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没有用的。”说着话,从屋外进来一个书生,白袍蓝履,道骨仙风。王寀介绍是新近认识的好友郑州书生孟拱璧,道术玄通。自己在他指导下,一方面靠炼得神药金丹养身、养性,一方面以炼内丹的方式内保精气,内修、外养合一,现在心疾已经好多了。孟拱璧冷笑道:“当年就是这样放弃鄯湟万里江山,如今有高俅跟着,林摅怎么做都是错。”除了王善瞪大着双眼,众皆默然。
林摅、高俅奉命到了辽国南京辽阳府,萧奉先、萧德里底出面接待,再言请宋把收复的失地再割让西夏时,林摅严辞拒绝。及见辽主,跪上国书,林摅仰首曰:“夏人数寇边,朝廷兴师问罪,以北朝屡遣讲和之使,故务含容。今逾年不进誓表,不遣使贺天宁节,又筑席经岭、马练川两堡,侵寇不已。北朝若不穷诘,恐非讲和之意。”
天祚帝大怒,赶下殿去;萧奉先知道林摅、高俅都非进士出身,当晚找今年状元耶律文元伴使,宴席上举令曰:“白玉石,天子建碧室。”林摅对曰:“口耳王,圣人坐明堂。”耶律文元笑道:“奉使不识字,只有口耳壬,即无口耳王。”林摅辞窘,答语不逊,萧奉先趁此断绝了供给宋使团的水、粮。
萧岳深感不妥,夜见天祚帝,终以使人失礼告宋,困三日送宋使团回朝。回到开封,高俅立即前往市井汇报了过程,宋徽宗沉思良久问:“有人说蔡相主张开边政策,密使林摅用话激怒辽人,以达到开边衅的目的,你跟随一路,是否有他们联系的事情,或者林摅对你透露过什么?”
高俅低首回答说:“小人一路相伴,实在没有发现他们联系的迹象,不过蔡相和林学士都是心细缜密之人,就算是有联系也不会让小人知道。”高俅不愧是宋徽宗的玩伴,太知道如何和赵佶说话,如何择清自己。果然宋徽宗怪道:“高卿,你现在也是朝廷官员了,别总是小人小人的。”
高俅暗暗吁了一口气,总算过了这关,其实他还是没弄清宋徽宗心里的纠结。七月,宋徽宗根据蔡京等人的奏请,下诏在京畿四面设置四辅郡。以颍昌府为南辅,拱州为东辅,郑州为西辅,澶州为北辅,各屯马步兵二万人,以屏卫京师。不想蔡京竟然用他姻昵宋乔年、胡师文等人为郡守,听说蔡京又要给禁军加饷,月给钱五百,骤增十倍,这是要干什么?
第二天一上朝,观文殿大学士赵挺之上奏:“林摅奉蔡京命使辽,怒邻生事,空谈误国。”满朝文武都纳闷,赵挺之这奏章是怎么上的,没皇上允许蔡相就能命林摅使辽,那是灭族的罪;不误国就是非要谈成,把将士们打下的地盘再还给西夏?偏偏蔡京一声不吭,宋徽宗随即下诏,林摅贬出知颍州,高俅重回刘仲武军队听用;另诏合州防御使朱勔领苏、杭应奉局及花石纲于苏州。
朱勔也没想到突然就接了这个旨意,回到家里头还是晕的,跟父亲朱冲说了今天上朝的情况,朱冲大喜道:“儿啊,我们朱家的运气来了,想皇上深居宫中,山川大泽去的极少,偏他又是个才情中人,自然在意那自然之物,我们取之无本,收之无价,是何等的利润。只要皇上高兴,还可以升官发财,纵使吕不韦当年也不过如此。”
朱勔点头称是,思筹一番已有了腹稿,先和杨戬商量好,抽一个机会见到宋徽宗说:“奉皇上之命对东南地区的珍奇文物进行收集,由于花石船队所过之处甚广,皇上应该下令要当地的官府供应钱谷和民役。应奉局另设制使出巡监押花石纲,现在禁军、厢军等部都在闲养,不如叫他们出点人来担负制使之职,既省了开销,也可磨练一番人员,将来用得上。”
这番话说到徽宗的心坎里,自登基以来,“冗官”“冗兵”“冗费”就是赵佶的一块心病。,由于“官,职,差遣”的任官制度,有许多官员只享受俸禄,而无实际职事,而文武官员的俸禄又十分优厚;军队数量更是与年俱增,从开国时仅有禁军二十万人,增加到现在全国军队包括厢军在内的一百二十万人,占全国统计人口的百分之五。
于是宋徽宗欣然同意,要杨戬陪朱勔去找蔡相商量,蔡京早收了朱勔的厚礼,就给各部门下了个协助应奉局征调人手的行文。一只蝴蝶的翅膀扇动引起了龙卷风,开封的各个政府机构立即忙了起来,各种各样的人纷纷被派到应奉局,原来的地方腾出了不少位置,朝廷又安置了一批等待差遣的人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