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听了心里大安,次日寨里再排筵会款待鲁智深,接着明日杨志请,后日李进义请,大后日孙立请,头领们每日轮一个做筵席,鲁智深本是性情中人,来者不拒,每日吃喝谈笑,再切磋武功,不亦乐乎。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过去一月有馀。看看天气渐冷,鲁智深寻思该回大相国寺了,就找林冲告别。
林冲道:“非是不留哥哥,来日安排薄酒送行。”次日,林冲又梯已送路,李进义起身便道:“大师,再住几时,有何不可?常言道:‘将酒劝人,终无恶意。’”鲁智深抑众人不过,只得又住了几日,才依依不舍离开林虑山回东京去。
随着入冬,天气越发严寒,不几日,彤云密布,朔风凛凛,随即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似银妆。只是逼近年关,路上行人越发多了,朱颌等人日进斗金,对单身过客都失去了兴趣,遇上贫穷百姓反倒周济一些粮食衣物。这一日,又劫了潞州军营的一批茶叶粮食,正兴奋地走在返回山寨的路上。
就听得高处有人吟诗道:“冻合溪桥山石滑,寒侵鞍马路途长。”虽说雪中清明,但从高山上传来的声音犹如在耳边说话,李保、郭绺心中一惊,急忙握紧手中的武器。来人从山上划下,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即使在雪天依旧是一身单衣;李保、郭绺却不敢轻敌,知道对手的那份内功远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书生淡淡地笑道:“太行八径七百里,没有不知道义寨的,今日一见,果然厉害,官军的粮草也敢抢劫,佩服佩服。”李保、郭绺都是饮过刀头血的人,纵使明知不如对方,也选择战死疆场,两人一声大吼双双纵马抢出,双刀合璧,夺人心魄;书生不敢轻视,身形变幻,在两卷狂风中辗转腾挪。
三人激战近二十个回合,李保、郭绺的气力有所下降,书生瞅准机会,一步将李保的长刀踩在脚下,再借力一脚将郭绺的战马踢到,瞬息退出圈外;郭绺、李保无奈只有弃了战马,双双步战,十几个回合就被对手击落双刀,书生正准备一举全胜,凭空中多出一双拳头挡住了他的攻势。
赶到的正是断后的一直撞朱颌,接住了书生的攻势,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郭绺、李保都知道杨志、王召是武林中人,不想朱颌也是;朱颌的铁拳几乎没有防守的招数,全部是一鼓作气地猛攻,书生几次在招式上占优,都因为怕两败俱伤而不得不放弃,两人斗了五十多招,依旧不分胜负。
书生抢了一个机会,飘出了圈子说:“十二制使果然名不虚传。”朱颌笑笑拱手说:“多谢乔宗主手下留情。”来人正是红叶山庄三大宗主之一的外堂宗主乔冽,乔冽好奇道:“我与朱寨主从未谋面,怎识得在下。”其实是王召见过乔冽绘了图像,朱颌自然不能说,只是客气道:“乔宗主归去来兮身法,江湖独此一家,是故朱某猜到。”
乔冽何等人物,自然晓得朱颌没有说实话,对这个外表粗鲁的汉子就多了一番戒心。乔冽掏出一封拜帖说:“已近年关,高庄主特地让乔某前来拜山,共商西域。”朱颌接过来一看,擎天柱高托山在帖中说:“年初九在万固寺恭迎各位。“抬头看,乔冽已经去远。
朱颌把请柬带回山寨,众人看后,李进义说:“宴无好宴,我们现在是山贼,与红叶山庄这样的侠义之辈交往,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如果结盟很容易引起朝廷的诸多猜想。高托山写这份信来也就是试探一下,我们不必前去,找机会给高托山一个面子,就当这件事过去了。”
林冲还在迟疑,一旁的甄雷说:“四哥说的有理,红叶山庄平地升起本就是个谜,我们和他还是保持一点距离为好。我们本无反心,占据林虑山也只是个权益之计,还是低调一点为好。”林冲这才作罢,转口问:“你二哥闭关一个多月了,何时能出关?”
甄雷笑道:“还有十几天,古老和岑匡在轮流替他守关,今天温老也过去了。”古飞楼和杨志三个月的约定早已过去,只是在义寨过得逍遥自在,古飞楼一时没有离去的想法,正好温凯来要人去北方,于是一拍即合。正说着,王召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还带着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