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历史，绝大多数官员本意是不想当清官廉吏，固囿于没有贪污的权力与环境，只好自命不凡，标榜清白，愤青或搞噱头。这种官员多见于朝官，诸如翰林、御史、章京行走等，他们在天子脚下又是没权没势的小官，不敢贪也没有染缸污，只好靠着微薄的薪水混日子。
若有亲朋挚友上门，面子上过不去，私里典当物件换点酒钱招待。当然，这些穷官之中，也有运气好的，一些典当行或酒楼老板看上他的才华，认为此人前途无量，即用借贷或打白条的方式周济。
为何不直接馈赠呢?就是考虑到他的面子问题，若赠予银两，他怕担当上受贿的罪名，会坚辞不受的，深一层考虑，他更是提防上司委人试探或自己的政敌蓄意陷害，另外，‘无功不受禄'、‘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也是文人官员固步自封的心理因素，用咱们的俗语说来就是‘死鸡撑硬颈'。”
“你这个狗师爷，又不是叫你讲经说法，弄什么玄乎?酸死了。”殷雨荷不耐烦地打断陆经伟的叽里咕噜，骂道。
“你着什么急?活人不会被尿憋死的，我的意思是咱们既要给海市长的面子，又能帮上他的忙，熊掌与鱼，两者兼得，两全其美。”被殷雨荷一呛，陆经伟有点不愉快，白了她一眼道。
在抡元集团里，除了顾钧儒，殷雨荷忌惮的就是这个阴阳怪气的师爷了，现听到他的话意，似有谱儿，忙上前给他倒茶，歉意道:“我这不是急嘛，刚才冒失，对不起了。”
“这狗军师是你叫的吗?竹不分上枝下节，真是乱弹琴，坏了规矩，今晚要罚你喝两斤。顾钧儒语气严厉，呵斥道。殷雨荷自知孟浪，不敢吱声。
“同事之间，戏谑惯了无所谓。陆经伟宽容地露出笑意，对顾钧儒道:“你现在给海市长打电话，说咱们酒店、娱乐城搞优惠促销活动，低至六折，恳请他借这个机会光顾一下。大凡钱包羞涩的人必然学会算计，反正要花销，省出一笔钱又能照顾老同学的生意，他何乐而不为呢?他们光临后，开销若是一万，咱们就报五千，再按六折收三千，然后让他签个名就行了。这叫做大钱化小，小钱化无。”
“如果他不肯签名，用刷卡或现金支付呢?”顾钧儒不放心地问。
“现在有谁带着这么多的钞票出来应酬?必定是刷卡，届时教柜台收银员编造一个刷卡机坏了什么的就糊弄过了，他若是现金支付，那就没方法了，开一张发票给他，来人既然是官方派来考察的，按理说公对公，市政府有接待责任，只要不是大肆挥霍，这点招待费完全可以按财政预算中实报实销的。”
陆经纬作出了种种的假设及应对方法，沈师爷听后不以为然，嘟囊道:“他爱来不来，至于这样折腾吗?”
“你懂个屁呵?这是一种长线投资，可别看他是一个小小的市长，他一升再升，后台硬得很，这种关系网或许日后能用得上。”顾钧儒骂罢沈师爷，拿起话筒拔号，按着陆师爷的意思说得委婉点。果然，电话那头的海之蓝想了想，就一口答应了。
顾钧儒搁下电话，吩咐沈师爷去安排酒席，菜肴按中上等标准，另在贵宾包厢设一桌盛宴，沈师爷领令去了。
沈师爷走后，顾钧儒和陆经伟讨论下一步的发展计划。
“上次回粤和叶帅喝酒时，我征询了他的意见，他说，中原古来是逐鹿之地，藏龙卧虎，不宜在这里久留，宜趁早休手，移师西南，方为上上计。”顾钧儒眼光深邃，顾虑重重。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叶帅遇此变故，心胆俱寒，自是步步惊心。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那些京城公子们这些年明争暗夺，蛇吞大象，正在消化，难以张开血盆大口，咱们正好乘他们打盹的机会，狠狠地捞一把。”
陆经伟这次并没有认可“叶帅”的说法，他认为柯布西耶的观点是正确的，传统城市由于人口膨胀，规模的增长和市中心拥挤程度的加剧，已出现功能性的老朽。然而，关于用提高密度来解决；调整城市内部的密度分布；容纳一个新型的、高效率的城市交通系统这些论调来解决现代城市拥挤的问题，已显得过于狭獈、片面，要想打破这一“瓶颈”，势必扩容，向周边辐射。尤其是当今的京城，不再是昔日的紫禁城了，随着人口急剧膨账，已扩容到四环，很快地，五环、六环、七环的时代就要到来，形成京津冀经济圈。所以，他力劝顾钧儒挥师京津冀，这里派一员干将驻守就行了。
“那派谁守城呢?你是朕的军师，必须随军出谋献策，沈师爷特长建筑、规划，也离不开他。”顾钧儒被他说得动心了，挥师京津翼，一直是他的发展目标，故他脸色凝重地问。
“这里的经营模式已形成，三期、四期楼盘也近于扫尾，按这种惯性运作，应没有什么意外问题出现，即使有，咱们近在咫尺，也会迅速回师驰援的。所以我认为小殷是最佳人选，因为她在管理、销售方面有经验，更重要的是她善于交际，八面玲珑，且处事果断、随机应变能力较强。”陆经伟看了殷雨荷一眼，推荐道。
“啊?我?”殷雨荷一听跳将起来，眼晴睁得大大的，道:“陆师爷，你不是被烧坏了脑子说糊话吧?我跟着你们跑跑腿摇摇旗子还可以，若让我独挡一面，岂不是把我放在火炉上烤?不焦也会脱层皮的。”
“别激动，小殷，坐下来听我说。”陆经伟作个手势示意她坐下，接着道:“咱们这行业说白了，就是靠官方的支持，如果换是我或沈师爷留守在这里，有些问题处理方面明显不比你占有优势。打个比方说，想请阎立军书记出来吃饭，我们有可能请不动，你若出面，他就会给你面子不是?再说摩天大厦的经营业务尤其是娱乐业方面，你轻车熟路，肯定比别人管理得有声有色。”
一开始听到陆经伟点殷雨荷的将，且不说殷雨荷感到吃惊异常，饶是顾钧儒善于用人，也觉得意外，狐疑不解，现听他细细地道来，才明白这是他殚精竭虑，煞费苦心，不禁大受感动，遂对殷雨荷道:“陆师爷老谋深算，他说你行你就行，这也是给你一个历练的好机会，你就别磨叽了，若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找海市长帮忙，我这个老同学，外冷心热，只要是原则上的问题，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殷雨荷见顾钧儒都这样表态了，不敢推辞，只得应承了下来，但前提是请求调几个“金钗过来由她差遣。顾钧儒想都不想，答应了她的要求。接下来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
正聊间，沈师爷回来了，说安排妥当，客人已来了，顾钧儒听说，不敢怠慢，忙和陆经纬、殷雨荷出门迎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