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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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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索性起身,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小区里黑暗一片,大家都歇息了,整个楼栋漆黑一片,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决定去找离雾,都是她白天拉着自己游泳害她没睡午觉,结果导致晚上失眠了。

可是云妆推开离雾的房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连一丝声息都没有。云妆一惊,以为离雾出了什么事了,慌忙打开灯一看,结果发现离雾人根本不在屋里。

找了一圈,整个楼层都没有离雾的身影,云妆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出去了,离雾来这里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一些原因的。

说不定羽澈把她叫来还有什么秘密任务交给她,而羽澈宁愿选择相信离雾,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将任务交给自己。

想到这,云妆的心顿时沉到谷底,于是就坐在偌大的客厅沙发上等着离雾回来。

这一等,就等到了近天亮,离雾四点多的时候悄悄回来了。

一进屋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离雾一惊,立即反应过来云妆发现自己出去,心里盘算着该说什么蒙混过关。

于是笑道,“云妆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终于决定不做懒猪了?”

云妆神情冷淡的回眸看着离雾,淡漠出声,“我没睡,就在等你。”

离雾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不,应该说离雾化了浓妆,在烈焰红唇大烟熏的映衬下她的脸色本来就惨白惨白的跟女鬼一样,好像涂了一层面粉似的。

可是云妆却看得出,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离雾的脸色更要白上三分。

云妆见离雾咬牙保持沉默,便从沙发起身走向她,眼眸清亮凌厉,“不要告诉你半夜饿醒了出去吃夜宵的。”

离雾微微调整一下紊乱急促的呼吸,笑了笑开口,“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可以去当半仙了。”

“离雾,你有什么时瞒着……”云妆看着离雾朝房间走去,情急之下一把拽住她的肩膀。

“嘶……”离雾吃痛的闷哼一下。

“你受伤了?”云妆顿时吃惊松开手,近距离的看着离雾才发现,她的额头脸上全是冷汗。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离雾因疼痛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你快坐。”云妆扶着离雾在沙发坐下,马上冲进去房间去取药箱,对于他们杀手而言,面临着随时受伤死亡的危险,所以紧急的药箱是必不可少的。

取了药箱匆匆折回,云妆取出纱布小剪刀等东西,有些心疼的皱眉道,“我先帮你处理伤口。”说着就拿起剪刀利索的剪刀伤口处的衣服。

是枪伤,不过子弹已经被离雾当场取出来了,现在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看着离雾惨白着脸却满不在乎的隐忍模样,云妆既佩服有心疼,突然想到离雾这样喜欢红衣服,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红色的衣服即便受伤流血也看不出的缘故吧?

“好了,这几日记住别碰水。”包扎好云妆淡淡交代,幸亏之前贺子寅特制的止血药剂还留着,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离雾看着有满腹疑问,可只是安静的替自己上药包扎,然后拿着药箱准备离开的云妆,淡淡出声喊住,“等等,你不是好奇外出的原因,以及我怎么受伤的吗?”

云妆停住脚步,回头,手中抱着药箱,清冷沉澈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有些狼狈的离雾,轻轻开口,“你愿意说吗?你愿意说我就听,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离雾咬牙点头,随后闭着眼放松僵硬紧绷了很久的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中,“你先去我房里把我的化妆包拿来。”

云妆悚然,惊愕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化妆哪,姐姐你的妆容已经够浓了,不用再补妆了……”

“闭嘴。”离雾冒着冷汗痛苦的哼哼,“我这个妆都顶了一天一夜了,再不卸妆让皮肤透透气你想让我长皱纹冒痘痘生暗疮吗?”

云妆再度惊悚,闭上眼默默无语。

随即马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你你……你要卸妆?”要把真实容貌展现在我的面前?是这个意思吗?

因为这个讯息太过难以消化,云妆处在震惊中无法回神。十几年来离雾一直盯着这样一个掩盖本来面目的夸张容颜,炎龙组织里面几乎少有人知道她本来是长什么样的,今天居然……离雾她居然要当着她的面卸妆……这能不让她震惊吗?

“……”痛直击大脑最脆弱的神经,离雾干瞪着云妆的呆愣表情,已经无力再骂人了。

“我我我……马上去拿。”云妆一颤,光看离雾的表情就够让心脏吃不消了,马上一溜烟的冲进离雾的房间把梳妆台上的黑色皮质化妆包给取来了。

离雾接过化妆包,打开取出卸妆油和卸妆棉,熟练的替自己卸妆,云妆看她卸的差不多马上去打了一盆温水过来。

离雾赞许的看了云状一眼,洗干净擦上柔肤水乳肤露,很快一张清丽无双的绝世容颜呈现在云妆面前,看的她目瞪口呆。

想不到,烈焰红唇大烟熏的浓妆掩盖下居然藏着这样一张美丽的绝世容颜,可是她为什么要掩盖住自己的真实容颜呢?

要是离雾以自己的本来面目示人,那么估计天下男人全都会心甘情愿的匍匐在她脚下,任她差遣吧?

或许,羽澈也不能幸免……云妆酸溜溜的想着。

“嗨嗨嗨,回魂了。”离雾拿着已经冷掉的毛巾在云妆面前挥了挥。

“想不到你这么的美……”云妆回神后赞叹的轻喃,接过离雾递过来的毛巾,拿起一旁的洗脸水通通拿去卫生间处理了。

“美有什么用?”看着云妆离开的背影,离雾清丽无双的脸上闪过一阵令人心酸的伤感落寞,秋水剪眸又一层水润晶莹的液体在滚动,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云妆收拾好一切,重新坐回离雾身边。

“今晚我去鹰帮朱雀堂了……”沉淀了一下自己伤感的情绪,离雾再度开口,语气微冷但是带着几不可闻的颤音。

“你一个人去哪里干什么?太乱来了,羽澈让你去的吗?”云妆一听有些激动,离雾再厉害毕竟也只有一个人,她怎么能一个人深入龙潭虎穴呢?不受伤才怪。

“之前我接到任务到S市来支援老大和你的时候,老大跟我说,朱雀堂杜大峰之所以会如此有计谋陷害老大夺大位,只因为他背后有一个军师。”闭了闭酸涩胀痛的眼睛,离雾沉默片刻才继续道,声音哀沉,让人有一种心酸不忍的感觉,“这个军师正是从我们炎龙逃出的叛徒……”

云妆一惊,脸色咋变,“叛徒?”叛徒,是两个多么严重的字眼,炎龙上百年的历史一共才出过不到十个叛徒,其中不大多数为情叛变,也是情有可原,所以炎龙近些年对杀手的训练和要求更为严格苛刻,近十年来,就再也没出过叛徒。

追溯上去,也只有十二年前出过两个叛徒而已,不过他们都逃过了炎龙的诛杀令,隐姓埋名的活了下来。

“是的。”离雾看了一眼震惊的云妆对她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十二年前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那个时候你已经加入炎龙了。”

“是的,可是黑风跟黑雨都已经绝迹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现呢?而且还妄想报复炎龙陷害羽澈,他们不是自寻死路吗?”云妆疑惑。

当年黑风黑雨是两个顶级的杀手,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黑风是兄长,同时也是离雾的师傅。黑风黑雨本来一起搭档执行任务的,可是自从离雾出现后,黑风就渐渐疏离了黑雨,后来两兄弟闹的僵持不下,不知怎么地就一起叛离了组织。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离雾变成了独身一个人,独来独往,用浓妆遮去了本来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

这一次,难道羽澈让离雾来支援,就是因为幕后黑手是黑风黑雨吗?

