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爷爷的隐瞒下,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连周亮都被爸爸妈妈联合下了封口令,每天的日子照常的过着,放宽心的周亮每天除了跟着姐姐和马莉疯玩,就是在晚上被姑督促着练字,偶尔也会再没人的情况下替姑批改下卷子。(手打)
转眼到了正月十五,过了今天,年就算是过去了,过了中午,妈妈、马婶和下午放假的姑就钻进了厨房,开始活着面粉,调着糖馅跟肉馅,奶奶在屋子里跟着爷爷做着长明灯,每年的正月十五,都要给祖坟烧烧纸,长明灯,念叨着给祖宗照亮,保佑着家族兴旺,还要念叨着几句:“有儿坟前一片明,无儿坟前黑洞洞。”今年更是郑重,连爷爷也要去,过年的事让爷爷心里揣揣,总要到老太爷的坟前念叨念叨,才能安心。
因为爷爷也要去,爸爸跟叔就决定早去早回,毕竟祖坟离着家里有着十几里的路,爷爷虽常跟人去打渔,身体很好,但这冰天雪地的,一来一回走上三四个时,也不是闹着玩的,中午过后,带着长明灯跟几捆黄纸,三人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院门。
屋子里就剩下三个孩子,姐姐拉着周亮跟着她们一起下跳棋,这些塑料跳棋,塑料军旗是年后才出现在县城市场里的,是叔正月十三去送货才发现并买回来哄孩的,姐姐跟马莉对于军旗没什么兴趣,倒是跳棋,甚是得到两个女生的喜爱。
周亮无力的陪着两个姐姐玩着,一边挪动着棋子,一边习惯性的计算着每个棋子的步数,每每算好后还要挪动棋子放水,下的是异常辛苦。
终于熬到棋局结束,姐姐为着胜利而欢呼,马莉对于姐姐的领先而忿忿不平,叫嚷着明天一定重新夺回第一名,今天的五盘棋姐姐拿下三局,马莉拿下两局,长时间计算着,引导着两人下棋的周亮总算是松了口气,被两个姐姐吵得头昏脑胀的周亮无力的瘫倒在炕上,下几盘棋,要让着俩人轮番的拿到第一,真是劳心劳力。
看着天擦黑了,马婶跟马莉垫补了一口后就去了马爷爷家,她们要在那边等着送灯的马叔回来再一起吃团圆席。
天黑透了,爷爷才跟着爸爸、叔回来,扔下铁锨、自行车,三个人进屋直接的上了炕躺下,慢慢的缓着气
见着爷爷他们回来,这边也开始往上端着菜,等菜差不多上齐了,爷爷、爸爸跟叔也缓过劲来了,下了地,先是喝了些米汤,才坐下开始吃饭。
元宵包的不多,主要是糯米不好消化,主食还是米饭,这算是年内最后一顿饭了,也叫团圆饭,过了今天,到了正月十六就算过了年了,一切又回到了平常日子里。
这顿饭吃的很晚,不过周亮吃的很不爽,一晚上才捞着两个元宵,一个甜的,一个肉的。再想多吃就不给了,愤怒的周亮跟着桌上的大鹅发泄着脾气,直到肚子溜圆,碗边一大堆骨头才算是出了气,稍感满意的下桌溜达消食去了。
其他人,除了姐姐,连姑都喝起了米酒,具体的喝到几周亮不知道,只知道直到自己睡觉,东屋里的桌子还没撤掉。
过了年了,一切照旧,放开了包袱的爷爷又开始跟着一帮老爷爷打起了麻将,镇子上新开了一家幼儿园,姐姐跟着马莉都被送到了里面,准备下半年上一年级,本来着妈妈的意思是让周亮去上幼儿园的班。结果得到叔通风报信的周亮在叔跟姑的支持下在家庭会议上提议否决这个议案。
依着姑私下对着叔的原话:“开什么玩笑,叫他去,是老师教他啊,还是他教老师啊……”
由于现在还有半年高考的姑是家人的重中之重,姑的支持让家人不得不慎重考虑。最终妈妈妥协,虽然不知道周亮已经开始辅导起姑来了,但是周亮自学到初中课本的事情家人还是知道的。也就算他去了。
开完家庭会议的周亮,为了表达对于姑全力支持的感激,亲自制定了让叔跟姑全部膛目结舌的方案,按照后世理论,彻底的摒弃了卷子海,从头开始一个知识,一个知识的复习数理化,每天针对着不同的知识,周亮变着法得琢磨着题目,效果很明显,仅仅过去两个月,参加高考预考的姑的分数已经直逼第一少了第一少了7分,由此,姑也成了青山中学众老师的心头之宝。拥有了不少特权。
跟着同学何老师交流完学习经验,获得校方特许可以自由安排非上课时间,享受着其他学生羡慕的有一虚荣的姑彻底打定了心思,按照周亮叫嚣的法就是,信周亮,上清华。坚定不移的在周亮的安排下,在学海中从狗刨向着自由泳进化。
在过完年后的几个月期间,叔找到玻璃厂订回了穿好孔的玻璃珠,周亮有教会马婶一些编织玻璃手链,挂件的技巧,青山服饰有限公司算是开启了一系列新产品。而且在得到周亮授意的叔跟马叔、爷爷等人的公司决策人详谈后,彻底放弃了把马婶手下集中起来,开工厂的想法。
随着玻璃饰品的成功推广,人手严重不足,马叔经过几夜的辗转反侧把地以到秋分给自己一部分粮食的代价让给了自己的大哥种后,就开始跟着叔东奔西跑了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两家人的腰包悄悄的,不引人注意的鼓了起来,为了掩人耳目,全家人出动进桦川县城里的银行一人办了一个存折,分开把钱存了进去。甚至连奶奶都办了两个存折。
