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往事难忘
王贤对王宁恭恭敬敬的说："臣身为兄长，定会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王宁边走出厅堂边说："你们都不必跟着了，阿姊陪着本夫人去院儿里走走吧！"
王静跟在王宁的身后，王宁向王静问道："阿姊，是不是觉得我对嫡母和兄长很是无情？"
"都是阿母和兄长当年犯下大错，夫人才如此记恨。归根究底，都是阿母伤了你的心，你才会这么做。"王静颔首说道。
"我阿母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嫡母向来就看不惯我，才要将我卖入歌舞坊。阿姊，你可知道，在歌舞坊里的一夜一夜，我是怎么过的，我心里有多害怕。"王宁伤神的说。
王静伸手去握王宁的手，温暖的笑容像是能融化这冬日里的雪一样："夫人，你的手好冷，阿姊给你暖暖。"
王静这样暖心的话，让王宁记起儿时被嫡母罚跪时，那时阿母和王念都已经离开了王府。那时，整个王府，只有王静一个人会走过来心疼自己，给自己暖着手，送来吃食。
"夫人，其实反过来想想，若不是阿母当初逼于无奈才将夫人卖了，夫人又如何会有那个缘分进入平阳公主府上，从而有幸能陪王伴驾。世事皆有机缘，你受过的苦，上天会一一变作甜头纷纷还给你。"王静见王宁低着头不说话，极力劝说着王宁。
王宁算是知道了，自己对王静再好，那王静也是嫡母生的女儿。这天地下，哪儿有女儿不帮着自己的母亲说话的，就像是刘妍帮着卫子夫一样。
王宁颔首冷笑道："阿姊，谁对我好，谁对不好，我心里都明白。阿母带着念阿姊离开后，家里只有阿姊你是真心对我好的，可除了你，我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既是要联手使王家显贵，与其这样带着恨意，为何夫人不与阿母和兄长也真心和好，还做一家人。"王静夹在母亲与王宁的中间，很是不好受。
"一家人？"王宁似是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三个字了，长叹道："我早便没有家人了，不过就是个王家庶出的女儿。阿姊还记得吗？我代替阿姊入宫落选，回了王家以后，阿母就要将卖去歌舞坊。这样的恨，让我如何能放得下？我与她，又怎会是一家人？"
王静此时竟感到王宁心里的酸楚："阿母这些年心里一直觉得愧对于你，还说若是此生能再见到你，希望你能宽恕她。只要你心里放下了那个心绪，我们可以一家人。就像卫家一样，和乐的一家人。"
王宁看向天际，苦涩的笑着："阿姊就不必来劝我了。"
"只要夫人愿意释怀，王家永远都会是夫人的母家。"王静眼神中的柔和温暖了王宁。
李柔到椒房殿，跪坐于案几前说："皇后陛下，妾身听闻宫中有不少人都在传一些关于石邑公主的传言，不知皇后陛下可有耳闻？"
卫子夫镇定的问道："关于石邑公主的？什么传言？"
"这传闻说...石邑公主并非皇后陛下所亲生。"李柔忐忑的说。
卫子夫很是惊讶，犹豫着说："这个本宫倒是未有耳闻，何以会有这样的传闻？难不成是谁看到了，本宫对石邑公主不好？"
刘娴的身世，在这宫里，只有刘彻和卫子夫知道，还有就是当时还小的刘妍知道此事。卫子夫不知道，这种传言是从何而起。
李柔关切的向卫子夫问道："妾身见皇后陛下面有愁容，皇后陛下可是听了此事，心情不佳？"
卫子夫心事重重，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说："本宫无事，今日本宫有些乏了，你还有身子，就先行回去歇息吧！"
李柔离开后，卫子夫叫来倚竹吩咐道："倚竹，你去暗中调查一番，宫中关于石邑公主的一些传言，都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诺。"
黄昏时分，卫子夫到温室殿见刘彻。刘彻正与新宠宁采女在一起，宁采女见了卫子夫，立即就向卫子夫行礼："妾身拜见皇后陛下。"
"妾身拜见陛下。"卫子夫也恭恭敬敬的向刘彻行礼。
"都免礼吧！"刘彻放开搂着宁采女的手说。
卫子夫浅笑道："陛下，妾身有话要与陛下说。"
刘彻立即就知道了卫子夫的言中之意，吩咐了身边的宁采女："你先退下。"
宁采女起身，莲步轻移，离开了温室殿。
刘彻走到卫子夫的身边，拉着卫子夫的手问道："皇后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刘彻拉过卫子夫的那一瞬，卫子夫心中所有的不安就已经消失了大半："妾身听闻，近来宫中有些关于石邑公主的传闻，传言说石邑公主非妾身所亲生。"