这样的疑问还没等云妆问出口,离雾的下一句话就彻底的颠覆了她的想象。

“不是他们,是他。”离雾的声音有些尖锐,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伤心,“黑雨早在当年就被黑风杀死了……不过我也是今晚才知道的。”

“那你的伤,是黑风所伤吗?”云妆看了一眼离雾因激动扯动伤口,白色的纱布又渗出殷红的血来。

闻言,离雾眼眸一黯,随即冷冷开口,“那是我还给他的,要不谁能伤的了我。”

“还?”云妆狐疑的扫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的离雾,她看起来似乎很痛苦,不知道是因为肩膀的伤痛还是因为心里的伤痛。

“你应该是黑风是我的师傅吧?”离雾眸光悠远的看着云妆,眼神却并未落在云妆身上,而是云妆身后的某处。

“知道。”云妆点头。离雾如今算来也三十出头的人了,当年她第一次杀人独立完成任务的时候才十五岁,完成的相当漂亮完美,简直成了杀手界的神话。可是不出两年,黑风黑雨两兄弟就开始出现嫌隙,影响了离雾,有一次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现了失误,没有杀了目标人物,相反自己还受了重伤差点死去……总是那段时间的离雾非常消沉。

后来她就跟师傅黑风搭档杀人了,可是这样就造成了黑雨强烈的抵抗和破坏,最后两兄弟闹翻,不久却又同时叛变,之后的离雾就形单影只,画起了浓妆掩盖本来的绝美容颜,一晃就是十二年。

如今,她又与自己的师傅重新遇上了,他的师傅是离雾信仰的叛离者,他们之间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但是你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离雾淡淡开口,清丽无双的脸庞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哀伤。

当年的事情,只有炎龙的老大羽承天苍龙知道,或许……现在的孤狼羽澈也知道几分内情吧。

“你愿意说给我听?”云妆有些惊讶,不,应该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虽然她跟离雾相处时间不长,可是能看得出她似乎很喜欢管束自己,把自己当做了很亲近的人。其实离雾并非像外界说的那样,冷酷神秘,做事不按牌理,喜怒无常……相反离雾很真,她只是把她心中所想的直接付诸行动,并且贯彻执行罢了。

可是能是她异于常人的装束把许多想了解她接近的她的人都排斥在心门之外吧,其实这正说明了她内心孤寂脆弱,害怕受到伤害。

要不然,以她的绝世容颜,又岂会到今日还孑然一身呢?

“当年……”离雾整个人窝进沙发,神情开始迷离,仿佛重回当年的景象。

她跟她的师傅黑风,还有黑雨,都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那一刻……

“我刚加炎龙,组织就安排了当时炎龙的第一杀手黑风训练我,可能是我真的具有做杀手的天份吧……很快我就变得得心应手,那些对旁人来说的艰苦训练,对我来说是挑战,相当的刺激,反正当年我是这么觉得的。”离雾的脸上绽开一抹温柔迷幻的笑意,在晨曦的光雾中显得那样圣洁美丽,云妆一时看痴了,静静的听着她的故事,跟她一起快乐,感受……

“不出五年,我已经出师了,这对于十岁才加入炎龙算是很大的岁数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迹,那个时候的我心高气傲,第一次出任务就完美漂亮,赢得了所有人的瞩目和赞叹。

可是,师傅却越来越不满意我的表现,认为我的锋芒盖过了他,夺取了他第一杀手的瞩目和光芒,所以对我越发的严苛……

黑雨却常常在黑风责骂我之后温柔安慰我,鼓励我,渐渐的……我的爱情萌芽,开始滋长在黑雨身上。黑雨为了我,也常常的去找黑风理论,兄弟俩因此也渐生嫌隙。

黑风开始疯狂的妒忌,开始我以为他是妒忌我,妒忌我抢走了他的光芒以及他弟弟的注意,毕竟他们俩才是一体的。

后来,我发现他总是用深沉的诡异的眼神,炽烈的注视着我……直到黑雨暗示我,我才明白,原来师父黑风也喜欢我。他一方面嫉妒着我,一方面又疯狂的爱着我,非常的矛盾,非常的纠结。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黑雨都渐渐背离他,疏离他……

时间长了,他就变得更加疯狂,精神上可能受不了了,至少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他出现在我执行任务的地点破坏我的行动时,差点害得我死掉,我也没有怪他。毕竟他是我师父,是他一手栽培了我,成就了银狐的光辉,而且是我跟黑雨先疏离背弃他在先的。可是之后我却变得沉默,变得消沉,对杀人没有了以往的自信,而黑雨更怕跟我在一起会刺激黑风,所以也渐渐疏远我。可是黑风却变本加厉,强行要求我跟他搭档,不仅摧毁鞭笞我的意志,更是强行……占有我的身体……”说到这,离雾停下,颤抖着连续深呼吸几次,才有平复激动的情绪继续说道。

“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大概持续了一年之久,那个晚上,我哭倒在黑雨怀里,刚巧被黑风撞见,于是他发疯般的毒打我们两个。黑雨为了制止他,将两人想要脱离炎龙的秘密喊了出来,试图让黑风能神智清醒一些。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们兄弟俩都开始疏远我,我想大概是他们想离开炎龙的心超过了对我的感情,也或许是黑雨的妥协和劝告起了奏效,总之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兄弟俩就几乎跟我形同陌路。

其实我一直知道,他们叛变的心,可是我却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来。

大概是他们离开前的一夜,我刚巧出去执行任务,对手太过强大,我又心不在焉,是黑风及时出现救了我,还替我当了一枪……

那一晚,他抱着我,既霸道又温柔,总之就是很矛盾,他告诉我其实他很爱很爱我,想把他拥有的一切都给我,甚至生命都在所不惜……”离雾随即嘲讽冷笑。

“我知道他只不过想迷惑我,得到我的心罢了,他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把命甚至把一切都给我呢?他连黑雨都不肯给我……

我知道,他霸道的占有我,不过是妒忌黑雨罢了,他不过是贪图我的美色罢了。所以自从黑雨离开,我就用厚厚的浓妆掩盖本来的面目,想从此过着清清静静的日子罢了。”

说完这一切,离雾有许久没有开口,睁着凄迷的大眼,愣愣的看着窗外的阳光,也越发显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那你……昨晚去夜探朱雀堂事先知道是黑风吗?”云妆忍不住出声问。

“不知道。”离雾摇头,“我只知道,是黑风或黑雨的可能各占一半。”可是他没想到的是,黑雨早在当年就死在黑风的枪下,而黑风不知怎么竟然毁了整张脸,变的狰狞恐怖。

当他悠闲的用枪指着自己的心脏时,带着恨意自得的说出这一切时,离雾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憎恨,于是出手反击。

可是……最终还是任由子弹穿透自己的肩膀,任由疼痛和鲜血将自己麻痹。

黑雨死了,她的心也死了。

可是当年欠下的情,她还是还给他。

所以当子弹穿透肩膀的那一刻,离雾冷冷的对上震惊痛心的黑风,无情道,“当年欠你的,我今日还给你。”说完,手起刀落,眼睛眨都不找一下用自己的锋利飞刀刺进皮肉深处,将子弹挖出,狠狠丢在黑风脚下。

“连并子弹一起还你,从此你我两清,师徒恩情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牵扯,再次相遇,只是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离雾就转身绝然离开。

“你……”云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离雾少女时代纯真的初恋情人,那个心里牵挂了整整十二年的男人原来早早的死了,她的伤她的痛可想而知,想必远比肩膀上的伤要来的深刻来的痛楚。

所以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是无法纾解她的疼痛的。

云妆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当年的事情,却可以感同身受离雾的痛,此刻她想起了羽澈,想起了他带给她的痛……

