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看到於夫罗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朝於夫罗讥讽道:“大单于,你不是一直说大匈奴的勇士战无不胜吗?今天怎会败得如此之惨?”
刘豹在一旁怒道:“曹将军,我们匈奴勇士在前面与敌人拼杀,你们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现在还要来嘲笑我们,真是太可耻了。”
曹性冷笑道:“我就嘲笑你了,你又能怎样?”
“你…”
刘豹气得立刻就想要拔出腰刀,同曹性比斗。
於夫罗急忙出声喝止道:“孤涂,不得对曹将军无礼。”
“诺。”
刘豹郁闷的答应一声,松开了握住刀柄的右手。
徐荣这时也对曹性责备道:“曹将军,大单于可是咱们的友军,你怎能对他们战败幸灾乐祸呢。赶紧向大单于道歉。”
曹性冲於夫罗抱拳道:“末将一时心直口快,还请大单于勿怪。”
於夫罗笑道:“曹将军不必客气,本单于还要多谢二位将军救援及时。”
徐荣向於夫罗问道:“大单于,王允派来的主将是何人?”
“皇甫嵩。”
“原来是他,这个皇甫嵩可是很难对付的。”
於夫罗点头道:“皇甫嵩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很高,有他在,我们再想要策反西凉军,可就要难多了。”
徐荣正要回答,一名小校策马奔跑过来,冲徐荣禀报道:“禀报将军,牛将军的大队人马已经赶过来了。”
徐荣冲保信的小校点点头,随后对於夫罗道:“大单于,咱们先去见牛将军吧。”
於夫罗也点头道:“也好。”
…
徐荣、於夫罗同牛辅等人汇合之后,大军继续向前,来到离灞桥五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
由于西凉军人马众多,牛辅下令择地扎下五座大营。
牛辅的中军大营扎在中间,於夫罗和杨奉在右边扎营,徐荣在左边扎营。李傕、郭祀在前面扎营,董承独自领兵在后面扎营。
牛辅刚将扎营的位置分配停当,就有士卒进来禀报,说是皇甫嵩请牛辅出营说话。
牛辅一听,连忙带领众将前往两军阵前,同皇甫嵩见面。
众人骑马来到阵前,牛辅独自策马上前道:“皇甫老将军,不知您叫末将前来,有何话说?”
皇甫嵩道:“牛将军,天子已经下诏赦免了你们的罪责,你为何还执意要兴兵反叛呢?”
牛辅:“皇甫老将军,当着明人之前,我也不说暗话。我对王司徒不信任,有他在朝堂之上掌握大权,我等西凉诸将早晚难逃被诛杀的下场。所以,我们这些人才一致要求天子下诏诛杀王允。”
皇甫嵩:“王司徒德高望重,岂能说杀就杀,你们提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份了。”
牛辅:“他王允算什么,比起您来,他可要差得远了。老将军不如同我们合兵在一处,咱们一起打进长安去,我请天子封您做相国,老将军以为如何?”
皇甫嵩被牛辅的话给吓了一跳,他原本是来劝降牛辅的,却不想牛辅反过到要劝他投降。
皇甫嵩:“牛将军休要胡说,我皇甫嵩对朝庭忠心耿耿,岂能同你们一起反叛朝庭。”
“既然如此,咱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战场上来分胜负吧。”
牛辅说完,拔转马头向回走去。
皇甫嵩望牛辅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也拔转马头返回营寨。
皇甫嵩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冲他的长史梁衍道:“西凉叛军声势浩大,咱们该如何破敌?先生可有良策教我?”
梁衍:“明公,西凉军虽然人马众多,可他们分属几家,人心不齐,一旦受挫,就会分崩离析。所以,属下建议明公对他们采取各个击破的策略。”
皇甫嵩:“哦,先生以为咱们该怎么做?”
梁衍:“夜袭。”
皇甫嵩摇头道:“牛辅等人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他们不可能不防着咱们去袭营。”
梁衍:“明公,他们即使有防备,也只会各顾各的。对别人遭受到围攻,只会是见死不救。”
皇甫嵩眼睛一亮道:“先生说的对,匈奴人刚吃了一场败仗,咱们今夜就去袭击他们的大营。”
梁衍摇头道:“明公,於夫罗此人久处中原,对中原的兵法知之甚深。他对夜袭必然是早有防备。咱们去打他,肯定讨不了便宜。”
“那先生说咱们该去打谁。”
梁衍:“我刚才观看了一下,西凉军兵马住扎的时候,以他们的后营士卒军纪最差。咱们就从这边发起攻击。一旦得手,就驱赶着溃兵杀入牛辅的中军大营。如此,方可一战锁定胜局。”
皇甫嵩:“就依先生,为防西凉军有所准备,我就将袭营的时间放在下半夜。”
“明公高见。”
…
牛辅回到自己的中军大帐,立刻招集众将商议军情。
於夫罗冲牛辅施礼道:“将军,皇甫嵩用兵老辣,咱们又是新来乍到,要防备着他今夜前来偷袭。”
董承在一旁反驳道:“大单于,你既然说皇甫嵩用兵老辣,他又怎么会冒冒失失地前来袭营呢?难道他会将我们都看成是刚出茅庐的新兵不成?”
