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好像才仅仅十五六岁的娇小美人从玄色蟒纹的马车上下来,身边的侍卫倒是殷勤,有认得的,知道那是慕寒御身边最受器重的姜侍卫,哪知小美人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眉眼微冷,毫不扭捏地从车上跳下来,身形潇洒,翩翩落地。
她穿着一件上好的茜色披风,茜色甜美,却又有几分沉色,既显得俏丽无双,又有一种端庄气度。
是年纪轻轻便做了当家主母的人才能穿的颜色。
行走之间,茜色披风之下,隐隐有淡淡的碎金光芒闪动。
有人惊呼一声,认出那是举世无双的金锦!
一尺布便价值千金的金锦,连宫里也只收藏着一匹,当今皇上没有立后,更无人有资格用那匹金锦做衣服。
大多数人对金锦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开始只觉得那身披风下的裙子分外好看,交头接耳地问那是什么料子,还是一位身份尊贵,有资格入宫参加皇宴的夫人好不容易才认出来,寥寥几句说开了,众人惊地下巴都快掉了!
这世上最可悲的就是,有那么些东西,他们连看见的资格都没有。
竟还在大言不惭地说,要找找这种布料,给自己也做一身衣服!
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金锦华贵,却丝毫不显俗气,但也只有气度极佳,身份极贵重的女子才能驾驭的住。
可秦翊歌呢。
她本就生的好看,不知是不是督主府的风水太过养人,白皙的脸颊上有薄薄嫩红,仿佛娇嫩的初生花瓣那样鲜美。
两颊稍显丰腴,一派贵气,明明是一双清湛通透的杏眼,不知为何却有几分凌然孤傲的冷,实实在在地告诉众人,她不是被娇养的菟丝子,分明是带着刺的玫瑰!
哪怕是面对着慕寒御,都敢甩脸色的女人——真是叫人嫉妒都无力嫉妒。
身后慕寒御缓步走来,与秦翊歌并肩站着,一高大,一娇小,一玄衣,一茜色,一英俊,一美艳带刺。
绝配!
更何况,不知两人为何脸色都有些冷,仿佛带着一样的傲骨,仿佛是刚刚生过气,可是那种相似极了的默契,旁人连一根针的缝隙都插不进去!
秦翊歌微昂着头,她是没什么心思和这些管家命妇小姐什么的打好关系的,反正这些人做官的丈夫也在明目张胆地对付慕寒御。
再怎么和慕寒御冷战,她也不会做那种落了慕寒御风骨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感业寺,便有一个中年僧人双手合十前来拜见,慕寒御便道,“先去姻缘树吧。”
僧人赶忙将几人引到姻缘树。
那棵几百年的桃木还未开花,枝干粗壮,树皮是深黑色,高处的树枝还积着化成冰的雪。
白雪黑树之上,祈福的红色绸带在风中飘扬,分外好看。
“别置气了,”慕寒御将一段崭新的红艳绸带递过来,“许个愿吧。”
秦翊歌结果绸带,挑眉笑道,“督主想让我许个什么愿?”
慕寒御接过另一段绸带,幽黑的眸底映着绸带上金粉写就的“百年好合”“如意郎君”等等吉祥话,“许个天长地久的心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