云妆无言,只上前紧紧的抱住了她,柔声道,“痛,就哭吧……”

或许是这一声温柔的“哭吧”远比任何安慰的言语更加的能打动人心,也许是云妆的声音太过温柔,也许是离雾心中的痛苦埋藏的太久需要发泄。

总之当云妆轻轻说完这一句后,温暖的拥抱让离雾美丽的大眼从清澈到迷蒙,雾气氤氲扩散,水润一片,到最终泪水决堤。

终于在离雾“哇”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后,那段纠葛了十几年占据了离雾前半个生命、痛彻心扉的爱恨一下子随着眼泪全部倾泻而出。

云妆轻轻的抚着离雾单薄的后背,无声的给她安慰。

她已经不会再想去问离雾昨晚遇到黑风的细节,更不想问他们之间说过些什么话,做过什么……

离雾的眼泪已经让她明白一切,即便她强行被黑风占有身体,可是她的心,这么多年来也只属于黑雨一个人。

羽澈肯定知道离雾跟黑风黑雨两兄弟之间的感情纠葛,可偏偏还是派她来S市支援,其用心真的令云妆心寒,为了达到目的,他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离雾的眼泪流尽时,她的悲伤和所有愤怒也就宣泄干净了,于是擦干眼泪,无声的站起来进厨房替两人准备迟来的早餐。

她很感激云妆的温柔,以及她的体贴,虽然她不曾用复杂的言语和情感企图来安慰说服自己不要伤心,反而理解的温柔的叫她哭吧。

哭完,真的好多了,云妆也很贴心的抱着自己,留给自己一个自由的空间可以肆意宣泄泪水而不用被她看见。

云妆坐在离雾对面,安静的吃着自己那份早餐,心里想着离雾是不是真的好了。

突然,一阵恶心感涌上喉咙,云妆停下咀嚼,忍了两下,不由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煎蛋不好吃吗?”离雾主动开口询问,语气不是很好。

不会今天才嫌她做的不好吃吧?她可是已经吃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才想要来退货说不好吃?晚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云妆忍着恶心感说道,那种油腻腻的感觉如鬼魅般在喉咙深处滚动,才一开口,就有一种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的感觉。

“呕……”云妆还是没忍住,干呕一声就动作神速的直接冲进厕所去了。

“呕呕呕……”云妆蹲在地上,一手撑着马桶,一手用力捂着胃部,用力的吐着。

离雾错愕,还真的吐了,睁大一双美丽无辜犹带着水润色彩的红肿眼睛,难以置信的拿起云妆剩下的半个煎蛋,喃喃自语,“今天放的油还没有昨天的多呢……”昨天不吐,今天怎么吐了?

于是起身缓缓走向厕所,站在门外对着里面背对着自己坐在地上对着马桶狂图的云妆喊道,“喂,你行不行啊?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云妆摆摆手,急剧快速的呕吐耗尽了她全部的力量,她感觉胃里在灼烧,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甚至胃酸都吐出来,可还是觉得恶心。

伸手按下一下冲水的开关,抽水马桶哗啦一声将云妆吐出来的污秽物全部冲干净了。云妆整个人虚脱无力的坐在地上,连开口回答离雾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捂着胃部不停的咳嗽,刚刚吐完,喉咙呛得生疼,很难受很难受。

离雾见她真的很难受,也就走进厕所,不顾那刺鼻的酸气味道,将云妆扶了起来,“很难受吗?”

云妆无力的点点头,她已经没力气了。

“我带你去医院吧。”离雾扶着她坐在沙发上,有些担忧的开口。

云妆歇了一会儿,才有气无力道,“应该不用吧,我觉得也不像吃坏肚子,吃坏肚子不是应该上吐下泻吗?我只是吐了而已,况且我们这些天吃的都一样,你都没事……”

“每个人适应食物的能力都不一样,你怎么能跟我比,我就是吃了坏掉发霉的面包都没事。”离雾气云妆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声音不由的越说越大。

“可是……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肚子也不痛,要不再等等吧……”云妆见离雾这么一吼,还真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一样的,说话越发的细声软语。

“那行吧。”离雾转身朝餐桌走去,“你先把剩下的早餐吃了,然后进房间休息一会儿。”

“好吧。”云妆挣扎着起身,刚站起来又觉得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立在原地不动等眩晕过后才抬步朝餐桌走去。

看了云妆一眼,离雾拿起土司咬上一口,“快吃吧。”

云妆看着面前的半个煎蛋,不由的艰难的吞咽口水,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来了。

离雾被云妆这么一搞,顿时觉得食欲顿失,于是将手中的土司一扔,起身凑近云妆,将她从头看到脚,然后漫不经心道,“我说,你不会是有了吧?”她没有怀孕过,所以也不清楚,纯粹是看云妆的反应瞎蒙的。

云妆一惊,耳朵有种嗡嗡的轰鸣声,下意识的就想否认。

可是……

真的不是吗?

离雾看云妆呆愣错愕却不反驳的表情,顿时觉得被雷劈中了,夸张尖叫道,“不会吧,你真的……有了?”最后有了两个字问的小心翼翼,轻声细语,好像怕吓着了云妆肚子那个潜在的小宝宝似的。

“我的例假……似乎有迟了两个多月没来了。”云妆愣愣说道,最近事情多,竟然没有留心,现在被离雾这么一提点,才惊觉……似乎……

双手不自觉的抚上微微有些突起的肚子,她还以为……真的是躺久了疏于运动导致发胖了呢。

或许,这个地方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在茁壮成长着……

离雾看着云妆的表情由呆愣错愕到梦幻傻笑,不由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我说大小姐,你不会连这个都没注意的吧?”天哪,迟了两个多月了,不是有了就是内分泌紊乱嘛。

“走,赶紧去医院。”离雾不由分说,拉起云妆的手就朝屋外走去。

到了医院妇科一检查,离雾有些无语了,这个云妆也太迟钝了,竟然怀孕都十三周了,三个多月了,她居然还不知道自己有了。

自从云妆从医生口中确认自己有了孩子就一直处于梦幻般的傻笑中,双手一直紧紧的捂着肚子的地方没有离开过。

孩子很好,着床稳固,以后要注意饮食和休息,不要做过分剧烈的运动,情绪起伏不要太大。

这是医生的话,离雾看着云妆只顾对着B超图傻笑着,就无奈的问医生为何云妆会突然剧烈呕吐。医生说没关系,云妆只是没有休息好,只是偶然这样,她的妊娠反应期已经过了,只要饮食休息得当就不太会吐了。

离雾这才放心,带着傻笑的云妆去付钱取中药制的安胎药,然后拉着她准备回家。

两人走过急诊大厅的时候,突然,一阵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传来,接着门诊大厅外传来一阵吵闹吵杂的呼喊声呼声,脚步声凌乱。

云妆疑惑的朝着救护担架上昏迷不醒的人望去,那人赫然就是洛斯的父亲洛安华,此刻正罩着氧气机,双目紧闭,苍白的脸上皱纹密布,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又老了很多。

云妆想上前几步看看清楚,洛斯跟他的小妈都是满脸担忧双眼通红的候在一旁。

忽然,身后有人朝她用了一推,恶狠狠道,“走开,别挡老子的道。”

云妆被这么么一撞,没有任何准备的朝前跌去……余光看到旁边一个瘦黑男子的背影匆匆离去。

云妆认命的闭上眼朝地上栽倒,双手惊慌的护在腹前。

心里绝望的想着,自己还没适应母亲这个角色呢,可别因为这一摔伤了她跟羽澈的孩子啊。

“小心。”身侧的离雾眼疾手快的扶住云妆,让她免遭跟冰冷坚硬的地面“亲吻”之罪。

“谢谢。”云妆惊呼未定的站好身子,跟离雾如释重负的道谢。

离雾眼眸一闪,冷光杀气浮现,几个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个将云妆险些撞到的瘦黑男子的后颈衣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撞了人也不道歉,你知不知你撞的是一个孕妇,你刚刚差点害了一条无辜的幼小生命。”

瘦黑男子错愕慌乱的回头,看到一个喷着怒火的绝美女人,有一阵的害怕,想不到这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这么大的力气,揪的他动弹不得。

他是刚刚从警局的拘留所里逃出来的汪健,因为逃跑过程中受伤了,来医院简单买些止血药和包扎的材料准备躲起来再包扎伤口,刚刚走的太匆忙太着急所以就推了一把那个蓝衣服的女人,没想到……

顺着离雾的手,汪健朝着有些惊疑未定的云妆看去,又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女人,今天他到底是艳福不浅,还是霉运当头啊?

