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护院和护卫月钱更高的还有什么?”
“更高的……”李大夫想倒是想的到,只是连护院和护卫都做不了,还怎么妄想王府或是侯府里的死士和暗卫呢?
李大夫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王奇拧眉道:“怎么,有什么不能说吗?”
“这倒不是,王府侯府或者是将军府里,每年都会招一批死士或者是暗卫,他们负责的任务比较私密,也比较艰难。一般这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以你的身手……”李大夫顿了下,不太相信的问:“能行么?”
王奇抬眸看了李大夫一眼,原本压在李大夫肩上的手,明明是极为随意的微微抬了一下,然后掠过李大夫头顶盘起来的发髻,随后就听到‘砰’一声,门框上仿佛被插上了什么东西,一阵颤颤的抖动声缓缓减弱,直至消失。
李大夫花白的头发这时才缓缓松遢了下来,披在肩上,李大夫忙不迭伸头去摸头顶的发髻,却发现横插的发簪已然不见,扭头一看,门框上插的正是他的发簪,目测陷有两寸深。
“这……这……”李大夫受惊不小,不敢置信的回头望着王奇,忽然觉得自己方才完全是在找死!
他哪里是练家子,明明就是顶尖的刺客!
一般的练家子只能做护院,但凭他的身手,送到侯府去,不说拿个一百的作保费,至少五十是毫无疑问的。
李大夫发现,原来自己捡到宝了!
“你……你放心,她的病老夫包了,保人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老夫一定会找个人脉广的给你介绍。七宝,七宝!快过来,带这位壮士去西厢房住,另外给他的晚饭加一斤牛肉二两白酒,给老夫伺候周道了!”
见李大夫态度斗转,王奇知道,以自己的身手,应该是能找个好营生了。再者李大夫也答应了替柳枝看病,想来柳枝也没有什么问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没银子吃你的住你的。”王奇趁势想敲李大夫一笔,李大夫想了下,果然点头应道:“没关系,先欠着,等你找到了去处,这点银子算什么?”
“那柳枝看病的钱……”王奇话没说完,李大夫又抢话道:“都欠着,都欠着,壮士有大好的前程,还在乎这么几个银子么?大不了老夫先替你掂着,等壮士手头宽裕了再还给老夫便好。到时候壮士不要忘了老夫才是……”李大夫笑着道。
王奇点点头:“嗯,那就有劳了。”
“不劳烦不劳烦,壮士若是困了就先去歇着,柳姑娘这里有七宝看着,不会有事。再说,老夫既然敢接下柳姑娘就能保证将她医好,没医好壮士要了老夫的命老夫连半个‘冤’字都不会喊。明日一早,老夫就让七宝去把东街的王二叫来,他常年给官老爷介绍护卫,偶尔遇到上等打手,光是作保费就够他潇洒一年的了。赶明儿他看到你啊,说不定做梦都能笑醒过来。”李大夫光是想想就觉得激动,王奇倒是没多大的反应,只静静望着榻上的柳枝,见她眉目紧闭,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李大夫王奇丝毫不为所动,不免有些纳闷儿,明明看他穿着应该是个乡下人,乡下人能在汴京城的高官府中找到个极好的差事,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倒是让李大夫震惊不小。
“壮士放心,这位姑娘绝不会有事,等会儿老夫给她包扎一下,再开点好的药材,养上一两个月保管她生龙活虎,比受伤前气色还要好!”李大夫保证道。
一两月?
王奇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不就是留着柳枝敲诈他么?
不过王奇倒是不抗拒,这么重的伤,让她多养养也是好的,就算多花些银子又如何?姑娘嘛,就该用来疼着。
想到这里,王奇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柳枝和自己不过是萍水相逢,为她花掉了自己一早从山里采药换的一吊钱不说,现在还要为她卖身?
这上辈子是欠了她什么债,这辈子要这么为她?
可说不管她吧,王奇怎么都办不到。
罢了罢了,就当成是倒了血霉罢,已经摊上了这回事,还能怎样呢?
王奇回头对李大夫道:“那好,柳枝就交给你,她若是没事,我会记得你的好处,将来不会亏待你。可她若是有个意外,天涯海角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李大夫连忙应“是,是。”
七宝带着又一个跑堂小厮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另外取了张干干净净的布帛,李大夫用布帛蘸了清水拧干给柳枝仔细擦拭了伤口,然后再让七宝去药房拿了药膏回来,给柳枝抹上,然后敷上一层纱布,轻轻绕着头缠了两圈后打个结便算处理妥当。
李大夫给七宝写了张方子,七宝递给另一个小厮,小厮急急忙忙跑后院去给柳枝熬药。
自从知道了王奇身价不菲后,不只是李大夫,就连七宝也跟着高兴。
柳枝喝了一顿药,夜间子时醒了。王奇本来打算趁夜回一趟莲乡,给章娴说说今天发生的一切,不要让她担心,只是念着万一柳枝醒了,一个人躺在陌生的药铺里会害怕,于是就一直守着,等她醒了再说。
柳枝感觉头有些疼,睁开眼看到头上挂着厚厚的青色帘帐,奇怪着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
“你醒了?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身边忽然传来一道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意识还有些混沌的柳枝,缓缓偏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可就在眼睛睁大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额间的肌肤在往上抬的时候,牵动了伤口,一股尖锐的撕拉痛感从上猛地钻进心头,疼的柳枝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好好躺着,李大夫说你的伤势很严重,不能随意动弹。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吧。”
被王奇这么一说,柳枝还真觉得有些渴,想点头时又忽然想起王奇方才说了,她不能动,于是柳枝老老实实跟个木头人似的,躺在床榻上动也不动,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