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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危险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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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云妆破涕为笑着重重点头,随即又眉心一拧困惑道,“可是那照片是怎么来的?”

她虽然是跟洛斯出去过,可是却从没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时候,那照片又是怎么来?最主要的是,照片是谁拍的?

羽澈也凝神,神情由温柔深情转为冷峻,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来,“借位。”看来送照片的人还是个摄影高手。

“是谁拍的?又为什么要拍这些照片?发送给你的目的是什么?”云妆一股脑的将心中的疑惑全都问了出来。

羽澈深邃的眼眸闪过赞赏看着云妆,为她的机敏暗暗喝彩,她的反应很迅捷,问出的问题也是他心中的困惑,个个直击问题要害。

“我已经将照片发给炎龙情报部门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羽澈冷声道,眼中闪过冷戾危险的火光。

敢在他背后搞这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要是被他查出来是谁,一定让他后悔生为人。

洛安华要拍卖尼罗河之泪的消息不胫而走,外界诸多猜测,众说纷纭,露易丝近来真正可以说是万众瞩目。虽然露易丝的业绩小有增长,不过大家都还是理智的持观望状态。

有些人认为露易丝不行了,连镇店之宝尼罗河之泪都拿出来换钱了,露易丝真的是走到穷途末路了。而乐观的却是这样一番想法,尼罗河之泪一旦出售,那么势必露易丝就会有足够的资金启动早前停滞的许多项目,一旦露易丝运作正常,那么重回昔日风光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了。

羽澈正陪着云妆在芙蓉锦绣山庄的房子里吃早饭,打开今日的报纸,新闻头版就是洛安华声称将在周末要拍卖尼罗河之泪的消息,可以说今天各大报纸的头版都是在报道这件事情。

喝了一口浓醇黑咖啡,羽澈神情淡漠的翻看着几份报纸的头条,这是手机响了,是亚当打来的。

羽澈接过云妆递来的擦好酱的土司面包,咬了一口接通电话,“你最有好非在这时打电话的好理由,要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悠闲满足的表情,却是一开口就是这样火药味十足的恐吓。

电话那头亚当顿时吓的一个哆嗦,总裁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声音差点令他手机都握不住,双脚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是,是这样的,总裁,今早我接到露易丝洛总的预约电话,说是今天上午十点想约你谈谈……”

哦买噶的,总裁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火气就这么大?难道说昨晚欲求不满了?还是说他仍在生昨天自己自足主张的气?

要是后者的话,那他今天一整天都要把皮绷紧一点了,最好是表现的憨厚老实一点,据他研究发现,总裁好这一口的。

羽澈微微一沉默,敛眸略作沉思,“你说我这段时间不在S市,让他等等。还有这段时间公司你看着,我暂时不回公司,有什么紧急状况打我电话。”说着不待亚当有任何反应就火速将电话挂了。

云妆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蹙眉看着羽澈,直到他挂断电话才出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羽澈温柔一笑,起身走到云妆面前蹲下,视线与她齐平,深邃的眼眸充满温柔的情愫,“为了你,我决定……放弃收购露易丝了,我们回香港吧。”其实羽澈想说的是,为了云妆,他可以放弃仇恨,放弃报仇。如果一定要在报仇和失去云妆之间做选择,那么他一定选择放弃报仇守住云妆。可是云妆只知道他是为了吞并露易丝才来S市的,并不知道他那滔天深沉的仇恨,在这里他也不想再说了,不想让云妆跟自己一起难过,更不想为了报仇为难云妆。

其实刚刚他看到报纸时就有预感,不用多久洛安华一定会来找自己,早餐那一瞬间宁静和幸福,让他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所以当看到洛安华要拍卖尼罗河之泪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感觉。他觉得,抓住眼前的幸福比报仇来的更加重要。

所以他觉得就这样放过洛安华,带着云妆,离开S市这个是非之地。

他当然知道她离报仇成功还只差一步之遥了,放弃会有多可惜,多不甘心。他甚至不用猜也知道洛安华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即将凑足钱,想来君澜分一杯羹,从君澜和雅普的合作案中大挣一笔,让露易丝重回昔日的昌隆。

可是当他决定放弃的那一刻,内心出奇的平静,可以说是甚至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而眼前最为重要的是,要如何查出一直对自己紧盯着不放的,操控着鹰帮朱雀堂一切陷害自己幕后黑手,他可以肯定,昨天收到的照片,一定出自那个幕后黑手所为。

“真的?”云妆因为觉得难以置信而有些激动,握着的牛奶杯“啪嗒”一声掉餐桌的玻璃台幕上,发出清脆的碰击声,索性她眼疾手快握住,牛奶并未洒出来。

看到没有碰洒,云妆吁了一口气放松,这一紧张,大冬天的清晨居然急出一身薄汗来,担忧压下,那身急躁过后的薄汗才让她微感寒意。

“嗯,是真的。我们回炎龙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了那个将鹰帮毒龙英的死栽赃到我头上的幕后黑手是谁,让一切谜团揭开面纱。”羽澈看着因激动而差点打翻牛奶杯的云妆的急促样,淡淡出声,心中莞尔,有些感慨,其实他的云妆也才不过二十三岁不到的女孩而已。

“你是觉得……昨天的照片也是那个幕后黑手做的?”云妆闪过震惊,差一点再次碰倒牛奶杯。

羽澈伸出长臂,将牛奶杯拿开些距离,省的最终还是终结在云妆手中。做完这些才开口,“嗯,我觉得可能性很大,虽然我们目前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可是……离开了S市我们还能查出来吗?那个幕后黑手应该蛰伏在S市吧?”云妆提出疑虑。

“你放心,如果我对他这么重要的话,他又怎么会舍不得花一张机票的钱呢?”羽澈信心满满的笃定冷笑。

“唔……”云妆点头,嘴里吃着火腿三明治,含糊不清的应着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回炎龙总部?”

羽澈想了想,淡笑开口,“我一会儿回公司交代一些事情,让亚当为我们定机票,如果赶得上今晚就回,赶不上就明天一早吧。”

“好。”云妆欣喜温顺的点头,她终于不用再面对这里的人了,在S市,她有愧疚,有欢乐,也有彻骨的伤心和疼痛,终于要跟这一切都说再见了。

心里忽然闪过洛斯温润的眼眸,想着既然要走了,也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该跟洛斯道个别呢?

“那我马上出门了,你在家小心一点,既然发生了亲密照事件,你肯定被跟踪了,而且跟踪者的本事在你之上,要不然你也不会被跟踪偷拍都浑然未觉了,所以最好还是待在屋子里,这里是绝对安全的。”羽澈拿起外套穿上,一边神色冷峻的细细交代云妆。

云妆看着羽澈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便笑着点头,心想既然羽澈在意,那她还是待在屋里吧,别再出去见洛斯了,免得再出什么意外来让羽澈担心。

羽澈匆匆离开去公司了,云妆一脸甜蜜憧憬的在屋里等着,等着羽澈归来,跟她一起离开这个是是非非不断的S市。

可是,一直等到深夜,都没有将羽澈等回来了。

云妆的心,随着落日一起一点一滴的往下沉,一点一点的冷却。

屋子里没开暖气,云妆穿着早晨的睡衣,手脚早就冻僵,可是她依然僵直的坐在沙发里,等着羽澈依约回来。

一直等到第二天的晚上,羽澈才神色疲惫的回来,一回来就告诉了云妆一个令她美梦破碎的噩耗。

“云妆,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S市,我会调离雾过来,跟你一起调查幕后黑手,而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暂时出国一段时间。”你等我,等我回来……

可是羽澈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他没有信心,将来云妆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原谅他,还愿意爱着他。

他觉得很累很累,想不明白生活怎么会这么的累,一切沉重的担子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觉得无望。

整整两天一夜没合一眼,羽澈累的说不出多一句的话来,冷淡的说完那足以令他窒息的最后一句就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起来。

云妆错愕震惊的看着羽澈突然转变的态度和绝然而去的冷漠背影,那种熟悉的心痛又回来了。

她就知道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好,让她可以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珍贵的幸福的。

灿若星辰的眼眸失去了一切神采,暗淡无光,与上一秒看到羽澈回来时的欣喜若狂,璀璨闪耀形成强烈的反差。

羽澈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他当然知道此刻外面的云妆有多么的伤心和失望,可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已经身不由己,只能跟着仇恨的火焰一起沉沦,湮灭。

谁也没有发现,当门关上的那一刻,转身的羽澈眼角滑落一颗眼泪来,无声的没入地毯里。暗沉铁青的脸色,胡子拉碴,双眼怒睁,眼球布满着红血丝,狼狈的有些令人心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当伤心太过沉重,漫过男人的承受极限,谁说男人不会掉眼泪呢?