“她,她看起来哪里像是孕妇?”汪健嘴犟道,好歹大腹便便了再来跟他说是孕妇好不好,谁叫她挡道的。

“你不知道孕妇头三个月才是最危险的吗?”离雾最讨厌知错也不该改的人,尤其是男人,所以毫不客气的一把揪住了汪健的耳朵,差点没给他拧下来。

汪健疼的龇牙咧嘴,越是躲离雾拧的越是大力,就越觉得疼,恼羞成怒道,“疼疼疼,女人你给我放手,要不然我不客气了。”

云妆也很讨厌这样无理也气壮的男人,本来想息事宁人跟离雾说算了,可是听汪健这么一说,不由的火气也上来了,刚刚她跟羽澈的孩子差点就摔了。

于是阴恻恻的凑上前对着汪健冷笑,“那你是想怎么个不客气发啊?”

汪健被云妆这么一恐吓,顿时脑袋一缩,后背有种冷汗涔涔的感觉,再加上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家都围过来指指点点的。

汪健的气焰顿时消散大半,自己是从警局逃出来的逃犯,还在缉捕的行列,说不定抓他的警察会随时出现,就想息事宁人算了,于是放低姿态道歉,“对不起,我刚刚赶时间,真的没留意,对不住,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您人没事吧?”心里却在疑惑,这个美艳的蓝衣女人是不是哪里见过?怎么听她的声音这么耳熟?

本来离雾跟云妆都一肚子的气,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瘦黑的男人,可是想不到他的态度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下她们有气也不好发作了,人家都道歉了,她们再得理不饶人就是她们的不对了。

云妆看了一眼周围越聚越多看热闹的人,不由的拉了拉离雾的衣角,提醒她算了。

离雾当然心领神会,于是也不多做纠缠,松开汪健的耳朵,嫌脏似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使劲在他衣服蹭了两下,威胁意味十足的笑道,“以后走路看着点,可别再眼睛长在头顶上了。”

说着就走到云妆身旁,汪健一得自由,便马上朝大门外奔去,临出门了还特地疑惑的看了一眼云妆。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也就都散了。

洛斯安排好洛安华的住院手续刚巧到收费窗口缴费,他也看到了刚刚的那一幕,以为有人在医院闹事,也没看清里面到底是谁。现在人都散去了,倒是看清原来是云妆,于是关切的上前,温润含情的眼眸满满的都是惊喜和激动。

“云妆,你怎么在医院?”洛斯长腿几步都走到云妆面前,说话的同时还惊艳的看了一眼旁边美若天仙般的离雾。

自从早上离雾彻彻底底的将心中的痛都用眼泪宣泄出来之后,兴许是急着送云妆来医院走的匆忙吧,离雾没有再化上她的烈焰红唇大烟熏的浓妆,所以显得特别的清丽动人,绝美脱俗。

离雾有些意外,这个斯文帅气、风度翩翩的男人居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用垂涎好色的眼光看自己,而是一眼扫过就直接将自己忽略,全副注意力都放在里旁边的云妆身上。

虽然他看自己的那一眼也有惊艳和欣赏,但只是单纯的欣赏,没有其他任何猥琐的成分在内。离雾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帅气的男人一定对云妆有意思。

可是老大呢?看不出云妆这么冷淡的人还能玩三角恋?

离雾没有开口,开始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研究起洛斯来。

“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过来了。”云妆淡淡一笑,许久没见洛斯,他看起来瘦了不少沧桑不少,不过也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刚刚我看到救护车,担架上的好像是你父亲,本想上来打个招呼的,被一个无赖男子撞了一下,闹了个小插曲。”云妆料想洛斯应该是看到了,所以也不隐瞒,直接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没撞伤吧?”洛斯相当的温文尔雅,眼里的担忧和情义都表现拿捏的恰到好处。

云妆摇头,“你父亲看其似乎不是很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洛斯顿时露出担忧的愁绪,皱起眉头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在公司处理公事的时候接到医院10救护车上拨出电话,说是我爹地晕倒在国际金融大厦附近,让我马上赶来医院。”

云妆闻言却神情微变,心蓦地一沉,国际金融大厦,是羽澈在S市的公司所在地。

这么说,洛安华晕厥跟羽澈是脱不了干系了。

“那你父亲现在怎么样了?”云妆问道。

洛斯一脸凝重,“现在医生们还在急救,我也不清楚状况,爹地本来心脏就不太好,一直有衰竭的倾向,我估计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晕厥的。”

“那你赶紧交了费去陪着他吧。”离雾适时插嘴,这个男人也太不着急了吧,老爹躺在那儿生死不明,他还有闲情在这里泡妞。

离雾原本对洛斯印象好不错,见他这样当下对他的印象分大减,不满的的插嘴。

“这位是?”洛斯看了一眼离雾眼带疑惑的看着云妆温和询问。

“她是……我姐姐。”云妆想了想说道。

“你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姐姐了?”洛斯好奇,那是什么样的父母啊,怎么生出来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

“是……表姐。”云妆微微一笑,掩饰眼中的尴尬。

“哦。”洛斯煞有介事的点头,他还真信了。

“表姐,这位是洛斯,我以前的老板。”云妆言简意赅的对离雾解释。

缴费窗口轮到了洛斯,离雾马上拉起云妆往外走去,对着回过头看她们的洛斯挥挥手道,“你先忙,我们回去了。”

洛斯笑着点点头就转回头递上缴费单交钱了,离雾把云妆一直拉到车上才松开她的手,一脸严肃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那个小帅哥也有意思?”

云妆一愣,直觉摇头,她只是担心洛安华突然晕厥是跟羽澈有关系,所以才问问的。

忽然敏感的抓住离雾话中的字眼,带着狐疑的目光似笑非笑的凑近离雾,“也?”清澈的眼神在离雾身上扫来扫去,黠慧一笑,“也是什么意思?哦……”故意把尾音拉的长长的,似乎参透一切的揶揄,“难怪你急着把我拉出来,你是不希望别的女人跟他太过接近对吧?”云妆还特别加重别人二字。

“去,你想到哪去了?”离雾啐了一口,不过白皙的脸倒是不争气的红了。虽然三十岁的年纪了,可是因为年轻是的感情孽缘,离雾一向远离男人,这方面还是挺单纯挺纯情的。

于是她涨红着脸急急辩解,“我是为了老大担心好不好?我说的‘也’是因为很明显可以看出那个洛斯是喜欢你的,所以我问你是不是也……”

云妆故意装作恍然大悟现在才明白过来的样子,“原来是这样,那你脸红什么呀?”

