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到了姑填报志愿的时间,当姑带着报考志愿表回家的时候,全家不顾已经摆好的晚饭,围在一起讨论了起来,奶奶妈妈想叫着报省内的学校,离家近,有什么事情还能回家看看,爷爷爸爸的意见是报考师大或者医大之类的,一是凭借姑的成绩有把握,二是姑以后当个老师,或者当个医生留在城市里也好分配工作。(手打)至于省内也好,省外也好倒是没什么关系。
姑听着家人的意见,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由的望向周亮,周亮向着姑头,转身向着西屋走去,姑跟进了西屋,看着周亮,静静的立着,有些期盼,有些惶恐。
“喜欢哪所学校?”周亮难得一见的温柔着对着姑着。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有委屈,有郁闷的姑惶惶有些不安的着,像是在回答周亮的问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静静的站立着,带着笑望着姑,周亮没有话,这是姑的重要选择,周亮不想也不能干涉,只有自己的决定才不会让自己后悔。
良久,姑的神色终于平静了下来。仰着头,嘴里念叨着: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听着姑念叨的话,周亮想起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求是”校长竺可桢,轻轻的问着姑:“浙江大学?”
姑听到,摇摇头:“我想去他学习过的地方看看,我要去复旦。”完,转身坚定的走了出去。
周亮坐在西屋的炕边,看着姑没入东屋的背影,手向后支起身体,仰起头,喃喃自语着:“复旦么,姑想去复旦啊,那我们就去复旦吧。”
阳光洒下,照着周亮的笑脸。
另一边,姑回到了东屋,没理会看着自己的众人,在报考志愿表,第一表第一栏郑重的写下复旦大学国际贸易专业。
随后,放下笔,心的把志愿表夹进两本书中间,放进了书包,长出了一口气,对着爷爷着
“爸,我饿了。”
大家看着姑,都没有什么,招呼着周亮跟姐姐,全家人围坐在桌子边,绝口不提报志愿的事情,只是默默的吃着饭,吃完饭的姑去了西屋看书,大家才关上门,声的议论起来,听着叔跟大伙念着报考资料上复旦大学的介绍,大伙听着都觉得不太保险,但又不敢大声话,生怕打扰了姑,就围在桌子上姑拿回来的报考资料开始聚过头,讨论着第二第三志愿的填报。
周亮笑了笑,转身开门,走到了西屋,径直的走到姑的书箱子前,一通的翻箱倒柜中,终于把最下面封神演义翻了出来,取出里面夹的几页纸,拿到姑跟前,让姑抄写一份,等着姑抄好后,把纸撕碎,走到外屋扔进尿桶里,回过头,看见姑惊异的望着自己,没有解释,走回去,指示着让姑做着抄好的题目。
第二天上午,姑回学校交了报名表以后,就算是放假备考了,会在六号集合,乘车去华川县城参加七号到九号为期三天的高考。
家里让姑问明白了到时住宿的地方,长跑外的叔跟马叔提前过去看了环境,又在旁边找了个招待所,订好了房间。等着六号家里人过去照顾姑,顺便着当是进城旅游了,姐姐跟马莉到四号就放暑假了,下半年会上学一年级,正好趁着上学之前出去溜达溜达。
姑在第二天晚饭前总算是做完了前天晚上抄写下来的所有题目,甚至根据要求写了一篇作文。做完这些后,周亮仔细的帮着姑检查着,挑着错。帮着姑复习着知识。
一直到七月五号的早晨,周亮把姑叫进西屋,指着试卷问着姑,都记住了吗?姑皱皱眉头,诧异的问着周亮这是什么意思。
“要是我这是今年的高考试题呢!”周亮面无表情的看着姑,
“切,当我是孩那。这要是高考试题,我就……我就……这……不会吧……真的……”
周亮始终是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姑,从玩笑……郑重……不敢相信……凝重……到恍然大悟的转变。冷冷的了一句,给你两个时,复习一遍,然后这些东西不能留。
周亮在门口替着姑站了两个时的岗,转身进了屋子,从姑手里拿过试卷,一边叮嘱着这个要保密,对谁都不能,一边把试卷一的撕碎,然后拿到厨房,扔进了灶坑里,这才回到屋子里,对着姑笑了笑,着
“我们家的第一个大学生,是不是该放松一下了,要不要休息会?”