只不过他们的伤痛往往掩饰的很好,流泪也只躲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

女人往往看见男人流血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以为男人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殊不知伤心了是无论谁都无法若无其事的笑着说我没事,我真的不痛的。

就在昨天上午,他刚到公司,亚当就一脸凝重的侯在门口着急的等着他了。

“总裁,你终于来了,我还想着是不是该给你打电话。”亚当有别于平时的嬉皮笑脸不正经,神色凝重急切的向羽澈迎上去。

羽澈停住脚步,有些讶异的看着不一样的亚当,这样子的亚当让他一下子还不太适应,“什么事?”幸好他决定来公司看看,把一些紧急的事情先处理一下,然后分配一下公司的业务,想不到居然还真的给他遇上事情了。

“刚刚得到消息,昨晚露易丝准备拿来拍卖的尼罗河之泪被不明人士盗了,露易丝股价大跌,几乎跌到谷底,我们拥有的露易丝股份需要抛售吗?”之前他有遵照羽澈的旨意在露易丝出了抄袭事件之后在股价有震荡的时候买进许多小股东抛售的股份。

尼罗河之泪被盗?

这个讯息一旦抵达大脑,羽澈蓦地睁大双眼,眼里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谁?谁会这么大本事,通过那么严密的安全系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尼罗河之泪盗走?

又是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

洛安华没了尼罗河之泪会怎么办?他肯定不甘心,为了找自己合作他肯定会想办法弄钱,可是无非就是两个途径。

一个卖露易丝的股份,另一个就是……与靳家联姻。

不,他不会让洛安华得逞,他会在他行动之前断了他一切的后路。

仇恨,鲜血……这些蒙蔽了羽澈的心,让他在第一时间不能冷静下来对出正确的判断,复仇的心又一次动摇了,毫无预警,或许是那些仇恨太过深刻了,这些年他都是靠着仇恨才活过来,撑到现在。所以要让他一下子放弃实在太难了。

“总裁?总裁?”久久得不到羽澈的反应的亚当惊讶的看到他竟然在发呆,深冷的眼眸闪动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憎恶与……恨意?

亚当一惊,忙连喊了两声,总裁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难道是听说自己的投资打水漂了所以觉得愤怒?

“不,反正是一堆废纸了,卖也卖不出几个钱。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你去关注,只要有人卖露易丝的股份,我们都要第一时间买进。”羽澈迅速下达他的决定,迈开修长的双腿走进办公室。

如果不出意外,露易丝会面临许多股东的撤资,照这种情势发展,露易丝很快就会关门大吉。

洛安华,这一次真的会完蛋了。

只要他堵上他所有的出路,就目前露易丝股价狂跌来看,他卖股份凑钱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他唯一的可能就会抓住靳元盛这一根救命稻草了。当然他之前想借由拍卖尼罗河之泪的钱投资他跟雅普的合作案肯定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唯一可以抓住的就剩下露易丝了,只能凭着重新赢回露易丝来守住他今生最后的荣耀了。

虽然露易丝之前因抄袭事件影响颇深,可是它的影响力和知名度都还在,而且抄袭事件最后不了了之了,大众只是对它信心不够,所以之后的生意一直上不去。再加上露易丝后期资金不足的问题,无法投入下一季的珠宝新品开发,发布和宣传,才这么一步一步的衰败。

可是他毕竟是几十年的老牌子了,它的设计风格,它的团队,它的忠实客户,都还在。

只要一有足够的资金,就会很快的死灰复燃。

所以,他绝对不能这个时候离开,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了。

既然露易丝是他洛安华这辈子的骄傲,是他最后的底气,是他翻本的筹码,那他就将露易丝夺过来,彻底的断了他的希望。

想到这,羽澈眸光晦涩难测,云妆妩媚冷艳的脸庞闪动着期盼和幸福的色彩不停的在他眼前闪现,幸福就在眼前,只要他愿意放弃仇恨,那他就可以马上拥有幸福。

上前一步是天堂,幸福的彼岸。退后一步是地狱,痛苦的炼狱。

犹豫许久,羽澈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梧桐的手机,“梧桐,中午一起吃饭。”

梧桐接通电话听到声音才知道是羽澈打来的,正为昨天的事伤心失落的梧桐没想到羽澈会主动打电话给她并邀她一起吃午饭。

阴霾一扫而空,好像从昨天起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蒸发了,喜悦和甜蜜重新回到她的心脏,她的王子又回来了。

一向是她主动去找羽澈的,可是今天居然倒过来了,光凭这一点就足足让她傻笑了十分钟才回神。

今天是周日,梧桐并未上班,由于昨天心情不好一直持续到今天的缘故,梧桐刚刚接电话之前还赖在床上。

当放下电话终于意识到,羽澈真的给她打电话来约她后,开心尖叫着直接从柔软梦幻的公主床蹦了下来。

“哦,太好喽,太好喽……”赤着白嫩的双足,闭着眼张开双臂,梧桐穿着梦幻的公主睡裙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快乐的转圈圈。

“什么太好了?”刚巧准备来唤女儿起床吃午饭的靳妈妈听到梧桐快乐的欢呼声慈爱的笑着问道。

“老妈……”梧桐张开眼,眉眼都笑的想弯弯的月牙,直接扑到靳妈妈怀里在她脸上亲上一口,“我好爱你哦。”

靳妈妈又惊又喜,第一次得到梧桐这么直白的表达爱意,嘴里却不好意思的嗔怪,“这孩子,真是越大越孩子气了。”

“老妈,你说我要穿什么衣服出去吃饭好呢?”梧桐开心的走到衣橱前,纤细白嫩的手拉开橱柜的移门,看着里面满满一大橱的各式昂贵衣服问道。

“你要出去吃饭?”靳妈妈惊讶问道,“可是你没说,我已经煮了你的饭了,再说马上中午了,你现在才起床穿衣打扮,还来得及吗?”靳妈妈看到女儿笑的一脸甜蜜,突然意识到梧桐可能谈恋爱了,此时正准备出门约会呢。

可是男孩子怎么样?是哪家的孩子?做什么职业的?人好吗?重要的是对梧桐好不好?

一连窜的问题压得靳妈妈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么多问题一下子全卡在了她的喉咙口,看着女儿笑的一脸幸福甜蜜,正在出门前认真的挑着衣服,打算打扮的美美的,过一会儿将她最美的一面呈现给喜爱的的人。

看到这个情形,靳妈妈不想打击伤害梧桐,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恋爱,于是温和慈爱的笑道,“你不如将朋友请来家里吃饭,这样你也有足够的时间挑衣服打扮,老妈也能替你把把关,这样以后我和你老爸也能放心。”

梧桐闻言停下动作,转头认真的看了自己一年比一年老化的母亲,于是点头说,“好。”

梧桐拨通羽澈电话的时候羽澈正在想晚上要去梧桐家拜访,可是找个什么样合理的借口呢?是要跟梧桐表白自己有向她求婚有娶她的意愿所以要见家长吗?