离雾噎住了,差点没被云妆的话噎死,瞪大一双秋水剪眸看着云妆,直到看到她眼里的笑意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耍了。

顿时扬起手做恐吓状,佯怒道,“我让你消遣我,我让你消遣我……”可是想到云妆现在是孕妇,举了半天的手也不知道该打她哪里,最后只得无奈作罢。

“好了,好了,我们快回去了。”云妆笑完一本正经道。

“对了……”离雾扣好安全带突然想起什么道,“那个国际金融大厦……羽澈的公司不是也在那儿吗?”

云妆神情一震,随即皱眉开口,“这就是我为什么担心的事情,我怕今日洛安华的晕厥跟羽澈是脱不了干系的。”

离雾听完,眉梢一挑,坐正身体向云妆凑近几分,追问道,“怎么说?”

“先前,羽澈让我跟他一起来S市就是为了帮他收购;洛安华的露易丝的,眼下露易丝快不行了,我觉得可能是洛安华觉察到什么了,所以去找羽澈,受了刺激才晕厥的。”云妆将心中担心的想法全部告诉了离雾。

“收购露易丝?”离雾重复,神情严肃,心里却在想着,“羽澈部署这么多,有些事连云妆都隐瞒着,还不惜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娶一个不爱的女人,难道只是为了收购一家小小的珠宝企业?”

“嗯。”云妆不知道离雾心中所想,只以为离雾跟她一样担心洛安华的晕厥是跟羽澈有关的,所以听到她的疑问就重重点头。

“先不管这么多了,我赶紧回去吧。”离雾担心的是,万一被云妆听到羽澈要跟靳氏集团的千金靳梧桐马上要成婚的消息大受打击怎么办?现在她还怀有身孕呢,可经不起刺激。这也是羽澈让她来看着云妆照顾云妆的原因,家里的电视播报的广告和新闻她都过滤过了,就连网络上的那些消息都被她黑了,所以全城的人都知道的消息,云妆却一点都不知道。

要不是云妆身体不适,她是绝对不会带她出门的。

“你来开车吧,不知道为什么我闻到这汽油味有种反胃的感觉。”云妆不疑有他,摸着小腹温柔的笑了一下。

离雾没再开口,让她开车再好不过,至少她可以往偏僻安静的路上开,这样云妆看到羽澈大婚的机会就会少许多。

车子急速的在人烟稀少的偏僻公路上行驶,晕晕乎乎好半天才回神的云妆惊讶道,“离雾你怎么走这条路,这条路要绕好远的。”她本想经过闹市的时候刚好中午了,去吃小火锅,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想吃以前跟羽澈去吃过的那家小火锅。

“闹市这个时候堵车,我们还不如绕一点,这样还能赶回家给你做饭呢。”离雾专心的看着前面的路况,不甚在意的敷衍打发云妆。

“来不及做饭又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外面吃,正好我好想吃……”云妆一想到小火锅还是很期待。

“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你现在怀孕了,得注意,你刚刚不是听医生说了嘛,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在外面吃万一吃坏肚子,那岂不是伤了孩子?”离雾罗里八嗦说了一大堆,为的就是让云妆打消去市区的念头,那个地方到处有百货公司的玻璃幕墙流动广告,太危险了。

“好吧。”只要一说到孩子,云妆就妥协了,只要是为了孩子好,她吃什么做什么都无所谓。

离雾满意的看了一眼乖乖闭嘴的云妆,专心的开着车子,速度跟火箭有的一拼。

可是天公不作美,前方有一段特别窄路况特别差的地段被围了起来,据说在施工修路。离雾低咒一声,不得已倒回去,这样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市区。

胆颤心惊的开着车子,祈祷不要播放羽澈跟梧桐大婚的消息。中午路上特别拥堵,车子前进的特别缓慢。

云妆看了一眼急躁不安的离雾,出声安慰,“要不我们找个卫生一点的餐厅吃饭吧,别急着赶回去了,回到家赶着做出饭来也是吃晚餐了。我也饿了……”说到最后还特别的可怜兮兮看着离雾。

离雾看了一眼云妆的肚子,再看了一眼车外四周百货公司之类的玻璃幕墙广告,似乎并没有提及羽澈跟梧桐的事。

饿着大人,也不能饿着孩子。

于是一咬牙,“好吧,你想吃什么?”

云妆本来想说吃火锅吧,可是转念一想离雾肯定不会同意的,于是乖乖道,“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先找到停车位再说吧。”离雾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寻找空余的车位。

运气还算不错,在市区最拥堵的时刻能很快找到一个停车位,下了车,离雾带着云妆专挑那种没有电视的幽静餐厅。

在路过一家日式小火锅的餐厅时,离雾发现里面虽然生意很好,四个角落都有很大的液晶电视,不过并没有开着。

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云妆,便猜她想吃火锅,于是淡淡开口,“就这一家吧。”

“真的?太好了。”云妆顿时眼睛一亮,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冲进大门了。

离雾无奈的摇了摇头,怀了孕的女人真的是会性情大变的,现在的云妆跟一年前她见到的那个样子完全可以说是两个人。

以前的她清冷孤傲,冷漠淡然,可是如今……离雾觉得有种无力感,她是智商倒退了吗?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日式小火锅很好吃,云妆点了麻辣锅,而离雾选择了清淡味美的海鲜锅,菜很新鲜,不知不觉就吃了一个多小时。

离雾觉得差不多了,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于是催促着云妆吃快一点,吃完赶紧回去休息。

云妆虽嘴里应着,可筷子还在斯条慢理的夹着刚放下不久的海带丝。

就在这时,火锅店里四个角落的电视同时被打开,离雾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中暗叫不妙,正想出声催促云妆离开。

可是已经来不及,电视的屏幕亮了起来,云妆的脑袋也随之抬了起来,自然惯性的朝电视机看去……

“本月十八号也就是四月十八号,是本市靳氏集团千金靳梧桐跟全球商业巨子羽澈的大婚,届时肯定会有……”电视里正好播放着离雾最不愿意看到的新闻。

离雾沉沉的闭上眼,现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无论如何她都应该带着云妆回去自己煮饭吃的……

这下死了,她该怎么跟羽澈交代?

关键是,眼下该怎么劝云妆?她肯定是听到这个新闻了,她会有什么反应?

眼睛随着心中所想,下意识的朝云妆看去。

云妆保持着抬头的动作,怔怔的盯着电视机发呆,直到关于羽澈的新闻结束,才有收回视线愣愣的看着离雾,木然又绝望的轻声问道,“新闻里面那个新郎也叫羽澈,跟我们认识的那个羽澈是同一个人吗?”

离雾为难又担忧的看着她,目光充满同情和怜悯。

云妆感受着心脏被电锯割开撕裂的疼痛,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伤心难过的情绪而不安起来,小腹传来一阵阵闷痛,身体一阵阵的发冷紧缩,颤抖……

云妆怔怔的看着离雾眼中的同情,突然明白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难怪……她不让自己单独出门,难怪她对自己管头管脚,原来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羽澈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她。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离雾管她是因为喜欢她,她真是太天真了,太傻了。

全世界都知道了,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励,只有她一个人是天大的傻子!

艰难的呼吸着,云妆倏然突兀的站起身,她实在受不了离雾那样带着怜悯的眼光,捂着耳朵发疯似得冲出了火锅店。

“哎,等等我……”离雾想站起身马上追出去,可是还没付账,才走几步就被拦下来,火急火燎的掏出钱包扔出好几张百元大钞,结账绰绰有余了,冲出扔下一句“不用了”,就紧追着云妆出去了。

可是市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头人头攒动,离雾追出去一看,哪还有云妆的影子。

焦急的来回找了附近的好几条街,就是没看见云妆的身影,万般无奈之余,离雾只好掏出手机拨通了羽澈的电话。

云妆奔溃的冲出火锅店,疯狂的跑着,直到气喘吁吁感觉小腹隐隐坠胀疼痛才慌乱的捂着肚子停下。

想到孩子,云妆又一阵心痛,站在中午的太阳下,只觉得阳光那么好,却怎么也照不进她的心里,要不然为什么她的四肢百骸都觉得那么冷,那么的冷呢?

