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长痛不如短痛
卫子夫看着霍去病激动的样子，平淡的说："我早就知道卫长公主喜欢的人是你，身为母亲，我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伤心。你虽是我的外甥，可我看着你长大，与卫长公主青梅竹马，在我心里你与我的儿子是一样的，能把女儿的终生托付给你，我是再放心不过的。只是，卫长公主她不只是我的女儿，她也是大汉的长公主，她的婚姻，谁也做不了主，只会是形势所致。就连陛下，对此事也有不由自主之处。"
霍去病松开了卫子夫的手，失望的问卫子夫："姨母的意思，是要去病放手？因为平阳公主对卫家有恩，所在卫家在平阳公主面前就永远都要做退让。别的去病都可以让，爱情，让去病如何让？"
"去病，趁着现在你们还陷得不深，就别再往里陷了。你与卫长公主，是不会有结果的，长痛不如短痛。"卫子夫跟上霍去病的脚步说。
霍去病紧蹙眉头，向卫子夫问道："姨母可以放下陛下吗？姨母也是过来人，情爱之事，姨母比我懂。姨母是幸运的，一朝选在君王侧，从此就改变了卫家的命运。可也是姨母的幸运，让卫家欠了平阳公主一个天大的人情，而这个人情，却要用牺牲去病和卫长公主的终生幸福来还。"
霍去病强硬的态度，让卫子夫犯了难："你个倔孩子，怎么就是想不通呢！卫家能有今日之显赫，你以为全是因为军功吗？那是因为陛下对卫家的眷顾与扶持，你若是再硬着来，让陛下为难。陛下能给卫家的一切，同样也能全部收回。你不能只想着你自己的儿女私情，要为大局着想。"
"姨母以为我真的就喜欢去战场撕杀吗？我急着建功立业，全是为了有一日能位及列侯，能够配得上卫长公主。这么些年的努力，就因为平阳公主，就要让我退让吗？"霍去病说着就落了泪。
卫子夫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无奈的拍了拍霍去病的肩："人生在世，你越是爬得高，就越是身不由己。去病啊，你还年轻，又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有许多人情世故，你还不懂。"
霍去病看着卫子夫离开的背景，在深秋的瑟瑟凉风里透着几分寒意。
刘彻与卫子夫一同在花园里散步，深秋里和煦的风吹在卫子夫气色渐好的脸上。一股暖阳印在了卫子夫柔和的脸颊上，刘彻见卫子夫脸颊的轮廓在阳光的映照下如此温润。曾几何时，这样的脸庞，深深的落在刘彻的心里。
卫子夫侧头看见刘彻呆滞的神情说："陛下，我去劝过去病了，什么话都说尽了，可去病..."
卫子夫说不出口的话，让刘彻猜了个正着："去病的性子我心里是清楚的，他一定不听你的劝，执意不肯与妍儿断情吧！"
"陛下如何知道的？"卫子夫惊讶的看向刘彻问道。
刘彻边摇着头边笑："如若去病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妍儿，那霍去病根本就配不上妍儿。这样的结果，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卫子夫心生愁绪，争切的向刘彻问道："陛下，那现在可怎么办？"
刘彻环抱着卫子夫说："眼下能做的，也只有等了。等时间改变妍儿的想法，冲淡去病与妍儿之间的感情。"
卫子夫心里想着，刘彻表面上虽说是犹豫这定，可心里到底还是向着平阳公主的。霍去病算是彻底没有希望了，看来卫子夫想要帮霍去病，改变刘彻的心意，也只能看刘妍怎么做了。
"陛下，这儿可是在花园里，让人看见了不好。"卫子夫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刘彻的怀里很久了。
刘彻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子夫，你在我身边想来也不有少年月了。"
卫子夫想也没想就回答了："已经有十七载了。"
王宁好不容易有了几分心情出来透透气，却看见了刘彻正与卫子夫在花园里举止亲密，相谈甚欢。王宁从来没有见过卫子夫这般由内而外的迷人笑容，眼里透着一种装不出来的幸福："不知不觉，妍儿都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子夫也与我一同携手走过了十七载了。子规，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刘彻说着也紧了紧抱着卫子夫的手，这样舒心的怀抱，对于卫子夫来说，已经是久违了："陛下，让旁人看了可要笑话陛下与妾身了。"
