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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要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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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澈闻言停下脚步,深邃的眼中厉光一闪,冰冷沉声开口,“是谁?”

“一位是露易丝的洛总裁,还有一位是靳小姐的父亲。”快速的说完,亚当忍不住吁了一口气,秀气斯文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解脱,他好担心羽澈一句话不问就直接发落他。靳梧桐来过羽澈的办公室两次,所以亚当记得她,当然就知道靳元盛是梧桐的父亲了。可是靳梧桐归靳梧桐,靳元盛归靳元盛,亚当并未因为靳元盛是梧桐的父亲而特别礼遇。

还好,还好,羽澈能开口发问就代表自己过关了。跟了这个冷酷的冰山总裁已经整整两年了,可是不习惯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只要一靠近就会觉得压力很大。

“二十分钟后带他们到我的办公室来。”想了想,羽澈便推门走进办公室去了。

“呼……”羽澈刚走,亚当才敢放松的的呼吸,好险,不过还好总裁没怪他。可是……“为什么要再等二十分钟呢?”

不解的搔搔头发,亚当还是到会议室去回话了,也幸好总裁愿意见他们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他们呢。

关上办公室的大门,羽澈深邃幽冷的眼眸转动,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光芒。

洛安华这是老狐狸终于等不住了,居然会直接越过秦乔鹿来找自己。

很好,鱼儿自动上钩了,还上钩的这么彻底。

他不马上去接见他们自有他的道理,做生意嘛,一旦两方实力悬殊,那么实力强的那一方总要摆足了排场以抬高自己的身家地位。

他们愿意等,才能显示他们的诚意不是吗?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得不到人们的珍惜,这是无数血的教训下得来的真理。

打开文件,快速处理了今天的一些紧急文件,一晃三十分钟过去了,专注工作的羽澈忘了时间。

这边在会议室等的望穿秋水有些着急的洛安华忍不住去催促特助亚当,“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你们羽总怎么还不来,不是说二十分钟就到的吗?”

本来亚当也在疑惑是不是总裁忘了时间了,本来说是二十分钟后带人去他办公室的,可是依照惯例时间到了总裁会打内线给他提示的。

如今半个小时都过去还未等到总裁的半点提示,正想着要不要去请示一下,可是眼前这个麻烦强硬的老头又来烦自己了。

于是亚当端着态度冷淡道,“对不起洛总,我们总裁可是很忙的,一分钟要抵十分钟用,不像某些人闲工夫多,可以跑到别的公司喝上三四杯免费咖啡。”

洛安华从没受过这种屈辱,被这个小小的助理明着讽刺,一张老脸顿时涨成猪肝色,可是眼下有求于人只得忍气吞声什么话都没说。

“去会议室等着吧,等我们总裁有空了我会通知你的,要是你等不及,也可以先回去,下次要见我们总裁请记得先预约。”亚当语气不善道,他这辈子除了羽澈谁都没放在眼里过。

“……好。”洛安华愤愤的说了一声好,又竭力忍着愤怒回到会议室去等了。

从前他风光荣耀,谁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就连S市的市长见了他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可是如今……洛安华无奈的摇头,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助理都敢给脸色他看。

更可悲的是,自己却只能忍着,一声都不敢吭,生怕得罪了他连羽总裁的面都碰不到。如今他今非昔比了,能不能翻身重回昔日的风光就看这一遭了呀,所以他必须得忍着。

“洛兄,怎么了?羽总还没空吗?”会议室里同样焦急等着靳元盛一看洛安华灰头土脸的回来就知道他碰壁了。

其实他又何尝不憋屈呢,好歹自己的女儿正和这个羽澈交往呢,说不定自己将来就是羽澈的老丈人,可是进了这里,却遭到如此冷落,心里能不憋屈么?

“唉,世风日下,如今一个小小的助理都敢给我脸色看。”洛安华捂着胸口,被亚当这么一气,胸口闷闷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为了避免在见到羽澈之前就心脏受不了晕倒,洛安华忙掏出西服口袋里的药,就着已经冷掉的咖啡吃了下去。

“哎呦,洛兄,你的胃受不了冷咖啡的刺激啊,还是让人来换杯热的吧……”靳元盛好心的建议。

洛安华却手一挥,制止他接下说下去,“冷的就冷的。”他可不想为了一杯热咖啡再去看那里助理不屑藐视的嘴脸。

靳元盛噤声了,他光看洛安华气愤表情也大约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了。

唉,算了,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

为了尽快赚回之前赔掉的钱,还是忍忍吧。

“怎么样了?好点了吗?”靳元盛看到洛安华吃了药脸色依旧不好,于是出声关怀了一声。

“没事。”洛安华扶着会议桌坐下,无力的摇头。

“我看……要不我们还是改天来吧。这次我们没预约,这君澜集团好歹是跨过大企业,想必这羽总是很忙的,说不定我们等到晚上也不一定见得到他的人。”靳元盛有些气馁的想打退堂鼓。

可是洛安华却不这么想,他人都进来了,哪有没见着面就回去的道理。再说了,他实在等不及了,他之前赔了这么多钱,几乎就要倾家荡产了,法院都等着封他的房子,没收他的公司了……他怎么能回去慢慢等呢?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看……我们还是再耐心等等吧。”无奈长叹,语气中流露着辛酸的无奈。

“好吧。”靳元盛见洛安华这么说了,也只能坐下慢慢等着。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亚当走进来冷淡的说了声,“总裁现在有十分钟的空闲,你们赶紧跟我去他的办公室吧。”

两人闻言快速起身,两个加起来年纪超过一百岁的男人脚步匆匆的跟着亚当穿过长廊地面光洁的浅色瓷砖,来到羽澈豪华敞亮的办公室。

“羽总。”两人齐声礼貌性的轻声喊了一声,对于之前受到的不礼貌待遇没有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

正在批阅着文件的羽澈签完最后一个字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随后示意一旁的沙发,淡淡开口,“坐。”

两人随即有些拘束的在一旁的沙发坐下,羽澈对着门口的亚当命令,“去泡茶。”

亚当得令,乖乖的快速离开,跟刚刚面对两人时的态度截然不同,尊敬而严肃,完全没了刚刚的轻视与不屑。

“不知道两位急着找我有什么事?”羽澈的视线又回到洛安华和靳元盛身上,声音冷淡,一副公事公办的冷酷态度。

洛安华看了一眼羽澈深邃美丽的眼眸,随即收回视线看着靳元盛,示意他开口。

接到提示的靳元盛清清嗓子道,“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听秦总说,羽总跟在和美国雅普公司合作开发度假村的事,我跟洛兄也很想……”

“你们是说我跟雅普一同开发地皮的那件事吧?”羽澈打断靳元盛的吞吞吐吐,快速干练的说道。

“是,是……”靳元盛眼睛一亮,顿时欣喜的点头。

“那件合作案我跟雅普那边还在谈,君澜的考察团还在考察研究,目前还没正式定下来是否合作。”羽澈虽然说的客气,但是话中却带着淡淡的拒绝意味。

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觉得这个合作案能挣到钱,而且是安全稳妥的赚钱。谁都清楚,有钱谁不想自己赚,羽澈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也就更突显了这个合作案是确有其事,而且是稳赚不赔的大案子。

“是这样的……羽总,我们也是相当有诚意的,之前也是听到秦总无意当中透露这件合作案很大,所以涉及的资金是个天文数字……”洛安华鼓起勇气说道。他知道有钱谁不想自己赚,可是也要看这个人有没有能力,就好比眼前有一块争夺的肥肉,可是也要看吃的人有没有能力一口吞下。既然他放出风声给秦乔鹿,那说明君澜集团的流动资金无法在支持这么多大的工程之下还能抽出足够的资金来启动这个天价工程,既然这样,他们一起融资,有钱大家赚不是很好嘛?