小腹痛的一阵阵的痉挛,云妆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煞白。

抬起头,阳光那么刺眼,可是天空为什么那么黑呢?

孩子,一定要坚持住,妈妈带你去医院,那里的医生一定会救你的。

羽澈,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给了我希望又无情的摧毁?就算你不要我了也不跟我明说,就连你要结婚,我也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呢?等顺利结完婚之后,再牵着你那美丽的新娘走到我的面前,笑着对我介绍,“云妆,这是我的妻子……”

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你明明知道我多么爱你,可是你却总在我最猝不及防的时候,拿最锋利的刀在我心上狠狠捅上一下。

难道你看不到,我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了吗?

眼泪,如断了弦的珍珠,一颗一颗接连不断的落了下来,云妆的脚下湿了一片。

心脏的疼痛,身体的疼痛,双重的折磨着云妆,可是她沁满冷汗咬着牙,想要站起身,快点赶到医院去求医生救救她的孩子,她跟羽澈的孩子。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仍旧想保住她跟羽澈孩子,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真的爱过,真的拥有过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小姐,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好心人的关心声音。

云妆抬起头,泪眼朦胧,渐渐模糊的意识让她强撑着抓住最后一丝清醒,伸出手朝着黑漆漆的前方乱挥乱舞,艰难的出声请求,“救,救救……我的孩子……送,送我,去,医……院。”

看不到听不到对方是怎么回应的,云妆只觉得身子一轻,好像是被抱起来了,有一阵的颠簸和摇晃。

云妆在疼痛中晕厥过去,接下去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浪漫唯美的婚纱精品店里,梧桐眼角眉梢都染上幸福喜悦的色彩,正专心的听着婚纱店的VIP经理一件又一件的介绍着美丽昂贵的婚纱。

“这是VERAWANG设计的比较时尚唯美,全身都是以蕾丝剪裁制作的,靳小姐要不去穿上试试?”经理尽责的介绍推销着。

靳梧桐跟商业巨子羽澈的婚礼万众瞩目,众所周知,遇上这么有钱又慷慨的客户,不狠狠赚他一票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口袋。

“嗯,不错,我想再看看,等挑选好了中意的一起进试衣间试穿。”梧桐噙着甜蜜的微笑,优雅美丽。

“好的。”经理点头笑道,“这一款呢?这是意大利品牌RomonaKeveza的经典款婚纱,以珠光缎面为主要材质设计的,穿上会显得新娘高贵优雅,尤其是前面的薄纱镶珍珠,再配上腰间的长款流苏水晶蝴蝶是亮点……”经理又接着再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挺漂亮的,价位呢?”梧桐满意的伸出手触摸了一下婚纱柔软丝滑的缎面。

“这几款我给靳小姐介绍的价位都在三百万到五百万之间。”

“还有其他的吗?”梧桐好奇的在精品婚纱去张望着,这些婚纱虽然漂亮,可都差了那么一点,始终不是她心里的那一件。

“还有这件古董蕾丝的,浅香槟色,非常的古典优雅,价位在八百万……”

梧桐看到这件顿时眼睛一亮,欣喜的朝身后的羽澈喊道,“澈,你看,这件婚纱漂亮吗?”

羽澈一脸阴沉,心不在焉的陪着梧桐挑婚纱,可是心思完全不在婚纱上。

记忆和思绪仍旧停留在大清早的那一刻……

突然梧桐的呼唤声传入耳膜,羽澈抬眸望去,看着梧桐开心的拿着一件古典的蕾丝婚纱看着自己,猜想大概他是在问自己的意见,于是看也不看边点头说,“嗯,很好,很漂亮。”

梧桐看到羽澈转过脸的一瞬间之前阴鸷的脸色有些微微色变,羽澈深邃的眼眸闪动着畅快肆意的仇恨和冷漠,仿佛看到自己憎恶多年的仇人一样,眼里闪动嗜血的红光……

可是下一秒,他眼里的这些恐怖的神色都消失不见了,仿佛愤怒咆哮着的大海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海面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了。

梧桐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重新扬起笑脸,爱娇道,“你帮我看看,这几套婚纱都很漂亮,我都不知道选哪一套好。”其实选哪套她的心里早有定数,可是为了引起羽澈的注意她故意这么说的。谁叫羽澈这么冷淡,全程漠不关心的站在一边,任由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挑选礼服。是他们俩结婚哎,又不是只她一个人结婚。

羽澈皱了皱眉头,几不可见的闪过不耐之色,随即双手插口袋的走上前,“你看着喜欢就好了……”真不明白女人怎么会这么麻烦,这些婚纱在他眼里看来都一个样,不都是白色的,随便挑一件不就好了,还非得特地拉他一起来,他哪有这个闲工夫。

可是满肚子的牢骚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自己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赢得靳元盛的信任,他可不想在关键时刻毁于一旦,于是耐着性子哄着梧桐。

其实,他已经算是对靳家很仁慈了,要不然他大可以跟对付洛安华一样,直接毁掉靳家就行了,这样洛安华的后路也就断了。

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但是却越来越疲于应付越发缠人的梧桐了。

“你是新郎嘛,我就是为了传给你看的,你帮我看看……”梧桐也不管有人在场,当场撒娇道。

羽澈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羽澈一边掏出手机接电话一边示意梧桐自己决定,“要不你先去试试,看看穿哪一款更能衬托你的气质……”

说完,转身匆匆去接电话了,是亚当打来的,跟他汇禀,说是洛安华在国际金融大厦门外晕倒,已经直接送去医院抢救了。

羽澈紧紧握着手机,分不出当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是什么感觉了,不知道是痛快畅意,还是沉重难受……

这么多年了,埋藏在心里的仇恨积压了这么久,终于在早上面对洛安华卑微祈求帮助的时候忍不住全部倾泻而出。

“总裁,露易丝的洛总找你。”亚当一看见羽澈踏进公司大门就迎上去禀报。

“人呢?”羽澈脚步不停的大步向前,冰冷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冷酷无情。

“就在会议厅等着。”亚当快速跟上羽澈的脚步,他没有得到羽澈的同意哪敢把人往办公室带呀。

毫无预警的,羽澈停下脚步,还得身后来不及收脚刹车的亚当差点在羽澈坚硬的后背上撞断鼻子。回头冷冷看了一眼捂着鼻子龇牙咧嘴却不敢喊疼的亚当一眼,“把他带到办公室来。”说完就冷冷的关上办公室的门。

“呃,是!”亚当摸着鼻子对着早已紧闭的门呐呐道。

洛安华被通知可以去见羽澈的时候止不住的紧张,双手微微颤抖着,又有着雀跃和兴奋,羽总裁愿意见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会答应注资露易丝帮他?