可是梧桐的一通电话就解决了他所有的顾虑和难题,于是他沉默三秒说,“好,把你家地址给我。”

得到羽澈的同意,梧桐就一直处于亢奋之中,既然羽澈愿意来家里,那表示他对自己是认真的,如果没有打算娶她的话,又怎么会同意来家里?

当梧桐向靳妈妈表达羽澈愿意来家里的意愿后,靳家上下就忙开了,靳元盛夫妇都是相当的期待,尤其靳妈妈听靳元盛说,这个羽澈是个相当不错相当有前途的年轻人之后,心里也就更踏实更开心了。

而这一边,洛安华却被打击的有些崩溃,媒体的电话,股东们的电话,其他的一些银行啊,债主啊什么的电话都已经让他烦不胜烦,忙的焦头烂额了。

尼罗河之泪没有了,他的一切希望就没有了,他的重创洛家辉煌的梦想,他因之前的失败想翻本,他想将露易丝抬高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台阶……通通没有了。

洛安华有些疯狂了,整个人陷入一种不可思议的纠结烦乱中,突然感觉心脏有间歇性的疼痛传来。

脸色惨白,冷汗顺着鬓角落下,洛安华捂着心脏跌坐在沙发上大喘气,他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了。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在书房,自己没有力气过去桌上拿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忽然,门被推开,洛斯一脸着急担忧的走进来,“爹地,尼罗河之泪真的被盗了?”他也是今天看报纸才知道,所以急着向来确认,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炒作或是一些无聊人士的恶作剧玩笑罢了。

“是的,昨晚。”洛安华捂着心脏穿着粗气艰难的说道。

“你怎么了?”洛斯敏锐的觉察到洛安华的异样,上前关切的看着。

“药……我的,药……桌,桌……”洛安华捂着心脏处困难的指着桌上,神情痛苦,冷汗涔涔。

洛斯将马上要从沙发跌落的洛安华扶好,随即快速大步的走到书桌上手忙脚乱的翻着抽屉,桌面,想找药。可是抽屉里有好几瓶药,洛斯也不知道是哪一瓶,就一股脑的全部拿到洛安华面前。

“爹地,药来了,是哪一种?”洛斯将所有药都放在洛安华面前让他挑。

“蓝,蓝色瓶……瓶子的……”

“给……”洛斯忙取出浅蓝色瓶子里的药递到洛安华嘴里,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顺利吃药。

洛安华浑身痛的抽搐,好不容易吃下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才慢慢平静下来,脸色恢复正常,心口不再痛了,捂着心脏处的手也渐渐松开。

“你怎么回来?”平静下来的洛安华看着洛斯。

“我看了新闻,说……”洛斯踌躇着,刚刚爹地那个样子真是吓坏他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问,不问他心里难受,可是问了又怕再度刺激爹地发病。

“没错。”洛安华还没等洛斯说出来就点头肯定他心里的想法,脸色沉痛,眼神有些狂乱,又开始变的激动,“没了,我什么都没了,洛家要完结在我手里了……”

洛斯虽然也会失去尼罗河之泪心痛,可是毕竟眼前父亲的身体要紧,忙上前按住洛安华的肩膀劝道,“爹地,你别难过,身外之物不要太过执着。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好了什么都会有的,我们……我们不是还有露易丝吗?”

洛斯之前就劝过洛安华不要卖尼罗河之泪,但是他不听,如今尼罗河之泪被人盗走了,他虽然心痛难过,也埋怨父亲。可是洛安华毕竟是他的爹地,生他养他,如今失去了尼罗河之泪他比自己还痛心难过,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了,只能安慰他。

洛安华听了洛斯的话,渐渐从狂乱激动趋于平静,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最后的一丝希望。脸上扬起不正常的迷幻笑容,“对,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只有露易丝了……对,我要保住它,保住它……保住了露易丝才能保住洛家,所以我要不顾一切的保住它……”洛安华失神的从沙发站起身,不断的重复着喃喃自语。

洛斯担心的看着精神有些亢奋失常的洛安华,如今不能打击他,只能好好安慰道。

“是的,爹地,我一定会帮你保住露易丝的,你……别担心。”

洛安华蓦地停住喃喃自语,眼神放着光诡异的盯着洛斯,看的洛斯忍不住心惊。

“我们去拜访一下你靳叔叔……”

洛斯点头,他们好哥俩谈谈也好,让靳叔叔劝劝爹地……

可是洛安华的下一句却让洛斯忍不住跳了起来,“我要跟元盛好好谈谈你跟梧桐的婚事了。”

靳家,大家都在为羽澈的即将到来准备着,忙碌着,期待着……

忽然,雕花烫金栅栏大门外响起了汽车的鸣笛声,靳家的佣人马上跑去开门,猜想着是不是传说中的准姑爷上门了。

可是打开大门一看竟是老爷的好友洛安华携子拜访,退开让车子开进花园,今天真是热闹,一会儿小姐的姑爷还要来呢。

靳元盛夫妇本来正在为羽澈要上门的事情有些紧张,忽然听到佣人来报洛老爷来了,两人皆是停下动作,带着疑惑面面相觑。

可是毕竟相交多年,上门就是客,两人很快就来到客厅接待洛安华父子。

“洛兄,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身体好些了吗?”靳元盛一到客厅就热情的迎上前客气的与洛安华握手。

靳元盛看到洛安华造访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昨晚尼罗河之泪被盗他也有所耳闻,早上打电话给他想确认传言是否属实,可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以洛安华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他必定会受不了打击进医院的,可是他现在却出人意料的到自己家里来了。

事情超出了他的逻辑,这其中必定有他所不了解的阴谋,所以一定得小心,可以既不伤多年的感情,又不会被这个老狐狸设计了。

“没事没事,医生开的药一直在吃,控制的还算不错。”洛安华笑的开心,整个人精神奕奕的,似乎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不错。

“快请坐,请坐,那个……小何,上茶。”靳元盛喊了门口的小何沏茶。

洛安华笑的一派温和,跟着靳元盛的步伐走到茶几旁的沙发坐下。

靳妈妈看着跟进门来的洛斯似有不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于是慈爱的打招呼,“洛斯也很久没来啦,许久不见,似乎瘦了不少。”

“靳妈妈好,最近公事繁忙没来看望靳妈妈,是洛斯的不是。”洛斯礼貌一笑,任谁见了好客热情的靳妈妈都是无法抵挡她的魅力的,心情再不好也会忍不住笑开颜。

“哪里的话,你们忙的正经事,靳妈妈哪能打扰你们的工作。来来来,快进屋坐,马上要开饭了,一会儿靳妈妈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说着就亲热的拉起洛斯的走走进客厅,“你先喝会儿茶吧,我去喊梧桐出来。”

本来,在靳妈妈心中洛斯就是女婿的最佳人选,可是谁想两个年轻人不来电。索性梧桐现在也终于找到喜欢的人,这样她就放心了,不过一直拿洛斯当半个儿子的她,依然不减对洛斯的喜爱。

“好。”因为心里有事,洛斯笑的有些勉强,不像以前的话多,只是安静的坐下喝茶。

洛安华严厉的看了一眼正兀自低头喝茶的洛斯,再回头看着靳元盛笑道,“弟妹倒是很喜欢犬儿,如今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小时候咱们就说定这两个孩子的婚事,看来是时候要让他们快点完婚了。”

