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质实则是赵山海给毒王这方的投名状, 但唐明森显然是个谨慎至极的人,几个人被带上楼后,看守的除秦云飞和他几个马仔, 还有唐明森两个手下。
毕竟他们几个人质份特殊,赵山海对他们安排得堪称优待, 一人单独一个房, 还送上饮料果盘。
丽都单独接自来水管, 也有冲水马桶和淋浴。既来之则安之,乔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等换上裤衩,光膀子从浴室出来, 却蓦地发觉屋子里多个人。
是唐明森的手下, 也正是前和秦云飞在一起的男人。
乔警惕地往旁边挪去, 大叫:“你想干什么?!”
男人坐在床尾,嘴里叼一根未燃的烟,上下打量他一番,淫\\邪的目光, 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这个出浴美人的欲望。
他站起,笑:“小美人, 一个人住多寂寞, 我陪你不好吗?”
乔恶心得简直反胃。
然而这人速度实在是快, 他还没挪到门边, 已被人截住, 还伸出手掌捂住他大叫的嘴巴。
外面值守的人, 到动静,敲敲门:“有事?”
乔被捂住嘴呜呜地发不出音,没到回应, 外面自然作罢。
这王八蛋也不知是怎么钻进房的,显然外头值守的人都不知。
金三角这些毒\\贩,跟港城社团办事风格完全不,哪怕都是亡命之徒,但港城社团,至少讲江湖规矩,金三角这些人,却都是不按常理的冷血刽子手,毫无规矩可言。
乔与这人无论是体型还是力量,都相差巨大,根本毫无反击之力,眨被拖到床上,他目光瞥到床头柜,灵机一动,挣扎抬脚一踹,将柜上的花瓶踹落在地,发出碰的一巨响。
然而禁锢住他的男人,一双睛闪猩红色的光,完全是被欲念冲昏头脑的模样,对此毫不在意,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去拉自己的裤子。
然而手才刚刚摸到裤腰,忽然感觉到脖子上贴上一把冰凉的利刃。
“下来!”秦云飞阴冷的音响起。
男人微微一愣,松开乔,悻悻然下床:“阿飞,你这是做什么?”
秦云飞瞥迅速起的乔,收回匕首淡:“这话该我问你,你这么乱来,等唐爷和风哥他们回来,我们怎么交代?”
男人满不在乎地嗤笑一,上下打量他一番:“原来你这么没种啊!不过也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跛子能有什么种!既然你不让我动小美人,干脆今晚你这个大美人陪我得?”
秦云飞脸色一寒:“你话当心。”
男人鄙薄地扯下嘴角:“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不是你们港城五爷的面子,你们一个小小的和兴社,我们毒王看都不会看一。给你们这么好的机会,该老老实实伺候好我们,别不知好歹!”
秦云飞“我也提醒你一句,毒王本事再大那是在金三角,来九龙城寨,得按我们和兴社的规矩来。”
男人显然并不把他这个和兴社红棍放在中,他这样,嘴角一勾,直接挑衅一般上手去摸他的脸。
秦云飞反应倒是很快,避开他的时,狠狠将他的手扇开。
这一巴掌很有几力,至于在夜晚安静的屋子里,发出响亮的一。也成功将男人激怒,骂一句脏话,开始动武。
刚刚逃过一劫的乔,默默看噼里啪啦上演全武行的两人,其实对于他来,这无非是狗咬狗。不过到底秦云飞确实救他一回——虽然这本是他的责任,所他还是期望在外面的人闯进来解围之前,秦云飞别吃太大的亏。
不过他显然是低估和兴社这位跛腿红棍的实力,他打不过陈迦南和江遇风,不代表他是徒有虚名,实则他虽然个子不算高且体型清瘦,但手十灵活诡谲,只一开始在对方忽然出拳猛击时,防御得稍有慌乱,之后便很快占据上风,转攻为守,在将人踢到在地时,手上那把匕首也随之贴上男人脖颈。
“行,算你狠!”男人不得不认输。
秦云飞收回匕首,站起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男人手脚并用爬起来,啐一口,不情不愿出门。
秦云飞却似乎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他将匕首插回腰,转头看站在床头,只穿一条裤衩的乔,淡问:“没事吧?”
乔讷讷头:“谢谢飞哥。”
谢归谢,但他并未忘记,刚刚那人是虎,前这人也是条狼,赶紧摸到自己的上衣套好。心里又不由得对自己这经历很是愤懑郁卒,他一个大男人屡屡被男人觊觎强迫,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这种无力又屈辱的感觉,让他很想打人——无奈他现在这具小板,除会心甘情愿让他揍的陈迦南,谁都打不。
秦云飞走到沙发椅上,摸出一根烟,自顾地上。看到乔站在床边,脸上似乎没什么后怕,只有浓浓类似烦躁的情绪。
他早知不是自己的错觉,靓仔南这位好阿弟,绝不是看起来这样纯良简单。他好笑地扯下嘴角,中指无名指夹烟,指指旁边的沙发椅:“阿,聊聊!”