转眼间,时间到了六月末,市面上开始流传起要政府要开始变政策了,要收拾富裕户了的道消息。听到消息,两家人凑到一起,商量着,周亮听到后,低头叹了一口气,嘟囔着:“这就算开始了……”
讨论完忧心忡忡的叔趁着没人注意,把周亮拉到了屋里,看了看外面没人要进来,低声问着周亮,
“这事是不是真的,你的要等到10月份,是不是这个意思。”边边转来转去的叔,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念叨着着周亮的一件件怪事,从一开始的坚持要办公司,要挂靠在供销社里,每个月还要督促自己去交税,到今年的不让建房,不让建工厂,不让两家人花钱、露富。这一切在现在看过来,这一串的事情,好像都能联系在一起。打着哆嗦的叔,蹲下来,双手把住周亮的肩膀,看着周亮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咱们家会不会有事?”完,盯着周亮的眼睛一动不动。
“不会有事的,只要你们做的好,只要熬到时间,那就什么都过去了。”周亮看到叔明显是自己把自己给吓着了,只好的准备再当回神棍,挣开叔的双手,蹲下,拿手在外屋地的土地上划拉起不少的浮土,然后低头忍着笑,用胸腔发着音道,
“你要我们两家和你直接联系的那些人不要太露富,不要太让人注意到,到了十月,那时候就是天高地阔了。叔,送你两个字”
完在地上写了一个“隐”字,一个“静”字,等了一会,抬头看见叔好像明白了,就伸脚踢散了灰土,然后特神棍的了句,“我没过,你没听过,好自为之。”随后就跑到西屋去了。爬到炕上,躺在那看着蓝天白云,心里想着,这下总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吧。
耳边传来叔推开房门的声音,随后院子里的讨论声,周亮没有再出去,只是看着蓝天白云,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发出一声声轻微的鼾声。
到了吃晚饭得时候,大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令周亮没有想到的是,马占军出现在饭桌上,周亮疑惑,还没到用他的时候啊,他怎么来了?而且,今天是怎么回事?老弱妇孺都没能上桌子,而是把炕桌拿到了西屋分开另吃。
随后,听奶奶跟做完饭出来的妈妈话才知道,原来爸爸下班回来后听大伙了这个事情,想着马占军在政府工作,对于各个方面的消息比较灵通,虽马占军还不是很清楚两家的事情,但是打听打听消息,听着最近谣传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会比大伙知道的多些。就让马婶去马占军家把他请了过来,来给大伙。
马占军跟着大家解释着,好像是要出台针对倒买倒卖的政策,虽然跟着大伙不太相干,但毕竟都是做生意的,还是能避则避,众人才算是稍微放下了心思,放开了的众人开始喝起酒来,虽是听着不干大家的事情,但是文件没下来,谁能确定是怎么回事。尤其是自从做买卖以后,叔每次出去送货总是带些杂志报纸之类的回来,听得多了,看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联想起前几年的温州八大王,众人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需要用酒精麻醉自己。而马占军也烦忧自己的不得志,也跟着喝起了闷酒。
放学回来的姑莫名奇妙的听着,最近因为姑临近高考,为了让她安心复习,很多事都没跟她起过。
实在耐不住好奇心的姑,趁着大家草草吃完饭去东屋唠嗑的时候,揪着周亮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周亮避重就轻的简单复述了一下
“就是听要出来一个新政策,大家都以为跟咱们有关呢,结果拉来人一打听,跟咱们没啥关系,这不都放下心来,就成这样了……”
“哦……”姑似懂非懂的头,偏头想了想,然后继续看书去了……
晚上,除了奶奶,一屋子男人都喝醉了,奶奶妈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姑跟马婶的帮助下,费着力把五个大男人塞进了被窝,一时间呼噜声震天。
回到西屋,除了还在看书的姑之外,众人都躺下了,压着声音轻轻地谈论着,周亮躲在单独的被窝里,深深的吸了口气,默念着,快了、快了,再忍耐几天,再有几天,自己的最后一招棋子就要落定了,就绝对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