温文和善,为孩子打算的一番话感人肺腑,可是除了感动洛安华自己,其他人都被震惊到了。

靳元盛眸光微微一闪,心蓦地一沉,果然,这只老狐狸主动上门来不会安什么好心眼,居然注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而本来就心事重重的洛斯在听了洛安华的这一番话后,面色一黯,眼中流露着抗拒和无可奈何的妥协。

爹地说得对,他是洛家的人,有义务为了露易丝做出牺牲。

就是肩头上的这份责任,让即便再不甘愿的洛斯也只能做出让步,妥协。幸好要他娶的那个人是梧桐,他跟梧桐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感情深厚,所以娶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不用担心商业联姻的妻子是个难以相处或是行为不检,风评不好的女人。

就连一向非常喜爱洛斯的靳妈妈也僵住了脚步,错愕不敢相信的转回头,她的女儿刚刚才跟她说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中午就要来家里见面……

“不,我不同意。”梧桐盛装打扮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想到客厅来等羽澈,却不想刚走到客厅的门口就听见了这样令她难以接受的安排。沉浸在羽澈精心编制的情网之中难以自拔的梧桐乍闻之下非常的震惊,可是看到大家似乎都没有出声反对,于是冲动的走出来,激动的抗拒反对着。

听到这激动的反对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梧桐吸引过去,不约而同的觉得眼前一亮。

洛斯有一瞬的晃神和窒息,从没见过这样美丽的梧桐,不由的看的痴了。

一袭水绿色纱质蕾丝长裙飘逸如仙,裙摆到脚踝处,刚巧露出纤细的脚踝,配上十公分的白色高跟鞋,让原本就高挑的梧桐纤长婀娜。上身是同质地的纯白雪纺宽松衬衣,大方简约的剪裁,线条优美,左肩处的深蓝色蝴蝶结俏皮可爱,配上卡通图案的水晶挂坠长项链,跟蝴蝶结同色系的针织披肩外套,甜美优雅。

白皙无暇的脸上画着精致清新的妆容,将梧桐甜美清晰的感觉装点的更加清灵婉约,而梳着蓬蓬的花苞头,让她看起来青春可爱,好像涉世未深的纯情少女一般单纯灵动。

靳元盛夫妇也从没发现自己的女儿可以这样美,眼神透着一股骄傲的赞赏。

洛安华更是震惊的微微张大嘴巴,他深沉的眼神透过梧桐似乎看到另一个清灵婉约的身影,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有一个深情又埋怨的美丽脸庞在闪现。

“我不同意嫁给洛斯。”得不到大家的回应,以为自己的话被忽视的梧桐有些不悦的抬高声音,再度强调。

她爱的是羽澈,想嫁的也是羽澈,怎么能够忍受放弃心爱的羽澈嫁给其他男人呢?

“梧桐,不得放肆。”靳元盛突然大声严厉的斥责,即便梧桐说出了他的心声,可是碍于两家情面,以及上流社会遵从的礼仪,他也不会这么明白直接的拒绝,这是相当的不礼貌的。

梧桐瞪着双眼,有些任性的站在原地,无视父亲要她想洛安华道歉的眼神暗示。

一时间,客厅里的氛围有些僵。

这时门外有佣人禀报,“老爷,小姐,羽先生到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动作一致的看向门外,在愤怒中回神的梧桐听到羽澈来,立马踩着她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夺门飞奔出去。

靳家的花园中种植着许多名贵罕见的花卉,靳妈妈出身名门世家,尤其喜爱兰花,所以自己培育了许多兰花的品种。

二月天气虽然寒冷,可日光里已经能感觉春的气息了。

尤其是在靳家的花园,羽澈刚刚走下爱车迈巴赫,就有置身春天花海中的错觉,兰花清冽幽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有种云妆就在身边的感觉。

神情严肃淡漠的指挥着亚当将车子里所有的礼物全都搬下来,自己则长身立于侧旁,冷淡的看着。

亚当有些郁卒,一边怨念的想着为什么总裁来提亲都要捎上他啊?他都已经4小时全年无休了,还要可怜的做这些苦差事。一边动作麻利滑稽的钻进后车厢忙着搬东西,一会儿就累的他腰都直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全部搬下来,客气的请一旁围观的佣人一起把礼物搬进屋去,大家看他挺搞笑也挺不容易的都愿意帮着他。

羽澈淡淡蹙眉,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心里不由的抗拒着,脚步怎么也迈不开来。

忽然一阵急劲的力道冲向自己,带动空气中的花香,越发的浓郁,羽澈还未看清什么状况,就觉得有一个温热的东西扑进自己的怀里。

“羽澈,你终于来了……”梧桐带着哭腔的撒娇声传入耳朵,震得羽澈的耳膜有些发疼。

原来是个人,不是东西……羽澈有些迟缓的反应过来,原来是梧桐。

“怎么了?”羽澈不解的皱起眉头,从未见过这么惊慌莽撞的梧桐,在他印象里她一直是修养极佳的优雅的。

“洛伯伯说要让我嫁给洛斯,我不要,怎么办?老爸也不帮我……”梧桐只知道语无伦次的复述给羽澈听,希望他能救她于商业联姻的命运。

羽澈看到愁眉不展的梧桐微微一愣,深邃的眼眸一闪而逝惊艳。今日的梧桐打扮的很是清新动人,不同于以往的优雅高贵,而是极度的清新怡人。

“要你嫁给洛斯?”羽澈身体一僵,敏感的捕捉梧桐话中的关键字,而后眼眸一沉,沉声道,“你爸爸同意了吗?”难道自己还是晚一步吗?真的注定要让洛安华有翻身之地吗?

“没有……”梧桐吸着鼻子,感受到羽澈身体的僵硬,梧桐心中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说明他是在意她的。“可是老爸也没反对……怎么办?”苦恼的看着羽澈,希望借此机会能让羽澈给她一个承诺,所以梧桐尽可能的装的可怜兮兮的。

“梧桐。”羽澈深深的注视着梧桐,以一种隐忍着急切的温柔的态度开口,“今天我只问你一句话。”

梧桐仰着头看着羽澈清隽完美的脸,眼中充满期盼之色,中午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仿佛蒙了一层细碎的金光,像童话般朦胧梦幻。

梧桐静静的听着自己狂烈的心跳,声音压抑着激动,微微带着颤音,“什么话?”

“你愿意将你余生的幸福交到我的手上吗?”羽澈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字字珠玑,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梧桐的心上。

梧桐微微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言语能力,心剧烈的跳动,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怎么办?羽澈他真的说了,真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了自己日夜期盼的……憧憬。

“你愿意吗?”许久得不到梧桐的回应,羽澈看着她呆愣的表情重新再问了� ��遍。

梧桐想大声的喊出来,愿意,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

可是与身俱来的女性矜持让她保持着优雅的安静,微微扬起甜美的脸庞,以完美的45度角侧看着羽澈,轻轻问道,“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微颤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她希望羽澈说清楚,他的话就是她心中所想,她不要一厢情愿的误解之后的难堪,这样她会承受不了。

“是的,你愿意吗?”羽澈肯定道,淡淡的笑容里挥不去的哀愁与无奈。

心里却是一片无奈的冷寂与悲哀,既然告诉自己是在演戏,那就演的逼真一点,她希望听到直白的情话,那他就说给她听,你只需把眼前这个女人当做云妆就好了。

想到云妆,羽澈竟忍不住心痛了。他多希望他此刻求婚的对象是云妆,那他会真心欢喜的,真诚的说出自己心底的话,那些深埋在心底深处许多年的话,全都告诉她。

“嗯,我愿意,愿意。”梧桐欣喜若狂的重重点头,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原来羽澈对她真的是认真的,她终于等到她的梦中情人跟她开口求婚了。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羽澈淡淡的取笑着梧桐,伸出修长的手指替她拭去眼泪。“你怎么穿这样少,看你冻得手都冰凉的。”羽澈说着,非常绅士体贴的脱下外套给梧桐套上。

