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简单吃些东西,家中推给春如和明慧,寒云去把车套好,假妮的娘范二嫂提着几只鸡过来。“妹子,听说你们进城,我趁车去卖几只鸡。”
“李大嫂怎不带着假妮呢?”云霞还记着她的许诺。
“他还睡着呢,都办正事呢,带他耽误时间。”
众人打过招呼,寒云帮范二嫂把鸡笼绑在车尾。去前面赶车,几人上车,君正余恩坐在一边,范二嫂要照看鸡在最后面,云霞小花坐在另一边。
寒云赶车开动,车里君正与范二嫂闲道,“二嫂,我看假妮现在好像胖了。”
“胖的还不少呢。”范二嫂笑道。“昨天我特意称了称,都二十三斤了,还不是你家云霞的功劳。”
“幸亏没带,要我抱着逛街,还真累死。”云霞庆幸地接着笑言。
“我那儿子,被你喂熟的象小狗,睁开眼就惦记着上你家,我拉都拉不住,我看等你和度兄弟成了亲,干脆认你做干娘算了。”
“干嘛等以后,现在认就行,我就喜欢孩子,要不是被他耽误,我儿子也该抱出来了。”云霞向前车辕指道。
范二嫂笑道:“哪有未成亲的姑娘认干儿子的?你也真敢说,不过都说度家娘子好爽又热心,不知有多少男子羡慕度兄弟好妻命,大家都喜欢你呢。”
喜欢还挤兑我们,计算我家人?云霞腹诽。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人喜欢我们家傻子?”一直没说话的余恩,听见这句话,好奇的凑过来。
云霞抬腿一脚给他踢回去,自己凑向范二嫂小声说:“二嫂专拣好听的说,我怎么觉得她们不喜欢明慧小花我们三个呢?”
范二嫂也压低了声音道:“你也别怪她们,其实大家都感谢你们,只是那些丫头们太喜欢你家,太羡慕你们了。”
“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妹子,你看这几十里内的这几个村子都算着,有你们家这么富有的么?有你们家这几个男人好看的么?谁家的媳妇不看长辈的脸色?那个妇人没被相公打骂过?可你家就没公婆压着,你又好心肠,明慧好性儿,小花又是单纯可爱,你家三位大哥温文有礼,又没恶习,没定亲的姑娘都盼着进你家门呢。”范二嫂透漏玄机般给云霞解说。
“这三好男人是教出来的,她们想要自己教去,这倒还怨我们仨了,我是不做恶人好多年了,你这么一说,我看有必要回去就把明慧小花教成母夜叉。”
小花忙按住要起身的云霞。“云姐姐,镇定,镇定,这是车上。”
范二嫂看着她好笑作怪的样子笑着继续咬耳朵道:“妹子,你再做一件好事后再做恶人吧,有人想让我向你家提门亲事。”
“谁要提谁?”云霞急问。
“说正经的,没那个女人愿意相公纳妾,可你家君大哥是续弦,米满仓有个妹子,纺花织布样样能手,长得也好看。嫁的妹夫也好,是能文能武,可就是因为太好,前几年征兵战死了。劝她再嫁着甚多,她倒是念着前夫的好,不肯再嫁,可她才二十多岁,又没孩子。米大哥想给你家君大哥提提。妹子,你再做做好事?”