轻轻扣了两下羽澈的办公室门,听到里面传来冷淡的“进来”二字,洛安华有些紧张拘束的推开门走进去。

“羽总。”洛安华走到羽澈办公桌前主动出声喊道。

“找我什么事?”羽澈双手环抱,冷冷的睥着对面的洛安华。

虽然羽澈坐着,洛安华站着,可是此时洛安华竟会有一种被羽澈轻蔑俯视的卑微渺小感,神经开始紧绷,紧张起来。

“我……考虑了很久,实在是逼的走投无路了,所以决定厚着脸皮来求你……”洛安华嗫嚅道,此时的他如斗败的公鸡,颜面无存,如果地上有个洞的话他一定会钻进去。

“你不必开口求我,我是不可能帮你的。”羽澈冷冷打断洛安华的踌躇犹豫,不留情面的冷声嘲讽,“要是每一个走投无路的人都来求我的话,那我还要不要打开门做生意呢?我又不是慈善家。”羽澈的话冷薄寡情,眉梢眼角都是不屑的讥诮。

“我……”洛安华顿时老脸涨的通红,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么狼狈过。

可是,想到自己的窘迫处境,已经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了,于是又忍住所有的耻辱和难堪,再度卑躬屈膝的出声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么的……讨厌我。”洛安华本来想用憎恨两个字的,可是想了想还是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词。“可是即便要判我死刑,那也要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吧?”

羽澈闻言,深不可测的眼中绽放出彻骨的恨意来,薄唇吐出来的字降到冰点以下,“申辩?你本来就是一个罪人,二十五年前就被判定的罪人,到今天了还没有一丝悔意,这么厚颜无耻的跟我说要申辩?”

洛安华沉浸在公司倒闭和无助和厚颜乞求的难堪中,没有深想羽澈的话,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道,“可是……即便你不跟我合作了,也不愿意注资我的露易丝挽救它,既然你不想跟我合作了,好歹你也把之前投入的三千万还给我吧?”这三千万是他最后的筹码了,这三千万是他变卖了洛斯母亲生前的贵重首饰、绝版衣物限量版包包,以及李雪仪变卖典当了她所有的首饰及名下两栋房产才得来的,是他最后可以拿得出的一笔钱了。

那天秦乔鹿忽然打来电话,说是羽澈愿意跟他合作了,要和他一起注资露易丝,并扩大它的规模,让他起死回生,要他马上到一家私家会所详谈。

他一高兴,甚至来不及跟李雪仪和洛斯交代一声就匆匆出门了,两人详谈到近天亮才散了,回到家他就紧锣密鼓的凑了这三千万。

可是拿出这三千万才没多久,秦乔鹿突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羽澈不想投资他的露易丝了,以后也不合作了,说完就挂机了。洛安华心急万分的回拨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了,这些天也联系不上秦乔鹿,也找不到他,走投无路之下洛安华才想到要找羽澈谈谈,能不能合作或是要回这三千万。

“什么注资露易丝,什么三千万,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要跟你这样的卑鄙小人合作。你说跟我合作那协议呢?合约呢?我收了你的钱那收据呢?”羽澈不耐烦冷声反问,气势咄咄逼人,直觉的认为洛安华没钱花了想讹他。

“我……”洛安华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心急想着挽救露易丝,再加上秦乔鹿也不像缺那三千万的人,于是就相信了他,直接把钱给他了……

他纵横商场三十几年,怎么会临老了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是他太急着成功,想要恢复以往的风光呢?还是真的是他老了,不中用了?

羽澈看着洛安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站在面前怔怔无语,就直觉的认为他是在撒谎,想要讹钱的。

顿时心里的仇恨和怒气全部倾巢而出,噌的一下从办公椅上起身,踱步到洛安华面前,充满恨意的冷冷看着他,“怎么?你不是要申辩吗?怎么不说话了?连区区三千万你都想诈骗了?”

“我……”洛安华满是皱纹的脸涨成猪肝色了,他已经不知道从何辩解了,从羽澈的表情和反应,他可以很清楚的知道,羽澈对于合作一事毫不知情,自己是被秦乔鹿骗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收到钱之后就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连电话都停机了呢?

“说不出来了?”羽澈带着恨意冷笑,“洛安华,你就跟当年一样无耻,总是这么的自私,只想着自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心狠手辣,阴险歹毒,连最心爱最喜欢的女人都可以牺牲……”吼完一切,羽澈突然觉得不可思议的虚无难受,难道他现在不正在成为那样无耻的男人吗?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利用无辜的人,牺牲伤害着云妆……

心蓦地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如今变得跟洛安华一个样子了吗?

不,他不要,他不会!

羽澈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疯狂,他为自己变的跟洛安华一样而难以承受。

“你这么的恨我?还总是说当年……”洛安华渐渐留意起羽澈的话,觉得他话中有话,“你说二十五年前,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我不记得我有得罪过你吧?”

二十五年前,他当然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了正在不断上升的事业,牺牲了心爱的女人,最后落得死在车轮之下,就连他们那可怜短命的孩子也没了。

难不成,眼前这个冷酷的青年也知道当年他做的错事?

这些年过去了,可是那一夜染着血腥的惨烈他毕生都难忘,每每从噩梦中醒来,就止不住的懊恼自责,悔不当初。

“你当然不记得了,这么多年你踩着我母亲的血,披着金钱地位堆积而成的荣耀想必是过的舒心又惬意吧?难道你都不曾做过噩梦吗?”随即摇头冷笑,恨意深沉道,“不,你不会,想必这么多年你是过的多么心安理得,甚至都不曾记起你曾经害死了一个那么深爱你的女人吧?那个女人和她为你生的儿子都死在了那一夜。”

“你……你是……”洛安华瞠大双眸,布满血丝的眼睛周围满是岁月的沟壑。当年那个俊美非凡却自私自利的男人已经被岁月浸染成一个鸡皮鹤发的糟老头子了。

“你是洛羽?”洛安华屏住呼吸,心惊的轻轻说出一个令他痛苦了二十多年的名字,那是他跟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小昕所生的孩子。

不可能,不会是洛羽的,那个孩子当年就死在那场连环车祸之中了。

可是,不是洛羽又会是谁呢?谁会长的这么像她,又那么刻骨的恨着自己?

难怪了,难怪了……难怪他第一眼见他就觉得异常熟悉,似曾相识,难怪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厌恶。

原来,他就是自己跟小昕的孩子,洛羽呵!他竟然没有死,还活的好好的,活的这么成功这么出彩。

可能是为人父的本能,洛安华当心理上接受羽澈是他的孩子时,竟然闪过一丝欣慰,而不是羽澈对他报复的责怪和斥责。

“闭嘴,你不配叫那个名字,叫着那个名字的孩子早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羽澈激动的怒斥。“所以,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冷冷的强调声中有着深恶痛绝的恨意。

“羽儿,你听为父的说,当年我……”洛安华才反应过来羽澈为什么恨他,为什么要报复他,于是急切的想要替自己辩解。

“住口,不要再让我听到第二遍你这么叫我。”羽澈反感的大喝一声,他不想听这么恶心的话从洛安华嘴里说出。

“羽儿,你不能抹杀我是父亲这个事实的……”洛安华激动的喊道。

“住口,我才不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渣的儿子,当年我和母亲贫病交迫走投无路去找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们的?为了怕被你原配知道后抢走你拥有的一切,你竟然不顾我和母亲的死活,让生着病的她在大雨中追着你的车子前行,求你,可是你都无动于衷……等到商场上遇到对手,又不惜找到被你始乱终弃的母亲,逼她把我交给你送给你的对手做养子,替你收集情报做你的棋子。当母亲哭着求你的时候,你却狠心将我从母亲身边抢走,母亲为了追你的车子,不慎被后面追上来的车子撞死,你却视而不见,像你这种人渣除了可以称一声禽兽之外,能配的上父亲的称呼吗?”羽澈带着恨意,激动的不顾一切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全部喷薄而出。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年他才六岁不到,没有力气来挣脱洛安华的桎梏,没有力量来反抗来保护母亲……