宽大的西装外套套在梧桐的身上显得非常的宽松,显得站在羽澈旁边的梧桐非常的娇小可人。

俊男靓女的组合非常的登对养眼,亚当带着靳家的佣人将礼物悉数搬进客厅,靳元盛夫妇跟洛安华父子久未等到羽澈进来,于是一起走出屋子迎接。

一出大门就看见,羽澈体贴的脱下外套套在梧桐身上的画面,光是这一点,靳妈妈对羽澈就非常的满意,且不说羽澈的出众长相和高贵卓越的身份,看在他这么体贴这么会疼人的份上,她就愿意将梧桐交到他手上。

“好了,好了,就不要在大庭广众秀恩爱了。外面冷,快进屋子吧。”靳元盛看了一眼颓废黯然的洛安华朗声开口,心里微微一松,经过了这一幕,他想洛安华会知难而退的吧。

本来露易丝如日中天的时候,两个孩子的婚事他是乐见其成的,可是且不说露易丝如今濒临倒闭,就算现在仍旧繁荣依旧,放在全球排行第七的君澜集团总裁面前,孰高孰低,他想任谁都会选择羽澈吧。

洛斯看到梧桐有了不错的归宿,心里除了祝福和松了一口气之外,还有淡淡的失落和对露易丝前途的隐隐担忧。

“那怎么行,逃避不是办法,我看还是你赶紧让你心仪的男人去上门提亲,早日把婚结了,那我也跟着解脱了……”曾经的戏言言犹在耳,不知道为什么,当真的看到有人上门娶梧桐了,竟也会有种怅然所失的惆怅感觉。

羽澈听了靳元盛的话,与梧桐携手走来,深邃幽冷的眼眸冷冷扫过面如死灰的洛安华,心里涌起一股畅快,看到洛安华失神落魄如丧家之犬,觉得刚刚自己自己所有的一切以及之前一切的牺牲都值得了。

恨意深沉的憎恶全都很好的隐藏在完美淡笑中,一路走到靳元盛面前,礼貌开口,“靳伯伯你好,今天我是来提亲的,希望你能将梧桐许配给我。”

一席话,感动了在场的所有靳家人和洛斯,唯一没有被感动的便是洛安华,因为羽澈,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所有正用愤怒怨毒的眼神狠狠盯着羽澈,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靳元盛对羽澈相当的满意,而且他今天的态度非常的诚恳,不像那天他们去公司找他的时候那样强硬冷漠。不过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公私分明才能成就大事业,这一点靳元盛可以理解,羽澈作为一家大型的跨国企业总裁来说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锐利的眼睛快速扫过那些足以堆满半个客厅的的礼物,有些包装好了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有些是无需包装的,一看都是价值不菲的昂贵东西。

眼睛几不可查的闪过满意的神色,看来羽澈真的是诚意十足要娶梧桐,所谓的聘礼竟然这么大手笔,光是那个角落里看似最不起眼的普通花瓶都是明代古董,可想而知其他包裹里面的东西有多昂贵。

“好,好,好,孩子们两情相悦,我们做大人怎么能多加干涉呢?”靳元盛开明的笑着说道,这么说也就是默许的意思。

“马上开饭了,都往里面餐厅坐吧,客厅让佣人们收拾一下。”靳妈妈慈爱的笑着,她是真的开心,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能找到她的白马王子,最后还能像童话故事里的结局一样,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真是最完美不过了。

张罗着大家往餐厅走进去,餐厅是在客厅后面,穿过一个短短的走廊,走进一道扇形的拱门就到了。

“总裁……那人家怎么办?”搬完所有东西已经累得快虚脱的亚当此刻站在那个古董花瓶旁边正一脸哀怨的看着羽澈请示,怎么就没有人看得见他的付出和辛苦呢?为什么都没有人出面招呼他?连杯水都不倒给他喝,真的把他当做任劳任怨的苦力了吗?

羽澈回头看了一眼期期艾艾的亚当,看着他累得跟哈巴狗似的不停的在粗喘气,便冷冷出声打发,“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亚当一听,脸顿时变成了苦瓜,比怨妇更怨妇,瘪着嘴无奈道,“是,总裁大人……”说完,拖着虚浮无力的脚步朝大门外走去,不知道刚刚那辆送聘礼来的超长林肯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还能搭顺风车回去……

梧桐自羽澈正式向她父亲求亲之后,一直拉着羽澈的手臂,小鸟依人在他身边,笑的一脸甜蜜幸福。

洛安华看着大家开心的表情心情越发糟糕嫉妒,于是借口自己身体不适要回去吃药先离开了了,洛斯信以为真,因为担心洛安华路上会发病,所以一起随他离开了。

羽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深沉的眼神闪过冷漠的讥诮和恨意。

哼,装模作样的老狐狸,也只有洛斯会相信他的鬼话。

也难怪,他是该感到不舒服,不过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里不舒服。

看到自己出现毁了他最后一丝希望,他能不心痛吗?身体能舒服吗?

靳元盛当然知道洛安华心里不好受,所以也不勉强他留下吃饭,而是叮嘱洛斯好好照顾他便客气的送他们出去了。

羽澈知道,这一步棋,他赢了。

之后变成羽澈跟靳家一家三口吃饭,席间倒是很融洽和睦,吃完饭梧桐就黏着羽澈,非要跟他一起出门。

羽澈因为还要安排许多事情,实在无法陪梧桐,可是又不能冷漠决绝的拒绝她怕引起靳家二老的怀疑,只能好言相劝,答应晚饭来接她一起共进烛光晚餐。

倒是靳元盛看不过去了,佯装生气斥责梧桐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耍小女儿姿态妨碍男人做大事呢?实则他是怕羽澈生气,嫌梧桐任性不懂事,届时好好的一门亲事告吹,那他跳脚都来不及了。

梧桐嘟着嘴,却也没再继续无理取闹,而是温顺的点头答应,但是要求羽澈保证一定不能忘了晚饭来接她。

羽澈允诺之后匆匆驾着迈巴赫离开靳家,刚离开靳家豪宅,炎龙情报组组长康德就打来电话了,说他已经安排好离雾的身份,今晚就回抵达S市。

至于羽澈要他调查的事情正在进行中,暂时还没有什么眉目。

想到晚上还约了梧桐晚餐,于是羽澈拨通秘线找到离雾,通知她直接待命,晚上到了S市不用再来找他了。

等处理完这些,羽澈的车子已经快到公司了,挂断电话加快车速,直接到了公司地下车库,在那里见了一个他之前暗布在露易丝的眼线,拿到了露易丝许多内部机密信息。

与暗布的眼线分手之后,羽澈决定回公司去看看露易丝股份收购的情况怎么样,此时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羽澈一看是童婳的,皱眉,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什么事?”难道之前给她的钱还不够?又想来敲诈自己吗?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贪心,居然是个无底洞。

羽澈深不可测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早知道当初就不通知她被监听了让她撤离,直接让她被洛斯告发坐牢算了。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经搭错,居然好心提醒她离开露易丝,还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足够下半辈子的生活费和她父亲的医药费。

“我爸爸去了……”电话那头是童婳隐忍的小声啜泣声。

尖锐而粗重的抽噎声,不知道为什么羽澈一听,竟有种心脏被狠狠撞击的疼痛感,于是一瞬间就心软了。

他知道,童婳其实生活的很不容易,不仅要辛苦的工作以赚取微薄的工资养活自己和支付父亲的医药费,要不是在露易丝受到打压和排挤,父亲的病急需用钱,她可能不会那么快妥协,出卖背叛露易丝,将梧桐电脑的设计图和许多机密文件偷出来买给自己。

过于沉重的生活逼的她在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妥协。

“后事处理好了吗?”羽澈放柔语气问道。

“还没有,等医院开了死亡证明才能运去殡仪馆火化……”童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父亲虽然生病拖累自己,可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如今父亲走了,从此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想到这个残酷无情,高深莫测的危险俊美男人,在孤苦无助的时候想听到他的安慰和声音。

“等处理好你父亲的后事来君澜上班吧。”羽澈没有时间也没有那种闲情和耐心来安慰一个与他毫不相关的女人,冷淡说完这些就匆匆关断电话,目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报仇,刻不容缓!

