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臣多日不见公主,公主看上去真是越发的美了。"
哪个女人不爱听好听的话,刘妍自然也是一样的,霍光这话,说得刘妍的心里也是心花怒放,微微弯了眼角笑了:"光儿可是越来越贫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卫青看了霍光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可莫要对公主无礼,忘了尊卑身份。"
卫青可是大小的**,霍去病的亲舅舅,更是刘彻眼前的红人,霍光是怎么也惹不起他的。特别是,
霍光这样特别的身份,就更是容易引起卫青的不快了。
"舅舅,无妨。"刘妍话间才落,便扬起好看的笑容,骑着马飞奔进了上林苍:"光儿,来追我,让我看看你的马术如何,有无长进。"
霍光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卫青,见卫青点了头,才敢去追刘妍的马。
霍光跟在刘妍的身后,看到刘妍一个女子,骑马射箭的样子,看上去并不比男人差多少。
刘妍专心看着猎物的样子,认真的神情,也让霍光看得着了迷。以后,我若是也能遇到这样一个女子,多好。
卫青骑着马已经追来,身下马还在跑着,卫青已经拉开了弓箭,射中了刘妍想要射的那只鹿。
"公主,这只鹿,当是臣送给公主的了。"
刘妍见着猎物被卫青射了去,自然也是不会服输的,轻抿了薄唇,昂着头说:"舅舅的箭法自然是厉害,可是是去与他们那些男人比个高下,而是来抢我这个小女子的猎物,也未免失了舅舅这将军的身份。"
卫青收了手上的弓箭,冲着刘妍笑了。目光里满是对刘妍的欣赏:"卫长公主可与别的公主不同,不可小觑。"
刘妍低了头,展开了笑颜:"都是父皇的女儿,有何不同的。我就再如何如何,也只会是个公主。想必这一生,也就如此了。"
刘彻每次来上林苑,卫青必定会在随行人员之中,带了什么人,没带什么人,卫青可是一清二楚的。
刘据还小,骑射还需多加练习,刘彻带刘据狩猎的次数,也不多。大多都是刘彻自己带着刘据,言传身教,大多刘彻都陪着刘据,不大尽兴。
可是刘妍跟前刘妍狩猎的次数,明显要的比刘据多得多。或许是因为,刘妍是刘彻的长女,已经成年,喜爱骑射之事。
"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公主可是陛下所有的女儿中,唯一一个会骑射的。虽然技艺不精,却也已经做得很好了。"卫青这话既夸了刘妍,又激起了刘妍的好胜心。
刘妍小时候为了能常与霍去病一同玩耍,才练习了骑射。后来,又发现刘彻也甚是喜欢骑射,刘妍才会苦练这些男人娱乐的方式。
这下子,被卫青这么一说,像是刘妍多年来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样。
"还记得妍儿小的时候,也时常坐在舅舅的马上。舅舅把着妍儿的手,细心教妍儿射箭。既然舅舅以为妍儿这徒弟学艺不精,做为妍儿的师父,自当是有责任教好妍儿的。"
"既然公主这么说,那臣这个做师父的,便来教公主射箭了。"卫青说完便一个飞身,坐要了刘妍的身后,悉心与刘妍说着射箭的要领。
刘妍心里还装着事儿,对于卫青的话,也是听了一半儿,忘了一半:"舅舅,若是妍儿是男儿身就好了。"
刘妍此时只是想,能保护卫子夫。而在卫青看来,可就复杂得多了。
"公主,这样的话,要莫要再说了,让陛下听了可不好。"
刘妍也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只是在宫廷里,刘妍花心思,耍手段,利用以及谋略,都只是为了能保护好自己的亲人。
只是刘妍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渐渐在偏离这初心了。
人的欲望,果然是永无休止的。得到了自己想到的一切,还想要更多别的东西。
"就是让父皇听了又如何,这话可是父皇说的。"刘妍坐在马上,还像小时候一样,由卫青这个舅舅保护着。
卫青想不到,刘彻居然当着刘妍说过这样的话。那刘彻的意思,岂不是对刘据这个太子不满意?
"陛下说的?"
刘妍笃定的点了头,灵动的双眸像是还在寻找着猎物:"是父皇说,妍儿身为女子太可惜了,若是妍儿是个男儿就好了。"
刘妍确实是块璞玉,卫青也觉得刘妍身为女子,实在可惜。只是刘彻的意思,让卫青也不免开始担心,刘据的这个太子,能不能一直坐稳。
若是将来刘彻有了别的皇子,还会不会这般疼爱刘据?
