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各取所需
王夫人看见刘妍气质非凡，走进增成殿的背影向身旁的宫人问道："那位卫长公主是什么人，为何为如此盛气凌人？"
"那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皇后陛下所生的嫡长公主，卫长公主夫人都没听说过？夫人进前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宫里的一些事儿？"宫人说道。
王夫人摇了摇头，一无所知的看向宫人，宫人又为王夫人解释道："都知道皇后陛下仁厚贤德，不事后宫争斗之事。卫家权势权倾朝野，卫氏一门五侯，何其荣耀，恩宠非常。后宫之事，都是卫长公主为皇后陛下这个母亲算计，且皇后陛下与卫长公主都是深得陛下之心。"
刘妍走进了增成殿的内室，见王静跪在王宁的床榻前笑言："王夫人就让家人如此跪着说话？"
"卫长公主？来我这增成殿有何贵干？"王宁客气的问道。
王静立即向刘妍行礼："民妇参见卫长公主。"
"免礼。"
刘妍坐在床榻前说："本公主心里都明白，自夫人生下二皇子以后，恩宠更甚。本公主想请夫人帮本公主办件事儿。"
"何事让公主竟也如此低声细语，公主又何以知道，本夫人就一定会帮公主呢？"王宁得意的说道。
"本公主今日听了宫人间说些闲言碎语，究其根源，这闲言碎语竟是由增成殿里传出来的。"刘妍不慌不忙的说。
王宁不知道刘妍说的是什么传闻，向刘妍问道："闲言碎语？公主说得是什么闲言碎语？"
刘妍回忆着说："这传言说啊，石邑公主并非母后所亲生，乃是早年宫中的一个侍女所生，临终托母后代为照料的。"
王宁笑了笑说："此言不虚，乃是陛下亲口所言，本夫人亲耳所听。"
"真也好，假也罢，既是父皇母后多年都不曾提及此事，定是不愿让人知晓。夫人最好趁早堵住这悠悠众口，若是此事传开了，对夫人，对石邑公主可都不好。不是所有的真话，都能说出来的。"刘妍严厉的说。
"无风不起浪，事实胜于雄辩，说得越多，只能是越描越黑。"王宁说得若无其事。
刘妍看向王宁说："夫人可别不识趣，若是真的传开了，可就兹事体大了。再要有辱皇家威仪，还有母后及石邑公主的声誉，不止本宫，父皇会让一切都风平浪静的。谣言止于智者，夫人可得分得清轻重。"
王宁想想，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可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公主的手伸得可真长，本夫人记得，与公主可是并无深交。"
刘妍轻笑道："夫人还真是以为，生了儿子就可以母以子贵了吗？夫人嫡姊回来了，亲姊的消息就不要了吗？"
王宁生产后一心都扑在了刘闳的身上，倒是忘了王念的消息还在刘妍的手里。
刘妍拍了拍王宁的手意味深长折说："夫人若是将事情帮本公主办了，本公主自然会信守承诺，将一切都告诉王夫人。"
刘妍起身要走，就在刘妍转身的一瞬间，王宁开口说道："公主尽可安心。"
刘妍回头看向王宁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椒房殿中，卫少儿与卫子夫相谈甚欢，卫子夫问道："阿姊可还记得，卫家何以从平阳侯府的家奴到今日一门五侯如此显赫？"
卫子夫似乎话中有话，让卫少儿的心里很是不安："是皇后陛下有幸能承圣恩多年，仲卿征战大漠，屡建奇功，卫家才得以显贵。"
"这都是后话，最重要的，是平阳公主有意提携。且平阳公主相助卫家多年，是卫家的伯乐。"卫子夫将话引到平阳公主的身上。
卫少儿微微一笑，卫子夫说的这些，卫少儿又何尝不知道："皇后陛下说的在理，平阳公主对卫家之恩，卫家定会铭记于心。"
"阿姊，当初平阳公主送本宫入宫之前，轻抚着本宫的后背说'饭强，勿想忘';，平阳公主之恩情，卫家不但要记着这份恩情，还要报答平阳公主的这份大恩。"卫子夫的话让卫少儿想到霍去病与刘妍之事，是不是就连卫子夫也要拆散这二人了。
卫少儿支支吾吾的问卫子夫："皇后陛下，想必应该是知道去病与卫长公主的情谊深厚吧！"
卫子夫笑言："本宫当然知道，卫长公主与去病是表兄弟，又是从小一同长大，自然是情谊深厚。但，只能是兄弟之情谊，不要再有其他。"