“资金的确是天文数字,可是你们想参股并不见得有这个能力。”羽澈听了洛安华的话冷冷一笑,深不可测的眼中闪动着极力压抑的恨意。

洛安华一窒,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却强撑着面子固执道,“羽总怎么知道我们拿不出钱?”

羽澈冷厉的目光刷过洛安华苍白的脸,语气越发的淡漠冰冷,“洛总,你随便亏个一二十亿露易丝就濒临破产了,你还能拿出多少钱来?跟雅普的合作案是个上百亿美金的大案子,请问你想占多少股?”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屑和……厌恶。

洛安华一怔,不明白羽澈这样明显的厌恶和敌意从何而来,看着他那张似曾相识的清隽脸庞鼓足勇气道,“我和靳兄并不贪心,只想占个百分之十到二十就够了。”他本来就听秦乔鹿说了,这个合作案羽澈是差了点钱,可是差的并不多,他估摸着,百分之二十差不多了。

一想到羽澈刚刚说是上百亿美金的合作案,洛安华强压住激动的心情,只要这一次成了,他就翻身了,露易丝也就有救了,他的房子,他的尊严,他的一切就又都回来了。

可是听了洛安华的话,羽澈并未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似乎在评估他的话的可行性。

“是啊,羽总,我跟洛总都是非常有诚意的,而且资金也会短期内凑足给你。我知道,你们君澜一下子要接这么大的工程肯定又会有资金不足的时候,可你肯定不会放弃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与其到外面去找人合作,那些人的底细你又不清楚,那还不如跟我们合作来的可靠,你说呢?”靳元盛也趁机说着好话,希望羽澈有所松动,同意他们加盟。

羽澈犀利审视的目光在洛安华和靳元盛身上来回探索,沉默许久,压抑的氛围让两人老男人忍不住汗涔涔的,胆颤心惊。

终于,羽澈松口,轻轻开口,“我会考虑,等我的考察团从美国回来,我看了评估报告再说吧。”

这一声“我会考虑”让紧张不安的两个人顿时一身轻松,可是洛安华实在等不及,又怕这段时间会有什么变化,徒增枝节,于是再度追问,“不知道羽总的考察团要什么时候回来。”

羽澈冷眸扫过急不可耐连掩饰都不想掩饰一下的洛安华,眼中深刻的恨意再次涌动,冷声不耐烦道,“快了,到时候等我评估过了会通知你们的。现在你们要做的,应该是如何凑出足够的钱,其他的事情现在谈一切尚早。”

“可是……”洛安华还想说着什么。突然身边的靳元盛暗暗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多言了,洛安华这才闭上嘴巴。

“那……羽总,我们不耽误您了,您忙,我们先回去了。”靳元盛笑的很客气,用力拉着洛安华就出了羽澈的办公室。

不知道为什么,活了一大把年纪,第一次在一个小辈面前觉得压力这么大的,紧张的不知道手该摆在哪儿,不敢随便说话,甚至连大喘气都不敢。

平时见了跟女儿梧桐在一起的羽澈觉得还好,只是觉得他冷静沉稳,可是想不到工作中的他一谈起公事,竟会让人有如此大的压迫感。

想打着,靳元盛就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羽澈紧紧盯着那扇已经阖上的门,眼中的嗜血恨意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

洛安华,这一次是你自己找死。

这一次,我要你彻底的失败,这辈子再无翻身的机会。

羽澈畅快肆意的将埋藏在心中这么多的年的仇恨全部袒露于表,这一次……换他将洛安华狠狠踩在脚底下,夺取一切让他引以为傲的东西。

这一次,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血债,终究是要用血来偿还,才能平息他心中叫嚣着的仇恨。

“洛安华……”羽澈清隽完美的脸庞漾着一抹极致嗜血的笑意,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这一次,看你往哪里逃?”

金色流光的水晶灯散发着绚丽的光线,偌大的餐厅,长长的白色餐桌上摆了许多菜,有荤有素有汤,不过坐在餐桌旁的两人似乎都没什么胃口,相对无语,只安静沉默的搅动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这样的静默似乎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期间坐在;洛安华对面的李雪仪不时的抬眸朝他偷偷望去。

其实饭菜上桌不过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都还是热的,可是沉默压抑的气氛却让人觉得连一分钟都是那么久。

门口传来管家黎妈欢快的声音,“少爷,你回来了。”

洛安华终于有了动作,放下筷子朝门口看去,果然洛斯一脸疲惫的出现在眼前,西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的身上。

“洛斯,今天你怎么这么晚?”其实洛斯一直这么晚,眼前露易丝跟洛斯的洛氏娱乐王国鼎盛时期,洛斯是绝不可能出现在晚餐的餐桌上的,洛斯他不过十一点是不会出现在家里的。

可是之后露易丝和洛氏都连连遭受打击,洛斯开始变的清闲不少,一般七点之前就回家吃晚饭了。

不过今天倒的确晚了半个小时了,洛安华给管家问了好几次“要不要开饭”才终于点头说开吧。

洛斯听了洛安华的话朝他望了一眼,金色水晶下的爹地一如以前那样强势奢华,饭桌上摆了许多菜,即便吃不完,即便洛家现在没落了,可是该有的排场依然少不了。

想到这,洛斯眼中的疲惫更甚,拖着沉重的脚步朝餐桌走去,坐在洛安华右手边的座位,拿起碗筷淡淡开口,“下午回了趟洛氏娱乐公司,跟昔日的老朋友喝了两杯,太累了就睡了会儿。”

其实是,今天收到云妆寄来的支票,看着那简短的几行字,洛斯忽然觉得难过,虽然云妆并没有因为开除她而生自己的气,反过来还拿钱出来帮助自己,希望略尽绵薄之力。

可是他在松了一口气之后竟不自觉地伤感起来,一向养尊处优的他竟然要沦落到拿女人的钱来解燃眉之急的地步,怎么不叫他伤心呢?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仰慕的心爱女子,这叫他情何以堪?

于是他再也坐不住办公桌前了,冲动急切的驾车出门,打电话叫洛氏娱乐的副总王斌到附近的酒吧喝酒,一喝就忘了时间,有些醉了就在酒吧的包间小睡了片刻。

洛安华听了洛斯的解释也不做多想,点头,随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滑嫩的鱼片送入口中,慢慢的嚼着,神情严肃,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重大的事情。

“快吃饭吧,一定饿了吧。”李雪仪见状,和善的对洛斯一笑。

洛斯勉强一笑,随即拿起筷子,其实他一点都不饿,喝过酒之后头很痛,想马上回房去睡觉了。可是大家都在吃饭,也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快速大口的扒着饭,想尽快吃完回房。

“反正现在两家公司也没什么事,也不必天天往外跑了。”突然,吃着饭的洛安华出声来了这么一句。

洛斯动作一滞,停下吃饭的动作,连口中的饭菜也停下咀嚼。眼神带着怨气的看着自己正斯条慢理、优雅的吃着饭的父亲,他怎么能将一切说的这么轻描淡闲的?要是不他盲目投资,今日自己会落魄无奈到这种地步吗?

