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吕一的声音从上空传来:“你刚刚做梦了?忽然坐起来,又忽然躺下去。”
牧晴这才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守在床边的吕一:“我又做噩梦了,我没事,你为啥还不睡?”
“天快亮了呀,”吕一指了指洞外:“他们出去探情况了,说是马上就去机修厂。”
她的话音刚落,拿了电筒的蔡智源就从洞门外走了进来:“山下好像出事了,刚刚有两只跑了过去,嘴里还叨着东西,我跟着过去找了找,发现了这个……”
他的手一直别在身后,一直捏着什么东西,这会儿拿出来一看,大家才发现这是一只满是泥土与血迹的运动鞋!
“这玩意是在哪里发现的?”吕一跛着脚上去看了看:“这鞋真大,怕是有四十几码。”
“42码的鞋。”牧晴仔细瞧了瞧:“这么大的鞋……啊!会不会是科研小组的人遇到了危险?”
牧晴心里隐隐觉得这些人应该没有这么弱,可是这只鞋这么清楚地摆在眼前,上面的血迹都清晰可见,很明显是才出了事情。
“走吧。吕一你留在山洞里。”江恒安排了起来:“你听见什么声音也别出去,知道吗?”
吕一惶恐地点头,一脸的紧张:“我知道了,我知道……”
在三人离开之后,吕一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小腿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是她仍然控制不了的来回踱步,反反复复想着昨天的事情,皮肤间毛茸茸的触感、一跃而起腾飞的感觉、以及那股浓烈腥臭的气息,那会是自己的爸爸吗?
吕一的父亲名叫吕仕华,并不是本地人,他来自四川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年轻的时候四处闯荡,到了澜沧县后认识了吕一的母亲,感情让他停留下来,就在当地做些小生意糊口,二十年前,也是因为跟机修厂签了协议,每天送菜过去,所以才倒霉地被困在了那里。
吕一悄悄猜测,父亲老实憨厚,与机修厂的人关系也不错,会不会是在别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可是因为某种原因一直没被人找到?
如果说飞檐走壁,攀爬能力都是返祖所致,那他为什么不翻越电网回家?或者说他在山上存活了这么久,为什么躲藏着不让人发现?
还有,为啥把她放在那个地方呢?吕一百思不得其解,感觉这一团一团的迷雾已经将她紧紧地包裹了起来,整个脑袋都是混沌的。
……
而此时,牧晴与江恒、蔡智源三人正警惕地走在山路上,此时天还未全亮,林子里雾蒙蒙的,三米外就看不真切,为了保证安全,相隔很近,近到步子迈得慢了一点,就会被身后的人踩到脚后跟。
是的,他们走得极快,以前只有霸王狗倒还无所谓,毕竟掌握了它们的习性,也有一些驱逐的办法。但是现在多了神秘的生物,尽量要赶五点到七点这个较为安全的时间段,这样安全一些。
三个人快步行进中,都在想那只鞋的事,寻思着会不会真是科研小组出事了?林间有不知名的虫子在持续地叫,不知道是不是牧晴的心理作用,总感觉浮龟山比起才来的时候,更危险了些许。
很快,三人很快到了之前那个地洞前,蔡智源四处观察了一番,扯开那一堆杂草,俯身爬了进去,紧接着,牧晴与江恒两人也相继爬进了洞口。
从洞口一出来,牧晴忽然又闻到了血腥味……她对味道尤其敏感,特别是血的气味,只有空气中有一丝,都能察觉到。所以这会儿连衣服也顾不上清理,站在原地观察了起来。
这个地方是澡堂的一楼,也是以前的男浴室,四周的墙壁早就斑驳不堪了,全是深黄色的污渍,而且还有一股浓重的霉臭味,而那血腥味就飘荡在其中,忽隐忽现的。
牧晴小心翼翼往外走,低声地问了起来:“你们闻到没有?这里有血。”
越往外走,这气味越浓,三人分头寻找起来,江恒与蔡智源去了澡堂外,而牧晴站在一楼的出口处,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缓缓地上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上遍布了凌乱的脚印,大大小小的辨认不清,很快要顶端,牧晴看到了一枚硕大的脚印,这个尺寸看起来,很像是霸王狗留下的呀。
她哆哆嗦嗦地往上走,很快到了放置更衣柜的地方,牧晴环视一圈后,眼睛被地上的某一处吸引住了,其它的地面都是灰扑扑的,就那一处闪着诡异的微光,而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发浓重。
走近了一瞧,才发现地上返光的东西竟有一滩湿漉漉的、还未凝结的液体!牧晴惊讶地看了看,又伸出手摸了一下,手指顿时被湿湿黏黏的液体染得通红,这是鲜血!
而且柜子里侧的墙旁边,还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这里光线不好,实在看不清,牧晴伸出手去,把那东西扒拉了过来,然后一手抓起,这一看,顿时尖叫出声:“快,江恒你们快来!这里死了人!”
原来刚刚自己抓到的,竟是半截血糊糊的手臂!牧晴尖叫的时候就甩开了,吕一不怕尸体,可是她还是很怕的,她用力地在衣服上擦拭着那些血迹,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半截断臂,直到江恒与蔡智源上了楼,她才缓过了神,指着断臂说:“那里有尸块,早上你们看到的,是真的死了人……”
江恒蹲下去看了看,又看看四周:“确实是人的断臂,而且上面的血液还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这些霸王狗应该是撕扯之后又叨走了一部分。我们再仔细找找,看看有没有头颅一类的标识性的部位。”
大家分头寻找起来,很快在澡堂的二楼又找了一些残肢,那些血糊糊的肉块经过仔细辨认,能看出有些是腹部皮肉,有些是背部,还有一根长长的东西看似肠子……
“没有头,也没有手和脚,不知道掉到哪去了,有可能被它们叨走了。”牧晴摇了摇头:“也有可能吃进服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