於夫罗:“董将军,我也是提醒大家一句,以防万一。”
牛辅:“大单于说的没错,有备无患总是好的,大家都不能粗心大意,今夜各自守好大营,以防被皇甫嵩所趁。”
众将齐声应道:“诺。”
…
夜半三更,劳累了一天的西凉军士卒大都进入了梦乡,营帐与营帐之间,一些残存的篝火还在忽明忽暗地燃烧着。
徐荣此刻还没有歇息,他刚领着一队士卒巡视完军营,现在回到军帐里面准备休息。
侍卫进来给他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徐荣端起茶碗,看着漂浮在碗里的几片茶叶,心里觉得好奇不已。
这是郭潇让曹性带给他们的礼物,这东西比煮茶可要好喝多了,茶这东西他以前一直不怎么喜欢,可如今喝了这种炒茶,竟然渐渐地喜欢起来。
他听曹性说,这种茶泡浓一点喝,还可以让人兴奋起来,不至于发困想睡觉。
徐荣端着茶碗喝了几口浓茶,感觉心里热乎了许多。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曹性同侍卫说话的声音。
片刻之后,曹性手挑门帘,从帐外走了进来。
徐荣放下茶碗问道:“曹将军,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曹性在徐荣旁边坐下,笑着解释道:“刚才已经小睡了一会儿,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你这样可不行,不睡好了,如何领兵作战。”
“我也不是经常如此,只是这次心里有事,这才难以入眠。”
“曹将军,你可是在担心皇甫嵩今夜前来劫营?”
“这到不是,我担心的是并州那边的战事,也不知道主公是怎么应对的?”
徐荣笑道:“论起打仗,主公可比你我要厉害多了,你完全没有必要替他担心。”
“这倒也是,徐将军,你赶紧去睡一会儿吧,下半夜我来值守。”
“那就辛苦你了。”
“将军不必客气。”
就在徐荣准备回后帐睡觉的时候,大帐之外突然响起一阵撕杀的声音。
徐荣和曹性都吃了一惊,两人同时站起身来,一起朝军帐外面跑去。
徐荣和曹性奔至辕门处,看守营门的副将胡封跑过来禀报道:“二位将军,敌军在军营外发射箭矢,却并没有发起进攻。”
徐荣忙问:“箭矢密不密集?”
胡封:“稀稀拉拉的并不密集,估计敌人只有几百弓箭手。”
曹性:“这么说来,敌军不是主攻咱们这边。”
徐荣点头道:“肯定不是,依我猜测,敌人多半是在主攻匈奴人那边。”
曹性闻言幸灾乐祸地道:“那就算了,咱们守好营寨,不必去管匈奴人的死活。”
徐荣:“这怎么可以,匈奴人一败,牛辅将军的中军也将不保,要是牛将军的中军也败了,就有可能引起营啸,到时候咱们也将无法独善其身。”
曹性:“那就等牛将军的中军受到攻击,咱们再去救援。”
徐荣略一思索便道:“皇甫嵩前来袭营,他的大寨必然兵力空虚,咱们去偷袭他的营寨。”
曹性眼睛一亮道:“这到是个好主意。”
徐荣立刻对胡封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全军出动,咱们这就去端了皇甫嵩的大营。”
片刻之后,徐荣和曹性带领麾下的六千兵马出了大营,高举着火把杀向皇甫嵩的营寨。
队伍刚出军营不久,李堪带领三千士卒冲过来想要阻拦。
火光之中,曹性带领八百重甲骑兵如潮水般地冲李堪率领的兵马碾压过来。
面对着一群全身包裹着铁甲,如同怪兽似的重甲骑兵,李堪的部曲刚一照面,全都吓得是腿软脚软,前排的士卒只是稍稍阻拦了片刻,阵型就被冲得稀里哗啦。
李堪一见这种场面,吓得他拔马就跑。
主将一跑,剩下的士卒也跟着一哄而散,跑的慢的,转眼就被战马的铁蹄踩成了一团烂泥。
徐荣在后面也是看得心惊不已,他早就知道重甲骑兵的厉害,却也想不到能厉害到如此地步。
步卒对上重甲骑兵,根本就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徐荣忙冲还在一旁发愣的胡封喊道:“胡封,你快带领一千轻骑,在重甲骑兵的前面领路,以防不测。”
胡封忙道:“末将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