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当机立断
刘妍推开门走出了厅堂，在卫青的府里四处寻找着霍去病的身影。
水歆跟在刘妍的身后给刘妍撑着伞，看到在雨中淋湿的如意："公主，那是如意。"
"如意，怎么都淋湿了？快去换身衣裳，可别染了风寒。"刘妍关心的问如意。
刘妍在梅花树下看到了独自撑着伞的霍去病，不顾水歆撑在自己头顶的雨伞，走向了霍去病。
刘妍走到了霍去病的身边，也同样淋着雨："你为何要独自一个人在此伤心？去病，你告诉我，那日在温室殿里，父皇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霍去病不敢去看刘妍的眼眸，怕刘妍眼眸中的那一抹失落让自己心疼。
霍去病倒也不对刘妍遮遮掩掩的，也就直说了："陛下说，要我学会如何放下，爱并非就是天长地久，此话之意，岂不是就说我与你是不会有将来了。"
刘妍这一次很是坚强，并没有落泪，而是抱着霍去病去安慰他："父皇不允，也不能更改你我相爱之心。我都不怕，你又怕什么？霍去病，你的泪，不能再为别人而流了，皇宫不相信泪水。"
刘妍身上的这股坚毅，让霍去病自愧不如。霍去病将自己的头与刘妍靠在一起："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还是准备将你嫁给平阳侯。妍儿，你我都斗不过权力。"
刘妍心里依然坚信，刘彻对自己说过的话，是不会食言的。也许，这是刘妍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了："父皇说了，他也有他的身不由己。或许父皇心里，是有意要成全我们的，可即使是君王，也不能随心所欲。父皇的无奈，又岂会是你我能够明白的？"
霍去病与刘妍在相拥雨中淋着雨，在卫青的府里，刘妍和霍去病都没有什么好避讳的。霍去病放开抱着刘妍的双臂："你都湿透了，快去沐浴更衣，冬日里的雨可是凉得很，可别真染了风寒。"
刘妍微微一笑道："去病，无论日后何去何从，妍儿心里只有去病一个人，别人谁也进不来。"
刘妍转身走向屋里，在霍去病面前一直强撑着的淡然，在背向霍去病的那一刻终**也绷不住了。
霍去病看不到，刘妍的泪水就着雨水打湿了脸颊，水歆撑着伞跟在刘妍的身边："公主，热水都备好了，公主往尚衣阁沐浴更衣吧！"
卫伉和卫灵惜看到霍去病一个人还站在雨里，卫伉撑着伞走去向霍去病问道："去病表兄，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也不打伞。"
卫灵惜细心的说："我这就让人去备热水，去病表兄在府上更衣，可别再病了，让姑母担心。"
"不必了。"霍去病说完就转身走了。
卫伉看着霍去病离开的身影，向身边的卫灵惜问道："去病表兄这是究竟是怎么了？"
卫灵惜摇了摇头说："情伤难愈，有情之人，相爱总是太苦，但愿这只是好事多磨吧！"
卫伉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去病表兄与卫长公主，不会在一起了？"
卫灵惜只是笑了笑，由衷的感慨道："一个是让匈奴闻风丧胆的盖世英雄，一个是陛下宠爱多年，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出身高中，英雄美人，却是如此情路坎坷。"
雨渐渐小了，霍去病倚靠在梅树边沉思，卫青走到梅园才看见了霍去病，卫伉和卫灵惜向卫青欠身唤道："阿翁。"
卫青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都回房去吧！我去劝劝去病。"
霍去病听到卫青的脚步声，轻声问道："舅舅府中，何时有这么一片梅园？"
"灵惜喜欢梅花，伉儿他们便在府里找了块地，为灵惜种下了这么些梅树，给灵惜庆贺生辰，这才有了这梅园。我知道心里难受，若是再这样下去，你们就越是难舍难分了，不如，还是当机立断吧！"卫青走到霍去病的身边，说起这梅园的典故。
霍去病眼神坚定的说："日后如何，就待日后再言。现下，我与公主只道情爱。"
卫青担心霍去病鲁莽，会做出什么越礼之事："凡事皆要知道分寸。"
刘妍回到宫里，石邑公主刘娴便已经在长亭殿里乐此不彼的吃着点心。看见刘妍的身影，刘娴跑到刘妍的跟前说："皇姊，你可回来了，还是皇姊宫里的点心最好吃了。"
"还真是稀客啊！你怎么来了，你若是觉得好吃，便让人去做了送去椒房殿给你吃。"刘妍脸上的苦涩散去了大半。
刘娴看出刘妍挂在脸上的不悦，故作生气的语气责问宫人："是哪个宫人如此大胆，敢惹皇姊不悦？"
