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飞后脚才刚迈出门, 陈迦南便狠狠门甩上。
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紧张兮兮抓住乔文手臂, 上下打量:“你真没?”
“没。”
“当真没欺负你?”
乔文轻笑:“真没有,不过确实有人想欺负我, 倒飞哥及时救了我。”
陈迦南一听, 登时怒不可遏:“妈把你抓来这里, 还有人想欺负你,谁?我去找。”
乔文摇摇头:“就姓唐手下,算了,反正也没怎么样, 先正, 你今晚什么况?”
陈迦南正要开口, 乔文食指放唇上,做了个噤声手势,又指了指门口,耳语般低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我们去床上。”
陈迦南点头。
丽作为男人销金窟,房间自然为了醉生梦死而设计, 花团锦簇大床宽敞柔软, 有种不上来旖旎和香艳。
上回陈迦南醉酒和嘉宝共处一室, 睡过这样床, 但完全心无杂念, 此刻被乔文拉着往床上走, 脑子却忽然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幸而还算有理智,如今危机当前,想着自竟然还有心思冒出这龌龊念头, 简直禽兽不如,于赶紧不合时宜念头赶到了九霄云外。
“到底什么况?”乔文蹙着眉头,神色严肃地问。
陈迦南道:“们有两吨货要进港城,准备放进城寨再分销,原计划分成三批,三个晚上运进来。”
这跟乔文预计得差不多,想了想,又问:“之前已经告诉了周少爷,难道警方没有布控?”
陈迦南捧着嘴巴,小声道:“问题就出这里,城寨附近有很多警察,应该就周仁俊收到消息后,警方安排。我们回来时,遇到警察拦车,但没停下,然后开始交火,毒王人枪杀了两个追上警察。”到这里,劫后余生般重重舒了口气,“这伙人真太嚣张了,别人地盘滥杀警察,谁沾上谁倒霉,豹爷还指望抱上这棵大树赚大钱呢!只怕赚了也没命花。”
乔文问:“你没动手吧?”
陈迦南:“当然没有,装作吓得要死呢。”
乔文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心下对况了解了七八分。正月天气还有一凉意,推推:“你去洗一下,我们钻进被窝再仔细。”
陈迦南从善如流,跑进浴室冲了个战斗澡,光着膀子,带着一点水汽钻进被子。见乔文盯着天花板,一副冥思苦想模样,好奇问:“小乔,你想什么呢?”
乔文道:“既然们杀了警察,而且这警察肯定不普通巡警,这回扫黑组和扫毒组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陈迦南道:“难不成警察还能进城寨抓人?这三不管多少年了,以前有人杀了警察逃进城寨,警察边照旧不了了之,谁敢进城寨抓人啊,除非一口气派个几千人,不然一小队警察来抓人,顶什么?和兴社上千号人,加上姓唐几个恶徒,谁来谁送死。”
没错,如今距离廉政署成立还有一段时,港府下令三千警力清扫城寨,也要等到明年。但既然秦云飞知道港府正筹备廉政署,警方内部必然早就风声鹤唳,这年黑警当道,公然充当各路三合会□□,如今这警察为了自保,许多急于立功表,不然这回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对待毒王入港。
加上有周仁俊这不怕死拱火货,只怕这回警察真会派人进城寨。
警力不足,就只能便衣夜袭。
乔文思忖片刻:“南哥,如果明晚真有警察进来抓人,肯定精锐,武器也绝对先进。赵山海和姓唐,到时势必会我们威胁你和风哥帮们对付警察。”对上,神色严肃道,“你记住,无如何不能受们威胁去杀警察,你不管我们,我会想办法带人逃走。你和风哥把自小弟劝住,让们不要动警察,最好带们跑远点。”
陈迦南皱眉:“这么多人守着,你们怎么逃?我哪能不管你们自跑?”
乔文道:“丽这两不营业,周仁俊肯定能猜到人就这里。还记得当初救从丽救两个姑娘,你和暗号吗?若明晚听到奇怪猫叫,应该就通知我们来了,会留出时间给我们做准备。到时候你先拖着,我想办法逃走,等逃回东区,放一个烟火给你打暗号,你就知道我们安全了,你就赶紧跑。”
陈迦南沉吟片刻,点头:“行。”
为经过之前数次经历,乔文几乎每次能推测得七八分准,虽然觉得警察进城寨抓人几率微乎其微,但既然乔文了,十有八|九真会来。只依旧忧心忡忡,叔婶一家和乔文,无谁有个三长两短,得悔恨一辈子。
乔文看出忧虑,伸手亲昵地揉了把头发:“南哥,这儿不怪你,谁也想不到赵山海为了报上毒王这棵大树,连自手下威胁。不过早周仁俊眼钉,这回们进来话,应该也不会放过赵山海,只要一倒,你就自由了。再过两个月,等新屋装修好,我们就搬出去,彻底解放了。”
陈迦南幸个乐观性子,听这样一,顿时一扫萎靡,两眼放光,力点头道:“周sir这回直接把豹爷干掉得了,免得继续祸害城寨百姓。”
乔文轻笑:“行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估计一场恶斗。”
陈迦南抱着脑袋,额头力亲一口:“幸好有你小乔,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个不带任何暧昧吻,但乔文心却啪嗒了一下,无奈地吁了口气,轻笑着摇摇头,推一把,欲盖弥彰翻过身:“睡啦!”