“我没见过女方,你说不更好?”云霞反问。
“我早就说了,可你家君大哥没答应。妹子,你劝劝,让两人见一面,这事准成。”
“他既没答应,就是觉得有不合适的地方,二嫂子别管他们了。世上万事好凑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惟这婚姻别勉强,几十年日夜相对,若不顺眼,岂不无趣难熬?”云霞反劝范二嫂道。
“看着一对却是无缘。”范二嫂惋惜,也只得作罢。
到了集市,给范二嫂找好地方放下,约好未时末来接她。把马车寄存在一家客栈,一行人去买东西。云霞留意观察,像她这样的人,有买有卖,有行有站,根本没人注意她,也就放心与小花边看边评论,先买了小件的东西,便去买衣服帐子,选了家门面大的布店进去。果然齐全,大家各看了衣服,问价也合适。云霞高兴道:“掌柜的,我们要十几套这样的衣服,另加七顶帐子,能不能再便宜些?“店主一听是大主顾,亲自来招呼:“一看夫人就是行家,看看这布料这做工,再没比小店更便宜的了。夫人实意要,自当便宜。诸位贵客且选,待会把零头免了就是。”
“零头若是一文,买你这么多你就便宜一文呀。我看不如把每件的零头都去了吧。”
店主咂嘴道:“夫人,不满你说,小可要举家迁移了,店中所有物品都是赔本贱卖的。”
“怎么,这里也兴,本店转让赔本大处理,跳楼大甩卖?”云霞诙谐道。
“小可哪敢哄骗夫人,是衙内亲戚道:这两国要打仗了,小可才急着清理了,回乡避难的。”云霞闻言脸色一变,转身便走,寒云一把拉住,店主追道:“夫人,好商量,好商量。”
君正上前对店主道:“掌柜的,我们选的这些都要了。”
店主感激道:“大官人,这边结账。”几人出了店,寒云道:“天快过午了,不如先回客栈,吃点东西吧。”大家见云霞不乐,都附声同意。回到寄马车的客栈。大家围桌坐下,寒云点吃的。先要一盘牛肉,四个凉菜。云霞夹片藕片,邻桌的私语却又传来:“听说沛国害死了咱国皇后,皇帝已亲征出京了。”
“唉,又要打仗,这才解甲几天,只怕伤重的连伤都没好利索呢。”乙道。
“打呗,咱这偏远的,想当兵还得自己跑去呢。”丙看来是羊死狗不关心的主。
“你猪头啊,以前打仗战场在哪,现在两国打仗,战场在哪?”丁骂道。
“你知道在哪?”丙真是猪头。不知怎么的藕片竟穿到筷头打晃,云霞挑入口中,嚼的咯吱咯吱响。“这个好吃。”云霞赞着,给每人夹一筷子。于是他们这一桌象耗子开会,吱吱乱响,倒也听不到外声了。一顿饭,云霞只相中了那盘藕片干到了底。饭后云霞道:“我累了,去开个房躺会,老哥就领他们转吧。回来时叫我。”
“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该回了,不去逛街,倒开房睡觉,你真当自己是傻子呀。”余恩讥讽她。
“你个小破孩,傻也是你给叫傻的。” 云霞对他笑骂道。余恩想还嘴,被君正拉走了。寒云没去,跟云霞进了房,张开双臂:“小东西,来,让我抱个。”
云霞扑到他怀内还道:“亲爱的,来,让我亲下。”
寒云歪头想了想:“这个称呼我喜欢,以后没人就这么叫。”抱起她,浅吻一下:“想说什么吗?”
云霞道:“想,亲爱的,能告诉我,你睡过女人吗?”
寒云一个趔趄,云霞跳下来稳住身:“就算睡过,有必要摔我杀人灭口吗?”
“你就想说这个?”寒云红着脸确认,他知道她心中不平静,可她不说。
“嗯,现在心情好,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去。”
“这个。。。嗯。。。。那个”寒云想陪云霞闲聊让她开心,可她提的话题确实不大好开口,自己怎么会爱这个胆大口没遮拦的女子?
“得了,别为难了,我知道你没有。”云霞拉他坐在床边,寒云如释重负:“你怎么知道的、”
云霞原本只想静一静,偏寒云不放心送上门让她耍弄调剂心情。“简单啊,都说女人是男人的毒品,尝过就戒不掉,这么久没见你上妓院偷女人,必是没吃不馋呗。”寒云无语,这小东西的见解不是一般女子所能,给寒云脱了鞋推他依在床里,自己也去鞋满意的抱住他。“我就奇怪了,这么大个男人,这么多年,金箍棒又伸缩自如,见那媚妖娇怪就没想降服几个?”
谁说自如了,寒云觉得脸越来越烫,动下身体力求好受些,小东西乱起名字的才能见长。
“嗯?”云霞蹭上他增温的面颊,等着回答。寒云忍不住把她搂到身上,真给她解释:"小时候呢,被舅父带着访师学艺,等长大些了呢,就喜欢紫玉了,等紫玉长大了呢,又被逼着去报仇,等报了仇,紫玉也去了,紫玉去了又开始等你,是你们没给别的女人留时间。”紫玉的事已过几年了,寒云已能用平静的心说起她了。是个自律专情的好男人。云霞爬上一点去够他的唇,寒云微吟一声,把她紧紧按向自己,心神一阵激荡,还要坚持吗?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礼教可以不尊吧,婚礼可以不要那么完美吧。尤其洛平这次亲征,是真以为杀她的是柏子仁是真为她报仇吗?明明听见了,她竟不提,才更让他不安,她怎可能任由他们相互厮杀置身事外?不知她打什么主意。他爱她,不想失去她,他自私,不想她再见他们。不等新婚夜了,现在就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寒云刚想行动,云霞侧身安静下来。寒云睁开眼清醒过来,这是大白天,这是客栈。君正他们随时会回来。看她假寐休息,寒云敛敛心神,再闭眼就不知他想什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