可是即便他再不对,他也是自己的父亲,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这个家好。

所以洛斯未置一词,不想在自己不理智的时候说话冲撞了父亲,于是选择沉默。

只有李雪仪担忧的看看洛斯,再看看洛安华,却也最后保持了沉默。

洛安华咽下口中的饭菜,随后继续缓慢的说道,“我决定把尼罗河之泪拿出来拍卖。一来可以重新吸引大众的注意,还省了宣传费用,为露易丝造势。二来,拍卖得来的资金用来投资,我决定入股君澜集团接下来跟美国雅普公司的合作案。”

“什么宣传?你这分明就是恶意炒作,更加证实大众的猜测,露易丝不行了,所以连尼罗河之泪都要拿出来拍卖了。”洛斯终于没忍住,将心中的火气一股脑的宣泄出来。本来他想忍着,一个人默默承受,可是洛安华连续两个‘我决定’像是在老虎尾巴上拔毛一样终于惹怒了好脾气的洛斯。

“洛斯,你好好跟你爹地说,他身体不好,你别又刺激到他。”李雪仪一看父子俩剑拔弩张,于是忙跳出来出声打圆场,想缓和一下气氛。

“他现在了不起了,眼里那还有我这个爹地。”洛安华最初被洛斯的怒气唬的一愣一愣,可听了李雪仪的话反而怒气冲冲的讽刺。

“爹地,你所谓的投资就像是个无底洞,不仅赔掉了洛家原本辛苦建立的一切。”洛斯深吸一口气,极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难道你还想赔掉妈咪留下的尼罗河之泪吗?”

“就是因为赔了,我才想搏一搏,一次翻本回来。”洛安华重重的哼道,“难道你还想看你老父亲一把年纪露宿街头,重新开始打工起家?”

“不行,尼罗河之泪是妈咪留下的唯一一样东西了,我不同意卖。”听了洛安华的话,洛斯心里闪过一丝不忍,可是尼罗河之泪是他的底线,绝不同意卖。

当初爹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珠宝贩卖商,只是自己加工一些廉价的首饰在路边摆小摊,要不是遇到身为千金大小姐的妈咪,并得到她的赏识爱慕,爹地绝没有可能拥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尼罗河之泪是妈咪的妈咪留给妈咪的,他决不允许它被卖掉。

“露易丝能不能起死回生,我们洛家能不能重回昔日风光全靠它了,尼罗河之泪一定得出手,要不然我们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的资金。还有……露易丝的股票我也会暂时先抵押出去。”洛安华语气强硬的憧憬着,幻想着重回风光的那一天。

洛斯沉沉的闭上眼,随后起身,态度沉痛的走到洛安华面前,从松松垮垮的西服内衬暗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洛安华面前。

“爹地,就当我求你,不要卖了尼罗河之泪。露易丝破产没关系,洛家回不到以前的风光也没关系,可是尼罗河之泪我们不能再失去了,不然实在对不起死去的妈咪。”顿了顿,洛斯接着开口,“三天前我把露易丝整个安全监控部门裁掉了,可是今天却受到了云妆赠送给我的这三百万支票,我们可以向法院宣布破产,这样我们公司的不动产,爱莲大厦,各门店的店铺,珠宝都可以拍卖,这样还完外债和银行的贷款应该还有剩余,下半辈子过衣食无忧的日子也不难。爹地,我们不要再折腾了,好好过……”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音响彻整个餐厅。

重重的一巴掌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出手打人的洛安华也愣住了。从小到大,虽然身为父亲的洛安华对待洛斯非常的严厉,可是却也从没出手打过他,今天居然控制不住就出手了。

李雪仪更是没想到事态竟然演变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一时傻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她掺和进来。

洛斯不敢置信的抚上火辣辣的脸颊,瞪大的双眸充满了震惊和伤心……

这就是他的父亲,严厉到甚至严苛的父亲,从小到大甚少有表扬赞美他的父亲,在他身上永远也找不到那所谓的厚重父爱。

身为商人的他,总是工于心计,精明冷酷,对他有用的总是善加利用,没用的就抛之脑后,就连对他这个儿子也一样,就跟对待外面那些商场的对手是一样的,除了冷漠算计还是冷漠算计。

这也是他为什么自母亲去世之后再也不愿回到这个家来的原因,没了温柔善良的母亲,这个家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暖,只有父亲冰冷苛责的言语和审视算计的眼神,所以他不愿回来。

可是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父亲病了,倒下了,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回来,回来接管一切。

可是……最后却演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我只是通知你,并没有要跟你商量的意思。”洛安华在打完洛斯后有一瞬间的后悔和自责,可是严厉固执惯了的他没有跟儿子道歉的习惯,所以强压下心底的后悔和自责,只冷酷严厉的将自己坚持的想法继续强调着。

“如果……”洛斯移去脸上的手掌,一个五指红印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看的洛安华的眼神微微一闪。

此时洛斯的心已经彻底凉透,直到今天才彻底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死心、失望。一向清亮温润的眼眸如死寂般的暗沉,嘴角却扬起悲凉的弧度,“这是你的决定,那你就去做吧。”深吸一口气,咬紧微微发颤的牙关,“以后露易丝由你自己管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卖掉尼罗河之泪以后,不管你用钱来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一切后果由你自己负责。”

既然他都决定了,那还来跟自己说什么呢?反正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不是吗?

洛安华静静的站着,看着这样绝然的洛斯,突然有一瞬的动摇,反思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谁也没有看见藏在他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还是在颤抖。

可是一秒,那种失败的不甘心以及对羽澈这个大靠山的信心又重新燃起了他要重新恢复洛家以前的繁荣和声望的斗志。

现在洛斯误会自己,不谅解自己都没有关系,等他成功了,赚到钱了,露易丝、房子什么的都回来了以后他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也会原谅自己的,到时候他一定再将尼罗河之泪赎回来……

这么想着,洛安华只是挺直背脊骄傲的站着,冷冷对视洛斯的眼睛,“我当然会对这个家,对我辛苦建立起来的事业负责的。”

“好,好……”对于父亲的残暴和冥顽不灵,洛斯已经无话可说,只是凄迷而愤怒的笑着不住点头说好,然后整了整自己皱巴巴的西服外套,然后神情冷漠的走出大门,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

洛安华回首,看着这个引以为傲的儿子绝尘而去的背影,心中涌动着无数复杂纠结的感情,可是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的成功,那种迫切的渴望让他生生的止住了一切复杂的情绪。

直到洛斯消瘦不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洛安华才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李雪仪,“吃饭!”

洛斯什么都没带,只是疯狂的开着他的爱车保时捷不顾一切的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可是出了那个如牢笼般的家,才惊觉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去。

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兜兜转转,开了许久,疼痛的半边脸已经没了最初的火辣疼痛,晚风一吹,半边脸有些麻掉了,可是五指红印还是清晰的印在脸上。

将车子缓缓停下靠在路边,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看着,排在第一的是跟他最亲近的梧桐。

想了想,拨出电话……

可是嘟嘟嘟的长音响了很久,电话那头就是没有人接听。

直到电话里响起了“您拨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洛斯失落的挂断电话,继续翻看通讯录,可是那些昔日还算谈得来的朋友不是忙音,无人接听就是接通了也说忙,匆匆几句就挂断了。

直到,云妆的电话号码出现在视线里。

洛斯犹豫了很久,闪着忧色的忧郁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妆的号码。

终于,郑重的按下拨出键……

“嘟嘟嘟……”三声之后,云妆接通电话,清冷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到耳朵,洛斯从没觉得这样的亲切和受宠若惊过。

通常,云妆的电话在她下班之后是打不通的,可是没想到今晚,在他最难过最失意的夜晚,云妆是唯一一个在这么短时间内接通电话的人。

心里涌动着温暖与感动。

“喂?洛斯,有什么事吗?羽澈有应酬还没回家,云妆自己一个人吃了晚饭正在电脑上查询资料,放在一边的手机响起来了。

云妆一看是洛斯,本来一直是下班之后不接他电话的,可是她知道近来露易丝出了事,洛斯受了不少打击,这个时候找到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于是很快便接通了电话,可是却许久等不到洛斯的声音。

“嗯……”洛斯听到电话那头云妆真心为自己担心着急的声音,终于开了离家之后的第一声口,无奈的声音只有透着一丝委屈凄苦,“我离家出走了,能出来陪我喝一杯吗?”