陈迦南除了刚刚进门看到大床时,生出过一丝不合时宜邪念,但这会儿当真一点乱七八糟想法没有,只想单纯地靠近。
于双手双脚抱怀里。
“南哥……”被个热烘烘身体裹住,乔文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迦南哼哼唧唧道:“你我有点怕,让我抱一会儿。”
乔文:“……”行吧。
这一觉睡到了大午,外面头高照,无波无澜,陈迦南陪乔文吃过午饭,被豹爷叫走,留下乔文一个人待房间里百无聊赖地度。
及至又吃过晚饭,乔文脑袋瓜转了转,佯装无聊透顶,让看守马仔,把旁边几个人叫来屋子打牌。
马仔起先还不答应,笑道:“怎么?怕我们逃跑吗?要我们真想逃,分开岂不更容易?还不如一间屋子看守呢”
马仔想着也有道理,于旁边两个房陈家三口和江遇雪带了过来。
江遇雪被了一夜一天,就见了哥哥一面,简直无聊得要原地发狂,这会儿终于有了人话,顿时叽里咕噜个不停——当然,主要痛骂和兴社这混蛋。
等她骂得差不多,乔文才笑着不紧不慢开口:“我们先打牌,其别想。”
陈叔唉声叹气道:“们到底要阿南去做什么?把我们抓来了?”
乔文压低声音:“今晚可能会发生大,待会儿我们找机会逃走,不要连累南哥和风哥。”
“好!”江遇雪点头大声道。
乔文吓了一跳,赶紧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手势。
江遇雪反应过来,赶紧捂住自嘴,然后想到什么似,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蹭亮砍刀,压低声音:“放心,我不会拖后腿。”
乔文:“……”风哥妹妹就不一般。
陈婶被她这刀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阿妹,你这要作何?”
乔文叹了口气:“赶紧收起来,要真被人堵住,你这刀也处不大,我们要智取不能硬来。”
江遇雪讪讪点头,刀子塞进地毯。
们装模作样打牌时,楼下两方人马开起了会议。
和兴社包括陈迦南内七八个高层和唐明森五人,分成两边对坐,间隔了个实木大茶几。
唐明森喝着茶不紧不慢开口:“豹爷,昨晚你也知道了,外面如今只怕埋伏着更多警察,剩下两批货得延期了。”
赵山海道:“如何安排唐爷你了算,我们和兴社全力配合。”
唐明森道:“昨晚埋伏城寨外警察,绝非普通巡警,这明我们行踪已经暴露给警方。但我们九龙城寨落脚,除了五爷就只有豹爷你们知道。五爷边我们合作多年,从未出过,所以问题肯定出你们和兴社。”
赵山海闻言,讪讪一笑:“唐爷,你这话从和起?我昨白天才接到五爷指示,和你们碰面。除了我和阿飞,其人知道你们身份,更晚上开会时。这么短时间,就算真有内鬼告诉了警察,以警方速度,也不可能反应这么快。”
秦云飞冷飕飕接话道:“前两天潮汕仔被一窝端这,闹得全城寨人心惶惶,最近新来城寨又只有你们一伙人,有人怀疑你们头上,告诉警察,警察顺藤摸瓜猜到你们,也不什么稀奇。”略微一顿,哂笑一声,“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做太嚣张。”
唐明森朝旁边一个手下狠狠瞪了一眼,又道:“既然你们怀疑跟潮汕仔死有,不如把你们和兴社潮汕籍社员找来问问,看不们想为同乡报仇,也好洗清你们嫌疑。”
赵山海道:“我们社团确实有不少潮汕人,既然唐爷要问,我就让人全找来,你亲自审问。”
唐明森点点头,看向秦云飞。
赵山海笑:“阿飞不。”
唐明森笑了笑,又看向陈迦南。陈迦南挺直胸膛,一口北方官话道:“我城寨出生,老爸祖籍天津卫,跟潮汕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听不懂潮汕话。”
唐明森轻笑,点点头:“倒也。”
江遇风接着道:“我客家人,倒会讲一点潮汕话,但跟潮汕仔没交,豹爷知道。”
赵山海:“嗯,阿风和潮汕仔还有过一点过节。”
和兴社成员,被陆陆续续带进来,时间悄无声息这场漫长审问,慢慢流走。
快到凌晨时,早已陷入静谧城寨,不知哪里响起几声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