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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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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是死于阴谋之中。”银赫回忆起了教宗弗雷对他泄露的那些秘密,低沉地说道。

“你呢,你的家人差不多也全都躺进坟墓里了吧?”凯斯冷笑一声说道,“现在的你,早已不是当日那个拜恩公爵的次子,而是被人四处追捕的逃犯。你不远万里跑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银赫这时候才后悔自己只顾着换掉自己的脸孔,而忽视了原本的声音。凯斯只凭他的口音和嗓音,就不费吹灰之力猜测出了他本来的身份。

“我是为了寻找巴德,才和蒙多来到这里的。”银赫自然不肯说出实情,于是就撒了个谎回答道。

“那个瞎子被巫师掳走了,他们往阴影之地那个方向逃亡,看来你是白跑这一趟了!”凯斯佯装失望地对银赫说道。

“我看未必!”一直沉默不语的菲勒,这时插话说道,“明天一早,我将派遣一支军队,赶往阴影之地猎杀那些该死的巫师。如果你想救出你的朋友,这绝对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银赫心里明白,南国大公只是想将他当成免费使用的士兵而已。可银赫不得不承认,如果想救出巴德的话,这应该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了。

“好,我跟你的军队一起去!”想到这里,银赫果断地答应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菲勒大笑着说道,“你将和你的老朋友凯斯并肩作战,而我嘛,则假装从没有在这里见到过你这个帝国的重犯。”

银赫沉默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菲勒的交易。而兽人萨尔,则用满脸愤怒的神色,盯着愚弄了他的毛头小子。

“菲勒大人,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里尔知晓了帝国追捕的重犯,曾经出现在荆棘城,恐怕……”萨尔盯着银赫,故作忧虑地对菲勒谏言道。

“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除了你,还会有谁呢?”菲勒挠了挠下巴上坚硬的黄色胡茬,打断了萨尔的担忧,然后,他藏在硬朗眉骨下方的双眸,盯上了自己的哥哥格伦,“难道马其顿一跺脚,还能把我的哥哥,吓得屁股尿流地滚回里尔,向他秘密报告这里的一切吗?”菲勒提高了自己的音调说道。

南国大公的话引得那些兽人发出一阵粗鲁的爆笑声,而银赫看见格伦的马脸,在狼狈尴尬的颤抖中拉的更长了。他极其不安地躲避着萨尔那些兽人的目光,恨不得钻进地板的缝隙里。

“那些巫师绝非善类,我已经派遣凯撒去召回赫卡里姆,明日一早,你和凯斯一同和他们两个出发,替我将那些巫师赶尽杀绝!”菲勒满怀信心地命令道,然后对着自己的哥哥笑了笑,“格伦,带我的客人们去我的母巢里参观一番,我要继续去享受床笫之欢咯!”说完,他迎着那几个再次走过来的女精灵而去。

银赫瞧见这般情景,觉察到这里已经不再适合停留,于是紧随着格伦的脚步离开了糜烂的大公的大厅。

“小子,你他妈的胆敢耍我!”刚来到城堡的门口,萨尔就带着手持斧头的兽人围了上来。银赫与蒙多,自然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们最好不要惹恼我的弟弟!”格伦盯着拔刀相向的双方,叹了口气警告道,“相信我,他可不会这么费尽唇舌地劝告你们!”

萨尔犹豫了片刻,便命令士兵收回了兵器,“我们走着瞧,小子!”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士兵,去拜访老公爵,臣服大王菲拉德了。

格伦带着银赫与蒙多,来到了一座隐藏在茂密樟子松中间的灰色房子里。那座房子不同于其它白色的屋宇,墙壁早已开裂剥落,而且屋子的四周满是肆意横流的肮脏污水。他们三个一走进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巨大房屋,银赫就被里面潮热恶臭的气息呛得喘不过气来。

那间房屋被隔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巢穴,银赫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蚁巢之内。整个空间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响,女人痛苦的喘息声,野兽充满宣泄**的低吼声。在那些洞穴的门口,则用巨大的玻璃容器盛装着一堆一堆的动物胎盘,还有千奇百怪的混种胚胎。

银赫与蒙多,紧紧地跟在格伦的身后,走过那些储存在两侧的混种婴儿。菲勒将这个房屋改造成了生产混种的巢穴,生有翅膀的矮人,身上覆盖着龙鳞的精灵,还有魁梧如山、却动如惊龙的吸血鬼,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穿梭忙碌着,负责替菲勒大公制造他所需要的混种。

“他制造出这些怪胎,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当他们经过一个蟒蛇与女精灵纠缠在一起的透明容器时,银赫好奇地问格伦。

“我弟弟他想要一支军队,一支空前强大的军队!”格伦语气严肃地回答道,“我觉得那是为了讨回我父亲曾经失去的尊严。”

“为了战争!”银赫当然明白格伦话语里的深意,他带着银赫与蒙多,见识到了他弟弟菲勒生产出来的所有畸形怪状的混种生物,这才从那间房屋里面走了出来。

而后格伦将银赫与蒙多,带到了他们的房间里。并且叮嘱他们两个,晚餐的时候会有仆人来带他们前往餐厅。

“蒙多,你在这里等我,等到我从阴影之地返回太阳城,我们两个再一起返回圣城。”一来到房间,银赫就对蒙多说道。

“蒙多要跟你一起去!”蒙多连忙摇头拒绝,低声地咕囔道,“蒙多,想去哪就去哪!”

银赫笑了笑,他甚至觉得,自己就像是死神的代言人,每当他出现在哪里,死亡定会接踵而至。所以这次他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让蒙多跟着自己去猎杀那些巫师。

“你待在这里,就算是替我保护住我那张英俊的脸。”银赫耐心地对蒙多解释道,“而且你如果跟我一起去阴影之地,我可能还要分散精力来保护你。”

“我倒是的确见识了你的力量!”蒙多这才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最后,他终于答应银赫,在荆棘城等他回来,然后再一同返回圣城撒尔玛。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就一直待在房间里,讨论着沿着窗沿摆放的精美盆栽。那些花盆里不仅有修剪精致的花草树木,而且能工巧匠还将假山与潺潺溪流镶入其中,构造出别具一格的微缩景观。

当微凉的晚风将窗帘吹得哗啦作响的时候,秋日稀薄浅黄色的夕阳光芒笼罩上了他们的房间。就在这个时候,仆人敲响了银赫与蒙多的房门。等到银赫拉开屋门,发现一个衣衫单薄、面带笑意的女精灵,正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我的主人已经备好了晚餐,等候你们一同享用。”精灵优雅而轻柔地对银赫说道,同时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银赫与蒙多,跟在那个女精灵的身后,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他们走上白日所见的那座宽阔桥梁,历经风吹雨打的长桥,已经在岁月的洗礼中褪成了灰褐色。桥头的铁链上满是红色的铁锈,青草与野花从砖石的缝隙里钻的到处都是。

当他们两个被女精灵带到桥梁的尽头时,白骨城便赫然屹立在了银赫的视野之中。正如那座建筑的名字所指,白骨城有着苍白细腻的墙壁,雄伟壮阔的宫宇沿着环形的城墙向着上方渐次堆叠。高处的平台上种植着茂密的树木,群鸟在逐渐昏暗的天光中,成群结队地穿过高耸的拱形石门,飞向了白骨城上方的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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