电话那头,云妆静默三秒钟,就在洛斯以为云妆会拒绝的时候她开口轻轻说了声,“好,你在哪里?”

“真的?我是说……你真的愿意出来陪我喝酒?”洛斯太过惊喜之后有些不敢相信,再度颤着音确认道。

“是,你在哪?”云妆清冷的声音确定道。

“我,我……”洛斯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从车里探出头去看周围的景致,想要确认自己在哪里,可是脑子似乎糊了,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我还是去接你吧?”

云妆沉默,想了想,洛斯并不知道自己在羽澈这里,便淡淡开口,“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你到蓝湾酒吧等我吧。”蓝湾酒吧是在露易丝附近的一个比较知名的酒吧,她知道洛斯偶尔也会跟朋友去那儿小酌几杯的。

当云妆停好车踏入蓝湾酒吧的时候已经是跟洛斯通话后的一个多小时了,此时已近深夜十一点了。

可是蓝湾酒吧里这个时候正是最热闹最high的时候,不管是吧台还是半开放式的包厢,亦或是大堂的座位上都挤满了人。酒吧里光线昏暗,播放着劲爆的舞曲,舞池里站满了人在那儿跳舞,舞池中央的顶上有一盏七彩的霓虹灯不断闪烁,放出七彩旖旎的光,让整个酒吧多了一层绚烂靡靡,醉生梦死的感觉。

云妆绕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洛斯的身影,倒是因为妩媚冷艳的长相,玲珑有致的身材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不时的被喝的有些半醉的男人搭讪,请喝酒。

神情冷漠,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云妆只要站着,不用说一句话光用凌厉漠视的眼神就能吓退那些有色心没色胆的男人。

掏出手机拨通洛斯的电话,可是酒吧里太吵,估计洛斯没听见,电话打了好久都没人接。

忽然感觉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一股刺鼻的酒气顿时蔓延周围,云妆皱起眉头转身,就看见一个唇红齿白的瘦小男人醉眼迷离,笑的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一身的名牌服装和珠宝,手指纤细白皙,一看就能猜出是个整天无所事事、拿着父母的钱到处挥霍的富二代。

“这位小姐真是漂亮,来,哥哥请你喝酒……”说着拿出整瓶的威士忌递过来,身子因醉酒跌跌撞撞的往云妆身上靠去。

云妆清澈的眼眸闪过冰冷的厌恶,没有开口,只身子灵巧一闪,就躲过富二代的借机揩油,无视他的纠缠准备离去。

跟喝醉酒的人是没什么理可讲的,云妆对于这个富二代的骚扰选择直接无视。

“哎,我说妹妹,你是不是看不起哥哥我呀?”不料云妆的这个举动惹恼了这个富二代,他恼羞成怒的一把拽住云妆的手臂,扯开嗓门喊道。

这样突然拔尖的声音引起了周围几个酒客的注意,有些就指指点点,有些就围过来,准备着看好戏。

“放手!”云妆看着富二代冷冷开口,无视身边越聚越多的看热闹的人。

“不放,老子请你喝酒你不给面子,想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老子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的……”富二代环顾一周,见人虽然多,但大家都在起哄看热闹,借着喝了酒不由的壮大了色胆,开始朝着云妆不屑的骂骂桑桑。

“我再说一遍,放手,不然后悔的是你。”云妆耐着性子,最后一遍好脾气的说道。

富二代认准了云妆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好欺负的良家妇女,下了决心今晚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搞定她,“说了不放就是不放,老子不会后悔,只会让你欲仙欲死……”

富二代说话间慢慢凑近云妆,发现凑近了看云妆更加的妖艳动人,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粉嫩肌肤,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小巧柔嫩的双唇,高高的鼻梁……

看着一时冲动想一口亲上去,这么想着富二代也真的付诸行动低下头准备亲上去……

“哎呦……”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骨瘦如柴的富二代捂着一只眼睛躺在了地上了,嘴里鬼哭狼嚎的惨叫着。

这样惨烈的情形,让周围挤着看热闹的人不由的后退几步,神情戒备的盯着云妆。想不到看起来瘦瘦弱弱的美丽女孩竟有如此强悍的一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说了你会后悔的。”云妆冷冷说完,越过躺在地上打滚的富二代准备离开。

可是,听见了富二代惨叫的声音后,人群里又挤上来三四个人,这次来的人都比较高大魁梧,其中一个瞪着云妆用力握拳,全身的肌肉瞬间拱起,光手臂就比云妆的大腿还粗。

四个人看着地上哀嚎的富二代,那富二代看到帮手来了,就不甘心的大声吆喝,“兄弟们,给我打她,居然对爷爷我动粗,不要命了。给我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舞池中央的七彩霓虹灯一道蓝光打在富二代的脸上,很明显的可以看到他的左眼圈已经淤青了。

云妆冷静的看着四个越逼越近的帮手,眼中只有嗜血的杀气,没有半点惧色。

很快,四个人同时出手朝云妆攻过来,云妆毫不示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快速出手,狠狠反击。

躲在外围的富二代不停的尖声喊着,“打她,打的她残废,让她再敢对爷爷我动手……奥,别打脸,老子可不想睡一个打肿脸令人作呕呃猪头女……”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富二代还是满脑子龌龊思想。

云妆被包围在中间,手脚不停的应付不断朝自己飞来的拳头巴掌。

一个空隙,用力抓住凌空而来的两只手,一个旋转,右腿蹲地,左腿后踢,两个高大的男人顿时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打滚一时起不来。

看的两外两人不由的面面相觑,旁边看热闹的人也眼露惊惧。

可到底是男人,站的两个继续攻击,倒在地上的两个也挣扎着爬起来,一起身就马上又扑向云妆。

不愿多做纠缠,云妆眼中开始不耐,要是有枪,说不定她早就出手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耍无赖,耍流氓的男人,更讨厌耍无赖,耍流氓的没用男人。

凌厉带着杀气的眼神掠过人群外不断叫嚣助威的富二代,云妆拿起� ��旁桌上的啤酒瓶狠狠一敲,顿时瓶子应声而碎,云妆举着破裂着不规则边刺的酒瓶砸向那个火上加油的富二代。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过吵闹的酒吧,声音之大之惨烈,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甚至盖过了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富二代用力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可是汩汩的鲜血已经漫过手指,不断的涌出来,滴答滴答的滴在黑色的大理石瓷砖上,像午夜盛开的妖娆罂粟,妖冶万分。

这个角落巨大的动静也引起了一个人在包厢喝闷酒的洛斯,还没等到云妆来,他已经独自喝下半扎啤酒了,仿佛落魄的贵族王子,神情颓废落魄。

听到酒吧里似乎也来越吵,好像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可是只沉浸在自己悲伤情绪中的洛斯也无暇理会,反正酒吧里打架斗殴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并未太在意,仍旧只顾着自己喝闷酒等着云妆。

可能觉得时间也过了很久了,就想打个电话问问云妆到哪了,一拿出手机发现有一个云妆的未接电话,于是回拨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了,还未等洛斯开口,云妆清冷带着怒气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你马上到外面来!”说完,她就挂断电话了。

洛斯愣愣的听着手机“嘟嘟”的短音传来,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云妆应该是在外面惹到麻烦了。