马不停蹄,羽澈刚处理完公事,梧桐的电话就来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原来又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了。

揉揉发疼发胀的太阳穴,羽澈告诉自己要忍耐,最多再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就能解脱了。两个月之后可以报仇完毕,届时就跟梧桐说清楚,也不用再跟她惺惺作态的演戏了,那个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云妆回香港了,可以跟她正大光明的手牵着手,不用再顾忌别人的眼光。

接通电话,声音因疲惫而显得沙哑暗沉,“喂,梧桐,我刚处理完公事,马上就要出门了,你在家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接你。”

梧桐显然心情很好,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愉悦很欢快,“不用来接我了,我已经在沐风西餐厅等你了,你直接过来就好了。”处于自己兴奋快乐情绪中的梧桐显然没有注意到羽澈声音中的疲惫。

羽澈停了三秒,“好,我这就过去。”

“嗯,那路上小心点,挂了。”梧桐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甜美,可是被仇恨蒙蔽了心神的羽澈听不到,他只听到了梧桐的聒噪和任性。

拿起办公椅背上的西服外套,羽澈匆匆的走出办公室。

沐风餐厅是他第二次跟梧桐相遇的地方,那个时候梧桐相亲被欺负,一路暗中跟踪的羽澈挺身而出帮她解决了麻烦。

所以对于梧桐而言,这个是很特别很有意义的地方,所以将今晚对她人生有颠覆意义的美好夜晚选在了这里。

她希望终身记住这个地方,记住今夜。

今晚是她跟羽澈真正意义上的,以结婚为前提的第一次隆重约会。

为了永久的抓住羽澈的心,顺利的让自己当上羽澈的新娘,她决定在晚餐后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羽澈,与羽澈共度今生最难忘最珍贵的第一夜。

沐风西餐厅在S市也是比较有名的,而沐风西餐厅只不过沐风皇冠连锁酒店旗下的附属产业,他们真正强大的是酒店行业的翘楚。

一想到今天晚上,梧桐就既紧张又期待,从初遇羽澈开始,她就一直幻想着在各种场景成为羽澈的女人,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嫉妒的幸福小女人。

羽澈到达沐风西餐厅的时候,已经近七点了,天色全黑了,沐风西餐厅及沐风皇冠连锁酒店的七彩发光字体在黑夜中闪闪发亮,霓虹灯的光芒耀眼迷人,有种靡乱的感觉。

羽澈站在门口停了几分钟,任由刺骨的寒风将他全身的温度都吹散,直到十指都冻僵没有知觉,羽澈才抬脚走进沐风西餐厅。

两人的烛光晚餐实在豪华的包间享用的,在梧桐情意绵绵的眼神下,晚餐用了两个多小时。

喝了些红酒,梧桐不胜酒力,双颊酡红,双眼迷蒙,已经露出醉态。

羽澈结完帐扶起梧桐准备离开,借着酒醉脚步虚浮不稳,梧桐整个人软绵绵的跌进羽澈的怀里,顿时夹杂着淡淡酒气和清凉薄荷的男性气息扑鼻而来。

梧桐闭上眼沉醉的深吸一口气,羽澈的怀里有一种干净纯粹的感觉,或许是那清凉的薄荷气息在起作用吧。

“你怎么了?喝醉了吗?”羽澈皱眉看着主动偎依进他怀里的梧桐,碰触的厌恶感让他有种想把梧桐推开的冲动,可是为了不毁掉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假象,羽澈忍了许久都没有这么做。

“嗯……头好晕,好想吐……”梧桐闭着眼轻轻呓语,身体更加的往羽澈怀里缩,感受到羽澈紧绷的身体一阵窃喜,原来他也是正常的男人,面对美女投怀送抱是有反应的。

想到这,梧桐就将全身的重量都挂靠在了羽澈身上,还做出难受的作呕样。

羽澈因为厌恶梧桐的碰触,所以没有用手去扶住她,梧桐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

羽澈马上蹲下,“有没有摔疼?”

“羽澈,我不想走,我们在楼上的酒店休息一下再走好吗?”梧桐扬起被酒精晕染的酡红脸庞,甜美的脸上醉意朦胧,有一种说不出的勾人。

梧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止不住的因羞涩紧张而颤抖,她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羽澈应该不会装作不懂吧?他不会拒绝我吧?

羽澈顿时明白梧桐这一切古怪行为背后的真实意图,用一种带着深究的眼神冷冷的注视着梧桐许久,随后轻轻说了一声,“好。”

说着,动作有些粗鲁的拉起地上的梧桐去楼上的沐风皇冠酒店开房了,梧桐被拉着,需要小跑步才能跟得上羽澈的脚步。

一路上,羽澈冷冷的,什么话都没说。

先不说他讨厌除了云妆意外任何人的身体碰触,光是自从认清心底对云妆的真实情义后,他就不可能跟梧桐发生那种行为。

云妆之前,他也曾有过几个女人,但都是发泄生理需要,每次完事之后他都要冲上一个小时的澡,以把那些女人留下的浓烈味道全部冲散。

自从有了云妆,为了工作,或是任务需要,他的身边也曾出现过各色或妖娆或美丽的女人,甚至有多次带着女人亲密的出现在云妆面前,可是私底下却没有跟她们有过任何亲密行为。

眼前这个梧桐,居然想要献身给自己。

真是可笑,她不是名媛淑女吗?怎么也会有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

可是为了复仇,为了赢得靳家阻断洛安华的而一切退路,羽澈不得不把这样洗演下去。

说真的,自梧桐暗示的那一刻,羽澈心里说不出的鄙夷和恶心。

梧桐看到羽澈一路都不说话了,沉默的气氛让她有些忐忑,是不是羽澈觉得自己太主动了,也太不自爱了?

有些委屈,可是自己不都是为了爱他么?为了抓住他,愿意把自己完整的奉献给他有什么不对?反正他们是会结婚的不是么?

女人总是天真的以为她们愿意给,男人就该感恩戴德的,却从没有问过她们给的男人们到底想不想要。

梧桐已经洗好澡一丝不挂的钻进柔软纯白的蚕丝被中了,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敲打着她脆弱的心脏,双手紧紧拽着被子,心跳一下重过一下,紧张的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抓起一旁的浴袍穿上,梧桐下床,打开食品储物柜里的香槟猛灌,希望喝些酒让自己壮壮胆。

“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羽澈蓦地警觉的关掉开关,神情冷峻的侧耳倾听,水珠滴答滴答的从他的发丝和古铜色皮肤的完美脸庞滑落,俊酷ing感非凡,精壮的身材,小腹间脉络清晰的八块腹肌,整个腹胯呈完美的倒三角形状,隐藏着蓄势待发的强悍。

他心里抗拒着与梧桐接来下的亲密接触,更不想等报仇结束后还要跟梧桐纠缠不清,所以非常厌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心里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一眨眼就过去了,就当作是当了一回被富婆应招的牛郎好了。

敛息凝神听了好久,静悄悄的,外面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羽澈当然不可能心存侥幸说梧桐睡着了了。

可是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警觉事态有些严重,羽澈快速披上浴袍赤足无声走出浴室。

豪华湖景房里空荡荡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冷冽的风在房间里呼啸贯穿。羽澈深邃幽冷的眼眸闪过戒备的疑虑,好端端的怎么会窗户和房门都打开了呢?

