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明咫禅师和杨志相见谈起虎咆寺和黄州的事情,都有些黯然;吕注专门问了樊瑞火葫芦的事,才知道阁皂山原就有修炼火葫芦的记载,只是不晓得如何使用,樊瑞在黄州看了焦魁的控制手法,才想通其中道理;樊瑞把自己知道的全部演练了一遍,吕注才告诉他南海派有火剑的异术,随之将心法口诀授给樊瑞。
赵怀德大军到青唐城时,由于灵州战事激烈,昌神子回去说托赞被杀,李浩绍和赏志晃商量后率西夏主力先回了灵州,只留下三千骑协助溪赊罗撒和多罗巴攻城。溪赊罗撒不敢轻视,后退三十里下寨,双方在青唐城下苦战一月,大雨倾盆,一连数日,城外营寨尽在水中,溪赊罗撒终粮尽退兵。
不过从其他战场传来的消息并不乐观,进逼灵州川的童贯陶节夫各军因天气不利撤出灵州,先前攻占的部分关隘重入西夏之手。听到消息,李宾来见明咫禅师,兴奋的说:“此次童贯他们失利,朝廷必会自审,王厚将军后面定能一展才华。”
明咫禅师苦笑着说:“童贯外宽而内忌,不念忠诚。若胜而喜,犹能和王厚相处;今战败则羞,不可指望。若是朝廷能讲道理,王韶将军当年也不会自筹钱粮,最后客死鄂州。”未几日,消息传来,王厚坐逗遛,贻误战机导致征西大败,降郢州防御使;隔一日,又闻有诏书到,王厚招降赵怀德有功,官复原职。
王厚的军令随即传到,命王术王善随吕注等人,保护赵怀德进京,赵怀德准备了大量的昆仑玉、南红玛瑙,明咫禅师帮助准备做了两块洮河砚。一块绿漪石料取于洮河深水处,石质碧绿,整洁如玉,条纹似云彩,做成砚台纹理如丝,气色秀润,发墨细快,贮墨十多天不干涸;一块紫石料取自喇嘛崖岩层之中,做成砚台土红色中带有黄标,玲珑剔透。
鉴于赵怀德目前在鄯州的作用,徽宗亲自到端门迎接,授以感德军节度使,封为安化郡王;对于礼品徽宗并不在意,只是对两个砚台大是好奇,三分雕刻尚好,七分构思更佳、一问是明咫和尚做的,立刻传旨召进京备用。王善因为等明咫禅师到京,就到南薰门外菊坡堂叔王寀家住下。
王寀虽然身体不好,却是极其聪明,小时候随王韶看灯走失,竟然自己想办法回家,现在更是名雅儒林。曹道冲在京都写诗随所命题即就,众人不快想刁难他,乃求浪花诗绝句,仍以红字为韵,曹道冲认输说:“非吾所能为,只有王寀能之耳!”有好事的于是和曹道冲一起去请。王寀欣然捉笔,一挥而成:“一江秋水浸寒空,渔笛无端弄晚风。万里波心谁折得,夕阳影里碎残红。”读者叹服。
王寀还是喜欢这个族侄的,又听合练道术的郑州书生孟拱璧说王善师傅温凯与周侗齐名,更有些看重。这天在蔡府议完事,就和蔡崈说想找几个高手和王善交往,蔡崈一想就找人喊来杨志和米友仁,只说王校书郎请吃饭;王寀倒也满意,米友仁风度翩翩不说,杨志虽然有青色胎记在头上,却是待人和气,既不象史文恭冷傲,也强过生铁佛粗鲁。
三人买了酒菜回到家里,王善见到两人大喜,没想到在京城还能见到认识的人,就说起虎咆寺来。杨志早在西北听说个大概,王寀两人到今日才知道其中另有玄机,等听说孟渊焦魁就是杨家祠堂老人和九草道长是禁不住地唏嘘,王寀摇头道:“不对,不对,焦魁如何在生死时还喊老杨,应该是老孟。”
王善不好意思地说:“也许我听樊大哥说时,听岔了。”王寀没有说话,掉头望向杨志,杨志苦笑着说:“我回祠堂还是被父亲抱在手上,后来定居在燕山,什么也记不得了。”王寀听人说过,杨志的父亲是自愿装作一个收皮货的商人,几十年往来于燕山、辽阳、大名一带,收集辽国的情报送回来。
米友仁岔开话题问:“王大人,你们今天和蔡师谈辽国使臣是怎么回事?”王寀说了三人才明白,十一月,辽国再派信使到开封,请宋徽宗停止对夏用兵,并象以前几次一样,要宋军退回原来的防线,放弃夺下来的西夏土地。王善怒火中烧,米友仁的玉面也泛起一道青光,唯有杨志面无表情,摇摇头饮下手中的苦酒。王寀说:“朝廷已经决定派林摅、高俅为正副使到辽国力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