于是马上起身冲了出去,果然,外面造成的巨大动静就是云妆引起的。

看到云妆被几个彪形大汉围在中间,个个人脸上都神情紧绷,洛斯马上嗅出了不对劲,微微的醉意被紧张逼退,快速清醒过来,快步走到云妆身边去,“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呢?”云妆没有动作,只冷冷看了一眼颓废的完全失去了平时斯文绅士模样的洛斯,心里虽然有些惊讶,可是此刻面对这种特殊紧张的情况,云妆表面清冷并未将惊讶表现在脸上。

洛斯环顾一下四周,眼神渐渐凌厉起来,正好心中郁闷找不到发泄口,正好这些人自己撞上来找死,那他就好好发泄发泄,自打他去了英国之后算算也有十年没跟人动手打架了。

战火紧张的局面,因为洛斯的突然加入,让本就心存忌惮的众人开始有些退缩,加上洛斯的身形高大,往中间一站比周围的人都至少要高出半个头,神情颓废眼神不善,价值不菲的西服外套皱巴巴的,一看就不像什么善类,一下子忌惮的心理变成了畏惧。

还未等那几个大汉从忌惮畏惧中回神,洛斯已经等不及重重出拳了,第一拳就将对面那个肌肉男给打趴下了。

本来洛斯也不过是学过两年跆拳道,完全是个业余级别的,可是因为他内心憋闷情绪不佳,再加上喝了些酒有些肆无忌惮,所以出拳又狠又准,用足了十成十的力道,完全没有丝毫保留。

剩余的三个人看到他们之中实力最强的肌肉男都被洛斯一拳打倒了,心里忌惮的成分更多了,犹豫着要不要撤退时。

洛斯已经又快速的出击,一拳,反身勾腿猛的连踢,最后一个过肩摔,很快四个人都被洛斯重重的打趴起不来了,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不停。

可是正打得畅快的洛斯犹觉得不过瘾,于是一个飞扑,将一个离他最近的壮汉压在身下,狠狠出拳,接着发泄似的不停的扇他的耳光。足足有几十下,扇的那个壮汉整张脸都肿了,眼冒金星,整个人陷入一种半晕厥状态,瞳孔都开始涣散了。

云妆皱眉,上前拉住洛斯仍在不停扇巴掌的手,淡淡出声制止,“够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出人命没关系,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闹出人命来恐怕不太好,再说这几个人也罪不至死。

洛斯蓦地停下,因为用力过急过猛,停下之后坐在那个壮汉身上不停的喘着气,神情有些狂乱。

“洛斯,我们快离开吧,一会儿警察要来了。”云妆淡淡提醒,刚刚她听到人群里有人打电话报警了。

今天的洛斯有些不太一样,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有悖于平时的温文尔雅,变的野蛮霸道,好像全世界都得罪了他一样,变的有些激进有些燥郁。

洛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急促不稳的气息,随后轻轻一跃起身,拉着云妆挤出人群,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月的天气冰冷干燥,夜风带着寒气吹在人身上冰冷彻骨,酒意全消,洛斯拉着云妆在柏油马路上快速狂奔。

此时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街道上行人稀少,洛斯牵着云妆狂奔的画面,唯美动人,仿佛哪个剧组帅气的男主角和娇艳的女主角在拍摄唯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一样。

一口气足足跑了有十几分钟,两人才喘着气停下,双手支着膝盖,弯着腰不停的喘气。

直到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两人才相视一笑,洛斯苦笑,“车子还在那里,看来我们还得悄悄回去一趟。”

云妆支起身子朝前看了看,“估计这会儿警察才刚到,我们先到前面转弯处的那个露天小酒吧去坐坐吧。”

洛斯顺着云妆的手指望去,果然十字路口对面的拐角处有一个露天的小酒吧,灯光昏暗,一个一个的墨绿色大伞下安置着十几张桌子,大家都一对对或是三五成群在喝酒,安安静静的,没人闹事或是喧闹。

“好,那走吧。”洛斯表示同意。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不用等红绿灯,不出两分钟,两人就已经走到对面了。

与其说这是个露天小酒吧,不如说这是个简易饮酒吧,就跟一般的饮料吧或是奶茶铺差不多,大约两三平米的小小隔间里摆着两个高大的酒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的酒,里面站着一个帅气的调酒师,外面有两个啤酒小弟,负责售卖啤酒和端酒。

大家都坐在伞下各顾各的小声聊天、喝酒,气氛很融洽。

环顾一圈下来,发现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洛斯无奈的耸耸肩,“看来我们没福气。”

洛斯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云妆也觉得能坐在这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喝酒是一种享受,是福气。

可惜……他们没那个福气。

洛斯眼尖的看到啤酒小弟在促销一种从没见过的碳酸啤酒,据说里面有像可乐雪碧一样的气体,加了冰块之后喝下去很舒畅,很爽快。

被啤酒小弟说的有些心动,尝了一口之后也觉得不错,洛斯就要了两打,然后再买了一些其他调酒师特调的鸡尾酒,算下来价钱也不贵。

打包之后,两人就往回走,估计此时警察应该也走了。

到了蓝湾酒吧里面似乎安静不少,大概是警察来过之后很多人都散了,洛斯和云妆找到各自的车子便悄悄驾车离开。

一路开着车子,洛斯领着云妆到了一个环境清幽,绿荫茂密的湖边,准备在那儿好好喝个痛快。

云妆驾车她的MINICOOPER经过刚刚那个露天小酒吧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一不小心却在露天小酒吧旁边的一个室内的雅静酒吧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心里蓦地一阵尖锐刺痛,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击中,阵阵颤栗,云妆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连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羽澈跟梧桐,两人亲昵在依靠在一起喝酒谈天。

可是……今天出门前羽澈一脸坦然的跟自己说晚上跟美国雅普公司的合作商有应酬,会晚些回家。

什么时候,雅普公司的合作对象变成了梧桐?

云妆失神的开着车子,心脏处有一种被欺骗之后的钝钝的疼痛之感,这种疼痛慢慢的扩散至全身。

已经早就不再寄希望于羽澈能永远像现在这般温柔的对待自己,如今的她早已不敢奢望能一辈子都陪着他了。

可是偏偏他又一次给了自己微薄的希望,真的……云妆伸出一只手用力擦去模糊双眼的泪水,这一次的羽澈真的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一向冷冰冰的他竟破天荒的对自己卸下心防褪去冰冷的外衣,展现难得温柔和体贴,变的……说不出的不一样。

可是下一秒,他却狠狠撕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和美梦。

以前的羽澈虽然冷冰冰的,甚至可以说残酷的有些不人道,可他却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如今褪去冰冷展现柔情的他却开始对自己撒起谎来了,一想到这一点,云妆就觉得心脏难受的快要死去,仿佛有人一下重过一下狠狠在用脚踩在她的心脏上。

陷入爱情的绝地的云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也无法用她冷静的头脑静下心来理智的分析这件意料之外的心痛一幕。

男人,总是因为在乎你,才会愿意来费尽心机,绞尽脑汁的骗你。

有时候骗你,比让你知道真相所受的伤害更小。

疯狂的踩下油门,车子像火箭一样飞出,瞬间就超过了前方不远的洛斯。

洛斯本来车速也不算慢,看到云妆的车子从身边急速超过,如一道红色的光闪耀,有一瞬间的错愕。

三秒之后反应过来,洛斯迅速踩下油门紧跟上去,保时捷的性能和速度都是一流的,一般车子无法比拟的。

很快,洛斯超过云妆,然后猛地踩下刹车挡在云妆的前面。

云妆眼看着洛斯的车子挡在了前面,还好反应过来眼疾脚快的踩下刹车,MINICOOPER在撞上洛斯的保时捷之前停住了。

洛斯打开车门走向仍旧惊疑不定的握着方向盘呆坐在车子里的云妆,“云妆,你怎么了?”她情绪爆发的也太突然了吧?是受了什么刺激吗?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冷静淡定的云妆失控呢?

