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到了巳时,谆王府上正是热闹时候,仍旧源源不断有客人进来,眼看着前院已经快坐不下了,院门口还在不停的接待。秦王坐在谆王下首的位置,时不时和来往的大臣们闲聊两句,可目光一直都似有若无的瞟在焦淑人身上,谆王每每回头看到时,心里都忍不住暗喜。
李宥之此时的煎熬和难受是谆王幻想了多少个日夜才实现的,当然要慢慢享受了,谆王带着焦淑人跟前来贺礼的官员们一一敬酒,连带平日里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官员们,谆王也端出了极好的性子,忍不住聊上了两句。
研华喝了两口酒回来,看到秦王还盯着人家的爱妾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皱皱眉,“殿下,依属下看,您还是放下吧。何苦为了个女人这么折磨自己呢?再说,这个清……焦淑人有哪点好啊,活生生把丽贵妃气出旧疾的事连我都知道了,您说若是丽贵妃知道您还对她念念不忘,说不得这病又该……”
“你给本王闭嘴!”研华口不择言秦王立马甩了他一个狠厉颜色,研华忙噤声,“属下……属下不是故意的。”
“殿下,您说您要真惦记,不如惦记惦记春红楼里那个吧,方才属下也跟去看了眼,看样子是真的不好呢。”研华说着叹了口气,秦王这才想起林西月来,皱眉问:“怎么好好地突然就那样了?”
研华听秦王这么问,骤然拧眉望秦王,“殿下,您还问我呢?这事您不是最清楚么?”
“废话少说,赶紧说!”秦王不耐道。
研华尴尬收回目光,耸耸肩,“几日前您不是冲进五楼找姑娘鸳鸯浴去了么?”
“嗯?”秦王闻言冷冷看研华。
研华一抖,道:“那个林西月也跟进去了啊,不过您说那么多男人,林西月一个大姑娘也不知道害臊,殿下看上的,果然是不一样啊。”
“本王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几时变得这么自在连本王也敢调笑?”秦王咬牙,两颊隐隐浮现出一条青筋,研华见状,这才吓得规规矩矩道:“没没没,属下不敢,属下好好说。那天尺大人的儿子尺练章正好也在里头,林西月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不知道怎么就碍着尺练章的眼了,尺练章拿起浴池里的木瓢就冲着林西月的后脑勺扔过去,可也不知道怎么着,尺练章那种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的人,怎么就把林西月伤的当下就昏迷过去了呢?这事属下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后来尺练章就让手底下人把林西月拖出去处理,好在黄妈妈来的及时,正好赶上了,这才将林西月救下了,不然啊,说不好这会儿林西月都已经……”
秦王一边听着,脸色渐渐阴狠起来,研华看着心里也跟着揪起来,末了还问道:“殿下您不就在里头么?隔张帘子而已,应该听得清清楚楚才是啊。”
说起这里,秦王越发气滞难耐,当时秦王正在气头上,只顾着做戏给林西月看,谁知道里头动静太大,根本听不清外头,虽然外头闹起来的时候秦王也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想,所以这才……
如此想来,秦王才知道,为何这几日不管他怎么醉生梦死,怎么玩姑娘叫女人都没见到林西月的身影,原来她早已经昏迷了,甚至差点就被人悄悄拖出去处理了,这时候秦王才觉得后怕,差点一个不小心就把林西月……
“殿下,照属下看,这尺练章八成是故意的。当时那种情况,谁都知道殿下您是和林西月在置气,可那个尺练章竟然还想偷偷将林西月处置了,说不得就是想给你下绊子呢。反正这个林西月身份也尴尬,他……”说到这里研华忽然心头惊了一下,睁大眼问秦王,“您说这个尺练章难不成也发现了林西月的身份,所以这才敢斗着胆子给您耍阴招?”
“哼,知道又怎么样,都是死人了,本王害怕他耍阴招?”秦王眸光一冷,“尺大人在朝中四处吃本王的暗亏,就凭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想替他报仇?笑话!既然他们不想活,那本王就腾出手来和他们玩,就怕到时候他们尺家的人还不够本王玩!”
研华眼珠子一转,心里开始痒了,跟着秦王混吃等死了几日,现下终于有事做了,还不得高兴地要上天?
“宥之,在说什么呢?怎么脸色都白了?”谆王携着焦淑人从前院后头回来,正好看见秦王发怒,秦王不露痕迹按下心中愤懑,淡淡一笑,“不过是户部里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嗯,那就好,今日是本王大喜之日,宥之一定要吃好喝好一醉方休,等下本王给你看看本王特地替你准备的歌舞,里头个个都美的很,保管比你接回去那个什么‘桃儿’的好一千倍一万倍,到时候你若是有看上的,想要几个本王就给你几个,也好叫你秦王府里热闹热闹。眼下清贵人不幸暴毙,郡主也好像……不在府里罢?”说着谆王眯起眼看秦王,接着道,“你那个秦王府啊,冷清的连你自己都不愿住,本王看着心疼的慌。等下你千万别和皇叔我客气,说不得太后知道了还说皇叔小气呢。”
谆王一席话将秦王府里的人和事说的逐一不漏,秦王越听脸色越黑,尽管有子湛和安珏以及一干暗影卫护府,可府里头的情况还是被谆王打探的一清二楚。
说起萧兰儿,秦王忽然看向焦淑人,只见她默默跟在一旁,不发一语,连多的表情也没有,犹豫了下,秦王还是忍不住问:“本王有话想问问焦淑人,皇叔不介意吧?”
谆王回头看了焦淑人一眼,焦淑人立马朝谆王小心行了礼,“臣妾和秦王殿下没什么好说的。”
谆王微微一笑摆摆手,“你怕什么,宥之又不会碰你,是吧宥之?”谆王笑着回头看秦王,秦王忍着怒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