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还有两个呢?”江恒问了起来。
那两个人也在最后一排,有一个戴了一顶安全帽,遮住了半张脸,貌似皮肤很白,很秀气的样子。牧晴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没印象,而且这也看不清呀。”
另一个人身材特别壮实,比熊长富的块头还要大一些,站在人群最后宛如一尊铁塔,这个人牧晴总感觉眼熟,可是始终想不起名字,也无法与记忆中的人重合。
一旁的吕一更是如此,她本来就很少来机修厂,更是一脸茫然:“我也不认识。”
其它的人都不满足条件,假设昨晚救吕一的就是她的父亲的话,那么这五个中的某一个肯定是另一个黑影人,牧晴死死地盯着照片中最后的两个人好半天,目光都能将电脑烧成窟窿了,都没想出来。
“这样死想不是办法呀!”吕一很理解她:“牧晴,你别看了,你休息一会儿。”
江恒也安慰了几句,可是牧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后来她缓缓地说了一句:“我记不起这些人,可是有人会记得。”
“噗,谁呀?”蔡智源一懵:“我大胆地猜测一下,你该不会是说那两个原始人吧?”
牧晴摇头,伸出手指着洞外,还没说话,江恒忽然开口了:“机修厂吗?”
“嗯。”牧晴赞同地看了江恒一眼:“办公楼里有工作人员的具体资料,我在资料室里看见过。到底是谁对着照片一看就知道了。说不定看了之后我能想起什么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吕一性子急,这会儿就跛着脚去拿一旁的外套了。一旁的蔡智恒也马上摸了摸背包。
江恒马上阻止了他们:“现在天都黑了,等到明天早上天亮吧,五点到七点相对安全。另外有一个事情,我早就发了坐标过去,可那些人还没上山,明天正好下去看看情况。”
大家说定了之后,就各自睡去,牧晴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一旁的吕一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洞顶,时不时幽幽地叹气一声。
“你快睡啊,你还不累吗?”牧晴打了个哈欠。
吕一摇头:“我在想我爸……如果那个人真是我爸的话,他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既想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毕竟他变成那样了。我很害怕……”
牧晴也叹气:“我也害怕,我最近不敢睡觉,因为一睡就能梦到那些吓人的东西。我在梦里,手无缚鸡之力,它们很容易就把我撕成碎片了。”
吕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了起来:“牧晴,你想你妈妈吗?”
牧晴飞快地摇头:“不想,她那么恨我,我想她干嘛,现在大家都在不同的世界里,各自清静,也挺好的。”
吕一并不相信:“如果不想不在乎,你为什么还会回来呢?你呀,就是嘴硬。”
牧晴背转身去:“不想说这个了,睡觉吧。”她不愿意提及母亲的话题,多提一次就会想起那些不被认同的日子,别人都说家是自己避风的港湾,母亲有最温暖的怀抱,可是牧晴根本想不起来那种感觉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牧晴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次,她又做了奇怪的梦……梦里仍是一片混沌,面前一片白雾,浓到伸出手去,连手指都看不真切。
梦里的自己,忽然想起上次的梦,是不是他们下到了山洞?自己应该就在洞外,只要伸出手摸一摸,就能碰到那些石头吗?
所以牧晴伸长了手四处摸索着,摸了好半天,终于摸到了一个西瓜大小湿漉漉滑溜溜的东西,可是手指滑过去时,又变成了像椰子一样的感觉,表面很粗糙,还有一些毛乎乎的触感,这是啥?
牧晴扯着那些短短的毛将那个球往回扒拉,艰难地拽回了脚边,直到它被滚到了脚边,才稍微看仔细了,那好像就是一个黑色的什么圆东西。
牧晴把它转了一圈后,忽然看清了那个球的正面,眼睛在看清的那一瞬间瞪得老圆,手猛地缩了回来,尖叫着往后缩去:“啊!”
这哪里是什么球啊,这分明是一个被砍下来的男人头颅,黑色的毛乎乎的是他短短的头发,那些湿漉漉滑溜溜的都是满头满脸的鲜血!
而那些鲜血还在冒,从砍得齐刷刷的脖子断面涌了出来。将那张脸糊得面目不清,看不出这是谁,牧晴吓到发抖,可是退了几步的她仍是想着拿工具扒拉一下,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她什么也寻不到,只有脱下自己的鞋……梦里的小皮鞋与身体相配,自然还是七岁小女孩的样式,纯黑色的带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只不过遍布灰尘与褶皱,蝴蝶结也掉了一半,各种狼狈。
不知道是被吓到麻木了还是儿时的自己被注入了如今的灵魂,虽然害怕,可也控制着手一点一点地拿着鞋子将那些鲜血一一刮去。
最后那颗头颅逐渐清楚了,这只是一个眉毛稀疏,眼睛细长,嘴唇苍白,长得清清淡淡的一个男人……是的,只能说清淡,跟清秀的边都挂不上。
他的眼皮死死地闭着,没有死不瞑目,也没有半睁半开,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是谁呀?”小牧晴侧着头看了好半天,仍是看不出来。最后她大着胆子凑近了一点,伸出手指想把角度调正一点,这样才能看得真切,手指刚刚碰到那冰凉刺骨的皮肤,如同碰到了什么机关一样,之前紧闭的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睁开了!
“啊!”小牧晴吓坏了,一下子弹跳了起来,眼睛还盯着那只头颅,那双睁开的眼睛跟正常人差不多,可是布满了红血丝,而且红血丝还越来越粗,甚至能看见里面血液流动的样子,多盯几秒,牧晴的脑袋就开始发晕,砰地一声摔倒了下去!
摔下去的过程很漫长,可是身体靠近地面的那一瞬间,牧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先摸了摸身下:“我还在山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