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问：“焦淑人不必紧张，本王只是想问问，五日前焦淑人人在何处，身旁可否有人？”
焦淑人并不知道萧兰儿的事，所以也不明白秦王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连忙对小声对谆王道：“臣妾当时在韩……”
“嗯？在哪里？”谆王拧眉看焦淑人，可嘴角却还笑着，只是脸色一下就变得极冷，吓得焦淑人忙改口道：“臣妾当时在……在王爷府里，身旁没有人。”
“宥之可听到了？焦淑人在本王府里呢。”谆王回头笑看秦王，秦王也没太失望，本来就是一时兴起才问的，焦淑人自然不会说真话。想起萧兰儿，秦王看着焦淑人忽然又有些心烦，研华其实说的对，这样的女人，何苦念念不忘？只是当初的救命之恩奈何就深植在心，无法忘怀呢？
“王爷，贺礼都点算好了，您看，要不要……”华少爷忽然从里间出来到了谆王身后。谆王闻言回头看华少爷，拧眉道：“要！当然要！今日来给本王贺寿的，都是朝中有分量的大臣皇亲，自然要报下礼数，也好让那些浑水摸鱼跑进来吃白饭的好好听听，看他们还能吃的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
华少爷微微一笑，“那还请王爷和殿下回席间做好，华某这就去将礼单拿来。”
“嗯，去罢。”谆王回头看秦王，“来，宥之，咱们回去坐着吧。”
秦王看着华少爷离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贺礼哪有当着众兵客全数报出来的？这么大张旗鼓的，谆王真的就只是想给那些拿不出手的官员一个难堪？
“这谆王是傻了不成，这么做，不是越发将那些个手头紧的大臣们往殿下这里推么？”研华挠着脑袋看秦王，秦王皱眉，“百害而无一利，他应该不会……”
正奇怪着，华少爷又过来催，“殿下，还请入席罢。”
秦王回头看了研华一眼，慢慢回到谆王下首的位置坐下了。
华少爷走到院中正北向坐着的谆王身旁，慢慢打开礼单，开始念各位前来贺礼的官员所赠礼数，一一不漏，也没按数目大小，而是按进府的顺序，如此一来，出手豪气的和出手吝啬的相互穿插交错，对比鲜明，叫座下兵客一听，时不时发出阵阵嘲笑声，捧喝声，搞得一干人在席间如坐针毡，谆王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扎眼。
“韩礼官韩大人，一万两。”华少爷笑着念到此处，席间的嬉笑声突然顿住，众人皆是一惊，脸上纷纷露出错愕的神色，甚至不少人伸头四处寻韩昭然的身影。
“一万两？他韩昭然哪里来那么多银子，莫不是私底下开了商铺？”
“就算开商铺，哪能一时间就挪出一万两来？这韩昭然是去抢钱庄了吧？哈哈哈……”
“那可不好说，依我看啊，说不得是……挪用了户部的银子呢？守着国库监守自盗，不然哪能弄来那么多银子，一个破落户而已，他这是疯了罢，如此一来，还不得引着人来查他？”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忍不住低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谆王端坐在上头，含笑往韩昭然那边看了一眼，始终没说话。
秦王听到这里，眉头一皱，研华也拧着眉小声道：“这韩昭然是疯了吧？一万两，就算是白银，也怕是当了全部家产才能凑齐，你说他拿刀暗杀谆王都有可能，可怎么好好地，还倾家荡产来给人家送礼呢？”
“你把人给我盯住，等宴会结束将他带到府里去。”秦王微微偏头吩咐研华，研华点点头，“是。”
正当秦王和研华小声说着的时候，华少爷这头又开始继续报数了。
“秦王殿下，三万两黄金，欠条。”
“三万两黄金啊！那得秦王多少年的俸禄啊，秦王这礼也太大了吧？”
“你没听嘛，是欠条呢！”
“对啊，怎么还有送欠条的？这秦王到底是抠还是阔啊？”
“韩昭然不也是秦王手底下做事的么？难不成户部的都富到流油，一出手就是上万两？”
“秦王和谆王不是不和吗？怎么还送这么多？”
秦王坐在席间听着一众人热闹纷呈的议论，再回头看谆王，谆王似乎早在这里等着他，笑意盈盈一直看着秦王，秦王只以为韩昭然是重头戏，没想到，谆王真正等的是这个！
三万两黄金。
秦王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当初赎林西月的赎金啊。
当初子湛上谆王府救萧兰儿时，华少爷曾和子湛说起过此事，子湛当下也听着林西月的话应下来了，后来子湛和秦王一直不和所以这事也一直没来的及说，要不是子湛私底下和安珏说起过，秦王到现在也还蒙在鼓里，说不得今日华少爷提起，秦王还要和人理论上一番。
“宥之，皇叔看你神色，莫不是不记得了？”谆王笑着朗声道：“没关系，你若是忘了，皇叔我就再提醒你一次，几个月前子湛曾到皇叔府上来过，说是替你答谢本王当初借你赎金赎清贵人一事，还说一定要将这笔银子还上，本王当时还觉着宥之通情达理呢。虽然如今清贵人已经……但是本王那笔银子也是借的，眼下焦淑人进府，到处都用到上，宥之你可不能抵赖啊！”
研华哪里知道这事，听到三万两黄金的时候，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殿下，谆王说的可是真的？”研华忙不迭凑到秦王耳边小声问，秦王默了片刻，微微点头，道：“嗯。”
“这，子湛怎么能这么糊涂呢？好好地提这个干嘛？”研华睁大双眼震惊望着秦王，秦王没反应，研华撇头看了眼谆王，只见谆王正噙着笑直勾勾看着秦王呢，一脸看你怎么回应的得意神情。
座下满蓬宾客也纷纷低头耳语，虽然声音不大，可人数太众，零零碎碎攒在一起，就成了一阵一阵的议论浪潮。原本这三万两黄金是谆王所出，所以这嗜色成性的名声原本也是冠在谆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