回过神来的云妆摇下车窗,对上洛斯担忧的眼神,淡淡回答,“没事,我们不要停在路中央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还有多远才到?”

洛斯深知,只要是云妆不想说,那么就算拿枪指着她的脑袋威胁她也不会说的。

于是无奈温和一笑,“不远了,你跟着我的车,大概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说完就快速走向自己的车子。

果然如洛斯所言,他们很快到了一个环境清幽,绿荫茂密的湖边。

下了车,双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空气弥漫着青草的清香,风一阵阵的抚过湖面,带着冰冷的潮气扑鼻而来,湖边茂密的草木被风吹的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怎么样?很美很舒服吧?”洛斯有些自得的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变的轻松不已。

“嗯,的确很特别很宁静,想不到在这个繁华喧闹的大都市还有这么宁静的地方,一到这里……仿佛整个身心都被净化了。”云妆呼吸着空气中淡淡的青草香,顿时觉得轻松不少,好像心中的郁结一下子就释放掉了。

洛斯看着云妆孩子气的单纯举动,无声的笑笑,步履飞扬的走回保时捷旁,取下刚刚买的酒,然后走到河边的堤坝上,脱下早就已经皱巴巴的昂贵西服外套铺在上面。

“来吧,将就着坐吧。”说着,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云妆说不出此刻心里到底什么心情,只觉得空荡荡,心被掏空了,整个人也就空了。

此刻,她就想什么都管什么都不顾的大醉一场。

看到洛斯的动作,云妆淡淡一笑,随即走过,不过没有坐在洛斯的衣服上,而是直接坐在了草地上。

拿起一罐碳酸啤酒打开,全部倒在了一个圆口玻璃啤酒杯里,放入几块冰块,轻轻摇晃几下,接着仰头一口喝尽。

洛斯静静的看着云妆,发现今晚的她很不一样,跟平时的冷静淡然完全不一样。

有些担忧的抽搐问道,“云妆,你怎么了?”

闻言,云妆放下啤酒杯,笑道,“什么我怎么了?不是应该是你怎么了吗?刚刚电话里你说你离家出走了,好端端的怎么离家出走了?”云妆不想对任何人披露她的心事,于是开始转移话题。

洛斯明白云妆不想多谈,于是笑着摸摸自己仍旧有些红肿的半边脸,“还能怎么,不就是跟我爹地闹翻了,所以就离家出走了呗。”自他被打耳光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了,疼痛和阴霾早就散去大半,再加上喝酒打架逃跑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洛斯的心情似乎平静许多了,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心情不好就喝酒吧。”云妆又打开一罐啤酒,她话不多,本就不太会安慰别人,再加上此时她的心情也难过低落,除了喝酒她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什么话也不想说。

“好,喝酒。”洛斯马上豪气的打开一罐啤酒猛灌。

两人大笑着,傻笑着,不知不觉就喝完了两打啤酒。

仍旧觉得不过瘾,云妆带着醉意双眼朦胧迷离的嚷着,“酒呢?酒在哪儿?”

洛斯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有,有,车里还有……”

云妆见状也跟着起身,跟着洛斯一起走向他的车子。

车里还有一桶各式的鸡尾酒,两人就这么抱着一桶酒坐在保时捷的车头上,胡言乱语的碰杯喝光所有的酒。

洛斯本来酒量就很好,很少有喝醉的时候,而身为杀手养成了谨慎个性的云妆则刚好相反,很少喝酒的她今晚喝掉了三分之二的酒,所以此刻已经醉的一塌糊涂,有些神志不清了。

风一吹,醉醺醺的,心里的难受和伤心全都化为眼泪宣泄而出了。

“云,云妆,你怎么了?”洛斯傻眼了,上一秒还在开心大喊的云妆,在下一秒就已经泪流满面了。虽然知道今晚的她肯定心里有事,却不想原来是伤心难过却说不出口的事情,要借着酒醉才能肆无忌惮的将深埋在心底的悲伤全部倾泻出来。

这样子的云妆,真的让他觉得好心疼。

“为什么要骗我?”云妆抬起头,哭的梨花带泪的脸庞看起来楚楚可怜。此时的她失去的平常的冷静和坚强,更像是需要人好好呵护疼爱的柔弱小白兔。

“骗你?”洛斯看到云妆哭就酒醒了大半了,看着她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他听不懂的话皱起了眉头。他是过来人,甚至不用多想,就能猜出云妆肯定是在为一个男人情伤。

想到这里,洛斯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久都不能攻陷云妆的心了,原来她早就心有所属。这一刻,他真的好妒忌好羡慕那个能走进云妆心里的男人,也很生气那个男人竟然不知道要珍惜云妆这么好的女孩。

“乖,别哭了,洛斯不会骗你,永远都不会骗你……”想比羡慕嫉妒,洛斯更心疼眼前这个哭的伤心欲绝的女子,于是温柔轻声的擦着云妆的眼泪。

云妆哭倒在洛斯的怀里,两人就这么坐在车头上,迎风相依偎着,仿佛深爱彼此的情侣一样。

“不,你骗我。”云妆像个固执的小女孩一样在控诉着。

“好了,好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洛斯好声好气的劝着,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顺气。

“我知道……”云妆抬起头,流着泪的柔美脸庞仰望着星空,失神喃喃自语,“灰姑娘遇上王子的几率是千分之一,而要让王子爱上灰姑娘的几率更是千万分之一,像我这种人,王子怎么可能会爱我呢?我甚至连灰姑娘都不如……”

在云妆的认知里,羽澈就像是上苍派下凡间来拯救苍生万民的高贵王子,而自己不过是那最底层最卑贱的的贫民。遇上他,是她今生做的最美的一个梦,可是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一颗真心,想要奉献给高高在上如王子般的他,想要尽一切能力维持着这个没有未来的梦。

可是……终于,梦还是破碎了。

她的心,碎了一地,却没人看见。

她的王子,早就转身离她而去。

“云妆……”洛斯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此时的她喝醉了,什么安慰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沉浸在自己无法自拔的而悲伤里。

真后悔,自己怎么给她喝这么多的酒。

“可是……我也是个人,我这里……”云妆悲戚的用手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心脏,“这里真的好痛,好痛……”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不断的掉落,滴在洛斯的保时捷上,氤氲扩散,最后滑落草地。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洛斯心疼的抓住云妆不断敲打她自己的手,阻止她这样疯狂的自虐。

“我想要的并不多啊?”云妆困惑又无辜的语气听在洛斯耳中是那样脆弱令人心疼,“我只是要求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的一点点……”为了证明真是只是很少的一点,云妆还伸出小手指比了比指甲盖以上那么一小节,以证明真的只有一点点。

“好啦,好啦,既然你的王子不懂得珍惜你,那你就来我的怀里做我的公主吧,我会好好的珍惜你,宠爱你的。”洛斯像是开玩笑似的说着,脸上的微笑是那么温柔,眼里的真情浓烈的可以令任何人沉醉。

只是喝醉了酒的云妆看不到,只是一味抽噎着道,“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连这一丁点的爱都不肯施舍给我呢?”

爱情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已经不敢轻易再说爱,也不再奢望爱。

那种东西对于她而言,已经可望而不可及,是她无论在努力也努力不来的。

“那就不要了,我们不要了,乖,别哭了。”洛斯心疼云妆只有喝醉了才敢坦露的脆弱,其实他们俩是一样的,都在追逐无望的爱情。

如果说云妆的爱情求而不得,那爱着云妆的他不是机会更加渺茫吗?