宫人纷纷跪在地上："奴婢不敢。"
刘妍看刘娴的样子不禁好笑："好了，不是她们的过错。"
"那皇姊这何这样不高兴？"刘娴向刘妍问道。
刘妍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尔等都退下。"
刘娴拉着刘妍的手追问："皇姊还没告诉我，为何会面有悉容。"
"我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是你鬼心思太多了。"刘妍笑了笑说。
王宁的嫡母和阿姊进宫探望王宁，王宁禀退了众宫人后。王夫人与阿姊王静向王宁请安："参见王夫人，王夫人长乐未央。"
"免礼。"王宁坐在床榻上说。
王宁得意的说："还记得幼时，本夫人可是受了母亲不少的凌辱。府里只有阿姊，会背着母亲帮我，心疼我。如今本夫人贵为夫人，又为陛下诞下了小皇子，方才记起母亲。"
"从前之事，都是民妇有眼无珠，不识夫人命中富贵，还望夫人见谅。"王夫人惶恐的低着头说道。
王宁看到王夫人的这副几十年如一日的嘴脸，便心下悲戚："从前的种种，本夫人这生都忘不了。本夫人不会忘记，我阿母是为何而死，我又是为去了那风月之所。"
王夫人立即就跪在王宁的跟前："民妇枉为人母，还望夫人责罚。"
王静柔和的说："夫人，当年母亲也是家境所迫才会不得已要将夫人卖了出去，并非是有意而为之。夫人量如沧海，断然是不会与母亲计较的。"
王宁附之一笑问道："阿姊怎就知道，本夫人兴地与她计较？"
"若是夫人有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为何会着人去为一家置田宅，为兄长求官铺**之路。"王静也是个聪明人，猜测着王宁这么做，怎么会是成心要与王夫人去不去。
王宁冷笑道："阿姊口中的本夫人太**了，本夫人所受的一切苦痛，都会铭记于心。可惜本夫人就不是那般气度非凡之人，如今本夫人要你一一偿还。"
王宁话音刚落，王夫人的双手就抖得厉害，心里想着，听王宁这口气，这下是要完了："夫人要民妇如何偿还，民妇都听夫人吩咐，只求能赎回当年所犯下的罪过。"
"你们听着，且念在你们与本夫人同是王家人，本夫人为兄长铺**之路欲使王家显贵，也是为二皇子的将来着想，二皇子不能朝中无人扶持。本夫人能做的都做了，嫡母与阿姊回府转告长兄，要比着长平侯将来做到位极人臣。"王宁十分严肃的说。
王夫人与王静母女二人跪在王宁跟前都低着头，王宁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现在你们与本夫人乃是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夫人为了二皇子的将来，你们为王家，我们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诺，谢夫人海量，不计前嫌，如此大度为王家显赫计。"王夫人仍是不敢去看王宁的眼。
"来人，将二皇子抱来，让嫡母看看。"王宁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
不多时，乳母便抱来了刘闳。王宁温和的说："让嫡母好好抱抱她的外孙。"
王宁温和的样子，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纵是与王家人再不和，总也不能让外人都看了去。
王夫人从乳母怀里抱过刘闳，心里还是慌得很。已经顾不得怀里的刘闳有多可爱，就怕这王宁会有什么炸。
王宁看王夫人吓破了胆子的样子，心里想着，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从前自己见王夫人就怕，现在倒是倒过来了。
"乳母，抱二皇子去休息吧！嫡母，今日也不早了，还是先行回府，阿姊今夜便留在宫里陪陪本夫人，明日再回府。"王宁吩咐道。
王夫人走出增成殿时，正撞见来增成殿的刘妍。刘妍见王夫人面生，便问道："你是何人？"
增成殿的宫人恭恭敬敬的向刘妍说道："回卫长公主，这是王夫人的嫡母。"
"夫人，这是陛下的嫡长女——卫长公主。"宫人又为王夫人引见。
王夫人恭恭敬敬的向刘妍行礼："民妇参见卫长公主。"
刘妍本就心情不佳，见到这个王夫人更是有种不详的预感，看了王夫人一眼道了句："免礼。"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增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