姑虚抬着手,对着周亮扇烀了一下,示意着别来打扰,周亮笑着转身去了东屋,加入到放假的姐姐跟马莉的跳棋游戏中去了。
高考第一科语文试卷在姑的震惊中,熟门熟路的答完了,想着几乎是和做过试卷相同的高考试卷,姑走出考场的时候像是在梦游,直到在旁边伺候的叔低声招呼了十几声才反应过来,看着姑恍惚的样子,以为姑没考好的叔低声安慰着:
“别寻思太多,就是考不上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咱就不读了,咱家还养得起你。”
姑笑着看了叔一眼,破天荒的拥抱了数一下,看着有惊慌失措的叔,想着周亮那屁孩,带着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对着叔
“安心吧,我这是答得太顺利了,有不敢相信,我一定能考上的。”
完转身就走,叔立马拦过去,拉着有些飘飘然的姑,向着爷爷跟马叔的所在地走了过去。姑要高考,有老师带队,衣食住行中,衣服已经给姑收拾好,住宿、去考场,都是集体行动,只剩下一个吃,家人不放心,既担心跟同学一起吃不好,又担心单独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影响考试。所以在家人在姑跟同学出发后,全体出动到了桦川县城考察考场跟并参观调研姑的住宿条件,爷爷奶奶顺便确定了姑考试的三天里,吃饭的具体地,一家还算干净的饭店,并在回家前,反复的叮嘱留在这里的叔,一定要以清淡为主,现在天气热,尽量不要吃肉类。在叔一阵阵头答应声中,爷爷还是不放心,招呼叔,在招待所里再订了一个床位,也留下来陪考。
叔领着姑来到了饭店里,马叔跟爷爷已经要好了的饭菜,大部分是素菜,唯一的荤腥,就是鱼汤,几个人开动后,姑碗里很快被夹满了苦瓜,黄瓜一类去火的东西,吃的姑直皱眉头,坚决抵制了爷爷继续给夹菜的举动,苦着脸细细嚼着苦瓜。吃过饭,又喝了一碗鱼汤,姑回了同学那边准备午休,剩下的三人跟着饭店老板订好了晚上的饭菜后,回到了招待所,也休息休息。
三天的高考就在姑考试的轻松,吃饭的苦恼,带队的妇女老师那无微不至的关心中过去了,一行人也回到了青山镇,下了火车,除了带队的老师要回学校汇报之外,其他人只是叮嘱了一句,十五号到学校听成绩,就就地解散了。
回到家,还没等大家问呢,姑已经冲进屋,抓起正在打瞌睡的周亮按在炕上就是一顿蹂躏,在周亮的高声求饶声中,姑放开了周亮,随后,姑温柔的替周亮整理好衣衫,在家人看热闹的围观中,抱起了周亮,亲了亲周亮的脸蛋,在周亮耳边轻轻的了声:“谢谢。”
周亮搂住姑的脖子,躲开众人的眼光,在姑耳边轻声的着:“别忘了,家里的未来要靠着你跟叔呢。”
随后亲了亲姑,看着虽然兴奋、但仍难掩疲惫的姑的眼睛,冲着姑向着在一旁有些吃味的,可怜兮兮看着姑的姐姐呶呶嘴,姑笑着又亲了周亮一口,放下周亮,向着姐姐冲了过去,尖叫声顿时在屋子里响起,等到姑跟着姐姐疯够了,简单的吃了中午饭,大伙就散开了。该上班的上班,该讨论的到了外面树荫下讨论,留下姑在炕上休息。
周亮轻轻的拍着姑,低低的重复着:“别担心,别多想,你注定是会考上的,好好休息,好好睡觉。”在纱窗吹进的温柔的风中,在周亮轻轻的拍打下,微笑着听着周亮重复着话语的姑慢慢的闭上了大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周亮看了看在姑另一边的睡着的姐姐,翻身也躺在姑的身边,扯过被,搭在肚子上,感受着清风的抚摩,用手枕着头,望着窗外,轻轻地对着蓝天白云
“姑、叔,家里的未来交给你们来保证,你们的未来,我会给你们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