赤脚走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双手快速的换上自己的衣服,赤着的双脚伸进酒店的拖鞋,看到梧桐晕倒在外面客厅的地上,一旁的酒瓶碎了一地。

羽澈弯身捡起酒瓶一看,居然是酒精浓度超高的SaltyDog,是用威士忌特调的,酒精浓度很高,后劲很大,不过看起来像香槟,味道也是淡淡的水果甜味,会让人不知不觉的喝多,怎么喝醉的都不知道。

看梧桐喝的一滴不剩,红着脸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显然是醉的不省人事了。

冷冷扫过她只着浴袍的身体,这样也好,醉了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他也不必为难自己接下去跟她做那些他不乐意的事情。

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梧桐抱到沙发上,免得她睡在地上着凉。

弯下腰,准备抱起的梧桐的瞬间,羽澈从自己的双腿间的缝隙看到开着的大门口有一双埕亮的黑皮鞋,接着快速离开。

羽澈一震,快速将梧桐放在沙发上,随后紧跟着追了出去。

他就知道,来沐风不会太平无事的,这是鹰帮名下玄武堂的地盘,那个冷铎经常出入的地方。

羽澈一路紧追着那个黑影,可是沐风酒店太大,饶了一大圈,追了几个楼层,羽澈还是将那个黑影跟丢了。

羽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跟冷铎会个面,至于他有没有那个能耐赢得自己的支持登上鹰帮帮主的大位,那就要看他自己的表现了。

到了酒店大堂,找到了大堂经理,通过他很快就见到了传说中心智谋略极高,有着鹰帮小诸葛之称的玄武堂堂主冷铎。

冷铎身形高大,偏瘦,可是气场却很强,外貌俊秀,只不过左眼眉骨上有一道恐怖丑陋的五公分深刻的刀疤,破坏了他原本的俊秀容貌,显得粗犷阴鸷。

不过冷铎并不在意这道疤,也从未遮掩过,这道疤让他原本清秀斯文的长相添了几分煞气,可以威慑那些质疑他能力的门人。

从某个角度说,其实冷铎有几分羽澈的影子,同样是冷静果断,冷酷极致。只不过冷铎没有羽澈这样极致,只是有些叛逆乖张罢了。

在羽澈冷眼观察冷铎的同时,冷铎也在打量羽澈,心里暗暗有些佩服羽澈的勇气,竟敢单枪匹马直闯他玄武堂。

“孤狼胆子不小啊,杀了我鹰帮老大居然还敢单枪匹马来我玄武堂地盘。”冷铎见羽澈只是冷静淡定的站着不说话,于是率先开口。

他暂时还不知道羽澈出现在这的目的,所以神情戒备,以威慑的姿态面对羽澈。

羽澈冷冷一笑,“冷堂主是聪明人,又怎么不明这个中真知?”

“所有活着的鹰帮的弟子都亲看看见是你孤狼杀的鹰帮老大毒龙英,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赖的?”冷铎不屑冷哧。

“我是百口莫辩,但是所谓活着的鹰帮弟子都是朱雀堂门下弟子,难道冷堂主就从没怀疑过?”羽澈淡定的反问。

“……”冷铎只眸光深沉的看着神情笃定的羽澈,表情复杂难辨。

“我想冷堂主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是没有怀疑过吧?”羽澈见冷铎沉默,不由的轻轻笑了。

“不知孤狼深夜造访的目的为何?”冷铎看出羽澈是来给自己机会的,不由的放松神经。

“鹰帮如今群龙无首,而鹰帮名下四个堂,又以朱雀堂和玄武堂势力最大,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如今朱雀堂已经有所行动,找了不明势力做靠山,难道玄武堂就甘心屈居人下?”羽澈冷声分析目前情势,顺势抛出橄榄枝。

冷铎是个聪明人,岂有不明白羽澈话中意思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大树底下好乘凉的道理,攀上炎龙,那么他做帮主就指日可待了。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总要弄清楚这顿午餐的代价不是吗?于是不急不缓问道,“孤狼为何会找上玄武堂?”意思是为什么没有帮朱雀堂。

“朱雀堂蛮横无赖,见利忘义胆大包天敢抢我炎龙生意和地盘,再加上朱雀堂杜大峰急功近利,目光短浅,居然和外人联手,杀了自己的老大嫁祸给我。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我又怎么会看得上?”羽澈不屑冷哼。

“炎龙的首领果然好胆识。”沉默许久,冷铎亦是回以轻轻一笑,神情似愉悦似满意,伸手一挥,身后几十杆对准羽澈脑袋的枪顿时全部收起。

“孤狼请里面谈。”冷铎笑着,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羽澈不可置否的扬起嘴角的弧度,跟着冷铎进了一间灯光昏暗的密室。

两人密谈有二十多分钟,达成了某个共识,羽澈也是今晚才知道,朱雀堂杜大峰手下有一个曾经被炎龙驱逐的叛徒。

可是朱雀堂身后的那个幕后黑手以及那股神秘的力量到底是谁,暂时还没有弄清楚。

羽澈从冷铎那儿出来,就直接回到了豪华套房,想着梧桐也差不多该醒了,可以回去了。

羽澈一进房间,顿时嗅出空气中有一股混着酒气的淡淡**味道,房门大开,梧桐也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心里蓦地一沉,羽澈神情冷肃,他刚刚离开的时候明明有将门带上,可是如今门却开着……

目光顺着地上散落的浴袍,以及一些男式内衣碎片一直蔓延到卧室的大床,越过重重障碍物,看到梧桐长发散乱,双眼紧闭,神情疲惫,脸色潮红却的睡在被下。

心中一惊,羽澈马上上前探了她的鼻息,呼吸均匀,还好,还有呼吸……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梧桐微微睁开迷离沉醉的眼眸,看到近在咫尺的羽澈,露出羞涩甜蜜的笑容,“羽澈,你怎么起来了?”天哪,她都痛死了,身体像是散架一样,可是羽澈怎么神清气爽,像个没事人一样?

梧桐挣扎着起身,蚕丝薄被滑落,梧桐忙伸手去抓,用力将被子裹住里面不着寸缕的身体。

被子拉开,露出纯白的床单,床的中央,赫然一朵绽放的红梅,那样的耀眼夺目。

羽澈蓦地眼眸一闪,露出震惊的眼神,那朵已经呈暗红色的血迹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刺眼。

他太大意了,居然让人有可乘之机。

当然令羽澈更没有想到的是,二十八岁都已经迈入剩女行列的梧桐居然还是处子之身,那她今晚的奔放行为是准备要将她的第一次给他吗?

羽澈有些不懂了,当然更多的是自责和懊恼。

是他毁了梧桐纯洁的希望,幸好她当时喝醉了,至今以为跟她发生关系的人是自己。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误解下去吧,总比知道了真相受打击的要好。

“羽澈,你能不能……先转过头去?我……”梧桐低着头羞红了脸轻声道,“我想先穿衣服。”

梧桐也懊恼自己的忸怩行为,她都敢大胆献身了,两人亲密纠缠,还有什么地方是没看见过的,怎么自己事后竟然还在害羞扭捏,羽澈会不会以为自己在惺惺作态啊?

对了,羽澈他怎么一直阴沉着脸,是不是对自己的主动失望了?