刘彻扬起嘴角得意的笑着说："那又如何，这儿是未央宫里，子夫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夫妻恩爱，并没有什么失礼之处。"
王宁走过来向刘彻和卫子夫行礼，打破了刘彻和卫子夫之间一时的温馨："妾身拜见陛下，拜见皇后陛下。"
刘彻这才松开了抱着卫子夫的双手："免礼。"
王宁的脸上堆着笑容说："陛下与皇后陛下可真是好兴致，一起来逛花园。"
刘彻一时收起了笑容向王宁问道："在增成殿里闭门思过一个月，你可知错了？"
王宁轻轻点头，谦虚的说："妾身在增成殿里思过月余，深知己过，还望皇后陛下莫要与妾身计较才好。"
刘彻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卫子夫抢过了话头，对王宁和善的说："既然王夫人都已经知道错了，都是一家人，本宫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刘彻知道，这是卫子夫的气度。卫子夫身上这样的气度，是刘彻在陈娇的身上找不到分毫的。也只有卫子夫，才会如此包容刘彻身边的所有女人。
自从王宁进得宠以来，就从未见过刘彻与卫子夫有过如此旁若无人的亲昵举止。
王宁面带羞涩，笑颜如花："陛下，妾身原本也是不想来打扰陛下与皇后陛下的。只是有一个好消息，妾身想要亲自告诉陛下，让陛下高兴高兴。昨日太医来增成殿为妾身诊脉，说是妾身有喜了。"
未央宫里都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添丁进口了，刘彻现在也只有刘据这一个儿子而已。刘彻此时的激动与兴奋之情，那种掩饰不住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你说和可是真的？那我可要让太医令吩咐下去，让人好悉心照料着，好好为你保胎，可不能让我的皇儿，再有什么意外。"
王宁看了一眼刘彻身边的卫子夫，以为卫子夫的脸色会很难看，可王宁看到的却是，卫子夫脸上的喜悦。
王宁看着刘彻嫣然一笑，娇气的说："多谢陛下厚爱，妾身只是想，陛下若是能够多陪陪妾身就好了。"
刘彻看着王宁期盼的眼神，且王宁还怀有身孕，也实在是不忍心拒绝："我有空便去增成殿里陪你，你安心养好身子。"
卫子夫也不能让人以为自己是个小气之人，身为皇后还要与刘彻的姬妾争风吃醋，即便是心里再不想，也要识大体的对刘彻说："陛下，想来这宫里也有几年没有姬妾为陛下诞育龙嗣了。如今王夫人好不容易才怀上了龙嗣，自然更是矜贵娇气，需要陛下多多陪伴。："
刘彻对卫子夫的心疼也是溢于言表："可你的身子还未痊愈，王夫人的身子自会有太医与侍女悉心照料。不如这样，过些日子我再去增成殿陪伴王夫人，今日我可是答应了要陪着皇后的，可不能失言。"
卫子夫浅浅笑着，好言劝着刘彻："妾身的身子都已经好了，妾身自己在花园里走走，有莫愁陪着妾身就好了。王夫人怀上龙嗣，乃是汉室之大喜，陛下多陪陪王夫人也是应该的。想当初，妾身怀着据儿的时候，有陛下在妾身的身边陪着，如今王夫人怀得也同样是陛下的子嗣，陛下还是去陪陪王夫人吧！"
刘彻还是经不住卫子夫的多番劝说，还是与王宁一起走向了增成殿的方向。卫子夫看着刘彻和王宁的背影，久久不能侧目。
早就已经站在不远处走廊里刘妍看见刘彻和王宁离开了，才走到卫子夫的身边问道："母后，在父皇的心里，母后的位置是无人能及的。方才母后为何还要一直劝着父皇去陪王夫人？"
"只要你父皇的心里能有我，他走到哪里都一样会将我放在心里。身为**，要懂得海纳百川，学着容纳他身边的所有姬妾。身为一国之母，就更是有责任为大汉绵延后嗣计。母后这'皇后';二字，旁人看起来是风光无限，实则是千钧重担。要做好这个皇后，实属不易。"卫子夫意味深长的说。
刘妍拉着卫子夫的手，感触颇深："母后，你身为父皇的正妻，做为一国之线，还真是不容易。"
卫子夫看着刘妍会心一笑："你也不小了，等将来有一天，你也是要身为**的。等到你大婚之后，便知道我今日的所思所想了。"
刘妍陪着卫子夫在花园里散步，母女俩还极少这般亲近："母后，有些事情，儿臣想要与母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