乔并不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共话题,正对他这聊聊的邀请找借口婉拒。
秦云飞又:“放心,我还不想死,碰你阿南会跟我拼命,我暂时不会碰你的。”
暂时?
话还挺谨慎。
这时,一个窈窕艳丽的女人,端酒盘推门而入,在秦云飞旁半蹲下,打开红酒瓶,倒上两杯,娇:“飞哥,还需我做什么吗?”
秦云飞爱怜地摸把的脸:“不用,去休息吧,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可不能再让我们头牌嘉宝累到。”
嘉宝笑盈盈起,在他脸上亲一下,又转头对乔来个飞吻:“小哥哥,你们慢慢聊。”
乔朝他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一个男人的光来看,丽都这位头牌美人确实是风情万种迷人得很,但凡是个正常男人,恐怕都很难逃过这种魅力。可见当初跟人共处一室但什么都没做的陈迦南,确实不是大众意义的正常男人。
难怪这么大,没喜欢过女人,原来是根本不喜欢女人。
“阿,怎么?对嘉宝有兴趣?”秦云飞见他望嘉宝消失的门口出神,为他是看上自己手下这位美人,哪里想到他其实是在想男人。
乔回神,赶紧摇头:“飞哥误会。”
秦云飞轻笑笑,推推茶几上的一只酒杯,:“来,喝一杯。”
乔:“我不喝酒。”
秦云飞挑眉:“怕我下药?”
乔:“不是,是我不能喝酒。”确切的,是他这具体酒量太差,所来这么久,他几乎没碰过酒。
秦云飞没再什么,自己拿起高脚杯,慢条斯理喝起来。见乔自顾地坐在床尾,不愿走到他对面坐下,他也没再强求。
乔默默望他,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这混蛋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类。
一杯红酒入腹,秦云飞白皙的脸上染上一层红晕,光看这张脸,更有些雌雄莫辩。
他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开口:“我在丽都生的,那时还没这么豪华,是个破破烂烂的烟馆妓院,我有妈没爹,连我妈自己都不知我爸是谁。来妓院的男人,什么人都有,像刚刚那样的,经常见得到。我妈想起来管我一顿饭,想不起来,几天不闻不问,不是的几个姐妹时不时给我一吃的,我应该早饿死。好在我七八岁的时候,死,跟个大烟鬼一起死在烟榻上。后来,豹爷收养我,给我饭吃教我拳法。再后来,我把我欺负过我的人全废。”
乔没料到他的聊聊,是聊自己的世。虽然城寨里的孩子都出自穷苦家庭,但像他这样的,也确实不多见。他难得对这人生出一复杂的心情。
秦云飞朝他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怎么?情我?”
乔也笑:“我情飞哥,不如想想南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秦云飞舒口气,如幸灾乐祸一般笑:“阿南这回上这艘大船,后想脱可难。我港府正在筹备廉政署,往后三合会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城寨也不可能再是法外之地。你的南哥只怕走不多远。”
他的乔当然很清楚,一旦这次事成,陈迦南想脱更加困难。然而陈家一家三口和自己被押在这里,他想不去都难,唯一期望的只有这次别出大篓子。
与此时,凌晨的港城,空无一人的街,一辆载满箱货物的小皮卡,正朝九龙城寨开去。
开车的是江遇风,陈迦南坐在副驾驶,后排坐唐明森与他两个手下,他从烟盒里抽出两根烟递给江遇风和陈迦南,还亲自给两人上。
小小的车厢内,顿时烟雾缭绕。
唐明森见陈迦南脸色黑黑的,拍拍他的肩膀,笑:“阿南,都是做这一行的,不过是帮忙运运货,不用这样不高兴吧?我你父亲曾经也是军人,还上过战场打日本,实不相瞒唐叔也是,当初抗日时,我才十六岁,那时想得是赶走日本人,那真是拼命,上现在还有几个单孔呢。后来日本人是走,但我们也没落得好,流落到金三角,原本是想候指令反攻大陆,哪晓得台湾那边最终把我们放弃,去不台湾,也回不大陆的家,只能继续留在那边干这么行当讨生活。唐叔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陈迦南干干笑一:“那唐叔挺不容易的。”
唐明森叹口气,:“是啊,我最后一次离开家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家里还有爹娘和弟妹,如今转已经快半百,也不知他们怎么样?”