于是,他眼睁睁的从后车窗看着母亲赤脚披头散发的在追车子的时候被后面急速驶来的车子狠狠撞飞出去。

母亲鲜红温热的血溅到后车窗,像一朵朵绽放的红梅,就这么静静的在透明的车窗上定格,永远烙在了他幼小的心灵上,像一把无形的锁,锁住了他的快乐和幸福,他的心被仇恨和鲜血浸透,再也看不见其他,于是他的生命只剩下复仇。

那晚,洛安华的车子开出后不久,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遇到连环追尾撞车事件,他被撞的晕过去了。

等他再从疼痛中醒来后,面前就站着一个五十岁开外的矍铄老人,他从老人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当老人温和的对他说,“羽儿,我是你外公,羽承天,别怕,你现在安全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呆滞孤僻的他眼里只有刻骨的仇恨,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发誓,他一定要报仇。

后来,他就改名叫羽澈,并主动要求加入炎龙,成为一名无情无义的杀手。

洛安华呆若木鸡,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羽澈的办公室的,浑身冒着冷汗颤抖着,却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解脱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羽澈根本没有去留意洛安华的去留,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梧桐已经出现在他的办公室了,噙着幸福甜蜜的温柔笑容,撒娇着要他一起出挑选结婚礼服,再过一周就要举行婚礼了,再不去挑选就真的来不及了。

于是,他强压着所有的情绪陪着梧桐出现在婚纱店里。

看了一眼梧桐,想着是不是跟她说取消婚礼,洛安华倒下了,说不定再也不会站起来了,那他没有必要再笼络靳家阻断洛安华的退路了。

已经很久没有见云妆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自己要跟梧桐结婚的消息,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思绪万千的接通电话,“喂?”

“喂,老大,不好了,云妆刚刚看到你要和那个靳家大小姐结婚的消息了,她发了一会儿呆就发疯似的跑了,我现在找不到她人啊……”离雾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羽澈还没来得及听完,就挂点电话冲出了婚纱店。

正试穿好古典蕾丝婚纱的梧桐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在众人的惊艳赞叹声中走向羽澈,准备让他惊艳一番。

却看着羽澈看也不看自己,转身就神情着急的匆匆跑出婚纱店。

“哎,澈,你要去哪里?”梧桐穿着长长的拖地婚纱,跑不快,眼看着羽澈消失在视线范围里。

心里涌起强烈的不悦,可是梧桐强忍着不悦面带优雅笑着,“真的,总是这么匆忙,真有那么多的公事要处理吗?”

一旁的经理察言观色附和笑道,“羽总是做大事的人,当然忙了。靳小姐,你决定好要哪一件了吗?”

梧桐看了一眼镜中美丽高贵非凡的自己,最后决定,“就我身上这一件吧。”结婚一辈子才一次,当然是要选最好的。

“好的,请你先换下来,我们再根据你的尺寸帮你微调修改,婚礼当天会送到您家里的。”经理能做成生意,当然是眉开眼笑的。

梧桐再一次看了一眼镜中高贵完美的自己,随即神情倨傲自信的走进试衣间将婚纱换下。来不及听经理的罗嗦,梧桐匆匆追出去看见羽澈的迈巴特从身边疾驰而过,闪电般带动强劲的气流形成一阵风。梧桐大声疾呼,可是羽澈却没有听见,抛下她绝尘而去。

梧桐有些失落,一转头,发现身后有一辆车子缓缓启动,跟着羽澈的方向开车。驾车的男人斯文儒雅,有着迷人的酒窝,可是嘴角那一抹冷笑却令人害怕。

梧桐觉得眼熟,仔细辨认,才想起,这个男人竟是去年老爸过生日时遇到的蛋糕店老板,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日相遇的情形至今想起来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今日的他神情气质与当初都有着天壤之别,所以梧桐错愕惊惧之余觉得,可能是人有相似,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没追上羽澈,梧桐只好自己搭车回去,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羽澈这一走,竟然接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而且连他们的婚礼都错过,不得已需要延期。

洛斯跟李雪仪这几天一直留在医院焦急的等着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的洛安华醒来,寸步不离,心情心急如焚又极度压抑。

已经整整两天了,医院里从外面请来了S市最好心脏科专家,可是用了最先进的医疗器械,用了最贵最好的药,洛安华还是昏迷着,没有什么起色。

不过相较入院之初的脸色惨白呼吸困难表情痛苦,此刻的洛安华看起来好多了,神色安详,就像是累极了睡着了一样,脸色也跟常人没什么差别。

洛斯原本紧张不安提心吊胆的心情也放松许多,不过洛安华一日未醒,他总是没办法真的放心。可是专家说了,像他爹地这样的心脏病患者,尤其是年纪大了还有心脏衰竭并发症的,这样昏睡不醒的例子很常见,一般一周左后能清醒过来就好了,但是要是一周醒不过来就难说了。

洛安华本身年纪大了,又心脏不好已经很多年了,加之他不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所以身体早就已经垮了,血管增厚,肝动脉硬化,心脏衰竭……总之医生的意思就是就算洛安华侥幸能醒过来也是时日无多了,该放下一切工作好好休息,享享清福了,不能再操劳了。

洛斯心里很难过,之前因为爹地的投资失误还诸多埋怨,更因为他要拍卖尼罗河之泪而顶撞他并且一怒之下离家出走,让他承受了不小的压力,想必也为他的身体健康埋下不少隐患。

“小妈,你先照顾一下爹地,我去医 生那儿拿今天的验血报告。”洛斯轻声跟一旁忧心忡忡守在病床旁的李雪仪交代一声就走出了病房。

洛安华因为血管增厚硬化,所以每隔两天就要采血做血样分析,以便随时观测血液健康。

血样分析室在三楼妇产科的后面,洛斯脚步沉重的匆匆走过妇产科长长的走廊,眼睛快速略过坐在妇产科门诊外等候座椅上神态安详恬静的各个孕妇们,一路走到走廊底的血样分析室。

礼貌性的轻轻叩了两下虚掩着的门,没人应声,洛斯推开门一看,里面没有人在。于是折返,想到妇产科中间的护士站去问问血样分析室的陈大夫去哪了。

刚走近护士站,两个穿着白色底蓝色小圆点护士服的小护士正在闲聊,说昨晚又有一个产妇居然在两个小时内就顺产生下一个十二斤多的女宝宝。

洛斯听了也不禁一阵惊悚,第一次听说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这么大的,所以脚步放缓,有些迟疑此时上去是不是有些尴尬,所以停下了脚步。

“是呀是呀,我也听说了,还说是头胎,我说怎么可能呀,头胎怎么说也要阵痛并规律性宫缩了4到48小时才能生的下来,别说还是这么大的孩子呢。”其中一个胖胖的圆圆脸护士说道。

“嗨,都把我们当傻瓜呢,哪有这样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在结婚前不知道谈过几次恋爱了,你不知道昨天我们妇产科光做人流的就有三十八个吗?现在的女孩子呦,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些十三四岁的初中生都来做人流了……”另一个年纪较大,瘦瘦的皮肤黑黑的护士轻蔑道。

“这些还不算什么,前两天啊……”圆圆脸护士警觉的看了一圈四周,毕竟私下里议论病人是医院明令禁止的,“有一个女的,长的很漂亮的,但是人真的呆哦,反应够迟钝,怀孕三个多月了还不知道呢,真是够夸张的”

“我也听说了,不过这年头这么漂亮又纯情的女孩子也不多了。”年长的黑瘦护士倒是说得比较中肯。

“纯情什么呀,都没结婚就怀孕了能纯情到哪(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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