卫少儿心里一阵酸楚："皇后陛下，平阳公主之恩固然要报答，可去病与卫长公主两情相悦，皇后陛下为何不愿成全了他们。皇后陛下向来疼爱去病和卫长公主，可别让去病和卫长公主伤心呐！"
"本宫虽为皇后，可也是力不从心。本宫又何尝不愿成全去病与妍儿这一对壁人，何尝想让妍儿伤心？平阳公主一直都有意让卫长公主嫁给平阳侯，都说了多少年了，要与本宫和陛下亲上加亲，而且只要卫长公主。但凡有点别的什么办法化解，我也不想让去病伤了心。"卫子夫面有难色。
卫少儿反问卫子夫："正因平阳公主欲求平阳侯与卫长公主之亲事，皇后陛下才宁可拆散了去病与卫长公主以报平阳公主当年之恩？"
卫子夫正要说些什么，还未开口卫少儿便说："子夫，身为人母，谁不愿自己的孩子能与相爱之人相守，能够一生幸福。你也是母亲，为何要为了报恩，牺牲了自己女儿的幸福？"
'子夫';，自从卫子夫入宫以来，便再未听过家人如此唤过自己的名字，如同儿时一般亲近。
"阿姊，我心里好乱，真的好乱。"卫子夫垂下眼睑说。
"皇后陛下，方才是民妇放肆，冒犯了皇后陛下，还望皇后陛下见谅。"卫少儿突然恭恭敬敬的向卫子夫请罪。
卫子夫沉默了半响，斟酌再三。卫少儿说："皇后陛下，平阳公主能为平阳侯做的一切，民妇这个为人母的，也同样能为去病做。"
"阿姊，你是我亲阿姊，何苦要如此为难于我？"卫子夫的眼眸中泪光闪动。
卫少儿最是不忍看见卫子夫眼中的泪了，可这一次，一边是亲女弟，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卫少儿知道这次自己必须要狠下心为霍去病争取了："皇后陛下，民妇知道是去病身份低微，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卫长公主。皇后陛下的嫡长女，又怎可委身下嫁，原是民妇痴心妄想了。"
"本宫不是此意，阿姊，做人要饮水思源。平阳公主当日的滴水之恩，我们定当涌泉相报。"卫子夫极力解释道。
卫少儿转身正欲告退之时，卫子夫说："阿姊，自从王夫人生下二皇子，陛下只来过椒房殿几次。我也快老了，再也不会有当年姣好的容颜了，若是不与平阳公主联姻，我再失了恩宠，卫家地位不稳，将来可如何是好？"
刘嫱到椒房殿时，见宫门外的宫人都侯在外面，立即就问道："这殿门紧闭，可是有何人在殿内与母后说话？"
倚竹走上前回禀道："回公主，是陈夫人在殿内。"
"替本宫通报。"刘嫱吩咐道。
刘嫱走进椒房殿，卫少儿欠身行礼："参见阳石公主。"
"免礼，姨母安好。"刘嫱微微笑道。
卫少儿也没呆多久，就疾步出了椒房殿，刘嫱见卫少儿脸色不对，向卫子夫问道："母后，姨母这是怎么了，你们方才可是吵架了？"
卫子夫摇了摇头说："姊弟之间，心灵相通，她会理解我的不由自主。"
刘嫱走到卫子夫的身边，看见卫子夫神情黯然，眼中还似有泪水："母后...你哭了？"
"陛下不来椒房殿，就连我自己的阿姊也不能理解我。王夫人生了二皇子，陛下又开始宠幸于她了。后宫之事，向来都是半点不由人，纵使我是皇后，也得日日谨小慎微。"卫子夫感慨道。
"母后，王夫人就是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姬妾，母后你才是这后宫之主。王夫人得宠那也只是一时的，母后你才是那个陪伴父皇一生一世的人。"刘嫱在卫子夫的身边安慰。
卫子夫苦涩的笑着，刘嫱依偎在卫子夫的怀里："母后，即使别人都离开了你，你还有儿臣，还有皇姊、诸邑和石邑，还有据儿，你不会一个人。"
刘闳弥月之后，王宁向卫子夫请了旨出宫去了王府，王宁的长兄王贤于堂前向王宁行礼："臣王贤参见王夫人。"
王宁跪坐于案几前面无暖色："兄长不必如此慌张。"
王贤明白眼前的王夫人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而是****的宠姬。
王宁心里的恨，早已是根深蒂固："臣不敢有失君臣之礼。"
"怎么说，你我也是兄弟，虽非一母所生，也是同宗。兄长**光明，扶持二皇子稳固地位，来日登上太子之位。如此对你我都有利，你我各取所需，如何？"王宁的严肃让王贤觉得很是陌生，似是一股冷风从头吹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