"去病..."
刘妍才开口,后面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被卫青给堵了回去。
"公主如今已经是平阳侯的夫人,冠军侯的事,自是有冠军侯夫人操劳。"
刘妍立即收住了想要说出口的话,只是想要请卫青告诉霍去病,如意有了身孕。这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还能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喊:"快,保护陛下,护驾。"
卫青事先并不知情,立即察觉到刘彻怕是有什么危害,这就要赶去,却被刘妍给拦住了:"舅舅,父皇不会有事的。"
卫青的心里也是极其敏感的,刘妍这么一句话,不禁让卫青惊讶:"公主此话何意?"
"实话告诉舅舅,父皇这是故意的。给平阳侯一个舍身救主的机会,好给阳石公主赐婚。"卫青若是去救了刘彻,那今日这上林苑不是白来了。
而曹襄,不也变成了刘彻身边的摆设?
即使知道刘彻不会真有什么危险,卫青也定是要赶去看看的。毕竟卫青与刘彻之间的关系,虽然亲厚,却是已经越来越微妙。
这个时候,任谁也会去刘彻的跟前,表表忠心的:"臣自有分寸。"
刘妍坐在行宫里,焦急的等着刘彻和曹襄的身影出现。
门外冬日的阳光照在大地上,融化着地上皑皑的白雪。冬日就要过了,来年开春之时,大汉的军队就要挥师匈奴,桃花盛开之时,怕是霍去病再也没有机会站在刘妍的身后,为刘妍戴上粉红的桃花了。
那个时候,刘嫱也应该嫁入了平阳侯府。说不定,还会有她和曹襄的孩子。
刘妍想到日后的自己,总有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无儿无女,身边的人,也不是自己所爱的。
刘彻人还没走进来,便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今日所幸有平阳侯在,朕才能幸免于难。"
曹襄跟在刘彻的身后,十分谦虚的说:"都是臣应该做的。"
刘妍心里暗自欣喜,这下子,刘嫱嫁给曹襄,也总算是能说得去过了。
刘彻坐在了刘妍的身边,边喝着茶边说:"回了宫,朕定要还平阳侯这救命之恩。"
曹襄这才知道,原来上林苑狩猎,还真没有那么简单。原来,刘彻还藏着这么一手。
怪不得,刘彻早早的就将卫青和霍去病给支开了。原来,是给自己留着这立功的机会。
回了平阳侯府,曹襄才问:"今日上林苑陛下遇险,是不是有意为之。"
刘妍坐在梳妆台前缷下头上繁重的头饰,微微抬了抬眉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若不是有父皇有意而为之,你以为你能救下父皇?"
而此时的未央宫里,似乎也不再平静。
刘彻颁下了一道圣旨,阳石公主改封号为德邑公主,许配与平阳侯曹襄为妻。
刘嫱跪在地上,盼了这么久,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儿臣谢父皇恩典。"
手里捧着圣旨时激动的心情,是刘嫱这一生都忘不掉的。素萦走到刘嫱的身边来扶起刘嫱:"公主,陛下赐婚,为何要连公主的封号也一起改了?"
刘嫱看了素萦一眼,欣喜的笑了,眼角里,全是笑意:"你不懂,知道阳石公主的人很多,知道父皇还有一个德邑公主的人却寥寥无几。父皇这意思,是欲盖弥彰。"
清晨的椒房殿里,每日都是一样的热闹。各宫来请安的姬妾,早早就到了椒房殿,等着卫子夫起身。
刘嫱到椒房的时候,殿里已经坐了许多人:"儿臣拜见母后,母后长生无极。"
"免礼。"卫子夫看着刘嫱异常高兴的样子,也不由得透了柔美的笑容。
刘嫱才坐下,几个姬妾就开始议论纷纷。
"听说阳石公主...不,现在是德邑公主了。被陛下许配给了平阳侯。"
"平阳侯?可是...平阳侯不是卫长公主的夫君吗?"
"哪有两个公主嫁给同一人的道理,平阳侯究竟是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有这样的福气。"
"那,两位公主都是皇后陛下的金枝玉叶,要如何分大小?"
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这话也是越说越难听,原本刘嫱的好心情,也渐渐的没了。
刘嫱的脸上,从一脸喜悦的笑容,已经渐渐变得铁青,愣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即使刘嫱最后还是嫁给了曹襄,也因为刘妍的先入为主,而变得饱受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