀恨在心，不满地嗫嚅着。
“若依你看来，郭礼是个怎样的人?”贺朝圣右手托着下巴，抽着烟问。
“郭局长当兵出身，脾气虽然有点暴躁，但从未打过人，手下犯错，骂骂咧咧倒是有，不过，在我们的心眼中，他是个有原则性，有正义感的人，只可惜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姜玉翔的语气中未免有惋惜之意。
从审讯室里出来，贺朝圣吸了一口清鲜的空气，自从他当纪委官以来，抓过不少贪官脏官，可象郭礼这样的官员还没见过。诚然，一个已触犯法律底线而负罪自杀的人，竟赢有部下的赞美与遗撼，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纠结。
他推门走入海之蓝的办公室，里面已坐有夏侯公子、吕律、薛图、吴翡翠，还有专家小组组长古阳等人。
“吕律兄，你来得正好，咱们开个碰头会，研究一下案情。"一见吕律入来，海之蓝笑着打招呼，道。
在这一届党校同学中，海之蓝年纪最小，吕律比十多岁，但他在纪委里仅是监察室里正局级、副局员，不过他管着党风政风，令人畏惧。只见他走过来，挨在夏侯公子身边的一个空位坐下，摸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他的烟瘾很大，有的熬夜能烧掉两至三包香烟，所以人显得有些苍老，几乎秃顶了。轻咳了几声，他把审讯记录交给海之蓝。
“这和符泽九的说法基本相一致，所不同的是符泽久说当时不见了郝月莲母子俩，心急之下，就回来向施文举汇报了情况，而这个姜玉翔说不敢汇报。究竟哪个说的是真话?派去区公安局了解情况的侦查员回来说，施文举确实是派出这两个人执行公务，理由是暗中保护郝月莲母子俩。可他说并不知道母子俩失踪之事，那天他在办公室接到毛副厅长的电话，知道手下抓了殷雨荷，就下来训了这两个人一顿，还亲自送殷雨荷去了车站。”海之蓝仔细地看完记录，环视了众人一眼，道。
“汇报不汇报?这仅是口径有出入的细节，似乎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是谁派杀手跟踪殷雨荷?”吕律生得浓眉大眼，两鬓苍白，他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队副，也是一个破案专家。这次被抽调入调查组，可见省厅对此案的高度重视。
“假如否定施文举派人跟踪殷雨荷的嫌疑，有没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可能?”吴翡翠假设道。
“凡事都有可能性，也不能排除施文举、姜天翔、符泽九这三人之中有人向凶手通风报信。”贺朝圣掐灭烟蒂，又抽一根，吞云吐雾，呛得夏侯公子捂住鼻子，骂道:“你这个老烟鬼。抽少一根会死呵?”
“抽习惯了，手上没烟就发慌。”贺朝圣笑了笑，把椅子挪远一点。
“还有一种可能，是殷雨荷被杀手抓住，威逼或利诱，合伙作案。不然，杀手跟踪数百里，你们居然丝毫不察觉?到了三亚，又如此轻易得手?”夏侯公子的说法虽然出乎于人的意料之外，可说的也合乎逻辑，无疑是贺朝圣说“凡事都有可能性”的一种补充。
“仅在办公室猜测、推理无济于事，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我认为应把网撒出去，尤其是柳志鹏被害的现场，应加大力度挖掘线索，或许找到突破口。”古阳专家不理会这些争议，对海之蓝建议道。
“我的想法也是这样。"海之蓝颔首赞许道。看来，与其把时间和时间浪费在这些人的身上，倒不如甩开膀子，来个迂回大包抄。
“那这几个人怎么处理?”薛图是市检察院副检察长，而在这里，他的官衔是最低的，不敢畅所欲言，因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都放了。"海之蓝想了想，道。
“都放了?他们一出去，我们的意图不是曝光了吗?”夏侯公子一听，不明白地问。
“没有证据，刑事传唤不能超过1小时，先放他们出去，若他们是帮凶，正好迷惑凶手。”海之蓝在警校里所学到的法律知识还没有荒芜。说出释放的理由。
除了夏侯公子不专业外，在座的都是熟读法律法规的，自然懂得《刑事诉讼法》的第61条规定。不过，遇到特殊情况，留置、盘查的期限是4至48小时。然而，即使多一天时间，按传唤的情形，也不会有结果的，与其晚点倒不如早点释放，何况组长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因而众人都表示赞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