"石邑公主的身世，知道的宫人，我早都已经让人潜出宫去了。除了妍儿，也就只有你我知道了，为何宫里会有这样的传闻呢？"刘彻皱着眉头问。
卫子夫摇了摇头说："妍儿那时还小，是断然不会生这种事端的。也正因如此，妾身才来问问陛下，可有对谁提起过，又或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
刘彻才回忆起当初为了让王宁安心，曾说起过此事，可王宁答应过刘彻，不会将此事外传的："可有着人去查寻，这传言的出处？"
卫子夫点了点头说："妾身已经着人去查了，只望这传言，可千万别让石邑听了去。"
刘彻淡笑道："子夫，我知道，近来我多往增成殿去，疏忽了你。无论我身在何处，你都永远是在我心里的那个人。"
卫子夫面对刘彻的甜言蜜语，是完全没有任何招架能力的："妾身都知道，妾身陪伴陛下多年，无论陛下身在何处，心在何处，妾身都是会一如既往的在陛下身后相守。"
看着卫子夫温婉如初的面庞，刘彻心下感慨'真是得之我幸啊！';。此时若是换了陈娇，想必一会是会跟自己大闹一番，要死要活的让人耻笑。
王宁为了能从刘妍口中得到王念的消息，及时让人给了封口的银钱，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才在石邑公主知道之前，及时止住了宫中的传言。
倚竹到椒房殿内回禀卫子夫："皇后陛下，奴婢查出传言乃是增成殿的宫人传出来的。所幸近两日已经不再有宫人口耳相传了。"
卫子夫疑惑的问道："增成殿？"
"诺，皇后陛下现下可要摆驾增成殿？"倚竹机灵的向卫子夫问道。
卫子夫点了点头道："摆驾增成殿。"
王宁正在增成殿里与王静一起谈笑，月柔走进来向王宁通报："夫人，皇后陛下到了。"
王静从来长安以后，时常到增成殿里来陪王宁，可却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在民间广为传唱的歌谣中的一国之母，从歌女走上皇后之位的卫子夫。
王静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猜想着这卫子夫能从一个歌女做到皇后，一定是满腹的心机，很是不简单吧。
卫子夫走进增成殿里，王宁和王静跪在地上向卫子夫行礼："参见皇后陛下。"
"免礼。"卫子夫说完便跪坐于案几前，吩咐了殿中的宫人："你们都退下。"
增成殿的殿门紧闭着，卫子夫向王宁问道："王夫人，宫中有些关于石邑公主非本宫亲生的传言，想必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是何传言？妾身一直在增成殿里照顾闳儿，一心都扑在了闳儿身上，从未听过这宫里的什么传言。"王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卫子夫原来柔和的脸色瞬时就沉了下来："本宫已经让人查过了，传言乃是增成殿里的宫人传出，你身为这增成殿之主，又岂会什么都不知道？好在这两日鲜有听闻宫人说些什么了，若是再有何传言与增成殿有关，那王夫人你不只不能教好宫婢，本宫怕你也无能管教好二皇子。"
王宁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就怕卫子夫会让自己与刘闳分开："妾身实在是不知道这传言是起于增成殿，都是妾身未能管教好宫婢，还望皇后陛下莫要怪罪。"
"此事便止于此，本宫不与你追究，日后不再提及。可若是增成殿再不安分，王夫人就休怪本宫不给你几分薄面了。王夫人，你也好生管教增成殿中的人，这拨弄是非之人，必是是非之人，可留不得。"卫子夫一本正经的提醒着王宁。
"妾身谨遵皇后陛下教诲。"王宁还从未见过卫子夫这般严厉的模样。
卫子夫离开增成殿后，王静看着殿门外，卫子夫的身影早已消失，口中不禁喃喃道："夫人，皇后陛下可果然是美，民间的歌谣唱着'生男勿喜，生女勿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原来还是有道理的。"
王宁被卫子夫吓得不轻，还跪坐在地上担心着。
王静扶起王宁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方才皇后陛下与夫人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夫人脸色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