云妆的执着,注定早就了他爱情的绝望。

“为什么……”云妆轻轻的呓语,大概是喊累了,声音渐渐小下去,眼睛慢慢合上,长长的卷翘睫毛还在一颤一颤的。

洛斯轻轻喟息,看着这样脆弱的云妆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难过,分不清是为了云妆伤心,还是为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伤心。

轻轻推开已经空了的酒瓶,洛斯抱起轻如羽毛的云妆进了保时捷车内,冬天的夜里还是很冷的,云妆就这样睡着也容易感冒的。

他的外套已经皱巴巴脏的不成样了,就算云妆不介意,他也不好意思将它盖在云妆的身上了。

车里开着暖气很温暖很安静,洛斯坐直了身体,而喝醉了睡着的云妆则斜斜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世界安静了,时间像是静止了。

羽澈送了梧桐回家匆匆赶回芙蓉锦绣山庄的房子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轻手轻脚的开门关门,深怕吵醒了可能已经睡着了的云妆。

当然,心里也有一份小小的愧疚,今天他骗了云妆,其实他并不是出去应酬客户,而是为了跟梧桐约会。

接近梧桐,获得靳元盛的信任,阻断洛安华唯一的退路是他报仇能否成功的最重要一步,他要让洛安华好好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

可是,他不想云妆知道,更不想让她难过,所以选择了欺骗,选择将她保护在是非圈之外。

可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要是他说出跟梧桐约会的事情那么对云妆的伤害则更深,两者相较取其轻,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没有开灯,黑暗中悄声进入自己的房间,换下一身沾染酒气的衣服,洗了一个澡,神清气爽的出来。

清隽的容颜微微透着一股疲色,古铜色的肌肤上还沾染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拿着一条干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想了想,羽澈还是决定去看一眼云妆再睡。

可是,当羽澈推开云妆的房间门时,里面悄无声息,没有一丝生气。

显然,云妆并不在里面。

伸手一摸床褥,冷的,看了一眼叠的一丝不苟的整齐被子,羽澈深邃幽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气……

云妆显然根本没在房间睡过,可是这么晚了她没有跟自己说一声,是去了哪里?

坐在车里靠在洛斯肩膀的云妆似乎睡的很不踏实,或许是醉酒难受,也或许只是心里难受,总是即使是睡着了的云妆,眉头都不曾舒展开来过。

大概是卷缩着手脚很不舒服,云妆开始不舒服的舒展手脚了,一个不留神从洛斯肩膀滑到他腿上。

这一下,不仅是云妆,连有些犯迷糊睡着的洛斯也醒了。

两人有些混沌的对视一眼,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云妆看到自己竟然躺在洛斯腿上,顿时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浑身虚弱,酒醉未清,又重新无力的跌在他腿上。

“没事吧?”洛斯没喝醉,只是没睡醒大脑有些昏昏沉沉,看出云妆的尴尬,忙伸手将她扶起。

“我这是怎么了?”云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浑身无力,脑袋疼的快要炸开似的。

“你喝醉了,没事,我送你回去。”洛斯笑的温和,想要安抚云妆惊慌的情绪,一看车内仪表盘上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便想送云妆回去。“再过一会儿都要天亮了,快回去吧。”

云妆愣愣的“哦”了一声,随即挣扎着起身想要下车,可是手却不听使唤,怎么都开不了车门。

“你想干什么?”洛斯慌忙拉住她,怕她跌下车去。

“开车……回家啊。”云妆无辜的看了一眼洛斯,不是他说的快天亮了要回家了吗?

洛斯这才放心,有些无奈道,“你都醉成这样了,哪还能开车啊?你不怕半路被交警拦下,扣分拘留啊?”

“不开车要怎么回去?”云妆不解,说几句话就觉得头痛欲裂,不适的痛感让她忍不住抚额皱眉。

“我送你回去吧。”洛斯扶住云妆坐好,随即准备下车,准备到前座去。

“哦……”云妆疑惑的看着这个陌生的清幽草地,心想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保时捷启动,缓缓开出草地驶向公路,云妆怔怔的看着窗外,忽然看见自己的红色MINICOOPER还停在草坪上,顿时惊呼,“哎,我的车……”

“没事,我先送你回去,一会儿再来把你的车送回去。”洛斯一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倒车一边说道。

“奥。”云妆觉得头实在很痛,也就没再开口。喝醉了酒的大脑好像停止了运作,思想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洛斯驾着保时捷飞快的在公路上飞驰,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云妆靠着窗,晕晕沉沉的看着窗外的景致不断的倒退……

时间久了,脑袋越发的沉重了,努力的睁开眼想要保持清晰,“开点窗吧,我想吹吹风。”

洛斯依言打开一半的窗户,带着凉意湿气的夜风吹进来,抚过滚烫的额头,云妆顿时觉得清醒许多。

之前发生的一幕幕全部在脑海掠过,打架、夜奔、买酒、看见羽澈和梧桐……

心中刺痛的感觉再度袭卷全身,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这种痛没那么强烈,甚至还没有酒醉头痛厉害。

左右看了一下外面的建筑景物,发现这条路正是往自己以前居住的小楼房的方向,云妆顿时出声,“不是这条路,我搬家了……”

洛斯猛的踩下刹车,急速前进的车子顿时发出“嘎”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回头看着似醒非醒的云妆,洛斯问道,“你搬哪了?”

云妆歪着沉重的脑袋,想了一会儿,“芙蓉锦绣山庄。”

洛斯闻言顿时蹙眉,云妆怎么搬去那儿了?那个地方他知道,里面住的非富即贵,一般人根本进不了那儿,云妆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他”才搬进去的吗?

一想到这儿,洛斯顿时苦涩不已,觉得从心里开始蔓延着一种酸楚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嘴里,这种酸涩的感觉让他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本以为只要能走进她的小楼就能走进她的心里了,可是他还没有走进去,她就搬家了,不正说明了自己的无望吗?

沉默的调转方向,车子顿时急速朝着芙蓉锦绣山庄驶去,像划破黑夜的一道亮光。

这里离芙蓉锦绣山庄并不是很远,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芙蓉锦绣山庄的正门口了,可是洛斯的保时捷却被孔武精干的门卫拦了下来。

这个地方的安全全国著名洛斯也是有耳闻的,只不过今天才算见识到,也真的是开了眼见。

一到大门口,报警系统就响了,因为洛斯是陌生人,他的车子是陌生车子,没有登记过,所以不得入内。

十来个孔武有力的保安全部出动,围着洛斯的保时捷,准备随时的将保时捷“抬”出去。只要一旦洛斯想驾车强行闯进去,那么……哼哼,后果自负。

洛斯只得下车,好脾气的解释说云妆住在这里,但是喝醉了,他必须把她送回去。

门卫值班室走出一个模样精明的男人,拿出一个很小的扫描器,对着云妆的瞳孔一照,确认的确是芙蓉锦绣山庄的住客,于是礼貌的请示洛斯,让他下车扶云妆回去,并随性派了一个保安跟他一起送云妆回去,但是车子不能开进去。

洛斯对这个山庄的保安系统震惊的瞠目结舌,对于他们的做法毫无异义,只默默的遵从。

云妆可能是吹了夜风,然后又下车走了一段路,摇晃的感觉让她刚刚降下些许的酒意又上头了,竟在寂静的深夜放声高歌起来。

“有个女孩,名叫失意……”

带着酒意,跑调高扬的歌曲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惊悚,洛斯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保安,随即尴尬的伸手捂住云妆的嘴巴,“乖,要到家了,别唱了……”

