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千两就三千两!”谢倾暖感觉心在滴血,其实鲜少有人知道,在靳州的境内有一座小型玉矿,早年的时候被她偷偷买了,上辈子为了讨好祁城镜,全部都拿来替他打点朝野关系了。
运作一番下来,到手能有五六千两,拿出三千两买她个心安,总好过给了那个废物!
别说蚀歌意外,就连祁城笙和墨淞白都没想到谢倾暖如此财大气粗,寻常官家女子,一个月能有二两银子的月例已经了不得了,就算是加上手里的田产铺子光靠着收租能有多少?
看来这小丫头藏了不少的秘密啊,他错愕之后,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些秘密,祁城镜知道多少?
念及此处,祁城笙无端的烦躁了起来,余光看到谢倾暖还在纠结着要掏银子的事儿,皱着小脸,一副割肉的神情,他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我很快就能筹集三千两银票。”谢倾暖认真道。
蚀歌听着有些着急,怎么感觉像是要花钱买清净的意思啊?她倒是清净了,他往后的日子也就水深火热了。
“银票?谢倾暖,在你心里,本皇子的劳动力就这么廉价?”祁城笙不慌不忙,薄唇勾起一抹弧度,“我说的,是三千两——黄金!”
三千两银票还廉价?
黄金?她听力出问题了?谢倾暖不可置信的看着祁城笙,国库有没有在三千两黄金都难说,他的诊金要三千两黄金?
“这不公平!”
谢倾暖愤然,摆明了狮子大张口。
“你有意见?”祁城笙暗暗勾唇,挑眉冷眼睨着她。
当然……不敢有意见?谢倾暖无力的耷拉着脑袋,钱没有人家多,打又打不过,她能怎么办?
“所以你想怎么办?”
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蚀歌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家主子叫了声好,这样一来,谢二姑娘再想要撇清关系就难咯!
“卖身还债!”
祁城笙面不改色的吐出四个字,不假思索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有预谋。
他看着谢倾暖,不忘再刺激她一把,“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折算!”
殿下您可真是通情达理啊!
谢倾暖皮笑肉不笑,别人都是卖身葬父,她还债也就算了,还的不是赌债,不是血债,而是诊金?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劳烦二皇子殿下治病了,宁死不从!
“要钱没有,卖身就卖身!二皇子君子雅正端方,人品贵重,想必也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谢倾暖决定豁出去了,深吸口气撂下句话就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忍不住扑上去弄死这个黑心肝的。
三人一直目送着她离开了视线范围,才大笑出声。
祁城笙甚是愉悦的勾唇,凤眸溢满了笑意,他想着那丫头刁钻的很,是不是要签个契约呢,总要保障债主的权利吧?嗯,最好是死契那种!
“狐狸遇上狼,啧啧,绝配。”
墨淞白感叹一句,是他瞎操心了,他家玉美人三岁起,就是个知道用策略阴人主儿,什么苦肉计,美人计,欲擒故纵,上屋抽梯通通来一遍,谁能招架的住?
瞧瞧,这不是一出手就把人捏住了吗?
“不过玉美人,听哥哥一句劝,追姑娘不能逼的太紧,尤其是谢二姑娘这种性子要强的,一昧强攻,怕是会适得其反啊,反正人自由都捏在了你手里,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祁城笙心情尚可,也就不计较他无聊的称呼,缓缓的摇了摇头,“还不够!”
他要谢倾暖的名字,写进皇家的族谱里,盖上他正妃嫡妻的印记!
他要谢倾暖的人,住进他的皇子府,留在他的池墨斋。
他要谢倾暖的心里眼里,满满当当,时时刻刻,念着想着的,都是他!
唯有如此,他才能稍稍心安。
多年生死兄弟,墨淞白听话音都知道祁城笙在谢倾暖的事儿上,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强势和自信,无声的叹了口气,追妻路漫漫啊!
回了栖梧苑,谢倾暖仔细的盘算了下自己的银钱,坐在书桌前真是欲哭无泪,她是真的很穷啊!
抛开祁城笙这种一次诊金三千两黄金的黑心大夫和投胎能手墨淞白不谈,她发现就连蚀歌穿的用的都是珍品,他腰间的玉佩用的是有价无市的墨玉制成的。
谢倾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刻绝望,手里捏着好几家田产铺子,还有一个小型玉矿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穷光蛋!
穷!光!蛋!
谢倾暖自己在屋子里瘫了两天,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刚振作起来走出了院子,就看到蚀歌端着个托盘站在院外,一看到她两眼都在放光。
“你家主子让你来做什么?”
她开门见山,语气有些不善,怎么想都觉得逼着她卖身是祁城笙早有预谋的。
“爷说了,谢小姐卖身还债欠的好歹是三千两黄金,我们二皇子府清苦的很,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的好,免得到时候意见相左伤了和气。”
蚀歌一本正经的把话转述完毕,递了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纸契约和小碗血。
“爷还说了,姑娘家身子金贵,不能有丝毫损伤,属下提前准备了按手印用的鸡血,就不必咬破手指了。”
金贵?也就是心尖尖上的姑娘金贵,逼着人家姑娘挨藤鞭,打的皮开肉绽的时候,他也没见着爷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啊!
“你家爷可真是心细如发啊。”
谢倾暖撇嘴,拿起契约扫了一遍,脸色越来越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呵,还真是……”
在蚀歌标准的微笑里,谢倾暖将不满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爷说了,谢小姐不愿意签的话,还金子也行!我们不挑的。”
还的起她还用得着卖身?谢倾暖憋着火气用指尖沾了血,迅速的按在自己的名字上,转身深吸了两口气。
蚀歌暗爽,怪不得爷喜欢逗弄谢小姐,原来看她憋屈是这么令人愉悦的一件事。
他端着托盘准备离开,刚走了没两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道:“谢小姐,我家主子那晚不理你,是不想再刺激墨漓青免得她对你下黑手。至于灵夭的死,爷借着施针的机会给过教训了,谢小姐大概不知道,墨漓青发病时犹如剜骨抽髓,再迟一些的话,她会当场毙命……”