陈迦南:“没有你,他们应该过得不错。”
唐明森对他的讽刺不为意,甚至还愉悦大笑:“承你吉言。”
陈迦南很想一口烟给他喷过去。
正,车子前方,忽然出现几个警察,打手势让车子停下。
唐明森淡:“不用理,直接开过去。”
江遇风眉头微微蹙下,打转方向盘,从拦在前方的警察旁擦过,在喇叭中,绝尘而去。警察见状,立马开上摩托车追击,甚至还鸣枪。
这当然不是普通巡警。在陈迦南告诉周仁俊毒王的人进入九龙城寨后,反黑和扫毒组的兄弟们已经在城寨四周布控,但凡发现可疑的车辆和人员,立马能出击。
他们已经守好几天,今天终于守到目标,自然是全力抓捕,空荡荡的路上,一瞬便冒出十几个警察。
唐明森拿出一支枪上好膛,朝黑夜中追来的警察看,哂笑:“这么多警察守在你们九龙城寨附近,只怕是你们和兴社有内鬼。”
江遇风笑:“唐叔不会怀疑我和阿南?我们可是今晚才知毒王的人来九龙城寨。”
唐明森头:“这倒也是,我们一直没暴露份,与豹爷也是今天上午才碰面。”,又冷不丁问陈迦南,“阿南,你认为呢?”
陈迦南嗤,一脸无辜:“我怎么知?我知我们现在正被警察追?”
唐明森看后方,两辆摩托车已经快逼近,问江遇风:“还有多久能开进城寨?”
江遇风:“两钟。”
唐明森嗯一,吩咐手下:“干掉这两个警察。”
两人举起手枪趴在车窗,在飞速行驶的车上,朝后面发摩托车连续射击,警察也不甘示弱地回击。
在到一辆摩托车倒地,及玻璃窗被击碎的音时,陈迦南抱头窝在副驾驶哇哇鬼叫:“打进来。”
江遇风握紧方向盘,猛踩油门,还不忘提醒:“阿南,你当心!”
唐明森确是很淡定,只擦擦枪,将手伸出窗外,两枪响之后,便又是一辆摩托车猛烈滑到在的音。
剩下的车辆还未追上来,后顿时安静少许,陈迦南悄咪咪探头往后看,借昏暗的月色,遥遥看到两警察倒在地上,已经没动静。
他暗暗深呼吸口气。真他妈的上贼船。
幸而江遇风车技实在不错,很快摆脱掉后追来的车辆,钻进城寨黑漆漆的巷子,犹如泥牛入海,没踪迹。
车子停下后,陈迦南也懒得管什么唐爷豹爷的,一下车,便江遇风:“风哥,我去丽都看看。”
江遇风还得留下帮忙处理这批货,没法像他一样撒手不管,只头:“是阿雪没睡,帮我一让别怕”
“嗯,放心。”
陈迦南一溜烟消失在夜色,到丽都,一口气冲上二楼,是看下叔叔婶婶和豪仔,确定这一家子已经睡,便没打扰,然后又跑去江遇雪的房,这姑娘果然没睡,到他替哥哥带口信,抓他不让走:“阿南,你让我哥哥不用管我,算我死,也好过让他被人威胁杀人放火。”
陈迦南一心想去找乔,心急火燎地拨开的手:“放心放心,风哥有寸的,你老实待在这里,别惹事行,过两天你能回家。”
江遇风还想揪住他不放,被他强行挣脱,一边让叮嘱赶紧睡一觉,一边朝乔的房跑去。
房门外守两个马仔,他挥挥手:“快开门!”
“南哥……”马仔犹豫。
陈迦南眉头一皱:“怕我把人带走吗?我带走一个人,还有三个在你们手里呢!”
马仔一脸为难:“不是,南哥——”
他见状觉得不对,耳朵贴在门上,也没出什么,干脆动手从马仔上抢过钥匙开门,只是钥匙还未动,那锁已经自动转开,咔哒一,门口里面打开。
里面站的赫然是秦云飞。
“他妈的!”陈迦南登时暴怒,举起拳头朝那张半男半女的脸挥过去。
他拳头够快,但秦云飞也不算慢,在那玻大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时,他一偏头,堪堪避开,于是只剩风啸般的拳风从耳边擦过。
可见这拳头是用十力,砸花一张脸不在话下。
“南哥!我没事。””乔急忙走过来,又赶紧一句,“飞哥,今晚多谢你!”
到后半句,陈迦南再次举起的拳头才猛然顿住。
秦云飞哂笑看他一,拄拐杖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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