“好。”羽澈听了梧桐的话迅速起身,大步走出卧室,在客厅里等梧桐穿衣。

梧桐等羽澈走出去才艰难的起身,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尤其是双腿间,大腿根部,那种极致的酸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想不到女人的第一次会这么痛,一点都不像小说描写的那些美好。起身的瞬间丝被滑落,露出梧桐姣好的身段,以及滑如凝脂的肌肤上深浅不一密布着的吻痕。

梧桐低头看到微微一愣,用手抚过那些跟羽澈恩爱过的痕迹,用力摁下去的会觉得有些轻微的痛感,刚刚她跟羽澈有这么狂风吗?自己怎么好像印象不是很深刻?

除了羽澈进入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她的酒醉有一瞬间的清醒,可是之后又没怎么有印象了,只记得羽澈灼热的呼吸,以及令人窒息的吻……

快速穿上衣服,梧桐进入卧室简单的清洗一番,看着镜子里神情满足愉悦的自己,不自觉的伸手抚上镜中自己的脸庞,这就是变成女人的感觉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要喝的这么醉?她的第一次啊……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结束了,自己好像除了痛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当梧桐再次踏出卧室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可是跟羽澈说话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声若蝇蚊,“我们走吧……”

说完,兀自低着头往房间外冲出去。

羽澈随后跟着出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锐利冷酷的眼神扫过被他踢在角落里的男式内衣碎片。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这些恶心的小动作,简直是找死!

羽澈隐忍着怒火,送梧桐回家后又折回沐风皇冠酒店,找到了冷铎,调取了整个酒店在出事时间段的录像,可是对方似乎是个高手,知道怎么躲避摄像监控,而且房间里并没有监控,所以只看得到闯入者的下半身,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羽澈冷厉的眼眸闪过一丝嗜血的残酷,冷冷盯着画面定格的那个只有下半身的男人,他记得那一双擦的埕亮的黑皮鞋。

居然敢跟他玩阴的,声东击西这种伎俩都敢用在他头上。

“现在怎么办?”冷铎见羽澈定格了录像画面,冷酷盯着却沉默着不说话,于是出声询问,现在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事他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管住自己的嘴巴,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许泄露半个字。”许久,羽澈站起身,冷冷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冷铎有些自责,毕竟事情发生在他的地盘,事关羽澈的女人的名誉问题,他对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却只能做到守口如瓶,这点让他非常的郁闷。

羽澈驾着黑色的迈巴赫疾驰在晨曦暮霭之中,神情有些压抑的过分平静,眼神却是暴怒狂乱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为了报仇他伤害了深爱着他的云妆,利用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包括今晚失去童贞的梧桐……

本来他并不觉得女人的第一次有多珍贵,可是看到梧桐那样慎重,那样甜蜜的反应后,他居然有一丝的不忍,觉得自己因自己的大意疏忽而让梧桐就这么被人侮辱而不自知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牺牲了这么多到底值不值?

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处在漩涡中间,连挣脱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睁大眼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迈巴赫呼啸着,羽澈的心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勒着,勒的闷痛,却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疼痛将他淹没。

他的仇恨,他的隐忍,他的痛苦,母亲的眼泪,母亲的鲜血……一幕一幕的眼前划过。

梧桐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悸动和倾慕,那些羞涩欣喜的表情,纯净如水的眼眸……

羽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即便知道自己伤害了那么多的人,即便知道自现在做的事情有多么的可怜,报仇多么的可笑……

他仍是不愿放手,看到洛安华心安理得的过着幸福美好的日子他就觉得恨意深沉,他不能放过他,他一定要亲手毁了他。

各种思绪在脑中飞转,羽澈把所有的软弱和脆弱全都付诸在马巴赫极致的速度中,猛踩到底的油门一直不曾松开过。

面前的公路不断扩散开来,羽澈只觉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白茫茫一片。

当迈巴赫再度放缓速度停下的时候,羽澈的脸上一片冷静,死寂般哀戚的冷静。那一瞬间,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报仇到底,彻底的摧毁洛安华,狠狠的撕碎他的美梦,将一切踩在脚底狠狠的蹂躏,唯有这样,他才能释放心中所有的恨意和痛苦。

唯有这样,他才能从仇恨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洛安华,你等着,今日所有受到伤害的人的痛苦,将来一并要你一个人承受。

下了车,羽澈直奔三十七层楼的屋子,他知道,云妆一定等急了。

按下智能密码锁,羽澈快速进入大楼,忽然感觉身后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

等羽澈看清楚来人时,那人已经在门里面了,正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自己。

“离雾,你倒是速度很快。”羽澈轻轻开口,他原本以为离雾要晚上才到。

以离雾的身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避过芙蓉锦绣山庄的安全系统到达这个大楼面前,他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不过再往里,她就进不去了,光是大楼门口的这一道智能锁,输错三遍就会自动报警,离雾就通不过了。

但是离雾来了,那么他就多了许多的胜算,她可以保护云妆,替他看着公司,追查一直笼罩在他身后的幕后黑手。

而他,可以心无旁骛的报仇了!

“我的办事效率一向是很高滴。”离雾自负的笑道。

一袭火红色的风衣,一头披散倾泻的墨黑长发,烈焰红唇,黑色大烟熏,这样子的离雾非常的强烈,非主流,让人过目难忘。

可是谁也看不出这样年轻朝气,热情似火的女子是一个顶级的杀手,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

还有一点,离雾杀人,从不用枪。

“先进去再说吧。”羽澈警觉的看了一眼电梯口,幸好大清早的没人,停下来的离雾外型打扮都非常的抢眼,很容易被人记住,留下深刻印象,这一点对于这次执行任务的离雾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老大,你住的也太胆颤惊� ��了吧?是怕有人寻仇吗?”离雾跟着羽澈通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不由打趣道。

也是,要不是贪心怕死,谁会住在这么麻烦的地方?进个门都要通过这么多考验的。

“离雾,你能不能打扮的低调一点?”羽澈回眸,看着蹲在电梯角落里的离雾,说的非常含蓄。一身火红色的风衣,非常的夺人眼球,就算大家不想留意她,还是会忍不住被她吸引目光。

“我这样不好吗?”离雾蹲在地上无辜反问,长发散地,惨白如纸的脸上偏偏化上大烟熏,烈焰红唇这样强烈的色彩,真的挺考验别人的心脏的。

羽澈闭上嘴巴,仰天闭眼眼睛,眼角还在微微的抽搐。

离雾非常满意自己让羽澈闭嘴了,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到别人青筋突突跳,却哑口无言的表情,这个时候她最欢快了。

“你放心啦,我的打扮又不会影响我执行任务的。”离雾见好就收,怎么说羽澈现在也是炎龙的首领,她的顶头上司,她还是得给点他面子,知道见好就收的。

“你的任务,康德都跟你说清楚了吧?”羽澈重新睁开眼,冷静开口。

“是。”

“这段时间你就住在这里,跟云妆一起,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接下去他就要专心复仇了,不能再分神照看云妆了。

最主要的是,他不希望自己在外面的事情让云妆知道,无端惹她伤心。

“住这里?”离雾表情夸张的反问,因太过激动,整个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羽澈再度无力的闭上眼,视觉冲击太强烈了,要是离雾穿上白色的风衣,他会以为是个女鬼。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离雾一脸为难的妥协。

此时电梯已经达到三十七楼,在羽澈打开房门的瞬间,离雾一闪,人已经失去踪影。

她是答应住在这里,可她没说会住在屋子里,她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喜欢跟活的生物待在一个屋子。

云妆僵直着身子坐直沙发上,这个姿势一直维持了一天一夜,当她终于听到门外响起了开门声音,激动的快速转头。

可是许久未动,不仅是脖子,全身都已经僵硬。在站起身的同时,双脚站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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