从芙蓉锦绣山庄的正门到云妆所住的那栋楼是最近的,步行只需五分多钟,可是云妆喝醉了,走路跌跌撞撞,还一路高歌大笑,愣是走了足足十五分钟。

终于到了楼下,保安开口,“先生,这位沈小姐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她醉了,一个人能上去吗?”洛斯担忧的看了一眼醉的连站都站不住的云妆,疑惑出声。

“你不能进去,这是规定,请回吧,我们会通知沈小姐的朋友下楼接她的。请恕我们无礼,但是不在芙蓉锦绣山庄登记在册的人员不能进去,这涉及隐私的问题,请尊重我们的工作,先生还是请回吧。”保安不卑不亢,声音冷淡强硬的说道。

“那……好吧。”洛斯纠结的看了云妆一眼,低头妥协道。

可是才一放手,云妆就像无脊椎动物一样瘫软在地,洛斯不忍心马上又上前扶起她,云妆又傻笑着搂住洛斯的脖子,整个人像无尾熊一样吊靠在洛斯身上。

保安转过头去,全当做没看见。“先生你走吧,沈小姐的朋友马上就会下来接她的。”

洛斯无奈,只得松开云妆任由她跌倒在地,自己则不舍的离去。

“滴滴,滴滴……”屋内玄关处的对讲机器响了起来。

“什么事?”羽澈很快就接通。

“羽先生,沈小姐喝醉了,在楼下,请你去接一下。”芙蓉锦绣山庄正大门的门卫处客气礼貌的发出讯息。

“好的,我马上就去。”羽澈说完就匆匆挂上电话。

其实,早在门卫发出讯息通知之前他就知道云妆回来了,她那跑调的声音在寂静的凌晨还是听的很真切的。

虽然对于挑高的三十七层楼来说是个相当高的距离,可身为杀手的羽澈耳聪目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等着云妆回来的羽澈还是第一时间发觉了。

倚窗低头俯瞰地面,可以看到楼底下有三个小黑点,其中一个站的稍远一些,而另两个则搂在了一起,那尖锐跑调的歌声就是从那两个中的其中一个发出的。

羽澈深邃幽冷的眸子闪过凌厉的危险之光,这个女人竟敢深夜跑出去私会男人,居然还喝的烂醉。难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不知道喝醉了酒会祸从口出吗?

羽澈动作神速,才转念间,已经搭坐电梯到了楼下了。

看到楼梯间瘫软在地仍在卖力高唱跑调歌曲的云妆,羽澈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那个清高孤傲的沈云妆去哪了?此时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就像是一个喝醉酒耍无赖的女流氓,羽澈必须竭力忍住才能压制自己快要暴走的冲动。

嘴角微微抽搐,羽澈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告诉自己不要跟一个喝醉的人去讲理,尤其这个喝醉酒的人还是个女人,那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

沉默着上前,弯腰长臂一捞,羽澈就轻松的把云妆抱起来了。

云妆本来正唱的开心,而且觉得这里挺凉爽挺舒服的,正好可以发挥自己极佳的唱功,就是这里的凳子有些硬,不过倒是冰冰的挺舒服的,正好可以给自己降温。

可是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云妆一阵惊慌,暂时停止魔音歌声,不停的拍打身下移动的物体,“啊……”

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会在半空飘呢?还有……摸了一把前面暖暖的,硬硬的东西,迷糊呢喃,“这是什么呀?”

羽澈气结,瞪着怀里这个喝的烂醉的迷糊女人,此时她正不解的伸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自己的胸膛,还在研究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硬硬的,像城墙……可是不对,城墙是冷的,可这是热的……”云妆还在那儿醉言醉语。

云妆酒醉之后无意识的撩拨,让羽澈差点把持不住,该死的女人醉了到会勾引人了,醒着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木呢?

努力压制由小腹窜起的那团熊熊烈火,低头狠狠在云妆冰凉的额头吻了一下,低声嗔怪,“回头收拾你。”

云妆原本混沌的脑袋迅速一晃,表情有些困惑,自言自语道,“奇怪,我怎么好像听到羽澈的声音?”随即又傻傻的晃着脑袋自己否认,“不会不会,他说他出去跟客户应酬去了……”

羽澈抱着云妆大步踏入电梯,深邃的眼神认真的看着酒醉后单纯可爱的云妆,“这个小女人,这个到还记住了……”

可是云妆接着又摇头,表情难过,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不对不对,他骗我……他明明是跟梧桐出去约会了,他还骗我,骗我……”说着还恼怒的伸出粉拳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羽澈的胸膛,虽然不是很痛,可是连续不断的捶打还是让本就抓着一个酒鬼有些艰难的羽澈有些恼怒。

可是云妆的话却让他生不起来气,云妆竟然知道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出去是跟梧桐一起?

一连窜的疑问还没想明白,电梯已经到了三十七层了,羽澈用蛮力将云妆扛在自己肩膀,大步踏出电梯回屋。

“啊……”又一阵天旋地转,本来还沉浸在被羽澈欺骗的悲伤中不断哭泣捶打的云妆突然被倒过来,有一种天翻过来的感觉。

羽澈大步走着,造成剧烈的颠簸,刚好云妆的胃部顶在羽澈的肩膀,随着羽澈走路,一下又一下的顶在云妆的胃上� ��

喝多了的云妆胃部受到挤压,顿时一阵恶心传来。

于是……

羽澈刚走进屋子,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刚被放下来的云妆一阵干呕“呕……”

羽澈一惊,忙想出声制止,想让云妆等一下,等他拿垃圾桶过来再吐,“等一下,等……”

“呕,呕……”干呕几声之后,云妆将胃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呕吐了出来,而这些伴着酒气的半消化污秽物全部吐在了两个多小时前清洗干净的羽澈身上。

一股刺鼻浓烈的酸臭味道顿时弥漫整个客厅,羽澈恼怒的瞪大双眼,“你——”

看着自己价值不菲的丝质睡衣上全都沾满了黄绿色的黏糊糊的酸臭东西,羽澈有一种想杀了云妆的冲动。

可是一转头,就看见云妆已经瘫软在地上睡着了,妩媚白皙的脸上尤挂着泪痕。

三两下扒了睡衣,羽澈光着膀子把云妆抱起,直接进了浴室。

他不知道云妆是如何得知他其实是出去跟梧桐约会的,对于这一点他欺骗了她的确是他不对,可是这也不能构成他原谅她深夜和男人出去喝酒,并且喝的烂醉回来吐他一身的理由吧?

只要一想到云妆跟刚刚楼下那个男人紧贴在一起的画面,他就抑制不住的想要发飙。看在她醉了就不跟她计较了,可是她居然敢……吐自己一身。

实在是……太可恨了。

羽澈深邃的眼眸转动着愤怒、嫉妒、自责、心疼的复杂光芒,想到自己骗她在先,便生生压下了愤怒的心情。

粗糙的指腹轻轻抚上云妆柔嫩白皙的脸颊,轻轻叹息,“似乎,我越来越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看着吐完睡的香甜的云妆,羽澈觉得不甘心,伸手打开水龙头,花洒立即喷洒出湍急的水花来,淋的两个人瞬间湿了。

睡梦中的云妆微微皱起眉头,撅着嘴巴似有不悦,怎么好好的天气下雨了呢?

可是,本来冰冷刺骨的雨怎么渐渐温热起来了?洒下来落在身上,脸上,力道恰到好处,就像在洗澡一样……

洗澡?

云妆猛的一惊,顿时睁开眼醒过来,水润的大眼迷茫的四处张望。她怎么会洗澡呢?她不是在喝酒吗?

失神涣散的瞳孔对上羽澈深不可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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